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酒家，203包房。

    一共九个人，加上我十个，四男六女。

    我的突然出现让其他人大感意外，看着他们愕然的眼神，我慌忙解释下，不过李默却直接帮我话了，“这是我的邻居陆安，一名作家，正好我们顺路，他又没事，就一起来了。反正我们聚会一直那么回事，多个人反而会热闹些。你们别太失态了。”

    “欢迎，欢迎，我最崇拜作家了。真的太意外，太意外了。”听到李默介绍，最左边的一个男人立刻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跟我握，然后介绍了下自己，“我叫邱海，第一人民医院外科副主任。”

    “我来介绍吧，丁明，五官医院眼科医生、李娇，中医院医生、白晓晓，医科大学老师、陆敏，上班族、肖舒婷，莫离，两个人都是美容医院的老板，最后一个是陈晓蝶。”李默指着邱海旁边的人从左到右依次介绍了一下。

    李默一下子给我介绍了这么多，我一时半会还真没全记住，不过最后一个女孩坐在我的旁边，我听见其他人都职业了，唯独陈晓蝶的职业没，并且她一直在看着我，眼神有一种不出的感觉，仿佛在看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让我有点尴尬。于是我问了一下她的职业。

    “我在殡仪馆做法医。”陈晓蝶慌忙回过了神，但是眼睛依然看着我。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对着大家笑了笑。

    “来吧，开始吧，别客气。陆，我年长你几岁，所以就不那么多客套话了。既然李默把你带来，那我们就是自己人。来，大家都坐，坐坐，别客气。”邱海显然是他们的组织者，一边着一边请我坐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其他认一起坐了下来。

    此刻真是有点尴尬，本来我就不是特别擅长交际应酬，再加上这桌子全是陌生人，让我感觉答应李默过来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不过比起尴尬，让我最奇怪的是，对面的陆敏和旁边的陈晓蝶似乎一直在看着我，让我非常不自在。

    “李默，你还在那个孤楼住吗？”有人话了，是对面的李娇。她和桌子上的其他女人不太一样，穿着成熟，更像是一个上班族。

    “可不是，李默喜欢那个环境，我之前去过一次，真的是不一样。和陈晓蝶她们殡仪馆有一拼。”丁明跟着道。

    “殡仪馆怎么了？你迟早一天不得进来？”陈晓蝶白了丁明一眼，话看似玩笑，但是充满了不屑。

    “好了，别斗嘴了，也不怕人家陆笑话你们。”邱海拍了拍，对他们道。

    “就是，你看看你们，怎么还跟上学时候一样？现在都出来社会多久了？让我，你们还是换个工作环境吧，医学院专业的那套我是受不了。”陆敏端起了酒，晃了晃杯子，一副矫情的样子。

    “得，你这样子，我还不如在殡仪馆看死人。”陈晓蝶冷哼一声。

    “你天天看死人，看死人，我看自从老白死了，你就没见过活人了，既然你那么惦记他，你为什么不陪他去死？”陆敏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大声道。

    “你什么？你个骚狐狸，要不是你他会死吗？”陈晓蝶着拿起杯里的酒一下子泼到了陆敏的身上。

    “哎呀，又吵起来了。”旁边的丁明遭殃，也被湿身，但是他顾不得自己，慌忙劝告着他们。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不知道该什么。

    李默他们似乎都习惯了这些，依然吃着东西，没有话。

    “好了，好了。李默为什么带陆老师过来，就是担心大家吵架。真是的，怎么就不能冷静一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老是过不去像什么事？”邱海拍了拍桌子，看着对面狼狈不堪的陆敏和陈晓蝶道。

    “就是，以后还能不能出来了？要是老这样，干脆大家都别见面了。”一直没有话的肖舒婷皱着眉头低声了一句。

    “那就别见了，谁稀罕跟你们在一起，一群医学疯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天天在做什么？还有李默，你也是够了。”陆敏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先是瞪了李默一眼，然后又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跟着甩往门外走去。

    “陆敏，陆敏。”看到陆敏出去，肖舒婷旁边的莫离站了起来追了出去。

    李默将里的碗放了下来，然后看了看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陆安，见笑了，很多年的同学了，事情多，恩怨也多，本来想着你过来了，看到新朋友，大家会收着点的。没想到，还是这么吵吵。”

    “没吓到你吧，不好意思啊。”旁边的陈晓蝶也话了。

    “没事的，理解，理解。”我笑了笑。

    “今天来，其实就想跟大家，以后我们这个一个月一次的聚会就别搞了，压力都挺大。我知道自从我出事后，你们都是为了照顾我才被迫过来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明天我就辞职了，有家整容医院请我过去做主刀，待遇比我现在的要好很多。最主要的是我想通了，之前总想着非要在聚美医院翻身，其实太不成熟。邱海劝过我，做人要看开点，最主要是趁着年轻，多发挥自己的特点，能屈能伸。今天这顿饭，我们就当告别过去吧。我去做整容医生了，大家别笑话我就好。”李默举起了杯子，看了看其他人道。

    “李默，你之前可是聚美医院的第一刀，怎么去做整容医生？会不会是太冲动了？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呢其他医院？”听到李默的话，其他人都显得有点意外，丁明不禁道。

    “不是了吗？我想明白了，你们也别劝我了。就这么决定了。以后谁有事找我，我们单约，其实我们这个十人聚会也早该散了，自从白文康死了以后，就应该散了。”李默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也许是陆敏的离席，也许是李默提出的告别，接下来的氛围有点伤感，桌子上的酒也被喝光了。我虽然喝的不多，但是每个人过来都喝一下，也有点微醺。

    酒精下肚，大家的话也多了起来，关于李默的情况我也知道了一些。原来李默一直都是江城聚美医院的外科第一刀，因为一次医疗事故得罪了领导，然后便被压制下来，郁郁不得志，之所以搬去孤楼，也是为了躲避医院里的一些事情。现在李默忽然要转行去做美容医生，这让他的几个同学都很意外。

    “其实每个人的选择都有自己的考虑，我们都应该祝福。今天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医院专业的朋友，真的是见识了。”我道。

    “老白，你胡什么，你不也是学医的吗？”旁边的丁明走过来搂住了我，他已经喝多了，脸红脖子涨。

    “啊，什么？”我被他懵了。

    “别听他胡，一喝多就乱话。”旁边的李默一把推开了他。

    丁明坐到了椅子上，哼哼唧唧地没有再话。

    聚会结束了，基本上每个人都喝得晕晕乎乎的。李默被邱海拉走了，我只能自己回去。在我准备拦车的时候，一辆汽车停在了我面前，后面的车窗打开，陈晓蝶从里面探出了头，“陆老师，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叫了代驾。这会也不好打车。”

    “顺路吗？”我问道。

    “没问题的，上来吧。”陈晓蝶帮我打开了车门。

    “谢谢了。”我上了车，坐到了陈晓蝶的旁边。

    车子发动，颠簸着，酒意很快上来了，迷迷糊糊的我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