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次啦……”
房间门被人推开。
胖哥和沈青让并肩站在门外, 死不了站在他们身后, 正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往里看。
在他们后面, 还站着十来个男人。
皮皮收回了对余是行凶的手。
但是晚了。
大家都看到她了余是。
几个人当场石化,目瞪口呆的, 既尴尬,又很是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
他们停在了原地, 没有走进来,也没退出去。
房门被前边的胖哥卡住,呈半开状态, 被风一吹, 轻轻摇晃着。
“吱呀,吱呀……”
噪音响不停。
惹得众人的心慌重了一层。
大可和巧巧已经不忍看了。
他们微低着头, 闭了闭眼,无奈又焦距地拧着眉。
阴雨天,外面有蒙蒙雨,浅细的水珠滚落在地面。
滴滴答答, 脆生生地响着。
地面受了潮, 地下的基地内同样是潮湿一片。
皮皮没看余是, 她的视线全程落在他的肩头。
宽而平,斜方肌不凸出, 体型完美得堪比职业模特。
房间门被风吹得开开合合。
有风进来, 凉凉的风吹到皮皮脸上,淡化了她的酒气。
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比雨天的空气还凉, 她瑟缩了一下,短暂犹豫了一下后她转过身试图避开余是的凝视。
皮皮默不吭声地转了身,抬了腿想要回床装睡。
她的左脚刚刚离开地面还未迈出去,手腕上骤然添了处力道。
她垂眸,细长的手腕上多出了一只手,骨节分明,掌背宽大,她认得出来,这是余是的手。
他攥得不算重,却箍得很紧,她被牢牢扯住,动弹不得。
“……”
没人话。
室内的气压却低了好几度。
许久之后,余是破了沉默。
“全都出去。”他只有这么一句话。
声音很平淡,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本意。
沈青让最先做出反应,他做了个退后的动作,后头的兄弟立刻退了出去。
苏巧巧瞥了皮皮一眼。
她此时背对着他们,苏巧巧看不到她的脸。
苏巧巧和大可交流了下眼神,用眼神询问:“走还是不走啊?留她一人在这儿没事吧?”
大可用手碰了碰她的,微微一推,暗示她离开。
苏巧巧走了两步,却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大可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巧巧也停了下来。
兰姐往前走过来,肩膀刚好顶住大可,用力带着他往前走。
大可看她。
兰姐眨了下眼,幅度摇了摇头。
大可愣了两下,跟着兰姐离开,不停地回头看皮皮。
“等等。”余是忽然出声。
他上位时间太久,即使是一个语气词,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没我命令不许进来。”
沈青让恭敬地低了下头:“是。”
兰姐走出房间时,一直在她怀里装死的奥利奥不安地低喃了一声:“喵~”
下一秒,它从兰姐怀里跳了下来,钻回了房间。
“喵喵~”它跑到皮皮脚下,叫声很,一颤再颤,如临大敌。
余是就在皮皮身边,它感受到余是的气息,身体不停地抖着。
死不了想进来抓它。
“不用管它。”余是。
死不了立刻退了出去:“是。”
他带上了房门。
往外走了几步后,沈青让叫他:“死不了。”
“到。”死不了对着沈青让的方向站了个军姿。
沈青让迎面抛来一把钥匙:“把车开进来,看来咱们今儿得在这儿休息了。”
“是。”死了接过,去提车了。
死不了把车开进地下基地的车库,关上车门的瞬间他想到了什么,顿了顿,他开了后备箱。
苏巧巧等人被关在了离皮皮最远的房间内,外头站着两个值班的人。
见死不了过来,他们行了个军礼:“了哥。”
“嗯。”死不了简单点了下头推门走了进去。
值班的人没多问原由,也没权力问。
逍遥一向等级森严。
苏巧巧三个人都没睡觉,愁容满面地挤作一团。
死不了和苏巧巧最熟,他直奔苏巧巧而去:“巧巧。”
“怎么啦?”苏巧巧耷拉着眉眼,不是很热络。
死不了拉开宽松的外套,在他外套和短袖之间夹着一堆罐头和两件衣服外套。
“拿着。”他一股脑地把东西往外倒。
苏巧巧按住他的手,终于开始看他:“别,我们不用。”
死不了怔了怔,:“不是偷来的,这是我这一个月的奖励,我有权力给别人,团里不会追究的。”
苏巧巧摇摇头,她手赶紧口袋,掀开一点缝隙给他看:“不用,我们挺好的。”
死不了往下扫了一眼。
晶体。
满满的丧尸晶体。
很值钱,能换套型基地了都。
“……”死不了细细扫了眼她和兰姐还有大可,他们都脏兮兮的,仔细闻还能闻到一点腐烂的丧尸味道,显然是和丧尸斗后没有好好洗澡,只是粗略冲了冲。
苏巧巧挺了挺胸,迎上了死不了同情的目光:“虽然邋遢了一点,但我们真的很好。”
“好好的逍遥不呆,你们图什么呢?”死不了叹了口气。
苏巧巧低下头。
过了两秒后她轻声:“我是人,总不能一直宠物一样地跪着。”
“……”
死不了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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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床房”内。
皮皮低着头,和趴在她脚背上的奥利奥大眼瞪眼。
余是问她:“耍酒疯是么?”
皮皮不吭声。
他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脚尖转了个方向,缓缓踱了几步走她跟前站着。
他垂眸量她。
姑娘明显不如逍遥时干净,头发短而不齐,狗啃似的。衣服脸上哪儿哪儿都脏兮兮的,没少摸爬滚,有泥土有丧尸腐肉的渣碎。
邋里邋遢的。
可奇异地,她脸上和眼里却有种异样的神采,整个人精神焕发。
余是下巴微微点了两下。
“漂亮了许多。”他慢悠悠地。
皮皮:“……”
寒颤她呢?
她知道此刻很寒酸,为了躲避丧尸,她把自己全程包在丧尸的腐肉里,虽然刚才简单冲洗了下,可是没洗浴设备也没有温水,很多油腻污渍没能洗下来。
皮皮垂了垂眼眸,不看他,也不理他。
他同她很近,近得他能清楚看到她眼上弯而俏的睫毛,衬得姑娘的眼睛很灵动……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的酒香味。
酒香。
他摸了摸被她连两次的后脑勺:“我倒是很好奇你真醉了会是什么样子。”
皮皮警惕。
他却很放松,慢悠悠抡了摆放在桌边的酒过来,瓶口放到嘴边,张嘴,用牙齿一磕。
“啪——”
酒盖弹开,酒瓶开了。
他抓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一压,强迫她张开嘴。
“喝。”
他把酒瓶送进她的嘴里。
拒绝无望,皮皮选了个不让自己那么落魄的方式。
她伸出手,抓住酒瓶,主动:“我自己来。”
识时务。
她就这点儿好。
余是有她去了。
他站到一边,看着她喝酒。
她喝得很慢,一口一口的。
他也不催,静静地看着她磨磨唧唧抿着酒。
一瓶完了。
他又拿了一瓶。
“再来一瓶。”
皮皮抬眼看他。
他脸色很淡,眼神幽暗深邃,隐匿着勃勃心机。
“……”皮皮接过喝了。
皮皮第三瓶喝道一半,醉了,胡乱地把瓶酒推到桌子上。
她还没彻底醉掉,脚步很踉跄,她怕摔倒,扶着桌子往凳子上坐。
余是伸出手来扶她,她一把掉他的手。
“别碰我你个讨厌鬼!”借着酒意发泄不满。
他挑了下眉:“你什么?”
声音略重,危险丛生。
他抬手去捉她下巴。
奥利奥怕他捏疼皮皮,急急脱离猫身变幻人形。
“你别欺负她!”奥利奥快速走过去挡在皮皮身前,隔开了余是,也阻止了他伸来的手。
他运用精神力把余是的衣服换到了自己身上。
余是身上陡然一轻。
他垂眸。
身上无一物,中间傲人的某处就这么大咧咧地暴露出来。
他微微一怔,脸色沉了些许,嘴角涌现了一个斜斜勾起的冷笑弧度: “不自量力。”
“砰——”
奥利奥整个人飞向了墙上,痛得他头晕脑胀。
“呕——”
他张嘴,吐出一点酒来。
“奥利奥!”皮皮想去看他,可是腿软无力,她才刚刚站起就又重重跌回在了椅子上。
她气得脸都红了,怒目斥责余是:“你凭什么我的猫!”
不等余是反应,她伸出手,对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一抓。
“……”余是呼吸一滞。
他低头看她,身体紧绷。
她是真的醉了。
脸颊红通通的,像是了一层腮红,少女感爆棚。
“你乖。”他看着皮皮,声音瞬间温柔下来,他轻轻哄她,前所未有的和缓:“我不动它,你松开手。”
皮皮呲着牙嘿嘿笑了两声,手指缩了缩,把手心里的物事攥得更紧:“你怕了啊?”
余是:“……”
下一秒,她用力捏了下去。
“……”
痛。
剧痛。
特别痛。
疼死个人的那种痛。
房内有惨叫声响起。
“啊——”
“啊——”
两声。
前着男声,后者女声。
叫得一样的撕心裂肺。
奥利奥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捂着裆部:“好痛啊!喵~痛啊喵~”
疼得他意识都有些涣散。
一会儿人言一会儿猫语。
“我也好痛啊!”皮皮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她双腿无措地放着,扯着腿,中间留了老大的距离:“呜呜呜呜……”
余是:“……”
最痛的明明是他好吗!
皮皮哭得上不接下气。
她愤恨地仰头看着余是,气儿都不顺畅了还不忘指责他:“虽然咱们是宿主和蛊的关系,你痛我会痛,要是别的地方我也认了。可是我连蛋蛋都没有啊我为什么还会痛!”
余是:“…………”
房外。
胖哥和沈青让亲自值班。
沈青让眉心一拧,直觉不妙:“怎么好像是老大在尖叫?”
“男女之间的情趣,不用管。”胖哥挤眉弄眼。
“不像。”沈青让转身,手探上门把手想要开门:“叫得很痛苦。”
胖哥握住他的手,制止,猥琐地笑了下:“你听过S——M——吗?”
“……”沈青让犹豫两秒。
里头惨叫声没了。
他面带疑惑,缓缓转回了身。
室内。
余是气息有些紊乱:“松手。”
“你让我松我就松啊?我又不靠你养,凭什么听你的话真是的。”皮皮夸张地发出一声嗤笑。
醉意添胆色,酒气上头的皮皮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危险。
她非但不松,反而还用力握紧了一点。
“我再一遍,松手。”余是额头有青筋爆起。
皮皮眼里还有着未干的泪水,眼睛水汪汪地,她眨着眼看他,水汽晕得她的眼神很是单纯:“不想让我抓你啊?”
余是不语,垂眸睨她,冷峻和薄怒交织在一起。
皮皮缩了缩脖子,被他看得发毛。
“那你自己抽出去啊。”她怂了,却依旧没让步。
余是的耐心彻底用尽。
“放肆。”
皮皮:“……”
她对危机有着本能的敏锐反应。
她思绪未清,身体却率先做出了反应。
为了阻止余是的报复,她用力一捏,把手里的两个球球使劲儿按在了掌心深处。
她如愿地断了余是的节奏。
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的青筋快要爆炸般鼓起。
但她自己也没多好受。
她和奥利奥是余是的蛊,他们痛三分,余是痛一分。但如果余是痛一分,他们也会痛一分。
“啊——”奥利奥疼得满床滚:“好痛好痛!”
皮皮疼得脑袋昏昏的:“呜呜呜呜……”
因为剧透,他们不停地嚎叫着。
此起彼伏,此消彼长……
沈青让眉心大簇:“老大好像很痛苦……”
“走啦走啦,他们玩儿得多开心,老大都了没他命令不许进去。”胖哥把他扯远一点,拍着他的肩膀劝他甭管。
“老大今天兴致挺高呐。”胖哥抽了烟来递给沈青让:“幸亏丧尸忙着跟龙傲开战,不然照他们这个激动法,咱们这儿怕是得被丧尸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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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叫声没有持续多久。
余是忍痛用了精神力,把耍酒疯的那两个给弄晕。
总算了消停下来。
天亮。
天又黑。
临近傍晚时奥利奥醒了,奥利奥咬了皮皮的手一口。
皮皮醒了,醉酒的后遗症来了,头痛欲裂。
她痛苦地呻吟一声,不止头疼,那里也很痛,她斜眼撇了眼余是。
他坐在椅子上也在看她,眼下有点淡青色的黑眼圈,这使得他看上去有些疲倦。
禽兽。
她都醉成这样了,他还要睡她!
瞧瞧那眼下青得呦,一看就没少纵欲……
她现在腿?间很痛,疼得她都不敢动腿。
皮皮眉头皱成一团,他这是把她操办了多少回啊!!
她又重重斜他一眼。
禽兽!
余是眉心微微陷了一点:“你那什么眼神?”
皮皮不理他。
她总体来是个很平和的女人,不喜欢大吵大闹,遇到不喜欢的人和傻逼,她总是不予理会。
无视和冷战是她讨厌一个人的方式。
“……”余是沉声:“我没动你。”
皮皮撇撇嘴。
鬼信。
她的妹妹都疼成那样了!
余是沉默看她良久。
倏地,他笑了。
笑声很低,充满了无奈。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弯下腰来,伸手在她太阳穴上点下去,往里一推。
“你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