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羞辱
“最近你倒是很闲,上次安鹤轩出去玩,是遇见你了,跟裘星文在一起。”这话的时候,谢冬荣眉头微皱,带着点烦躁,又有些漫不经心。
“没想到你还挺关注我的嘛。”调笑着,我状似不经意地冒出这句话。
被我问得有些烦,谢冬荣颇为不耐地摆摆手,“他非要,我也没办法。”
他耻于表现出哪怕一点点对我的关心,对此我也只能无奈苦笑。
“去那种地方学了点按摩技术,最近磐石有点精神不振,裘星文就推荐了这个方法,稍微跟着去观摩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用。”
其实我严重怀疑裘星文那子只单纯地想找个人出去玩而已,虽然的确厚着脸皮向按摩师傅请教,还真得学到了一点皮毛,但其实依旧没什么自信……
夏天到了,此刻,谢冬荣穿得有些清凉,我盯着他,神差鬼使地,我:“可以在你身上试试手吗?”
这措辞好像有点不太对,谢冬荣转眼看过来的时候,表情有些莫名。
“我是……嗯……我有点不太熟练,害怕到时候直接用在磐石身上,会出点什么……意外。”得磕巴,但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懊恼,我觉得我表现得有些过于急色了,还是根本不加掩饰的那种。
他会骂我吗?还是会直接出手?
“……行。”
这个字的时候,谢冬荣表现得很勉强,表情不爽到就像是即将活生生割下他身上的一块肉似的。
很奇怪,就像是一个满脸贞烈的良家妇女,最后对地痞流氓了句好。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愿意却还是会同意,这明显不符合他的个性,但我生怕他会忽然反悔,所以最终还是选择对此不发出任何疑问,而是撸起袖子,:“行,那先准备一下吧。”
在我的“指导”下,没怎么犹豫,谢冬荣站起身,背对着我,以一个十分慢条斯理的姿势,脱下了上身的衣服。
而站在他身后的我却觉得他的动作似乎被无限放慢了,多露出的每一寸都是尚未开垦过的土地,我的目光紧紧黏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生怕错过任何一幅画面。
我脸红了,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我很想让他转过身来,给我看看正面的模样,我曾触碰到他衣下的肌肉,也在梦中勾勒过它的模样,但是终究,我没有那个勇气将我的愿望出口,我只能吩咐他趴在床上,而后跪在床上,膝行着,自他身后贴近他。
触碰到他的时候,虽然手下的皮肤光滑细腻,虽然眼前正是我朝思暮想之人,但我极力保持平常心,强迫自己回忆前些天学到的那些“皮毛”,手中开始动作起来。
其实一旦一心去做一件事,不去想某些令人尴尬的情节,身体就不会刻意为难你。
我敢肯定在那途中,我没有做出任何含有冒犯意味的动作。
但这一过程却还是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谢冬荣最终仍旧开口叫停了。
停下手,刚摸出门道的我略有几分恍惚,我极力按耐住心中的异样看向坐起身的谢冬荣,他凝着脸色,坐到床沿,双腿交叠,看向我的眼神,让我感知到似乎在他心目中,我仍旧冒犯了他。
从恍惚中将自己叫醒,我低下头,不看赤着上身的他,只能凝视着眼下的床单,问:“怎么了?”
静默许久,谢冬荣也不回答。
我忍不住心虚地背过身去,脸上大概正红得冒烟,其实我并不是不敢看他,而是我怕我自己产生什么可耻的反应而更惹得他讨厌。
我明明不是一个对这方面十分有需求的人,但不知为什么,一旦谢冬荣在我眼前,我便难以自持。
“你要给那个阿穆特人做这种按摩吗?”半晌,谢冬荣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沉,大概是心里作用吧,在我的观感看来,这简直性感得要命。
“是,有什么问题吗?”见他这种态度,我便以为我按疼了他,忍不住虚心问道。
“你对它倒是用心……”语气有些懒洋洋的,紧接着,我便听见扭动脖颈的声音,而后谢冬荣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去的应该不是什么正经店吧。”
我的脑海空白了一瞬,他想哪儿去了?虽然那个街区的确以某些名声而著称,但裘星文带我去的那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他是怎么仅仅从这五分钟的按摩就断定出了这件事的?
虽然有点心虚,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你怎么……我……我觉得我的手法应该是正当的……而且,我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吧。”
终于,我转过脸盯住他,却发现他也早已带着用他那含笑意的眸子看过来,那不是什么好的神情,带着些恶趣味,甚至还有些我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兴奋?
那一刻,我意识到他可能会即将些什么,而且那话题绝对不会令我高兴,但我来不及阻止,也无力去阻止。
“自从那天体检之后,你就又变回去了。”谢冬荣散漫地歪了下头,我分不清那一刻,他眼中是冰冷还是讥讽,“我还以为你会有点长进呢。”
“……不是,”颇有些无力地,我笑了,“这跟我们之前的话题有什么联系呢?”
“谢冬荣,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你为什么要这样攻击我?”身体有些颤抖,虽然我承认内心深处我有一些暧昧的心思,但自很久以前,我便不敢真正付诸于实践了,以现在他的反应……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究竟哪里惹到了他。
“攻击你?你敢你没有想到什么?”谢冬荣站起身,绕开床的边缘,一步步靠近我,他站在我面前,我仰视他,他俯视我。
“我不能控制我的想法!”我已经完全慌乱了,惊恐与羞耻密不透风地裹挟着我,脸很红,心跳得也很快,但害怕也是真的害怕,我想让我自己硬气起来,但是我做不到,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话里,有一部分是事实。
“既然你会不舒服,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谢冬荣,你不能那么残忍,你可以制止我该怎么做,但你不能要求我要怎么想!”我站起身,以前所未有的近距离,我这样直面着他。
隔着空气,我能感受到他身体上散发出的热气,我的目光只堪堪到达他胸口,我难以想象此时此刻,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姿势,离他这么近,这明明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我却这么害怕,甚至极力抑制,才不让我自己颤抖。
颤抖,这是一种意识到自己弱的体现,我知道此时此刻如果谢冬荣对我动粗,我将根本无法反抗。
然后,下一刻,发生了一件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
谢冬荣的手握住了我的肩,顿了一瞬,后狠狠将我推到了身后的床上。
这实在是一个不怎么温柔的动作。
我想起身,但下一刻,他却覆了上来,并且以一种轻蔑的神情,毫不避讳地俯视着我。
心脏负荷过大,一时间,我脱力,重新倒了回去。
这是我无数次梦到过的场景,谢冬荣正以这种姿势,压在了我身上。
“你喜欢这样,对吗?”谢冬荣一只手抚住我的脸,那种状似温柔的力道、看似温柔的口吻,令我不寒而栗。
“我看到了,在你的记忆里。”谢冬荣的声音热热的,贴在我的耳侧,我应激一般曲起腿,却适得其反地使这个姿势更加尴尬。
“你想要我吻你。”他的嘴唇近在咫尺,“爱’抚你的身体。”
“对吗?”
“我看见了。”谢冬荣的声音像是含笑,“你希望我进入你,对吗?”
“你还自己悄悄试过,同时想象着我,是吧。”一声声,如同恶魔的低语,唤起我许久之前的记忆。
单人的床铺,简易的玩具,年少的好奇心,以及无法忽略的疼痛……
“你就那么想要吗?陶树。”我的耳垂仿佛被他轻轻啃咬,但那感觉却又无迹可寻,就像是我因过于紧张而产生的错觉。
凝视着他,我颤抖着,对于他的逼问我无话可,明明是十分恐惧且羞耻的,但也就在此时此刻,我发现,我的身体起了反应。
那一刻,我甚至想唾骂自己,骂自己不争气,骂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知羞。
而且,很快我意识到,谢冬荣发现了这一点。
就像是第一片雪花开始自山崖掉落,我的一切都逃离了自己的掌控,越是不想发生什么,就越会违背自己的意志。
重重情绪的加持下,就在谢冬荣的眼皮下,我的眼眶中产生了雾气,眼泪流下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眼中的错愕。
“是,对,你的都没错,这样你满意了吗?”我这样问他,与此同时猛地将他推开,奔进他们寝室的卫生间。
望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我忽然恨不得将自己一头撞破眼前的镜子,我不想听到一切别的消息,只希望周遭的一切都快点消失。
我度过了一生中最难熬的半天。
回到自己的寝室后,我开始觉得我坚持不住了,博士要一直死皮赖脸地纠缠下去,可如今这样的境况,又叫我怎么服自己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