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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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灿灿带回了她女儿后, 就搬出去住了。

    就在阮盖她们住的同一个区里,租了一个顶楼。一方面是因为价格便宜,再来就是她自己喜欢顶楼。

    从前即便她喜欢, 也不会去住的。

    因为大家都, 顶楼冬天冷, 夏天热, 还会漏雨。肯定不好。

    但现在她更多是想要尝试,跟着自己内心里的想法走。

    就算最后的结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她也可以承受。

    她暂住的这段时间,是有提出水电费房租均摊的,但阮盖她们,其实真的不缺这点钱。

    而且她们也知道,她刚刚起步,正是最困难的时候。

    但她却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一个信封, 里面写了很长的一封信,是她从前到现在的生活变化的历程, 还夹了一笔钱在里面。

    她在信的结尾写:

    “感谢的话, 不再多。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虽然不多,但真的是对你们的一份心意和祝福。请一定要收下。”

    阮盖知道她的心意和祝福指的是什么。

    是对她们爱情的肯定, 对她们将来以后生活的祝福。

    她们就收下了这笔钱。

    但在灿灿搬家后的一个礼拜, 她邀请她们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她们俩又以搬家之喜,给她回了一个红包。

    回,这也是她们俩的一份心意和祝福。

    请务必要收下。

    灿灿也知道,她们俩的心意和祝福是什么。

    替她向过去道别而开心呢, 对于她现在以及将来,展开新的祝福。

    人情世故嘛。

    其实就是你来我往。

    或许是受到她们两个的影响,灿灿在装扮自己新房的时候,并没有按照传统的风格来,而是自己喜欢什么就弄什么样的风格。

    也并没有因为这是租的房子,而随便料理了下。

    她很用心地去收拾自己未来这一段时间,会在这里生活的地方。

    还给女儿布置了儿童房,也是按照她自己想要的粉红色系列。都是在征求了她的意见后,才开始动工的。

    女儿因为之前一直在乡下生活,而且中间妈妈还离开了一段时间,对她的伤害也是有的。

    整个人变得很胆。

    见人的时候目光都在闪躲。

    当时,从林镇将她带到莫城,阮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特别的难过。这个孩她的眼里,没有光啊。

    但好在灿灿已经重生,她不断地引导她。

    而且原先就是灿灿自己一直在带她,所以,只要远离了那些让人窒息的环境和人群,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

    几个人在莫城这边,都是有定居下来的想法的。

    莫城这座城市的包容性,非常强。

    本地人并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外地来的。

    但却能在这座城市的不同角落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感。有时候是常坐一号线的地铁,也会是隐藏在某个角落里的美食店,也可能是拐角口的咖啡馆。

    总之,在这里每个人都能找到让自己心安的一个角落。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外来人喜欢住在这里的缘由。

    吃住行都很便捷,人和人之间的相处,看似毫无关联,却总能在不经意间,触动人心。

    虽然两人是有定居的想法,但一直没将老莫他们接过来。

    她们现在在攒钱,算在莫城买一套房子。

    盘想着,在买了房子后,再将他们接过来。日常起居什么都会方便一点。

    有了这个想法后,阮盖就算问问本地的同事,买房的相关事宜。

    两人大学都在这边念的,当时户口也都迁到这边来了。

    之后的社保也都在这边买的,而且阮盖是研究生毕业,属于引进型人才,买房是有优惠政策的。

    去找同事问具体事宜的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阮盖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

    她想可能是跟最近晚上值班有关系,也没有多想。

    他去同事的病房找到他。

    那位同事是个眼科医生,本地人,虽然年纪轻,但已经是副主任级别的。为人低调,只在乎他的学术期刊和病人。

    但对于阮盖,他还是很愿意交谈的。

    知道她有买房的想法,表现得十分积极。

    想把他的一些经验,传授给她。

    阮盖之前都没有关注过买房着一块,想着有个买过房子的人,可以跟自己交代几句,也算是避免踩到坑。

    当天,阮盖去病房的时候,是没有看到什么人的。

    她刚开口问的时候,这时,病房的门推开。

    进来一个看病的患者。

    但是他没有拿病历本。

    不知道为什么,阮盖在抬眼看向他时,他的那双眼睛,让她颤了颤。

    她立马感觉到自己浑身在起鸡皮疙瘩。

    有一种让她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这位患者是来复查的。

    阮盖大概了解到,患者是个退伍军人,看模样三十几岁的样子,但总感觉,经历过很多沧桑。果不其然,他之前眼-角膜受过伤,看不见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有好心人捐赠,得以恢复光明。

    每年的十月,他都会来医院复查。

    同时还会再问医生一遍,当年捐赠给他眼-角膜的那位好心人,究竟在哪里。

    但医生每次都以不方便透露捐赠者的信息为由,并没有告诉他。

    可是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问。

    没有得到答案后,他并没有立马离开。

    而是站在原地,缓了缓。

    等他离开后,向来不爱过问什么的阮盖,主动问了话,“所以,那位捐赠者是出了什么事故了么?”

    一般捐赠眼-角膜的,大多都已经是故去了的。

    看刚才那位退役军人的神色和精神状态,这也是医生为什么不选择告诉他真相的缘由之一吧。

    “他的那位捐赠者,因为救溺水孩,出了意外。没有抢救过来,查到他生前有在器官捐献中心做了器-官捐献的登记,所以在确定他死亡后,他身上的器官,捐献给全国各地需要的患者身上。”

    “刚才那位退役军人,以前是在边境服兵役的。嗯,比较特殊。他身上也经历了很多,选择不告诉他,也是不想他承受太多。”

    “如果他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去找寻那个捐献给他眼-角膜的人。”

    “可是,我听,那位好心人的遗体,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成为了医学院的大体老师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

    “所以,他是没办法再见到他的。”

    ……

    沉默。

    良久的不知所言。

    关于器-官捐献和福尔马林浸泡尸体,其实阮盖并不陌生。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同事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砸在了她的心头。她总觉得,那个故去的人,是藏在她记忆深处里的那个人。

    她一字一顿地问:“那位捐献者,是男性吗?”

    同事回:“是的。”

    在十几年前,能有那样的无畏精神的人,真的不多。

    所以他一直记得很牢。

    阮盖手撑在桌子上,微微颤动着,“是林城那边转接过来的吗?”

    同事思索了会,回:“好像是哎。”

    阮盖整个身体都软了,放佛力气被抽空,“所以,那个人,他姓周吗?”

    同事想了想,摇摇头:“好像不是吧,这种信息,一般很少会透露出来。但我也去了解过,但应该不是周。毕竟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又是一个故去的人,当时是我老师接收的,后来他退下去了,这个病患才转到我这里来。我能知道具体的细节,真的不是很多。“

    “是怎么了吗?”

    “感觉你在见到刚才那个人后,神色就不太对了。”

    阮盖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他去形容内心里的猜测,她身上的力气放佛被抽空。她只能摇摇头没事。

    但其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她希望这是她无厘头的猜测,是她太想念记忆深处那个人的存在,而产生的无须有的幻想。

    “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改天再来问你具体情况。”阮盖一直轻轻捶着自己的胸口,她感觉有点呼吸不过来。

    同事察觉她的不对劲,有些担心她。

    但她背对着他,“我没事,我就是突然感觉……感觉,我好像忘记一件事情要去弄了。先走了。”

    没等同事反应过来,阮盖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

    医院的负一层。

    昏暗,阴冷的楼梯角落口。

    阮盖靠在墙面上,目光无神。

    作为一名医生,她见过的生命无常和生离死别,远远超过与常人。她甚至所承受的压力,也都比寻常人更多一些。

    她以为自己已经有免疫力了。

    可当她得知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发生了意外时,她发现自己跟那些寻常人一样,不知所措。

    这一定都不是真实的。

    她的周哥,一定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他明明都留了言,只是暂时关了店,会再回来的。

    所以,那肯定不是他。

    可如果不是他——

    自己为什么又会有那样的反应?

    而他又去了哪里?

    为什么当年选择不告而别,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杳无音讯。

    林镇那么多人都需要他,他就一点都不想念吗?

    阮盖闭上眼。

    泪水从眼眸处涌出。

    周哥,我真的好想你啊。

    你可不可以给我报一个平安。

    好吗?

    作者有话要:  嗯

    其实周哥是一个很特别甚至是难以遇到的一个存在

    所以 如何定义他

    都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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