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情书 他就是这世间最好的,胜过一切。……
2010年12月1日/星期三/晴
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的消息——我们班报上去的现代舞节目, 被选上了,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
今天星期三,体育课上, 秦诗雨带我们排了一下队形。
讲真,我不知道八个人在那儿跳来跳去,变换队形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班和高三一班、还有高二一起上体育的那个班,三个班不少人, 竟然都饶有兴趣地, 围了个松松垮垮的圈, 在那儿看我们变队形。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入正题, 我觉得跳舞这事还挺简单。本身也和秦诗雨不对付, 所以我避免和她讲话,问她问题, 在她开始讲以后,便格外认真, 记下了她的那些要领和注意事项,排练中, 基本上没出错。
倒累得够呛, 欲哭无泪地问我:“这一个个顺序,你是怎么记住的呀, 我觉得它完全无规律可循啊!”
我有点哭笑不得,想了下:“可能我记性比较好?”
不像其他很多同学, 哪一门跟不上,家里会给报辅导班。我从到大,是完全没补过课的。那两人没离婚时,我回家要照顾墨青, 别补课,能专心写作业的时间都很少。
所以从养成了习惯,所有的作业,要在老师布置后,见缝插针,找时间写完。
到初中以后,家里有李文若那么一个参照物,我不想显得太差,更不敢掉以轻心,有时间就看书背书,时间一长,速度和效率都练出来了,学习才显得游刃有余起来。
学跳舞和学习,应该也有共通之处吧。
要么投入时间长期训练,要么注意力高度集中,心无旁骛,那所谓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看一脸愁容,开玩笑之后,我将这些感悟和她讲了一下,她看向我,却是一脸无语凝噎的表情,“年年,我觉得你无论干什么事都好认真,是不是认真的人就容易成功呀,那我完了,我好容易跑神。”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好半晌,我只能揉揉她头发,“自信点。”
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后,话锋一转,语气试探地问我:“年年,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变了好多呀?”
变?
我一时没明白,她想什么。
好在她一贯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没等我问,便笑着:“变得爱笑了,而且……哎呀,我没办法形容,反正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太一样,比以前自信,也比以前更漂亮,好像会发光一般。”
会发光?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我。
不过这话,俨然是一种夸赞,让我在怔忪之余,心情很好。
排练完队列,下课铃声便远远地响了起来,叫我们集合后,秦诗雨:“虽然还有一个月,可我们总不能占用上课时间练舞,以后每天中午放学和下午课后,大家分别拿出一时来练舞,都有意见没?”
这话一出,其他六个人,齐刷刷看我。
这有点像风水轮流转。
刚开学那会儿,秦诗雨在班上女生里算个核心人物,可随着她诬陷我偷她手表那件事落幕,班上女生,基本上都逐渐地疏远了她。她身上被贴了善妒、心机深、虚伪等好几个标签,谁有胆量和她交好?
随着她被所有人疏远,我的处境好了许多,下课时总有人找我讨论题目,体育课上,也经常有人叫我羽毛球,一起玩。
秦诗雨那话出口后,一起跳舞的那六个女生,看我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同情。她们的想法,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余年好可怜,又被针对”、“那余年没办法兼职了呀”。
这让我有一些忍俊不禁,抬眸去看秦诗雨,发现她完全是一副“快要气死了又没办法”的表情,抬眸看向我,好几次张嘴,都没出一句话。
我依然不喜欢她,却多少有点明白——这次她倒并非刻意,因为除了这两段时间,我们的确再没办法练舞。
我开口:“没意见。”
在我之后,其他人开始摇头,“没意见。”
秦诗雨大抵觉得面子挂不住,冷冷了句“那就这样定了”,便转身,直接走了。
看着她背影,没好气地吐了吐舌头,“活该。”
她大概还对一开学被秦诗雨支配的事耿耿于怀,认定秦诗雨又故意针对我,在她走远后,一脸苦恼地问:“以后都要练舞,你是不是没办法兼职了呀,怎么办?”
“凉拌。”
我冲她笑笑。
她一脸郁闷,腮帮子气鼓鼓的,“我很认真地问你呢。”
其实这种二选一的事,哪来什么两全法?
这个月练舞,下个月期末考,我的决定只能是暂时不兼职了,寒假再继续。
要感谢薇薇姐,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让我能暂时缓一口气,也跟正常高中生一样,不为生计发愁了。
我和着话,一起走出操场时,看见了江洵。
他不是那种凑热闹的性子,在我们排练队形时,并没有出现在附近。我以为他没注意到我们的动静,哪曾想他走到我面前,第一句话便是:“练完了?”
“你看到了?”
我仰起脸问他。
话一出口,抽开她挽着我的手,挥了挥:“你们聊,我先走。”
她不止一次地告诉我,江洵看我的眼神,和他看其他人不太一样。特别温柔专注,显得她会像一个二百瓦的大灯泡。
她走远后,江洵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我边上,递给我一个保温杯,:“喝点水,温的。”
我握着那个保温杯,一开始踌躇。
因为班上经常有人开这种玩笑,用一个杯子喝水,是间接接吻。要是被人发现,少不了起哄。
低头看杯子,又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杯子是星巴克的樱花粉,瓶身上半部分白色,下半部分有淡粉的樱花图案。我好迟钝,一开始完全没想到那是江洵算送我的杯子,还觉得好笑,仰头问他:“你喜欢这种风格的杯子呀?”
江洵可能也没想到我会那么迟钝,被我这话问得愣了一下,才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淡声问:“你是不是傻?”
我“啊”,他笑一声,“买给你的。”
几百块的杯子,让我用?
当时我就觉得他太奢侈太浪费了,有点无语地:“你干嘛给我买这么好的杯子,几块钱的水杯我用起来也挺好呀。”
他:“不保温。”
“保温杯也不用买这么贵的,再了,不保温的还能暖手,想喝热水大不了多换几次。”
他被我念叨的,似乎有点哭笑不得了,停下步子,凝视着我,“所以我送个杯子给你,还送出问题了?”
我被这话噎了一下,声嘀咕,“我就是觉得没必要买这么好的。”
江洵叹了口气,好半晌后,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语气认真道:“余年,在我这里,你值得最好的。一个水杯而已,有什么用不得的,再好的东西你都用得。”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我攥着水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江洵笑了一下,那笑里竟然有几许苦恼的意味,“我只恨时间过得太慢,自己尚年轻,没办法现在就给你最好的一切。”
可能是想缓解当时萦绕在两人中间,那种莫名其妙的感伤,我冲他摇摇头,纠正他,“不是,你已经给我了。”
对我来,他就是这世间最好的,胜过一切。
我仰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我相信他透过我的眼,在那一瞬,明白了我话里的未尽之意。
江洵……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生。
我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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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2日/星期四/晴
开始练舞的第一天,大姨妈竟然来了,还这么疼,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悲催的人吗?
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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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5日/星期天/雪
大姨妈今天走了,神清气爽,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不过同时又迎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下周月考。
晚自习在教室,听见班主任出这个消息,我忍不住叹气,旁边董思远瞬间发笑,问我,“不是吧,你叹什么气啊,次次第一都没悬念。”
好像是挺奇怪?
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见考试会紧张,听他这么,只能转头笑了下。
他也笑了笑,还突然发出一声感慨,“时间过挺快,再有一个多月就得期末考了,下学期开学,我们估计不一个班。”
据一中传统是——每学年结束,按成绩排名次,重新分班;每学期结束,按成绩优劣,幅度调整。依着我这学期的成绩,的确有极大的概率,会直接流动到一班。
突然想到的这件事,让我的心情都有点受影响。
晚自习结束,在操场上溜达,我便将这件事讲给江洵听。他听完后静了一会儿,反问我:“和我一起在实验楼上,不好吗?”
起先,我倒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因为可能要离开熟悉环境的忧愁就那样蓦地消散了,我“啊”一声,忍不住笑,“我先前没想到。”
江洵:“我在实验楼等你。”
这句话,在我的脑海中,突然被替换成,“我在京市等你。”
在一起之后,还从未过目标院校的事,我多少也有些好奇,问他:“你准备考清华,还是北大呀?”
他沉吟了一会儿,淡笑了下,“好像都这么问。不过这个问题,我还从没回答过。”
这话可太出乎意料了,我一脑门的问号。
他解释,这两所高校里,没有他想学的专业。
我问他想学什么专业,他法医学。
我对这个专业并没有什么偏见,却实在没想到,他的人生目标,竟然是当一名法医。
我不禁问他,“为什么呀?”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问:“不好吗?”
“没有呀。”
我这么想,也这样告诉他,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将我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