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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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志成慌忙的往后退, 他给自己的亲卫使眼色,这些人齐齐向苏廷冲杀过去。

    可苏廷身边的护卫却都不是好糊弄的,苏廷安稳站在那里, 反倒是周志成慌不择路的跑路。

    苏廷扣动弓弦,瞄准了他。

    他尖叫道:“来人啊, 来人啊!”

    周围的人瞧见苏廷,被苏廷的气势威慑,让出一条路,周志成朝着哪里跑,哪里就散开一片人。

    这么多年他搜刮民脂民膏,这些人都看在眼里。没有一个人救他。

    苏廷眯起眼睛,拉弓扣弦, 嗖的一声, 箭矢飞驰而出, 射中周志成的左肩, 顷刻间高高的血箭飚出来,洒的到处都是。

    周志成奋力的抓着自己的手臂, 想要从地上挣扎起来。又是嗖的一声。

    苏廷的箭矢狠狠贯穿了他的手臂,他咬着牙, 想要砍掉自己的手。却又是一根箭钉在地面,连连几根飞过来。

    一时间血液飞溅,周志成刺耳的声音传到很远的地方,原本想要围杀苏廷的精兵都停下动作。

    周志成撕心裂肺的嘶吼, 苏廷又弯弓, 射箭,两道箭头分别从两个方向射过去,贯穿了周志成的双腿。

    他整个人就像被长箭钉入地面, 睁大了一双眼睛看向苏廷,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你居然敢无视皇上的旨意,娘娘一定会要你生不如死……”他怨毒的盯着苏廷,苏廷走过去,走近他的身体,一刀插进了他的喉咙,一瞬间戛然而止。

    “把这人处理掉。”

    苏廷冷冷吩咐,他做事雷厉风行,围观的人看着苏廷,都震惊的睁大眼睛,不过是一息之间,就要了周志成的命……

    好快的速度,好狠的决心……

    这侍卫把周志成的尸体拖下去,这才发现,苏廷射向周志成的时候,竟然是避过要害,活生生的钉住四肢,放任他一点点流血而亡。

    周志成好几次色咪咪的看着殿下身边的姑娘,衡王殿下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慢慢折磨,要周志成的命吗?

    处理尸体的侍卫只觉得背后一冷,连忙低下头去。

    周志成一死,剩下的人群龙无首,他们闲散多年,如今见到军中发生了这样的事,顿时都慌张起来。

    亲兵们跪在苏廷面前,惊声道:“请衡王殿下恕罪!都是周将军狼子野心,才做下这般通敌叛国,谋害衡王殿下的错事。”

    “幸好衡王殿下英明神武,及时看穿了这等人的阴谋,才保住了大雍的社稷!”

    “我们都是受了此人的胁迫,才胆敢对衡王殿下不敬,还请衡王殿下恕罪,末将真是一时受了蒙蔽啊!”

    一时这些人纷纷朝苏廷跪了下来。

    苏廷前来北戎做足许多准备,他早早布局,有许多人都听命于他,是他的暗手。如今周志成已死,这些人都站出来,侍奉在他的一边。

    “王将军,李将军何在?”

    苏廷把弓箭插回去,他看向这些人,眉眼间的锋锐和冷厉相融,微眯起眼,眼里泄出点点光华。

    军中一阵兵甲碰撞之声,只见不少人从迈步出来,其中更还有骑兵,他们聚到面前空地之处,都双目灼灼的看着苏廷。

    大雍多年维持和平,不敢兴兵讨伐北戎。北戎边关连连告急,他们空有一腔保国之志,却只能看着朝中文人,勾心斗角牟取利益。

    是苏廷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随着苏廷来到这里,建功立业!

    苏廷看了一眼他们,眉眼露出锋锐之意:“参将武嘉祥,宋光亮,卜永言战场之上临阵脱逃,畏死不敢报国,杀之。左右将军邵抚,康吏,战场之上通敌叛国,杀之。传我命令,都定斩不饶。”

    “是!”

    苏廷完之后,这些人的眼睛都亮起来。

    “传衡王殿下之命,不服从衡王命令,战场之上临阵脱逃之人,杀无赦!”

    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苏廷便将周志成留下的人都清洗一遍。

    哪怕是军中征战已久的将领看到这一幕,都为苏廷做的事情沉默。苏廷十多日之内在军队之中安插自己的人,等到今日兵变,杀了辅国将军。而且时机巧妙,恰巧是皇后下了密旨,在河谷之中安排牛群和杀手……

    周家人想要借机除掉苏廷,没想到一切都在苏廷的眼中,反而将计就计,除去他们所有人……

    这到底是何等的智谋,何等的心机?

    这才是真正的衡王殿下,值得这些军士效死。他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目光深沉得能看穿一切……

    在这些随军将士的眼里,原本苏廷是跟周家有些过节,处处遭到针对的病弱王爷。

    如今……

    一切都变了!

    苏廷治军极严,赏罚分明,最是看重实战和赏罚,派亲信和余清清去营中训练这些人。他制定的军规更加严厉,就连自身的亲卫触犯军规,都被鞭成血人,一旦有人叫苦不迭,搅乱军心,就立马会有人把他们拉出去,处以五十军棍。

    很快扫清了周志成留下的畏死习气。

    这军队之中有许多人,原来是混日子的多,盼着在北戎效忠祖国,立下军功的是少数,经过苏廷整顿之后,风气一下就变了。

    他们都生出雄心,只想要苏廷能带领他们,在北戎战场上狠狠出一个名堂,把这些蛮夷都赶出国境才好。

    一时间军中上下无不臣服。

    而余清清虽是女流,但领兵遣将不逊男儿,又是天生神力。苏廷高高在上,操控军机,余清清身为将领,却是与将士同吃同住,亲自率兵训练,平易近人。

    竟是各有分工,默契无间。

    他们一路进军到达被攻占的燕州三城,又频频收到急报,余清清与苏廷一马当先,率五千先锋营快马赶去平阳关,与北戎大军交锋。

    斥候报来军情,五里地外有敌方大军。城门之前,是广袤的平原,宽阔的战场。

    寒风呼啸,旌旗猎猎。

    大军前压,大旗向前。

    苏廷和余清清一同骑马,风沙呼号,他勒住缰绳,看向余清清:“如你所见,今日之战,会是什么结果?”

    余清清看向远处驻扎的北戎之人,沉吟片刻,道:“大雍积贫积弱,就算一时能解燕州之围,也没办法长久解燕州之围。北戎之人为粮草而来,一定是死战到底……”

    她出了苏廷的想法。

    “大雍国力积弱,并非一时所能更改。若不解决根源,等到明年降下雪灾,北戎还会南下,难以长治久安……”

    苏廷看向余清清,问道:“大雍无骑兵,若是训练骑兵,厉兵秣马,多少时日可直入北戎腹地,大破王庭?”

    余清清沉吟片刻:“此事兴师动众……若是朝廷派人,十年可破北戎王庭。”

    “那如果有你辅佐我,以燕州为根据地,广纳贤才,改良军政,又是多少时日?”

    苏廷认真的看着余清清,他眉目坚定,如同点点星辰落进眼里,余清清闻言笑了笑,更加坚定的回望过去。

    “如果你一心信我,至死不渝,那么三年之期……我定为你能够长驱直入,直逼王庭。”

    ……

    京城之中。

    顾明璧回京的消息传来,一时之间万人空巷,城门前边挤满围观的人,都是城中的百姓。

    顾明璧曾是太子伴读,殿试之中封为探花,曾经得到五湖四海的文人赞誉,他诗书是一绝,作画是一绝,行军仗更是一绝。

    他位高权重,仁厚温和,天底下的男儿们都敬佩他,而女子们都钦慕他。

    如今顾明璧从南越之中大胜而归,又得到皇帝的册封,此时城门大开,为首之人一马当先,长长的行军队伍跟在他的后面。

    为首之人面容清隽幽邃,似完璧无瑕。他身披绣金战袍,玄色甲胄。

    只一眼,就让人为之倾倒。

    百姓们围的水泄不通,阻碍了军队的前行,守城门的将士提着鞭子,正要驱赶这些人,顾明璧忽然蹙眉:“放开他们。”

    “不许欺凌这些百姓,让他们退散即可。你们自己下去领罚……”

    这些将士畏惧的低头,听他吩咐,纷纷下去。顾明璧平时仁厚,而战场之上治军甚严,哪怕是嫡系的李骁将军触犯军规,也被他亲手抽了一百皮鞭,吊在营帐之前惩戒示众。

    更遑论临阵脱逃之人,都被他亲手斩杀……

    百姓们激动起来。

    “南疆之地瘴气密布,从来无人能活着回来。可顾世子不仅回来,还大破南越!有这样的人守护大雍,真是黎民百姓社稷之福。”

    “顾世子一心只为大雍江山,皇上赏赐他黄金万两,他却把黄金都分发给战死的烈士遗孤,残疾将士。哪怕立下赫赫功劳,也始终对皇上毕恭毕敬,不求功名……”

    “顾世子未要赏赐,只让皇上赏赐随他出生入死的几位副将,封他人为候,依我所看顾世子才是真正淡泊名利,一心尊王攘夷,为皇上分忧……”

    顾明璧进城门之后,皇帝跟前的盛公公就过来传旨,他换下一身甲胄,随盛公公一同入宫。皇帝派人为他接风洗尘,在太和殿里设庆功宴。

    庆功宴。

    皇上坐在龙案后边,赏赐了顾明璧和他麾下的将领之后,照旧是寒暄了几句话。

    “这一次南越国对大雍出言不敬,而它身在密林之中,竟然无人能去教训……而今爱卿攻破南越王都,可谓是振兴大雍国威,功名赫赫啊。”

    “有爱卿这样忠肝义胆的臣子,是大雍之幸,更是社稷之幸,可爱卿如今二十有五,家中却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岂不有违老国公的期望?”皇帝笑吟吟的看着顾明璧,寒暄了几句之后,到顾明璧的亲事。

    顾明璧虽然一直对他忠心耿耿,但到底是威望过高,皇帝一向多疑,只想要让皇室宗亲与之联姻,稳定这朝堂关系。

    他看向在座的几位皇室宗亲,都是他特意请来,端王爷的嫡女温婉贤淑,是能做主母的,而长公主的次女柔媚可爱,年纪正好合适……

    皇帝看了两眼,捋了捋胡须,只待顾明璧开口就要做下决策,这时候顾明璧察觉他的意图,及时开口。

    “微臣非是不愿意,而是大雍对微臣之恩,微臣想要报效皇上之心,胜过成家之愿……”

    他这一番话的堂堂正正,正是君子之风。

    皇帝皱眉:“爱卿如今二十有一,家中连子嗣也没有,不如朕赏你一些姬妾……”

    “皇上对微臣如此之好,只是微臣已有心仪之人……不愿考虑纳妾之事,以寒佳人之心,微臣在此谢过皇上美意。”顾明璧着,言谈挑不出半点错处,彻底断了皇帝的话。

    等到庆功宴结束之后,顾明璧离开宫廷,来到苏廷曾经来过的宜春楼。

    他坐在隔窗的一处包厢,从这里望过去,正好能望到衡王府的方向。也能望见昔日屋檐的点点灯会,那摆过的毛毡猫儿的摊。

    顾明璧坐了半晌,浅浅饮了几口醇厚清酒。他目光深深,似是看着这清酒,又似是看着那底下的熙攘人群,一时目光流露几分醉意。

    世子殿下在军营之中饮酒,向来千杯不醉……

    怎么会有醉意呢?

    护卫有些疑惑,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等过了一会儿,那一点醉意竟是烟消云散。顾明璧的目光雪亮,朝他身后的人看来。

    他朝身后看去,一名老仆从三楼下来,为顾明璧引路。

    顾明璧敛衣起身,眼下阴翳愈发沉重,他深深窗外的风景,忽然笑了笑,跟着往三楼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