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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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倍国庆假并没有很快乐,老二爷爷出的这事儿,冲击了那两个当事人,旁观者内心同样深受其乱。沈轻从那天回来后,撞见过几次他哥抱着手机,盯着他爸的微信头像发呆走神儿,江箫也发现,虽然夜里沈轻依旧会下来抱他睡,但没再像之前那么黏他。

    恋爱冷淡期,两个人在惶恐些什么,彼此都心照不宣。

    冲动疯狂总停留在深吻交.合的短暂瞬间,白天睡醒,看着枕边最熟悉的面孔,清醒的理智就会化身心魔,腐蚀折磨着他们自以为坚固勇敢的心。

    没有回头路可走,没人可以再逃跑,明知前路忧患,但却仍旧互相不肯放过。

    病态的依恋早已扎根骨髓,浓情吞噬着相连在一起的骨骼,他们相爱交缠,肌.肤摩擦催蚀出腥味弥漫的血水,点点殷红滴答在他们紧扣的十指,流淌在彼此紧贴的缝隙间,凝结成不得水洗不得见光的血垢。

    有人同性恋都是不惧世俗的疯子,沈轻在文里写,我们只是被逼得无路可走。

    有读者在底下问,既然如此,那如果重来一次,弟弟还会选择去逼迫哥哥吗?

    沈轻没答,转头发消息问他哥,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我么?

    江箫也没答,回了句“没有如果”。

    沈轻之后也就没再问。

    回校后欠了很多债,江箫刘可欣他们每天开会值班补课忙个不停,沈轻存稿箱里的稿子在出去的那周全发完了,白天上课觉得老师讲的废话太多,沈轻就掏手机支着书在下头写。他买了个平板,带键盘,插在接口上也能字,比电脑方便携带的多。

    他的大笔钱都存在了另一张卡上,留着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时间转眼就过,十一月来临,薄衬衫换了厚卫衣,修身长裤换了里头可以套秋裤的宽肥运动裤。

    出去做模特,有个商家送了沈轻顶酒红色的新帽子,服装师这个颜色更显他的肤色,偶尔换一下新风格也能转换一下心情。

    沈轻戴这帽子回校那天阴天,恰巧头顶一只麻雀飞过,进校时头上砸下来一大滴不明物体,沈轻仰头看天,不知道是鸟屎还是雨点,于是抬手摘帽子就要看。

    有路人经过,不经意瞥见站在校门口有男生在摆pose,男生是帅哥,白肤红唇高鼻梁,侧颜线条绝美,脚底踩下一片深秋银杏,大风一刮,席卷起天地金蝶,盛势浩大。

    人景相融合一,如梦如幻又似画,于是路人心中一动,随手一拍,传上了表白墙。

    沈轻当天刚洗完沾在帽子上的鸟屎,周承傲就举着手机兴奋的冲进他宿舍,嚷嚷着他又上表白墙了,虽是一个劲儿的夸他帅,但大半的彩虹屁,还是给了那个路人摄影师,因为路人拍的实在是太好了!

    图片上了表白墙,被疯转扩散到各大社交平台,甚至连视频里也有,他爸刷微博的时候还刷到了一条,发微信给他看,问他是不是做网红了。沈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爸不放心,给他讲了一堆大道理,叫他不要跟风随大流想着挣钱,切忌心浮气躁,让他在校好好念书。

    沈轻回了个“好”,可这事儿不是他能控制的,评论转发求联系凑热闹的人将热度推到当天第一,第二天早他哥就把他帽子偷走了。

    换风格是不可能了,沈轻戴回原来的黑帽子,运动装休闲装也是清一色黑搭白,其他颜色都很招眼,沈轻澡后穿的那件暖黄色半袖,幺鸡见了都忍不住总扑过来想吃他,别的漂亮颜色要穿出去,沈轻觉得他哥会把他当场扒光。

    之前那场新生校运会,汉言院已经没人再提起,特立独行第一人总是独来独往,现在每天六点半他们在操场集合的时候,沈轻就已经跑完出着汗离开。

    被正了名的人,最近还出了名,曾经惹人讨厌的孤僻性格,现在被大家归结为有个性,每天干净帅气又有个性的沈轻同学,经过一众女生跟前,带汗也似一阵清风拂面,仙气飘飘,清冽淡凉的气息散着竹叶的香气,稍微站得靠他近一点,都难免会为之沉醉晕眩。

    虽然沈轻连眼神都不肯给她们一个,但大家还是乐此不疲的和他招手招呼,既是出于歉意,又是因为,抛去了那些自带有色人渣滤镜,沈轻是真的很帅!

    一两个女生招呼没得到回应或许会尴尬,一大帮女生朝人招呼,偷偷拍照传表白墙,申请加人微信,那就成为一种风尚了。

    不是每个帅哥都会出现遇上这种神奇的效应级爆红,怪就怪在沈轻体质太特殊,被黑过后就立刻火了起来,俨然M大新晋网红。

    江箫试图杜绝这种风气,找表白墙那几个学生,提出要删掉沈轻的照片,谁知道墙墙是沈轻的妈妈粉,每天从校友那里搜罗大量沈轻宝贝的各种照片,自己存起来,死活不给删,并如果正主都没意见,其他人也没权利这么要求。

    江箫气的原地爆炸。

    既希望他家沈轻好,又不希望他受欢迎到这种程度,凡事物极必反,他只想让他的沈轻过正常的日子。

    但江箫很快就知道,这想法只是他的妄想,从戴红帽子出境那天开始,沈轻爱豆来校不到一个月,就收获了大批女粉丝。

    西区文科类学院多,有大波女生出没,姐姐粉女友粉妈妈粉私生粉,多的数不清。

    沈轻去食堂吃饭,总是还没排到自己,前边就有人给他包营养餐盒,风风火火的趁他一个不注意往他怀里塞了就赶紧跑。

    去教室上课,为了看他而来的人都超过了本班级的人,沈轻有时候连位置都找不到,妈妈粉就会很贴心的把帮宝贝占的位置腾出来给他,抓住宝贝跟自己“谢谢”的机会,赶紧夸夸宝贝好看,跟人多聊两句。

    去长廊练习跳舞,长廊门口的人挤得水泄不通,有的女生为站前排,还带着自家男朋友去助力,刘可欣劝了几次没人理,于是让孟珊带着跳爵士一帮人找个会议室,并反复强调,要找高楼层!要插门!

    去澡堂洗澡回来,路遇陌生女孩凑近搭讪,辛劳一天的人洗澡都是赶点儿,一般也懒得逃跑,别人什么,沈轻就敷衍的嗯嗯哦哦着,直到某天走夜路,差点被一个突然扑上来的疯狂粉丝怼脸亲上,沈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幺鸡听后,分给他几包口罩,习惯就好。

    沈轻戴上口罩的那一刻,突然就理解了609的另一位网红当初的“不法分子”是什么人。

    “你也被陌生人亲过?”沈轻问他。

    “嗐,”幺鸡负手而立,仰天长叹一声:“衣服都差点被人扒了啊……”

    “不反抗?”沈轻皱眉问。

    “男人不能女人。”幺鸡。

    “谁让你人了,”沈轻踹他一脚:“问你为什么不挣扎!”

    “我越挣扎,越不要,”幺鸡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她们就越我可爱,之后就越疯狂。”

    沈轻:“……”

    王进他们也刷到了沈轻,对方某天突然发消息来问,寒假要是再请他来拍,价格是不是得翻上几番?

    沈轻回了句:在你。

    这句话就很暧昧了,虽对方人品不错,但交情不深的人,沈轻主要还是奔着赚钱去的。

    王进回他一个笑哭的表情,然后了声“好的”。

    沈轻没公开的社交账号,很多商家联系不到他,就去塞钱给陈涵,想要找沈轻谈合作。

    陈涵当中间人,从沈轻火起来后,自己钱包也越来越鼓,但大笔金额他不敢收,沈轻把对外的单子全权交给他处理,他要是没经人同意就把沈轻卖了,不太道义。

    自主权还是在沈轻手里,陈涵只负责帮他筛选优质资源,有些闻风而动的,试图利用现下的热度想帮沈轻造星的经纪公司,沈轻一律拒之门外。

    陈涵当时跟沈轻提了个不太好的建议,沈轻现在在校光忙着挣钱,也没好好上课,期中考试都挂了一科,虽然他现在的价钱比之前涨了好几倍,但如果他只是奔着钱去的话,顺势而为,走个工业造星的模式也未尝不可,同样都是半工半读,肯定比当模特赚的多。

    沈轻还是摇头拒绝。不管网红还是明星,突然掀起的风波,也必定早晚会突然沉下,再多人追逐,再多光鲜亮丽,都不过是场乱迷人眼的镜花水月。热度不可能一直有,钱不可能永远来的这么容易,宣声造势摆再大架子,没真本事的人也终将被淘汰,名利场上都是人走茶凉,而他做不到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

    他当时只是看个鸟屎,没什么真本事。

    学习还是要继续,他爸给他讲了那么多,他也不能完全不听。他只是综合成绩不好,专业课还行,其中两科85,一科96,一科98。

    有三个选修网课,沈轻忙的团团转,忘了在11月12号前刷完,进度没过60%,全挂。

    思修课期中考试,当天上午来了个五万块钱的活儿,拍几套衣服,走个秀场跟主持人互动一下,再串个直播间露露脸,对方知道他的规矩,不用他讲话,只是要他露脸。沈轻权衡利弊之后,没去考试,选择了去挣钱,气的思修老师连平时分都给他减了大半,期中直接号了个零蛋,于是思修又挂。

    挂就挂,沈轻太忙根本顾不过来,除学习挣钱外,他还有要写。写一部他和他哥的故事,这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水课的间隙,当模特休息的间隙,坐地铁乘公交赶路的间隙,要么平板要么手机,连上键盘,挑个最犄角旮旯的地方,安静的写他自己的故事。

    图书馆其实是最安静的,但去那个阅览室偷看偷拍他的人太多,他没法写。

    他和他哥都太忙,夜里双人活动被取消有一段时间了,曾经睡他哥成魔成瘾,现在沈轻睡前已经养成了看动画片和电子书的习惯,上班就看纸质书,看累了就趴着睡觉,偶尔一觉到天黑,醒来喝口温水,再发会儿呆,静静感受着时间的流逝,还有那么点儿岁月静好的意思。

    沈轻被传出去的网图上戴的红帽子,是跟着人一块儿火的,现在那家店同款帽子全都销售一空,店家赚得盆满钵满,之后又给他转了一万五代言费过来。

    翻十倍的利润,最后才给不到两万的代言费,陈涵挺不爽,埋怨那些人太抠,沈轻都可以,给多少就拿多少,拿了之后就存起来。江箫有点担心他,尤其是在得知这人期中挂了科目后,怕他家沈轻沦为资本的附庸,被金钱蒙蔽了心智,趁着他还没跟人签约,不想让他再出去兼什么职。

    “有我在,”江箫认真跟他:“别的事你不用操心。”

    “戴着我的帽子,穿着我的衣服,喝着我给你买的蛋白.粉和牛奶,吃着我给你装的水果核桃仁和营养盒饭,”沈轻坐在他对面,戴着手套给他哥剥着麻辣龙虾,抬头瞧他一眼:“就别这种话了吧?”

    江箫端着米饭碗:“……”

    他只是没空饭吃饭而已,这子不就给他送个饭么,得好像他被沈轻包养了似的?

    “都十一月了,”沈轻把会议桌最边上那盒水煮肉片往江箫跟前推了推:“你值班室空调还开这么冷干什么?”

    “提神醒脑,保持镇定,”每天餐食奢侈美味不重样,江箫低头扒拉着餐碗狼吞虎咽,含混不清道:“尤其是在听听力的时候,一堆垃圾事儿,能挂断的也就算了,要导员突然给电话让我去拿个快递,分分钟都想摔手机。”

    “你好好上你的学,”沈轻把剥好的虾仁一股脑全倒他哥碗里,:“学生会不想待就不待了,上头不想伺候就别伺候了,奖学金什么的都不重要,你以后不是要创业么,现在学了你真正想学的就够了。”

    “哪有这么简单,”江箫囫囵进着食:“就算想创业也要先积累社会经验,人际关系也好,奖金排名也好,要没一份漂亮的简历,最后也没人愿要,以后的实习分配全看现在的在校成绩,什么成绩决定上面给你分配什么公司什么地方,好公司和普通公司不一样,你待的圈子、扩展的人脉、学的东西也不一样,优质资源的分配,校方本来就已经内定了一大半,你哥这个普通人要再不努力点儿,到时候人家那些二代们吃面的时候,我他妈连喝汤的份儿的都没有。”

    “我哥不是吃面的人,”沈轻看着他:“我哥是吃五星级餐厅的鲍鱼和龙虾的人。”

    “去你的!”江箫闷头笑了声,端碗挑筷子给人拨拉回多半的龙虾,着:“不管我以后吃什么,都不会饿着你和爸妈。”

    “我用不着你养,”沈轻摘了手套扔垃圾桶里,从桌上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空调,回头朝人:“哥,你也可以依靠我,我不会让你掉下来。”

    “嗯,”江箫敷衍的点点头,挑了口菜扒着饭碗,:“在我依靠你之前,你先把补考过了吧。”

    “大概率又过不了。”沈轻啧了声,坐下来低头吃饭。

    “为什么?”江箫问:“教你们思修的不是那个刘老头吗?他不挺好话吗?”

    “首先你要知道他教思修,”沈轻哼了声:“我逃考,他让我写五千字自我反思传给他,要分版块,举典例,不能摘抄过度,按照论文的格式剖析自我,思想上得认识深刻了,能动他了,他才肯替我安排补考。”

    “那就写啊,”江箫随手端起饭盒又喝了口鱼汤,满足的咂咂嘴:“才五千字,不成问题。”

    “感觉那东西没用,”沈轻吃完了虾仁,开始搅拌汤泡饭:“浪费时间。”

    “人活着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浪费时间,”江箫:“真正有意义的事儿也就那么几件,但如果你要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你也熬不到去做那几件有意义的事的时候。”

    “少教训我,”沈轻在桌底下踹他一脚:“我自己有安排。”

    “安排什么?”江箫笑:“穿越时空倒回去考试?”

    “挂了的那三个网课,陈涵下学期能重新再报,他帮我免费刷,”沈轻喝着饭,:“期中的零分和被扣的平时分,我期末拿满分就能补回来。”

    “你还挺自信,”江箫挑眉瞧他:“文科类的主观题,你个没基础的理科生能答满分?”

    “复习够充足,手速够快,字够漂亮,条数够多,专业术语都摆上,答得全面,就没问题。”

    “要是还过不了呢?”江箫问:“还过不了,刘老头再罚你写反思怎么办?”

    “那就让我老婆替我写,”沈轻答得随意:“我老婆从九岁就开始干这种行当,专业写检讨一万年。”

    “操?”江箫挑眉瞧他:“你咋这老不要脸?”

    沈轻笑了笑。

    立冬刚过没几天,最近天气多阴雨,今天也是。湿漉的落地玻璃窗外,天空黑云压下,雨滴淅沥,水汽朦胧,空气中隐约还飘散着白雾。校园铺地的黄树叶也被浸湿,寂静空荡,中央大道上偶尔晃悠过几个骑自行车经过的学生老师,车铃声响悦耳,比雨滴落在地上要脆。

    今天周天,有情调的学生,要么在对窗伤感悲时,要么就在饮茶看书赏雨,在漫步雨天取景拍照的也有,没情调的学生,缩在被窝里瞌睡抠脚挖鼻屎,点外卖游戏自嗨,纵情唱歌享受别样惬意人生。

    类似江箫和沈轻这种要值班赚钱的人,既没有太多闲情逸致,也没法懒到整天蜷缩在被窝,中午结伴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饭,就算是享受过了雨天带来的片刻安宁,撤了饭桌倒了饭盒垃圾,各自收拾东西,各干各事儿。

    网红爱豆沈轻同学,近期的热度在渐渐沉下去,但出门在外还是习惯性保护自己。临走前,沈轻戴上口罩,扣上帽子遮好他的脸,从兜里掏出霍晔那瓶玫瑰香水喷了喷,遮盖住自己身上原本的味道,以免再有人闻味儿扑上来亲他。

    江箫哭笑不得。

    最开始他就跟沈轻过一回,叫人现身赶紧遏制这种现象,沈轻为了兼职模特工资可以翻倍,没听,后来事情愈加不可控,连带着私生活也被扰,哥俩偶尔在路上碰到了一起,别牵手了,连个话都被时刻关注爱豆动向的粉丝们靠近偷听,逼得俩老流.氓只能客客气气的互相讲客套话。

    沈轻觉得这事儿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他现在只能趁着自己还没过气,多出校赚点外快。

    “沈轻,等会儿!”江箫在人推门离开时,突然起来什么似的抬头叫他一声。

    沈轻回头瞧他。

    “来,”江箫弯腰下去办公桌最底下拿钥匙开抽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嗯。”沈轻飘到他哥身后,盯着他哥健美丰满的后.臀,伸手摸上掐了一把。

    “操!”江箫愤喊一声:“臭子!”

    “要给我什么?”见人起身,沈轻忍住趴到他哥背上啃他一口的冲动,背手往后退了一步。

    “自己瞧。”江箫拿出本蓝皮儿书,看封面上画的肌肉图像是健身之类的,沈轻瞧了两眼,书名是《运动解剖书》。

    “每早五公里,跑步前后都会拉伸,我身体挺好的,”沈轻对这种书不感兴趣,拨下口罩:“用不着。”

    “你用不着,我也没要送你。”江箫笑瞧他一眼,开书两下翻到最中间,往沈轻面前一推。

    沈轻垂下了眼,沉默住了。

    书页正中间,是一块硬质合金的金牌,正中间雕着蹲着两个威武狮像的正门,八字校训环绕在奖牌周边,背面不用看,沈轻知道是一个跳步飞跃冲天的运动员。

    还有一张将碎片拼接得几近完美的奖状,白底花纹,红帘边框,开头是裁判用楷写的“沈轻”两个字,每一条裂隙都被人先用胶水沿缝黏好,然后再糊上一圈又一圈的胶布。现在透明胶粘住了整张纸,在白灯照射下,闪亮的反光。

    “如果你不想在意,”江箫牵起沈轻的手攥了攥,注视着他:“我替你在意。”

    “你捡垃圾,”几乎瞬间就红了眼,沈轻扑上来抱住他哥,埋头在他哥的颈窝:“你不要脸。”

    “有人总假装什么都不在意,有些东西想要又不,那些都是你哥也给不了的,”江箫偏脸吻了吻沈轻发湿的眼角,伸手揉着他的头发,“我家沈轻才十八岁啊,十八岁的朋友也想要交朋友啊,这么好的沈轻,跑第一的沈轻,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哥……”沈轻紧紧搂住江箫,拱头使劲儿蹭着他的肩膀。

    “我还以为这东西我永远都拿不出来了,”江箫替人擦着眼泪,笑了笑:“我们沈轻还是很有魅力的,只不过来的晚了点儿而已。”

    “哥,”沈轻闷声:“全世界我只喜欢你一个。”

    “但现在全世界都在喜欢你,”江箫笑着替人拨弄了额前的碎发,:“我们沈轻出息了,不仅会赚钱了,还有粉丝了,连表白墙都是你的粉,你哥都制不住他们了。”

    “你制不住,”沈轻鼻头一塞:“你没用。”

    “是,我没用,你哥没你好看,”江箫笑:“我家沈轻后天还要比赛跳舞呢,我都还没见过你跳呢。”

    “你别见,”沈轻:“见了你又不痛快。”

    “怎么可能,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江箫亲了下他的额头:“忘了告诉你,除了当裁判,这次布置比赛会场的总策划又是我,等后天上午你们彩排的时候,我去看你,嗯?”

    “你是裁判?”沈轻清清嗓,抬头看他:“你坐哪儿?”

    “当然是第一排,”江箫:“这次规模,连观众都是自愿来的,裁判席只有一排座位。”

    “嗯。”

    “怎么?”江箫挑眉瞧他:“你想贿赂裁判?”

    “没有,”沈轻抬手捂住他的眼:“正常表演。”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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