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公司很诡异。

    公司死气沉沉里隐约还透露这一股鲜活气儿，总之很邪门。

    消息传得很快，所有人都知道罗家被王野耍了。

    耍得很惨很惨。

    罗董估计被围得连条裤子都剩不下。

    全公司又知道范博临时反水，弃了罗家奔向野生大腿。

    王董手里攥着反对票，新业务迟迟无法开展，他和范博的股份加起来基本也没罗家什么事儿。

    新项目被剽，王野带着团队直接复刻，扔到新公司，原来罗家幺华盖因为合同被坑，资金链断了，启动破产清算。

    现在罗家除了鼎城33%的股份什么都没了。

    马上这33%也没了。

    董事会最近开的很频繁，门外的几个职员瑟缩着脖子，盛夏的天硬是惊出一身冷汗。

    有人问：“怎么回事？鼎城天要遢啊。”

    “可拉倒吧，什么天遢，那叫换血，没听嘛，王董贿赂了一大圈子，把罗董坑得死死的。”

    还有幸灾乐祸的：“范董别看之前跟罗董亲得叫哥们儿似的，挤兑走了郝董剩下的不也就是站队的事儿，反正我是王董手底下的人，就是水漫金山，也淹不着我。”

    会议室外面清一色低调的叽叽喳喳，声音铺开有大几平方，搞得跟满屋子念咒语似的。

    会议室里就安静多了。

    罗家撑着下巴，眼睛盯在范博身上。

    “你还真是墙头草。”

    范博不避讳：“墙头草不活的长嘛，利益之举，你比我活的明白。”

    罗家闭了闭眼：“无所谓了，我退出。”

    范博仔细盯着罗家瞧，“你就这么认命了？”

    以前罗家是为了公司能三天不睡觉的人，现在的放弃未免太过轻描淡写。

    “是不是怕了？”范博唯一想到的就是王野，罗家不敢惹王野，但这句话把罗家情绪带起来了。

    “我怕个屁，王野这辈子也就摊上个好爹，没他爹他屁都算不上！”罗家完猛然顿住，眼睛直勾勾盯着桌面瞧，之后整个身子陷下去，比刚才狼狈不少，“算了。”

    王野赶到会议室的时候给刚给秦歌了通电话，他把秦歌放在家里，叮嘱他哪儿也别去，让二宝看着。

    王野发现罗家整个人勉强精神，坐在会议圆桌的最前面，还像原来的带头大哥那样，唯独眼角那块的皮肤有点松，眼皮看着垮垮。

    王野也坐上去，先开口：“罗董因重大失误给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需要负责，裁定书我带来了。”

    范博嘴角扯了扯。

    三和老张破产了。

    就在昨天。

    王野计划好了之前跟范博通气，范博原本就忌惮罗家，之前所谓的找好下家，自然就选了王野这棵大树。

    罗家没啥要的，拿眼剜空气。

    这次董事会结束以后，王野在鼎城立足站脚了，范博跟着鸡犬升天了。

    没过几天，依据之前公司协议，罗家启动退出机制，股份在仅剩的两大董事之间以协议回购分摊。

    这事儿算成了。

    罗董整个会议一句话也没，只是在王野准备出门的时候把人叫住。

    “我和你单独谈谈。”罗家。

    两人进了一间办公室。

    王野略有警惕，一只手扶在桌角问：“你想什么？”

    “秦歌。”罗家找了地方坐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我觉得在任何条件下，你从未超越我，就算这辈子你有了更好的物质条件，更强大的人格和更广阔的人脉，你没有陪着秦歌死，在某种意义上，你比不上我。”

    王野不以为然：“我没陪着秦歌死，那你陪了吗？”

    “当然。”罗家把脸仰起来，“我这一次为他放弃财富，但是输给机会。”

    王野笑他：“秦歌如果有一天死了，我相信除非是意外，否则就是为我而死。”

    罗家冷笑：“你到挺有自知之明。”

    王野：“但是我不会陪他死，他不会希望我死。”

    罗家瞪着王野：“这是你怕死的借口。”

    王野深呼一口气：“因为秦狗一定不希望我死，他就算死也希望我能好好活，就算我每天回忆起那张脸有多么痛苦，但我都愿意为了他选择再次接受他留给我世界。”

    罗家张嘴想要再反驳，但一句话也不出来。

    王野看他没话了，转身就要走。

    “我只是输给机会，下一次我会比你先找到他。”罗家在王野身后沉沉笑了一声。

    王野用脚尖抵着玻璃门，回他：“不会有下一次。”

    从办公室出来，王野一身轻松，因为一切都很顺利，王野回家的时候去了一趟金店，耽搁了一会。

    再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盒。

    盒儿里面躺着一对戒指。

    两只都是男款。

    但是回家发现，家里没人。

    二宝窝在卧室门口，卧室已经空了，王野掏出手机给秦歌电话，对方没接，但是秒回了一条短信。

    —有事，晚点回去，你先吃饭。

    卧槽！王野心里骂他，都特么看骚猪佩奇了这个智商能干什么事儿？帮着佩奇他爷爷修电脑啊还是坐飞机帮苏西挖泥坑？！

    —你在哪？

    —你不我疯球了啊！

    —我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是乔治哦，哼哧哼哧，猜猜我们可爱的佩奇在哪儿呢？

    —我曰，秦狗你别闹了。

    王野看着自己发的一串傻逼短信愣了一会，转头给卢汉天。

    索性两人开车出来找。

    秦歌看完所有短信放下手机。

    抬起头来，对上罗家，问：“现在可以了。”

    两个人正坐在一家茶馆。

    半个时之前，罗家给秦歌也了通电话。

    罗家笑得有点累：“再活一次挺好的。”

    “是不错。”秦歌。

    “我看着你跳下去的。”罗家，“我确实做过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所以我一直在弥补。”

    秦歌：“所以你跟着我跳下来了？”

    “我以为公司是我的全部，你跳下去之后，我发现我错了，错得挺可笑的。”

    “那你是挺可笑的，公司外债直接往我头上一推，他妈甩屁股走人，现在还弥补？”

    “所以因果报应，我认了。”

    秦歌确认罗家确实重生过，而且在自己跳楼之后，也跟着下来了了。

    关键重生一次自己又他妈陪着罗家蹦跶两年。

    “我来就是确定这件事，现在我明白了，走了。”

    罗家拦住他：“我问你个问题。”

    秦歌沉默。

    罗家接着：“如果我先认识你，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

    秦歌想了一会，只：“活着吧。”

    ——

    秦歌没和罗家耽搁太久，原本这次见面就是顺便。

    等秦歌回家的时候，屋子里也是空荡荡的。

    他开电视，找到粉红骚猪，又拨通王野的电话。

    对方吼出来：“喂！你在哪儿！？”

    听声音又是酒吧。

    秦歌也对着手机大叫：“我在你家！你在哪！”

    “我马上回家！等着我！别乱跑！调开电视就是骚猪佩奇！先看着我这就回家！”

    秦歌洗了个澡，刚坐下的时候，王野奔进来：“你...你去...哪儿了，哎呦，卧...槽，累死我了，等会儿，我先喝口水。”

    吨吨两口，王野抱着秦歌的脑袋，左瞧右看，发现没有什么新增的口子，才放心。

    “我出去买菜了。”秦歌指着厨房的菜篮子，“我下面给你吃。”

    “我吃粗的。”

    “细的。”

    王野确定秦歌脑子还没好，就：“你别先看猪，你先看我。”

    秦歌：“都差不多啊。”

    “呸，差多了，我是谁？”王野指着自己。

    “好人。”

    “不对，我是名字。”

    “爱人。”

    “不对，名字，懂吗名字，就Name，不是？你什么？爱人，你爱人对吧？”王野继续，“你爱人叫什么，仔细想想。”

    秦歌指着电视：“骚猪。”

    王野智商被痛击，丧气跪在地上，秦歌这智力上天了。

    突然背上一沉。

    王野扭头，看秦歌一脸傻笑，对方骑|跨在自己背上。

    贴着王野耳朵了一句。

    “骚猪被骑。”

    王野被撩拨得不行，反身就了一场硬仗。

    直到秦歌仰脸儿躺在床上抱着王野的脑袋呼呼喘气才算偃旗息鼓。

    “什么时候好的。”王野逮着人往上蹭。

    “端着铁架子砸你脑袋的时候。”秦歌挺诚实的，“你走了这么久，回来就先跟我炮，是不是挺不真诚。”

    王野认怂：“我知道，这件事儿你可以我一辈子，你一次我干你一次，满足你一次，行不行？”

    “占便宜上瘾。”秦歌翻身，特别认真地，

    “干两次。”

    作者有话要：

    再次给猪佩奇道歉，哼哧哼哧~

    感谢“莘墨”,灌溉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