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果不其然,糯糯明日复明日的往后拖了三天,等到了临城的甲兵,这才作罢。
在糯糯的意识里,皖禾现在已经死了,她被璟尧逼得就差地府了,就怕璟尧一脸认真一句你给我找回来,她才不敢的。
兵临城下,宫中动荡不安,却找不到个能镇守军心的人。
甲兵到处寻璟尧,老公公在万合宫的桌子下寻到了,璟尧抱着头,怀中中抱着的是皖禾的枕头,像是鸵鸟一样,将头埋了起来。
“哈哈哈,皇上莫怕,底气足些,还没到最后谁知道谁是最后赢家。”
“师父教训气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璟尧没了刚刚的胆怯,在桌子下端正坐姿,直戳戳的盯着老公公,试图掩盖刚刚的狼狈。
“师父怎么回来了?”
毕竟芳华宫不会无缘故放人出来。
“甲兵们都去抵御外敌了,宫中早就乱城一团糟了,你不也是躲起来了吗?”
老公公随意的从桌子旁拉出板凳。
璟尧暗了暗眸色,从桌子下爬了出来,老公公继续道:“凤渠的兵是救驾用的,只有帝王才知。”
“与其天天逼着一个丫头算卦,还不如好好想想芳华宫刚设宴款待了西娆王妃,这边就来了凤渠的兵,皖禾的没准也有些关系呢。”
“对!朕怎没想起来。”
璟尧激动的坐到了老公公的旁边。
“师父,你早就知道?”
璟尧笑着问,暗了许久的眸子也亮了。
“早知还是晚知不都和你了?难不成你还要罚不成?”
“那自是不敢。”璟尧讪讪。
“记得当年刚刚见你的时候,你是被一个管家抱来的,饿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后收养的孩子母亲不能在,你生母知道后很有诚意的送上了一个人头,和一封书信,诚意满满。”
心情刚刚才好起来的璟尧立马就变了脸色,不再和老公公对视,逃避一样盯着地上,“师父,怎么和我这些?”
“师父这把老骨头快撑不住了,等不了囡囡了,赌了大半辈子气,现在想通了,突然想到了一个和解的法子。”
囡囡是太后的名。老公公的声音温和又沧桑。
“什么法子?”
老公公笑的温柔,认真道:
“希望皇上,到时候能将我和囡囡葬在一起。”
璟尧低着头看不清眼中情绪,良久才低声嘶哑辩解,“她可是朕的养母,一直陪着朕,即便母亲抛弃我另有原因。”“可她经过我同意了吗?”
喝茶的老公公愣了一下,将茶杯放下。
“无论皇上愿不愿,您还是去请太后,平息了这城墙外的甲兵才好,免得逞了他人意思。”
“不行,母后会杀了我的。”
“你不才她养了你几十年,能一点感情没有?”老公公戏谑,璟尧闷声不语,显然被到了心窝里。
“她若杀你你不去也会杀,你以为京都的几百精兵能敌过?”
“赔礼认错,这些事情皇上不陌生才对。”
“皇上,老奴不是在和你商量,毕竟您唤老奴一声师父,老奴也不能害了您不是?”
———
糯糯正收拾东西躲躲,寻思着荼靡这时候也没来,怎么太后就动上手了,却被璟尧抓着个正着。
“你是要逃?”
“皇上…草民,草民就是给甲兵们腾地方,以免这地方不够的,您快去振奋军心吧。”
“哦。”璟尧没有揭穿糯糯,将一杆大旗放到了糯糯手中,“振奋军心交给你了,不然在你就只能和我们一起死咯。”
?!疯批!她什么也不是,凭什么要去一线战场?!
“桂花糕,快带她去吧。”
璟尧对着一旁的公公游戏一般道,完璟尧就走了,甩手掌柜一般。
糯糯盯着手中大旗,骂了璟尧八百遍,怒声对公公道:
“去给我拿凤袍。”
“做什么?”
“穿!不然还挂着啊?”
“不行,你不是皇后。”
她穿着宫女的衣服去,自然一点威信都没有。
“那我就不去,大不了一死。”
到最后公公还是没拿凤袍,只拿了一件正红的宫装,十分不情愿言道,这件是皇后娘娘的及笄服,凤袍也是有的,早些年就绣好了,只是皖禾还没到年纪。
“虎符被偷,逞奸人之计,望众将悉知!”
糯糯铿锵有力的对着城墙下的兵将道,尽自己所能的忽悠。
———
璟尧一袭白衣华服颇显狼狈,手中端着一盅圆子,心翼翼的盯着手中的盅,生怕不心洒了。
璟尧进了芳华宫。
芳华宫已经没了往日的精致,太后也是,璟尧身旁公公时常的刑法,透支了太后的精力,脸上枯槁,一旁的王兮更是,跛了腿,像是被霜过一般。
太后依旧在数豆子,只是这时是眉眼沐春风,多了一份惬意。
“母后,儿臣给您煮了酒酿的园子。”
璟尧扬声,乖巧的坐到太后对面,将手中的园子端出来,太后爱吃圆子,璟尧曾为讨好她学过。
太后没看璟尧。
“母后气儿臣了?”
“哀家哪儿敢?”
璟尧声音委屈,“母后声东击西,真的好计谋。”
对上璟尧诚挚又无辜的眼睛,太后自嘲的笑了笑,“你也不错,能这么快找到皖禾,不亏是哀家养大的,即便身体里留着低贱的血。”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却像是刀子插进了璟尧的心口,这还不够,还要一个圈,将肉都搅碎了才好。
“没了哀家扶持,你以为这帝王位你你坐多久?”
“儿臣知错了。”
璟尧黑白分明的眼睛湿漉漉的,白净的脸上还残留着烧火时留下的灰,就连华服上也被火星子烧了几个洞,是惹人心疼的。
太后却因此越发得意了。
“皇帝,在你把哀家关起来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报应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会来的。”
“母后喝喝这酒圆子吧,儿臣熬了好久的。”
在璟尧殷切的眼神下,太后拿起了勺子,王兮连忙上前,用银针试了一下,见没有变化才离开。
“我们毕竟是母子,没有隔夜仇,不过王兮丢了一条腿,这事你得给他一个交代,你呢?”太后喝着酒桂圆子。
璟尧浅笑着,大咧咧的道:“母后所言极是。”
王兮嗤笑出声,璟尧像是听不见一般,撒娇的问太后他熬的酒圆子可适口。
太后心情颇好,不由得多喝了几口,不由感叹,璟尧还是这样顺眼些。
“母后那甲兵…”
“皇帝答应哀家的事还没有办呢。”太后暼了一眼王兮。
“王兮公公大人大量。”
璟尧向王兮鞠了一礼。
“哟,瞧皇上这大礼行的,奴才受不起。”王兮阴阳怪气的。
璟尧毫不顾忌,直接跪下了,王兮稍显惊讶,局促的看了眼太后,这才壮胆站直。
“请王兮公公赎罪。”
“到底奴才是成了跛子。”
“呐,公公若不解气,随公公意思。”
璟尧慷慨的拿出短匕,递给王兮,嘴角浅笑,笑的人心中发颤,王兮接过匕首,终是没有勇气,将匕首扔到了一旁。
璟尧露出笑脸,看向太后,
“母后。”
声音嘹亮,像是要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