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谈话
我不敢他们的较量是公平的,因为我见识过磐石的强大,而谢冬荣却很少将这一面展现在我面前。
他们之间是没有武器的肉搏,毫不留手的动作,令人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出他们的动作。
我的身躯几乎已经僵直了,我腿脚宛若灌了铅,脑海中一次次浮现的,是谢冬荣的身躯被磐石生生扯碎,亦或许是磐石的脑袋被谢冬荣一拳给……
我所面向的不远处,有人端起枪,枪口对着扭在一起的二人,毋庸置疑,他们瞄准的是磐石,这里有这么多人类的士兵,只要他们一分开,毫无疑问地,磐石是会被死在这儿的!
不自觉地,我喉中发出一阵痛苦的嘶鸣,当时一种莫名的勇气忽然充盈了我的身躯,令我几乎忘却了恐惧,我奔向扭在一起的两个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抱住了谁,我只知道我浑身都在用力,我感到我的身体被狠狠甩动了两下,他们或许已经揍红眼了,反正,因为我的力量无法撼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就这样,我被甩了出去。
我被甩到了湖水的边缘,啪嗒一声,整个身体都湿透了,气管也迅速被外界的液体侵占,不得不真是狼狈不堪。
但好在他们的斗似乎因此而停止了。
“不要杀他!”正在谢冬荣手下的士兵端起枪管对准磐石的时候,我以前所未有的音量,厉声叫了出来。
这是我见到谢冬荣之后,的第一句话。
谢冬荣抬手制住了手下的动作,随即迈步,向我走来,我听见他靴子淌水走近,啪嗒啪嗒的声音。
此刻磐石是离我更近的,他以一种野兽的姿态盘踞在我身边,用担忧的目光凝望着我。
我想此刻我真是狼狈极了,我凝视着磐石的脸,冲他笑笑,对他:“你快走……”
话还没完,啪的一声,谢冬荣的靴子踢到了磐石的脸上,磐石的身躯被踢出数尺远,伴随着石子向后划动,以一种战败的雄兽的姿态,瘫倒在地。
“滚。”这是谢冬荣最后对磐石出的话。
逆着水面折射出的光,我看见谢冬荣白玉似的面庞上有些许血迹,我坐在水中,他的靴子踩在我身前不远处,当他微微低头,那幽蓝的眼眸最终与我对视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被锁定的紧迫感,那种感觉令我窒息,使我忍不住地想要逃离。
磐石最后凝视了我一眼,约摸是看此刻的状况实属不利吧,他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不远处的丛林,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我与磐石的最后一刻相见。
一个不太圆满的句号。
虽然这么有些残忍,但人生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如此。
接下来,我就不得不正式面对谢冬荣了……
呆愣地,我转过脑袋,凝视着谢冬荣的靴尖,再看看被水全然浸湿的、身上被涂满颜料的我自己。
天知道我多么想以一副高傲的、完美的姿态与谢冬荣再次见面。
但显然,我失败了,而且败得彻底。
谢冬荣的腿曲起,蹲到了我的面前。
我感受得到,他的目光正如针一般刺在我的脸上。
他:“陶树,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声音很轻,带着些许轻蔑的意味,亦或许夹杂着愤怒,我分辨不清了,我只想滚出他的视野。
谢冬荣凑近,宛若野兽一般,他微微吸气,像是在嗅我身上的味道,不久后,他:“很臭。”
这是他对我的第一句评价。
而我能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不愿面对这一切,我宁愿第一支来这里的队伍里没有谢冬荣,哪怕全是陌生人也好。
谢冬荣从水里将我捞了起来。
公主抱的姿势,像我这样的体重,他抱起来似乎丝毫不费力。
这些天他好像又长高了。
身上还穿着磐石为我准备的衣服,原本就不是什么保守的款式,此时沾了水,怎么呢?显得有些色情?
我在内心这样趣着自己,我本不算就这样让谢冬荣抱着,但他的姿势太过自然,力道也太大了,我感到我无法挣脱,另一方面,因为不想与他起争执,我选择规规矩矩地,不话。
谢冬荣的队伍似乎就决定今晚在这个地方扎营了,大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安置帐篷营寨,而我则被谢冬荣带入了森林。
走到半路上,我被谢冬荣放了下来,他不话,而是选择拉住我的手,用些许蛮横的力道,扯着我向前进。
“放开,”我,“我自己走。”
这时谢冬荣才顿住了脚步,他回过身来看着我,不愿与那样的眼神对视,我选择目光朝下,回避他的视线。
似乎不愿在这与我争执,谢冬荣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身后远远地,似乎还有士兵护送,我保持在他们中间的距离,选择远远跟住谢冬荣。
很尴尬的一点是,我没有鞋,来的时候是被磐石驮着,也不需要过多的走动,但此刻,道路十分不平滑,间或还有石子儿会攻击脚底。
但在这个时候抱怨这些无疑就有些过于矫情了,我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想让自己追上谢冬荣。
终于,在二十分钟的路程后,我看见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应该是谢冬荣的机甲吧,凝视着远处的钢铁巨人,失神地,我想。
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停靠在这里的?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难道是在我睡着的那段时间?
试想一下,一个钢铁巨人从天而降,宛如踏入杂草丛一般,踏入了植株遍布的森林。
那得是一副多么壮观的景象啊,我开始懊恼自己的贪睡。
谢冬荣安排身后的士兵在机甲的侧面舱室休息,而我则得跟他一同进去。
实话,我很紧张。
我第一次进入一台完全投入使用的机甲,内里的构造与材质无一不让我感到好奇,我忽然感觉自己恢复精神了,能让我进这里面参观,我想,这或许是今天发生的唯一一件好事吧。
谢冬荣当然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似乎有些分神,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脚上,好像他这才发现我没有穿鞋。
他又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这次把我放在了室内唯一的一张床上,看这架势,约摸着是他休息的地方。
因为皮肤沾上了水,致使那些被染在我身体上的颜色已经有一点融化了,反正,几乎是在我被放上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弄脏了谢冬荣的被褥。
我感到很难堪,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了过往某些关于床单被套的,不好的事情,本能使我想要逃离,但谢冬荣已经握住了我的脚。
他穿着军装,蹲在我面前,仔细地凝视着我的脚心,我不知道那里是一副怎样的情态,反正,当他抬眸看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他非常生气:“你没长嘴,不知道吗?”
什么?了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得像一个孩一样求着让你把我抱起来或者是背在背上?
当然,这些话我都未能出口,不知为什么我不愿意跟谢冬荣多什么,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站起身,离开这块已然被我弄脏的被子。
“你就像一个……”谢冬荣握住我脚踝的力道逐渐加重,“一个娈宠一样……被……”他似乎难以让自己出接下来的话,但其实我已经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他得其实也大差不差,收回自己的脚,让开面前的谢冬荣,我站起身,转过头,开始试图解开禁锢在我身上的衣服。
“我想洗个澡。”我,在此之前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么跟谢冬荣话。
谢冬荣绕在我身后,走了好几个来回,才最终放弃训斥我,而走入浴室去。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见了我的模样,谢冬荣显现出一丝困窘,带着些羞涩,他向后退了半步。
我想,其实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反正,我什么也不穿的模样,他都反反复复看过无数遍了,我错身走过他,进入洗手间,拉上了门。
有朝一日居然能让谢冬荣为我配洗澡水?试了试温度,觉得还行后,我坐了进去。
嗯,这也算值得了吧,凝视着上方的灯,我想。
我本想在这浴室多呆一段时间,独自一人。
但我没想到谢冬荣会不经我允许就进来,而且表情是那么地自然,动作是那么地一气呵成,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坐到我身后,他在我耳边:“背后应该洗不到,我来帮你吧。”
他有穿衣服吗?我不知道,生理上,我或许正习惯性地想要他那副令我痴狂的躯体,但心理上,我却无比地抗拒,我感受着他在我背后留下的力道,竟忍不住地蹙眉。
或许是我污者自污了吧,我总觉得谢冬荣的动作带着些许挑逗。
但他得话却是无比正经的,他:“你应该跟你那些前辈们一起回来。”
他这样坦然,倒显得我不够大方了。
顿了一会儿,我:“当时情况有些复杂,我不得不那么做。”
“……你知不知道这一行为会给……队伍带来多么大的困扰?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死了……”谢冬荣声音很低,仿佛带着恨意:“你怎么敢?怎么敢就这样不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就做出那样的决定?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我不知道该什么,隐隐约约,我意识到谢冬荣可能是关心我的,但内心深处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我,这不过是错觉而已。
而且,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担心,其实也是正常的吧,哈哈……
“……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讪笑着,我。
作者有话:
明天休息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