第10章 情书 没想到他会朝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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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路走回了学校。

    只能感慨,人的潜力和承受力,真的好像无穷无尽,有时候没到那个境地,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走了那么久,我甚至没有觉得累,直到终于走进校门,才察觉到腿发软,腹一阵阵,刀割般的疼。

    好在,教学楼上的灯还亮着。

    我们班教室的钥匙,我身上有一个,一直随身带着,去教室里取了书包,我又去到操场,上了次厕所。

    从厕所里出来,我没有直接回宿舍,反正对这个宿舍的大多数人而言,我都是不被欢迎的。

    我抱着书包,选了个光线暗淡的地方,坐下发呆。

    那个地方离篮球场不远,可能选那个地方坐下的时候,我的潜意识里,就希望能碰见江洵。

    不过最开始见到的不是他,而是谢星洲。

    谢星洲当时和张绪一起,着话,单手转篮球,从我边上走了过去。越过我大概两三米,他抱着篮球退到我跟前,弯下腰盯了我一眼,笑:“真是你呀,以为看错了呢。”

    看见他那一瞬,我其实有一些失望。

    因为江洵没跟他一起。

    一时走神,我也就没话。

    想来我那个状态,就差把“心情不好”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谢星洲离我挺近,用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量了我几秒,直起身后,将手里的篮球抛给了张绪。

    张绪接到球没什么话,直接走了。

    谢星洲在他走后蹲到了我边上,笑着问了句:“怎么啦,心情不好呀?”阿昏

    那个场景,他那个语调,让我很有倾诉的欲望。从来都是在纸上写,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有一个人能听我话。

    可是大抵因为从来没对人吐露过心事,分明有许多话涌到嘴边,我最终却都没能,只问他:“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宋远航不知道,江神在上面洗衣服呢,等会儿下来。”

    洗衣服?

    他的这话,让我瞬间想到校医的——江洵短袖上蹭了血。

    心里有些尴尬,又有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复杂情绪,我沉默半晌,“哦”了一声。

    谢星洲紧接着问:“你是想看见谁?”

    这个话,分明有一股子试探的意味。

    我心下微愣,下意识看向他。

    他的脸色比之前碰见时都要正经几分,看着我:“我之前的那些话,可没有开玩笑,宋远航那厮,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下子笑了,反问:“那你们还天天在一起。”

    “球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知道他在男生宿舍的那些话。”

    思量了几秒,我这样。

    谢星洲显然没想到,宋远航拿我赌的事,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了,可能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我既然已经知道,却还和宋远航一起遛弯。那一刻看着我,他脸上的表情又错愕又疑惑,很不理解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你知道那你还和他……”

    可能他当时没什么合适的措辞,所以话一半,卡住了。

    我却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告诉他:“嗯,我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

    他几乎是瞬间便问出这一句。

    我没有回答他。

    我想,未来总有一天,他会知道,那个原因是江洵。

    如果他会将我们这番对话告知江洵,让他帮着琢磨,那依着江洵的聪明,应该能更快地知道:他便是我未出口的那个原因。

    让他以为我喜欢他,那么但凡遇见,他总会对我多几分关注。

    可能对谢星洲这样性格的人来,和我话,实在是一件挺累的事。我没回答,他在旁边叹了口气,过了会儿,又直接坐在了地上,又问我:“那个,你和我们班李文若,哪一种姐妹关系,方便不?”

    这没有什么不方便。

    我直接回答他:“我妈嫁给了她爸。”

    “这样啊……”

    谢星洲若有所思地笑了下,语气不乏试探,“她爸不是个画家吗?听一幅画还挺值钱。”

    “嗯。”

    画很值钱是事实。

    我也明白谢星洲的言外之意——

    既然是重组家庭,那好歹也算一家人,她爸那么有钱,就一点儿不管你,任由你天天做兼职?

    不过他应该是那种双商都比较高的男生,话到这,没有继续下去。

    我也松了一口气。

    尔后便看到他突然抬手晃了晃,喊:“江洵,这儿。”

    可能那一声他喊得太突然,我又一下子想到白天的事,只觉得耳边嗡一声,脸蛋跟着烫了起来。

    谢星洲站了起来,拿手拍了拍裤子。

    我抱着书包,也跟着站起身。

    江洵应该没想到会在下楼后碰见我,目光对上的那一瞬,他脸色微微怔了下,才抬步走到我们跟前。

    今晚他没穿篮球衣,而是穿了件宽大的纯白短T,下面配了条束脚的黑色运动裤,走动间,白而清瘦的脚踝会露出来,显得那两条腿,都比以往更修长了两分。

    站定后,他没和我话,问谢星洲:“怎么在这儿?”

    谢星洲应该是看了我一眼,了句:“呐,这不突然遇上……么,就闲聊了一会儿。”

    江洵又道:“那我先过去?”

    预感告诉我,他们俩就要去球了,所以我在那时抬起头,问谢星洲:“我能不能和江学长单独两句话。”

    这话,大抵又让谢星洲意外了。

    他直愣愣地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江洵身上,尔后笑起来,“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你们。”

    话落,他便转个身走了。

    就剩我和江洵,面对面站在那儿。

    想起白天的事,我免不了有几分尴尬,可是又不想错过观察他表情的机会,所以仰头看着他,:“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听校医医药费是你用一卡通刷的,一共多少钱,我还给你。”

    “不用了,没多少钱。”

    他一开口,脸上没什么明显的情绪。

    我也想到他可能会这么,便又接了一句,“那我改天请你吃饭。”

    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女生请吃饭过,应该有吧,像他这样的男生,身边肯定从来不乏追求者献殷勤。

    当时想到这个,我突然走神了。

    没想到他会朝我笑。

    从第一次在学校里遇见,我好像就没见过他笑,他那个笑容很淡,几乎是一闪即逝的,尔后再开口,声音里便带着两分规劝的意味,“这个也不用,钱留着你自己花吧,别再动不动晕倒就成。”

    现在写下这段话,我心里仍有几分疑惑。

    动不动晕倒?

    我在学校里,好像就晕倒了今天上午这一次。

    他应该就是那么一?

    可是他对我笑了,而且在完那句话,我愣神的时候,还十足耐心地问了句:“还有事吗?要再没什么事,早点回宿舍休息,我过去了。”

    会送晕倒的女生去医务室,会帮着垫医药费,助人不求回报,还会露出那样的笑……

    他好像也没那么高冷。

    还是,我在他心里,的确有那么一点特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