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孤不如三哥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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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室熄了灯。

    火烛都燃尽了。

    窗外的日光照进来, 照亮了床榻边,幔帘里两个像是融为一体的身影。

    余清清没骨头似的躺在床上。

    她以为苏廷初尝云雨,气血方刚, 没办法……多持久。谁知这一夜撩拨得太过过火,苏廷磋磨她一晚, 很是凶狠。

    直到日上三竿,她都没办法下床。

    苏廷一直清心寡欲,如今骤然开了荤。今日早早醒来,瞧着余清清一身的痕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他伸手探入她的衣衫之内,一一揉捏那些青紫的软肉, 由上而下……

    苏廷慢慢揉着, 越来越精神。

    才过了一会儿, 又出了一身的汗。

    大抵男子对这种事情。

    总是没办法忍耐。

    苏廷给余清清理了理薄被, 把那雪腻的腰腹遮住之后,睫毛湿了湿, 他凑过去,轻轻亲了亲余清清的耳垂。

    “要不要……再来一次?”声音湿濡响起, 含着一丝期待。

    余清清双眼迷蒙,睫毛轻轻颤抖,肌肤泛着粉色的光泽。一见他凑过来,她立马圈住了他的脖子, 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又顺着那点肩肉,凶狠的啃咬下去。

    像是猎手捕获猎物一般。

    她的动作与他相比粗鲁很多,细白的牙齿咬过, 他的脖颈泛起丝丝血痕……

    像是在他身上,做了记号一般。

    苏廷的眼神晦暗起来。

    这才知道。

    她也动情了。

    苏廷的呼吸骤沉,搂住余清清的腰,抱着她坐起来。手指触碰她腰间的软肉,朝下游移揉弄,等到余清清软成了一滩水,又亲了亲她的锁骨,亲了亲她的腰腹。

    余清清的意识有些朦胧。

    她意识到苏廷的动作之后,迎合着苏廷,腰肢轻轻颤抖,又柔柔环住他的脖颈,把整个身子都挂在苏廷身上。

    如此一番。

    ……又是折腾了半日。

    余清清的肌肤似蜜,声音也似蜜。苏廷一直清心寡欲,而今却是渐渐沉醉其中,一想起来,就不由耳垂微红,一阵阵恍惚。

    因为余清清,他慢慢改变起来……

    竟是知道纵欲的滋味了。

    苏廷的封地是燕州,如今是因皇帝生辰,年节宫宴才得以回到京城,待到使节来朝的除夕宫宴,一连多日的元旦宫宴之后,没有要事耽搁,又该回到燕州。

    他不该沉湎在感情之间,因为细枝末节,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但这闺房之事……

    到底是太过甘美。

    不过是几日后。

    除夕宫宴转眼即至。

    余清清跟着苏廷来到宫里,今年的宫宴很是平静,几名皇子皇女都乖如鹌鹑一般,称余清清为三嫂,了许多吉祥话,让人送了很多贵重之物到王府里。

    他们都知道苏廷的脾气乖戾。

    而他们又曾得罪苏廷……

    若是想留一条命。

    便得想尽办法,讨好苏廷身边的这位嫂子了。

    不止是这些人,更有达官贵人家的夫人,纷纷前来纠缠余清清。她们的话语都很是隐晦,拐弯抹角的着苏廷如今的后院空虚,想要让自家的女儿过来,为余清清固宠……

    纤云见机行事,不动声色的把她们都拦下来,又把她们的话原样送回去。有这话的功夫,不如去管管自己夫君的后院……

    这些人的脸差点绿了。

    但想想余清清的身份,乃是极受苏廷宠爱的衡王妃,一时都没了脾气。王妃这般受宠,她们又能做什么呢?

    这些人都灰溜溜的退下了。

    又过了一会儿,除夕大宴才开始,皇帝从门外走进来,宗亲和官员们齐齐对着皇帝行礼,皇帝抬手示意众卿免礼,又赐茶水。

    宫女和太监们从前往后,一一递着山珍佳肴,簋簠酒觚。

    一切准备就绪,鼓乐声响起。

    一派歌舞升平。

    如今苏廷在燕州带兵,立下赫赫功劳。

    又是得到了民心,又是得到了兵权。

    皇帝向苏廷赐座赐茶,显示对苏廷的看重。他跟王室宗亲过话,见边境几国的使节叩首之后,脸色沉寂下来。

    又朝苏廷看去。

    “朕如今渐渐年高,所想看到的,不过是辰儿与衡王兄弟协力,一心弘扬大雍国威,让大雍蒸蒸日上……”

    皇帝静心调养了几日,脸上添了些肉,多了几分慈和,他道:“衡王曾经攻破北戎,远传国威。过去几月里江州传来水患,虽是早已治理,但听难民问题一直难以得到解决,朕有意让衡王代朕前去南巡。”

    他顿了顿,又是似有深意的看了其他人一眼:“而这燕州,也该有人镇守。待到年节之后,不如让太子去到军中历练一番,既能增长男儿之气,又能借此排除北戎的威胁……”

    皇帝朝苏如辰看了一眼,又朝底下的臣子看去,道:“如此安排,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皇帝做出安排,必定是有深意。

    底下的臣子们彼此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狐疑,疑惑皇帝为何要让太子前往燕州,是为练兵,还是为深植党羽,架空衡王……

    可既然是要架空衡王。

    又为何让衡王代为南巡,增长威信?

    皇帝满意的看到无人敢跟自己一争高低,轻轻咳嗽了下,当即就要派人拟旨下去。

    苏如辰一直对皇帝毕恭毕敬,就在这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出前一步,拱手行礼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可燕州到底是风沙肆虐之地,儿臣从未去到燕州,怕是水土不服。再当地之人人人尚武,都是悍勇之辈,儿臣只身前去,哪怕有其余臣子辅佐,还是难以服众。”

    “此事还是交由衡王,或是其他人来做的好。不然弄巧成拙,恐怕让人看轻了大雍国威。”

    苏如辰拱手行礼,虽是自谦之语,而每字每句都是从大局出发,合乎情理。

    皇帝朝苏如辰看去,皱了皱眉,就要些什么。而后却又有人站出来。

    皇帝朝苏如辰之后的臣子看去。

    一时间更皱紧了眉。

    “太子殿下此言甚有道理。燕州乃是苦寒之地,民风彪悍,太子殿下乃是东宫之主,如果有了什么风险,岂不是伤到大雍国本?”

    李阁老郑重道:“请皇上收回使命。”

    这人曾经辅佐先帝,是有名的诤臣。此刻出来替苏如辰话,便是代表了朝中的另一股声音。等他完之后,一时又有其他人跟着站出来,黑压压跪了一片。

    皇帝的脸差点黑了。

    自己是大雍的皇帝。

    该是一言九鼎,不管是什么,都是万人为之效命。

    这些人怎敢忤逆自己?

    皇帝的眼里落了些杀意,目光深沉起来。

    “太子身为东宫之主,理应文武双全,如何不该统帅三军?当初衡王前去统帅军队,不也是毫无根基,如今衡王能够做成,太子怎么难以做成?”

    他道:“燕州风雪并非是难以攻克,带兵仗也并非是什么难事。顾世子便是少年英才,他又如何做不成?”

    皇帝从未仗,不知带兵之时的凶险。

    此时三言两语出来,显然是纸上谈兵。

    “衡王做到昔日将领都做不到的事情,足以证明其他人是庸人,若是太子做不成,岂不是不如庸人……”

    越到后面,皇帝的声音便越发激动。

    一时众人都察觉出来。

    皇帝往日里都少用衡王与太子比较,今日在大宴之时这些,难道是想要引起两人之间的争端?代帝南巡,历朝历代,都是深受信任的太子才能做的事情……

    如今皇帝让衡王代为南巡。

    又让太子前往边远的燕州……

    难道是动了挑拨之心?

    皇帝当众了这些话。

    苏如辰哪怕是为了颜面,也该做些什么,请缨立下威信。人人都以为苏如辰会有争夺之心。谁知苏如辰闻言之后,更是冷静。

    他面色平静,退后一步,更是坦然的朝苏廷拱了拱手,道:“三哥在染病之事,独身前往燕州,又做下赫赫功绩,自然是胜过孤。”

    “孤不如三哥许多,又何须用言辞纹饰……”

    这话把苏廷捧到一个极高的高度。

    皇帝想要苏廷去往江州,给予苏廷非同一般的殊荣,让他跟苏如辰一争太子之位,势同水火。

    苏如辰以退为进,寸步不让。

    一番话却是把苏廷架到火上烤,要他成了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苏廷始终坐在一边,冷眼旁观。

    他朝着站出来的李阁老看去,李阁老曾经是苏廷的旧识,被苏廷轻飘飘看了一眼,朝着苏廷轻轻颔首,又是长长磕头,以头触地。

    一声长呼仿佛要把众人都吓住了。

    出的话让人瞠目结舌。

    “衡王怎能代天子南巡,这岂不是违背祖训,唯有以太子监国之理……如今皇上如此做,是违背祖训。又或者皇上如此,是兄弟离心,让大雍陷于危难之中!”

    此人是两朝有名的老臣,曾被先帝亲自夸奖,皇帝一向顾念名声,因为是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压制怒气。

    过了一会儿,皇帝才道:“李阁老的极有道理,朕受教了。只是此事乃功在大雍,千秋万代,李阁老又是有何居心?”

    他叹了口气,道:“李阁老御前失仪,朕本念在他年事已高,免除责罚。但到底是大宴之时,该以儆效尤……”

    底下的官员望着这般的场面,心里皱了皱眉。

    心想李阁老是为大雍考虑。

    皇帝本就是做错,岂有让太子前往边关,让衡王领太子之事,代帝南巡的道理……

    连带着看向皇帝的眼里都带着隐隐失望。

    他们知道皇帝往日里好大喜功。

    却没想到,他因为这一点忤逆就做出责罚老臣之事,毫无度量……

    一片沉默之中。

    苏廷忽然亲自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把李阁老扶起来,他的举止文雅温和,又让宫人扶住李阁老,带到一边。

    “阁老的话有一定道理,年事已高,为国操劳才有如此之言,是为祖宗之训。依儿臣来看,父皇身体康健,何须其余人代为南巡?如果因此重罚,反倒是寒了满朝文武之心……至于燕州是险要之地,儿臣自当坐镇,以为大雍屏障。”

    “还请父皇放心。”

    这一番话很是中肯。

    底下的官员都点头称是,投以称道的目光。

    皇帝与太子一番话,纯然是卸磨杀驴,伺机除去这一位功高盖主的衡王。

    可没想到的是,衡王做到如此地步,又是为大雍着想,又是全了皇帝的脸面。而字字珠玑,都是为了两朝老臣着想,体恤百官。

    没想到衡王殿下这般忠孝……

    他们都纷纷感慨。

    因着苏廷的这一番话给了自己的脸面,皇帝的脸色渐渐舒缓起来,他又朝苏如辰看过去,望见那张熟悉的脸,一颗心迅速沉下去。

    苏如辰是他一手培养,一手巩固地位,周家出事之后,位置都跟从前一般。

    难道是因皇后之事,对自己心生嫌隙……

    他还是太重感情了……

    终是难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