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番外四:平行世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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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于安紧咬着唇,不知所措。

    方才才把自己搂在怀里,现在,怎么又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言?

    萧启不敢看闵于安,因为她怕,怕闵于安害怕自己。

    自己杀人的模样,会吓着她吧?

    还有,一想到闵于安会吵着回皇城去见她心悦之人,萧启就更不想见她了。

    惹不起那就躲。

    萧启直接躲着走。

    一头埋进军营里,寻了工匠技师来研制弓/弩、木仓炮。她最近苦读兵书,寻到了破敌之法,还是先解决掉辽国吧。

    闵于安的嫁妆被她眛下了充作经费,她也觉得自己这操作无耻,可朝廷不发钱,萧启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她想,等灭了辽国抢了金银回来,再还闵于安便是了。

    萧启没告诉闵于安,她不需要知道这些烦心事,只需要知道,自己过了些安逸日子,就能完好无缺地回家了。

    因为自己无能,害她流了那么多泪,担惊受怕,入了虎穴又出来,萧启要还她一个太平盛世。

    闵于安被好吃好喝供起来,所有要求皆被满足。

    出门也好,逛街也罢,无人阻拦。

    只一点:不准她出城。

    “公主,将军了,城外太过危险,刀枪无眼,您呆在城中才安全,等过了这阵,她送您回京。”

    闵于安很不开心:“本宫不要回京,本宫要见将军!萧启人呢!”

    “公主,将军不在城中。”

    “那他去哪了?!”什么时候跑的?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走了?!还什么带我回家,你都不在,一座破城,有什么好玩的?成日不是吃就是睡的。

    “将军他,带兵攻辽国去了。”负责守着闵于安保护她的哥,“将军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兵正视闵于安,模仿着萧启这话时候的表情,郑重其事道:“他,待我灭了辽国,您想去哪儿都行。”

    届时太平盛世,任你傲游。

    闵于安心乱如麻。

    都能想象出那人这话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姿,若是亲口对我就好了,她想。

    “好吧。”毕竟是干正事,自己也不好胡闹。等萧启忙完,再找他吧。

    萧启在刀枪剑雨中厮杀,拼了命想平复战乱,后方缩着的人一个劲儿地扯她后腿。

    圣旨送来了。

    萧启不在,是闵于安接的。

    对于萧启私自中断和亲,带闵于安破城而出这件事,皇帝大发雷霆,命萧启不要胡闹,把闵于安速速送回辽国,不然后果她承担不起。

    闵于安自嘲一笑,父皇,果然只关心他屁股底下的皇位是否坐的安稳,都没问过自己一星半点儿的。

    还是对于他而言,嫁出去的女儿,就不再是女儿了?

    太子哥哥,也是如此吧?

    她失魂落魄,几欲跌倒,那兵却走上前从闵于安手里接过,随手把那圣旨扔到一边的篝火里,火舌先是一灭,而后席卷而上,吞噬了明黄布料,焦黑的烟雾缭绕而上。

    兵扶了扶闵于安,对她:“将军了,他不会再听旨意了。”

    “这圣旨,逆了一次也是逆,两次,也是逆,再多几次也无妨。公主,请您相信将军。”

    闵于安愕然,下意识点点头。

    居然,还可以如此么?

    叛逆的感觉,居然这般美妙!

    ***

    而这时候的萧启在做什么呢?

    带兵攻辽国都城。

    上一次破城而出,已经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那次胜在出其不意,此番双方都有准备,这仗就不好了。

    不过,没做好准备,萧启是不会夸下海口的。

    辽人,是生长在马背上的,盔甲也厚,比大邺的兵丁壮实不少。

    强甲须得强弓来破。

    神臂弓,便是关键。

    辽人引以为豪的重甲不堪一击,被长弓射穿,哀嚎遍野。

    等彻底解决掉辽国,已经到了春天。

    春暖花开的季节,一切雨过天晴,再不会有战乱了。

    副将瘫倒在床上,任由军医替他包扎伤口,笑着:“将军,总算是结束了。”再也不必担心不知何时会来的突袭,也不必担忧身旁的同僚,下一刻就会死在战场上。

    这样的结果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不过,值得很!

    萧启端坐椅上,微笑颔首:“辛苦了,等会儿你带人去搜刮一番,一半留下来补充到公主的嫁妆里,另一边论功行赏,给兄弟们都分一分。”

    “死去的兄弟,也要好好安置。”

    副将正色道:“是!属下领命!”

    正经不过一瞬。他朝萧启挤眉弄眼:“公主那头您算怎么办?”

    萧启的脸垮下来,她也无什么对策。

    她瞥了一眼军医,已经给副将包扎好了,便道:“您先回去,我们有要事相商。”

    军医高高竖起的耳朵就垮下来,但军令如山又不得不听从,很不情愿的往外走。

    切~还以为能听到些八卦呢,将军居然这么气!好歹老夫给你治了这么次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居然翻脸不认人!

    萧启确定他出去了,咳嗽两声,对一脸期盼神色的副将:“我也不知道。”

    副将:“……”人都抢回来几个月了,您不知道?!

    萧启试图解释:“我这不是一直忙着仗吗?哪有闲工夫去管那些?”

    借口,都是借口。

    副将心我信你个鬼,翻了个白眼:“那现在也不忙了,您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了?”

    萧启蠕动几下唇瓣,欲言又止。

    “怎么?”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你替我出个主意?”

    不等副将拒绝,萧启补充道:“抢她回来这事是你撺掇的,你得负责。”

    副将:“!!!”过河拆桥!管我啥事?!

    萧启安抚他:“好啦,你替我想想,大不了,我替你去向知府家里提亲,你不是早就对人家姐有意思了?”

    副将忍辱负重地点头,行吧,一事换一事,很公平。

    “要我,您装装可怜,公主就能心软,到时候一切都好。”

    装可怜?

    萧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跳起来往帐子外面跑:“大夫你再给我瞧瞧,我觉得这伤口还需多几层棉布包扎!还有!我突然觉着头有些疼,是不是伤着了!”

    ……

    萧启的额头上、肩部、腰部都缠着厚厚的棉布,是坐在马车上被人抬回府邸的。

    门房忙进去通传,一刻都不敢耽误。闵于安听到她回来的消息,暗咬银牙,决定不给他什么好脸色,把自己扔在这城中这么久,还生着气呢!

    要哄哄才能好!

    门房:“将军伤的好重,是被人抬回来的!”

    闵于安:!!!

    什么生气什么摆架子,全都忘的一干二净,这一刻她只想知道他安然无恙。

    冲进房里,萧启正虚弱地躺着,副将端着水杯递到她唇边。

    青年何时有过这样的时刻?闵于安心纠气短,是因为仗才受伤至此,都是因为自己,若非和亲不顺,他不必如此的。

    闵于安看见萧启吃力地低头嘬饮,扯动了伤口,好看的眉紧紧蹙着,似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闵于安三步并作两步,急急道:“我来吧。”

    她问婢女要了个勺子,一勺勺把水喂到萧启嘴里。

    被抢了活的副将:“……”这戏才演了个开头,就结束了?枉我设计那么多情节,哼。

    喝完水,萧启虚弱地:“好累。”

    闵于安给她掖好被子,柔声道:“那就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嗯……”萧启无力闭上眼,往被子里钻了钻,遮住笑意。

    这法子果然很有用!

    副将嘴角直抽抽,真是没眼看啊没眼看。

    扮可怜果然很有用,至少闵于安已经想不起来要同她生气这回事了。

    闵于安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好吃好喝的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唯一闹心的是,闵于安炖的补汤实在是太难喝了,怎么会有人做饭难吃到这种地步,关键她自己还不觉得。

    萧启只有掉牙齿,血往肚里吞。老老实实喝补汤,如此才算不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灌了几天,萧启实在受不了,“伤好了”。

    大夫给萧启拆了布条,露出里面新长好的皮肤。

    闵于安还是担心:“真的好了?还是再多喝几天补汤吧,补补身子也好。”

    萧启一个劲儿地摇头,跳下床蹦跶几下:“你看,没事了,真的好全了!不用喝补汤了!”

    “那么重的伤,几天就好了?”闵于安狐疑地看她,觉得哪里怪怪的。

    “因为我底子好啊,大夫都我好得快呢!不这个,我带你出去游玩好不好?时下正值春日,旅游踏青的好季节呢,还可以去猎!”

    闵于安果不其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忘了刚才的怪异:“猎?”

    “是啊,运气好还能逮住个幼崽回来,想不想摸摸毛毛绒绒的狐狸?”

    “想!”闵于安满脸憧憬,“那,那我能再要一只大雁么?”

    “当然可以,还想要什么?给你掏鸟蛋做蛋汤好不好?”

    副将咂舌,将军这可以啊,把公主哄得一套一套的。

    想到这些时日朝廷派来的人,更想笑了。

    是辽国既已覆灭,他们这些镇守北境的军队也就无用武之力了,召他们回京。

    当我们傻啊?

    被夺了兵权,岂不是任人宰割?

    索性将军脑子清醒,直接驳回。

    爱咋咋地,战胜这事与朝廷无关,萧启立了这么大的功劳,造福百姓,便是占地称王也得过去。朝廷无奈,也只有哄着,还给了封赏下来,就怕萧启一不心造反了,他们哭都没地哭去。

    ***

    夏天很快就来临了。

    到了阿姐的祭日。

    世道动荡,萧启把容初埋在商州城的破庙下面,现在都不能去上坟。他想着左右现在也无事了,过些时日去把阿姐的坟给迁回来吧。

    总不能让阿姐一个人在孤零零的在那里。

    萧启对着自己给阿姐立的牌位,自言自语,自斟自酌。

    “阿姐,我现在过得很好,吃饱穿暖,还有了喜欢的人,你放心吧,我活的很好。”

    “只是我不知该如何跟她坦白。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世间人这感情是错的,我不信。”萧启灌下一大口酒,“阿姐,你告诉我,我该不该同她坦白?”

    烛火晃动一瞬,倏然熄灭。

    萧启眨眨眼,愣愣地问:“阿姐,你是,我该坦白?”

    也对,欺骗而来的感情怎会有好结果,个清楚明白,一切交由闵于安来定便是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整理下衣衫,虽然越整越乱。

    已经夜深,所有人都睡了,萧启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闵于安的闺房。

    她深吸口气,敲了敲门。

    敲第三下的时候,门开了,闵于安正在沉思该如何同萧启这心悦之人的事,要不同声色地提起,不能刻意。

    萧启跟自己都不了,再不在一起的话,只能看着人家孩子遍地跑,那不是少过了许多幸福时日?

    门开,萧启向前倾倒,正砸在闵于安怀里。

    闵于安反手搂紧她,带到房间里来。

    “喝酒了?”

    点头。

    “喝了多少?”

    摇头:“不,不记得了。”

    闵于安轻笑:“那将军饮酒后,深夜前来寻我,所为何事?你就不怕……”

    “怕什么?”

    “损害我的名节?”

    摇头,又点头,又摇头。

    萧启:“不,不是的,我有话同你,完了,我就走。我来的路上没被人看见。”

    她咽了咽唾沫,给自己气,鼓起勇气道:“你能不能……喜欢我?”

    “不要那个所谓的心悦之人好不好?你身处险境他都不来救你,不要他好不好?要我,我定会对你好的。”

    闵于安:“好。”

    萧启还想再些什么为自己增加筹码,却又觉得自己身无一技之长,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她没反应过来:“你,什么?”

    闵于安拉了她的手:“我好。”

    “我心悦之人,是你。”没有别人,你不要吃醋。

    “一直都是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你是我的将军,是我的光。

    “真的?”萧启不敢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等到闵于安肯定的答复,开心地笑了。

    只是这笑意没有维持多久。

    喝醉了酒的人,又低下了头,期期艾艾:“可我不能娶你。”

    轮到闵于安不开心了:“为何?你都把我掳回来了,想不负责?”大半夜的进我闺房,便是要同我这事?

    怎么,存心耍我玩?

    萧启摇头,把自己脑袋都晃晕了,生怕他误会。

    “不,不是的。”萧启大着舌头解释,破釜沉舟道,“对不起,我是个女子,娶不了你。”

    “什么?!”

    萧启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前:“你,你摸。”私底下休息的时候,萧启都是把铁板给取出来的,所以闵于安就摸到了不同寻常的软,她很熟悉这触感。

    闵于安觉得头疼,她想自己需要静静,不然她的青年怎么会变成一个姑娘?

    等回过味来,开始算账:“那你还招惹我?”

    萧启把嘴一瘪,哭了:“那,那我也不想的嘛,我喜欢你啊。”

    居然哭了?

    闵于安:“……”她真是没想到,萧启会掉金豆豆。

    她的将军几时这样无赖了?

    又觉得可爱,萧启这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她不可遏制的开始想象将军穿女装的样子。

    又想气又想笑。

    再一想,萧启若是男子,估计也干不出这些事。

    和亲路上的陪伴做不得假,除去性别不提,她闵于安喜欢的,是独属于她的将军。

    居然释然了。

    她眼珠一转,搜索清楚了,问:“那你骗了我,你要怎么赔我?”

    萧启不话了。

    感情这一世最是磨人,还有没有经历过,他如何能知道该怎么做?

    闵于安才不会放过她,追问道:“话啊,这么大的事。你要怎么办?”

    萧启逼不得已回复了。:“我我不知道。”

    闵于安我猜到他会这样,也不至于同一个醉酒之人计较,只是为了引出自己下面的话。

    闵于安:“我替你想到个解决方法。”

    低头之人抬起了头,眼眸亮晶晶看着她,一副信任极了的样子。。

    她莞尔一笑,问她:“你娶了我,一辈子听我差遣,可好?”两个人就这样过一世,好像也不错。

    忙不迭点头。

    “可你若是酒醒了不认账怎么办?”闵于安颇为苦恼。

    萧启立刻上当受骗,相信了他,拍着胸膛保证道:“不会的,我一定娶你。”

    “那不成,你酒醒了全忘了。我还得做些什么事,保险些。”

    “做什么事?”

    “我听人言,有句话叫做,‘生米煮成熟饭’。”

    萧启:???

    “我想试试。”这样你就没法跑了吧?

    “什么……唔……”

    作者有话要:好啦,后面没有了,圆满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