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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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棠四肢被绑住不能动弹,她试着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手上的捆绑塑料袋随着她的挣扎越来越紧。

    这是没法靠手开,越是挣扎越是往里收紧的束缚带!

    阮棠的眼睛被黑布绑着,她只能透过黑布微微透露出来的缝隙来缝隙周围的情况。

    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绑匪的工作做得很到位,除了她的耳朵鼻子勉强还能通气外,她的双手、嘴巴、眼睛都被绑得牢牢的。

    她没法挣扎,没法呼救,连最简单的句话也不多,阮棠整个人都被固定在了一个地方,她可以缓慢地挪动,但是每一次挪动,手上和脚上的束缚带都会穿来剧烈的扎通感,那是锋利的塑料束缚带被扎进了皮肉里的痛感。

    可是这些阮棠都能忍受,她必须要找到有光源的地方,在这里待得越久,阮棠明白,自己遭遇不测的风险就越大。

    阮棠在一边挪动的过程中一边开始回想起自己是如何到这个地方的。

    她感觉到身后有辆黑色轿车跟着自己,一开始阮棠想着让对方知道自己发现他了,于是她放慢了速度,想着让对方超过去,可是没想到对方也减慢了速度,就那么一直悄悄跟在阮棠的后面。

    阮棠环顾四周,发现周围车道上只有自己和这辆黑色轿车了行驶,她眉一皱,这下糟糕了。

    索性搏一搏,阮棠加大油门,疯狂加速,想要把黑色轿车甩在身后,既然对方不肯离开,那么她就把人甩开。

    黑色轿车的车主显然发现了阮棠的目的,于是他拼尽全力直接把速度拉满冲撞上了阮棠的车尾。

    速度之快让阮棠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只见眼前一片火光,阮棠的脑袋狠狠地磕在弹出来的气囊上,即使如此,阮棠还是受了很重的伤,她的额头被前方碎裂弹出来的剥离给划出了一道血口子,紧接着,阮棠就失去了意识,她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想要看清是谁撞的她。

    阮棠只模糊地看到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唯一的辨识度是眼角处有一道刀疤,刀疤很长也很深,哪怕在她意识不清地情况下也印象深刻。

    看过这一眼后,阮棠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脑袋重重地磕在了方向盘上。

    站在阮棠车门外的刀疤男也受了不的伤,他的腿直接被剥离刺入,大块玻璃还沾着血直挺挺地立在刀疤男的大腿上,他痛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忍着痛开门把阮棠带了出来,他拖着阮棠来到一块空地上。

    看着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阮棠,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条消息过去:任务已完成。

    手机对面的人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对着刀疤男回了一个笑脸,刀疤男心满意足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笑脸,看了好几眼才放回了口袋里。

    刀疤男转头看向阮棠,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无比,他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带在自己的脸上,在确认阮棠短时间不会醒来后他返回自己的车上拿出各种工具,把阮棠绑好后放到了阮棠自己的车上,接着他开着阮棠的车驶离了这条马路上。

    他本来是想开自己的黑色轿车离开的,可是黑色轿车的车头部分严重受损,甚至还着火了,根本没有办法再开,他只能开阮棠的车了。

    不过车子是他偷来的,刀疤男并不是很担心会被人发现他的踪迹,这辆车他已经偷了好几个月了,根本不会查出是他偷的。

    刀疤男忍了一路大腿上的刺痛,不过只要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到达目的了,他的心情就陡然变得放松。

    他放了首歌,劲爆的dj舞曲在车里游荡,他不怕把阮棠吵醒,刀疤男已经把车开到了偏僻无人的道路上,就算阮棠这时候醒来了,也无处可逃。

    刀疤男把阮棠放到了一个废弃的旧仓库里,确认阮棠的四肢被绑得牢牢的,给仓库加了三把锁,掂了掂锁的分量后他才放心离开。

    在离开前,刀疤男收走了阮棠口袋里的手机,他看了眼,是大牌手机,成色还不错,他得意地笑了,看样子可以卖个好价钱。

    阮棠只隐约记得那个男人的脸上有刀疤,她甩甩自己的脑袋,她的头疼得厉害,先前裂开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黏糊成一团血块挂在阮棠的头发上。

    她的衣服,手上,脸上都是斑驳的血迹,有她自己的也有刀疤男的,在封闭的废弃仓库里,血腥味道格外的浓烈。

    阮棠大口地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躺倒到了地上,仰面对着天花板,她的力气在一点点耗尽,只是爬了一段路,阮棠就已经大汗淋漓,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额头上的伤在爬动的过程中又撕裂开了,一阵钻心的痛楚瞬间席卷了阮棠。

    她的胳膊和大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地上的泥灰混合在一起,一阵擦痛穿来,就和在伤口上撒了酒精似的,痛得如同咬紧了牙关,阮棠撑着不发出声音,她不知道刀疤男什么时候会返回这里,她不能让对方发现她已经醒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阮棠的眼睛看不见,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昏迷了有多久?现在时间是多少?她被放在这里多久了?这些被蒙住眼睛的阮棠通通都不知道。

    阮棠休息了没一会儿又强撑着让自己起来,黑布不是完全不透光的,她可以顺着缝隙看到一点点的光源,这点光源是阮棠唯一的希望。

    不过这么久的挪动已经耗费了阮棠太多的体力,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涣散,如果不是求生的强烈意志支撑着阮棠,她现在肯定晕睡过去了。

    她真的好累,好累,阮棠在心里给自己气,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马上……

    阮棠离光源越来越近,她挪动的动力也越足,最后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到了。

    阮棠的感觉没错,她所感知的光源部分是废气工厂的大门,光源是从大门底下的门缝里传进来的,一门之隔,门外就是明亮的世界。

    “吱呀”一声,门开了。

    阮棠的动作顿住了,接着她听到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离她也越来越近,废弃厂房的卷闸门被“哗啦”一声彻底开,刺眼的光让阮棠很不适,即使是眼睛被绑着黑布,也让阮棠皱眉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在阮棠的身边停住了,阮棠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应该是刀疤男,血腥味混杂着汗味,这味道阮棠很熟悉,是刀疤男拖她出来时身上传出来的。

    阮棠猜测,刀疤男也受了伤,她想想也是,那么剧烈的撞击,自己直接昏迷过去,刀疤男即使在后面,想必也受了不的伤。

    看来之前放她一个人在这里是去处理伤口了,阮棠有些懊恼,早知道刚刚不应该休息的,刀疤男来了,她的处境变得很被动。

    尤其是她还不明确对方绑她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赎金?还是为了报仇,亦或者是受了谁的指使?

    答案阮棠无从得知,她发不出声音,也没有办法询问。

    刀疤男居高临下地俯视看向阮棠,他的大腿处简陋地缠了一圈绷带,因为刚刚拉门走来太过用力,导致伤口有些裂开,白色的绷带上渗出点点血迹。

    他蹲下来,在阮棠的面前扬起一阵灰尘,呛得阮棠直咳嗽。

    “呜呜呜……呜……”阮棠想要话,挣扎起来。

    刀疤男没有理会阮棠,他仔细量了一番阮棠后,确保对方身上的束缚带没有被挣开后,他才转身走到了门边,他拎起一桶黑漆漆的东西。

    阮棠一开始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等到刀疤男走近了,她才惊骇地意识到,那是汽油!

    一整桶的汽油!阮棠猛烈地挣扎起来,她不能坐以待毙,对方根本没有要和她谈判的意识,她瞬间明白过来,刀疤男绑架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她死!

    刀疤男对阮棠的挣扎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开汽油盖子,原本还只是一点点味道的汽油瞬间挥发至整间仓库,难闻刺鼻得很,阮棠感觉仿佛自己的喉咙里被灌了一瓶汽油,那种浓烈到让人眩晕的汽油味几乎吞噬掉她的所有感官。

    “别想着逃了,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刀疤男终于话了。

    “呜呜呜……呜……”既然刀疤男想要话,那就明还有谈判的余地!

    阮棠迫切地抓住这最后一点希望,希望刀疤男可以把她嘴上的胶布给撕开。

    “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你就当是一场梦,等下辈子投个好胎。”刀疤男掏出手机,那是阮棠的,他用阮棠的手机给阮棠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阮棠身上满是斑驳的血迹,头发散乱,灰扑扑的,阮棠斜趴在地上,无助地不知道望向哪里。

    拍完后刀疤男满意地起身,拎起脚边还剩余一半的汽油桶,他举起汽油桶,把剩余的汽油全部浇到阮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