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后来 沈余年懵了。(补28日晚)
沈余年进了房间后, 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好响了一下。
她过去看,发现是孟文静发了条微信,问她:“过去第一天, 感觉怎么样?”
星期六回家时,她醉得不太清醒,孟文静将她交给沈墨青之后便离开了, 昨天下午发消息聊天,知道了她今天要开始去市局采风, 为下部剧做准备的事, 也知道了江洵是他们剧组的法医顾问。这会儿发微信, 自然是想问她和江洵之间怎么样。
相交多年, 沈余年对她含蓄的话风格早已习惯, 拿着手机回了条:“我现在在他家。”
文静:“???”
文静:“!!!”
文静:“你们这么猛的吗?”
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沈余年忍不住一笑, 刚才那点因江洵而起的气闷也瞬间消散,回她:“别想太多, 各睡各的。他已经去睡了。”
孟文静发过来一条语音:“不是,我余年, 你怎么想的呀?要我没记错, 当年是你甩的江神吧?他就一点儿不生气?那天在酒店里一通亲,这才隔了一天, 好家伙,你直接登堂入室了!他肯定对你余情未了, 你呢,算和他复合?”
沈余年抱着手机躺在床上,将她这句话听了两遍,默默字:“没, 我就是想跟他睡。”
孟文静:“啊这……”
她一句话就起了个头。
沈余年等老半天,看见她又转成文字:“你开玩笑的?要不然这,好像有点渣啊,我想你!”
好歹也是北城一中毕业的,孟文静的心思虽从不在恋爱上,对江洵,那也有着厚厚一层滤镜。沈余年这话,让她心里都涌起一些微妙的不舒服,为江洵抱不平。
可就在她拿着手机平复这种情绪时,看见沈余年又发了一条:“多余的我不配。”
“……”
孟文静一时语塞。
想到自沈余年出道后那些绯闻黑料,又觉得这种情况下,问什么也不合适,只能回了个省略号。
沈余年也知道,自己这辞,好像挑战乖宝宝的底线了。她没再什么,改而找出周的微信,问她:“,你之前不是,男朋友手机里有那种视频吗?能不能发我一下?”
:“???余年?”
沈余年:“江湖救急!”
周直接拨通了电话。
电话里知道了她和江洵相遇的事,就没再问太多,硬着头皮从刚交往不久的男朋友那里要了人家珍藏了几年的经典视频,发给了沈余年。
时过境迁,孟文静对沈余年和江洵当年的事哪怕了解了,也没办法感同身受,可她不一样,她很早就知道两人分手的真相了。2010年3月14,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末,国际消费者权益日前一天,她妈妈周六带她逛商场,给她买了平生第一件bra。
她穿着去学校,特别紧张,走在路上都怕被人发现她的秘密,头都不敢抬,在教室上晚自习,也十分不自在,是余年的电话,将她从那种做贼一样的状态中惊醒了。
她发短信给她:“,你能不能来操场陪我一下?”
晚自习班主任在跟,搁平时,她没胆量出去。可那天,也不知怎么地,她没有拒绝沈余年,看到短信后骗老师肚子疼,顺利出了教室。
她在操场的看台角落台阶上找到沈余年。
她看起来十分狼狈。
马尾蓬乱,松垮地搭在肩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很没形象地蜷在那个角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她声地叫了下“余年”后,抬起的那张脸,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她没见过余年那么伤心。
或者,她就没见过有人哭得那么伤心。
眼睛肿了,红红的像两个核桃,睫毛湿漉漉,根根分明,眼眶里不停滚落的泪水像河一样,从眼角蜿蜒到唇角,流过她下巴,流进衣领。她嘴唇破了,又红又肿,分明被人肆意蹂/躏过的样子。
她吓坏了,问她怎么了,见她只一个劲儿哭,伸手去扶她胳膊,想让她起来,问谁欺负了她,要不要报警?
沈余年太漂亮,高中时,在一群同样穿校服的同龄女生里,她的漂亮特别眼灼目,在人群中里几乎会发光。高二高三那些体育生,几乎每次看见她都会吹口哨,一些逗趣的话,花样百出地吸引她注意力。
想到之前宋远航的事,那一天,她真的以为她受了欺负,想带她去找老师报警,可沈余年没让,她自己没事,是江洵。
她都震惊了。
看着她唇上渗血的伤口,无法想象,那是江洵咬的。
彼时她已经知道了两人分手的事,却不知原因,在那一晚,余年像讲故事一样,断断续续地,讲给她听。她一直都知道她辛苦,却从未想过,她从过得那么辛苦,还很不理解,江洵显然爱惨了她,日记上再怎么写,能有自己的感受真吗?
她让余年去解释,可沈余年一个劲儿摇头,自己不配。
沈余年没有江洵父母和大伯找她的事,所以这么多年,这两人的分手,都让周深感遗憾。她也知道,余年从未放下江神,要不然,她不会在高考后,得知李书会报了中医大喝醉痛哭;不会在两人已经分手的情况下,还每一年给江神准备生日礼物;更不会傻里吧唧地,把江神曾的一些话抄写在信纸上,封在信封里,装作那是他亲手写给她的情书。
周在微信里:“回来了电话,等你们请客!”
那语气,好像笃定他们会和好。
沈余年笑笑,没再回复,趴在床上,随手点开了一个视频。
她知道江洵这些年并没谈女朋友,李书会,大抵是剃头担子一头热,那他在某些事上,肯定也没经验。她也没经验,又想装一下老练,免不了要找些视频,学习一下。
这种视频,她先前没看过。这是第一次,压根没想到,劲爆到一开场便是两个裸/体。
“我靠。”
条件反射的一声轻呼后,沈余年只觉得一股火从头烧到脚,羞耻感爆棚,又觉得灯光太亮,她哪怕一个人看,也尴尬得不行,连忙蹦起身,想要去锁门关灯。
江洵躺下没多久,又觉得口渴,出了房间在厨房里拿了水杯,正站在饮水机跟前接水,便听咔哒一声,沈余年锁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这举动,莫非还怕他半夜进去,对她做点什么?
抿了口水,他端着杯子,正欲转身,却蓦地听见“嗯——”一下,拖着调子的女声。
脚步蓦地僵在原地。
她在房里,做什么?
视频一开始,并没多夸张的声音,沈余年平时没有用耳机的习惯,过来时也没带,听见这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手忙脚乱地将音量调低。完全不知道,这声音已经被江洵听了去,并且,她蹦起来锁门的举动,让江洵在疑惑后,心情一言难尽。
这一晚,沈余年一个视频也没看完。
简而言之,周她男朋友,喜好太重口了,那些视频里男女表现极尽夸张,可压根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爱意,要审美没审美,要意境没意境,她看了一会儿,实在接受无能。
临近十二点,她便睡了。
注意到江洵冰箱里食材很多,她想着早上起来给两人准备早餐。
出道这几年,她在圈内素有劳模之称,很自律,闹钟订好后,第二天早上六点一刻便起了。
江洵房门没开。
想着时间还早,她拿了洗漱用品,在公卫里洗了个澡。洗好后,和平时一样,裹着浴巾开了门。
江洵家这个户型,公卫和主卧是斜对门,距离也就一米多,她开门走出来后,听见后侧方响起开门声,下意识回头看。这一回头,松松挽着的浴巾突然就松了,猝不及防间,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余年懵了。
清早起来开房门的江洵也懵了。
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的一瞬间,沈余年“啊”一声轻呼,双手抱胸蹲在了地上。
江洵飞快地转过身去。
两个人都没话。
沈余年也顾不得浴巾是不是还干净,捡起来将身子一裹,飞快回房。等听见她房门“啪”一声,江洵转过身,看向公卫。
公卫里水雾氤氲,热得人心慌,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玫瑰牛奶味的甜香,刚才突如其来的画面太有冲击力,江洵闭了闭眼,努力让它淡出脑海,低头弯腰,拿拖把将洗手间地面脱干净。
家教使然,他从的卫生习惯就很好,高中和大学住校那会儿,同宿舍其他男生总爱将脏衣服攒够一盆洗,也就他跟人不一样,天天洗,还必须洗衣液、消毒液、柔顺剂挨个用一遍,到现在当了法医,经常被身边人问:“你是不是有洁癖呀?”
沈余年在房内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洗完澡都没给人扫卫生,再不去弄,江洵怕会有意见。
只得穿好衣服,佯装镇定地走出去。
外面静悄悄地,她猜测江洵可能回了主卧洗漱,松一口气,站在公卫门口,整个人却怔忪住。
公卫地面干干净净,江洵已经拖过了,盥洗台台面,浴室柜置物架,甚至浴室镜和马桶盖,都毫无水迹亮得发光,显然被清理擦拭过,而江洵,黑西裤白衬衫,衬衫外还套了件马甲,穿得那么整齐得体,却蹲在角落,用戴了一次性手套的手,去清理缠在地漏上的头发。
专注认真的神态,让人乍看见时,还以为他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
沈余年头皮都麻了,期期艾艾开口,“那个,我来就好了。”
“没事,已经弄完了。”
男人起身,将一次性手套和指尖的头发一起扔进感应垃圾桶,站在浴室镜前,开了水龙头,仔细洗手。
沈余年穿拖鞋,比他更矮了一些,站在门口,仰头看过去时,正好看见他衬衫洁白挺括的领,凸起的喉结,以及锐利的下颌线。
他不话、不笑时,气质显得很清冷,会有一种浑然天生的,让人觉得疏远的距离感。沈余年不想去体味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收回目光,笑笑道:“那我去做早饭。”
“不用。”
江洵转过身来,看着她用干发毛巾笼着的头发,声音寡淡,“我去。你吹头发吧。”
话落,他越过她,径自去了厨房。
深秋天气冷,肯定要吹干头发才能出门,沈余年听他这么,只能“哦”了一声,拿了吹风机,乖乖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的声响传入厨房,站在冰箱前拿东西的江洵手指顿了下。
不期然地,又想起之前转身时,余光瞥见的那一幕。
女人蹲在地上,脊背光裸,肌肤白如玉,肩、背、臀,线条流畅得好像艺术品,可让他过目难忘的却是——她蝴蝶骨往下,如玉的腰背上,有大片,颜色浓重的玫瑰刺青,浅绿、深绿的藤蔓蜿蜒攀爬在她身上,与大红、深红、黑红的花朵相映衬,形成了一副艳丽到近乎颓靡的色彩。
她是疯了么,给身上纹那么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