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夜溪寒第二次踏入天机楼, 第一次是为了夏家, 而第二次, 仅仅是为了一个人。
“不知道夜教主有什么赐教?”
李掌柜此时已经戴上了面具,可是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悠闲,与夜溪寒的急促似是有了强烈的对比。
“你天机楼若要找人,肯定能找到的,对不?”
夜溪寒急切道,而李掌柜双手负在伸手, 似是知道夜溪寒要找谁,随即道:“若论找人,你们夜月神教也绝不差。”
只是这次夜溪寒想要找的人,怕是连夜月神教都没有办法了,因为他们就在天机楼的地下室里。
“告诉我,傅芸墨到底在哪里?”
夜溪寒直接问道, 只是李掌柜却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天下还有天机楼不知道的事情?”
夜溪寒急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傅芸墨在哪里, 心中的不安就似是傅芸墨已经离她而去一样。
“天下之事何其多, 天机楼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李掌柜一手拿起茶杯, 抿了一口, 神态依旧悠闲,面具之下,却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你开个价,只要你找到傅芸墨的下落。”
夜溪寒开口道,李掌柜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这该是一个很好的交易的。
“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无奈,即使是一个很好的交易,他也必须放弃了。
“为什么?”
夜溪寒问道,而李掌柜只是叹了口气,道:“天机不可泄露,夜教主请回。”
夜溪寒本想再求,可是李掌柜已经背过身去,夜溪寒知道这交易是谈不成了,便离开了天机楼,只是看着这一场初雪,心中的冷意却是让她更感寒冷。
李掌柜坐在案前,细细看着书上的内容,此时,一个老者走了进来,他就是当时主持武林大会的老者曾老。
“楼主,为何不一开始就让那两人到这里来闭关修炼,那江湖就会少很多腥风血雨了。”
曾老给李掌柜沏茶,只见他沏茶的功夫十分精细,是个懂茶的人。
“曾老,人心难测,我也摸不准他们的心性如何,若是一开始就帮助他们,怕是风险更大。”
李掌柜完,忽而轻笑了一下,道:“这样也好,这段日子让我们看清他们的心性,也让他们经历这江湖残酷的洗礼,时机或许刚刚好。”
“楼主得是。”
曾老点头附议,很多时候,李掌柜比他们这些老人家,更看得透彻。
“楼主坚信他们会是稳定江湖的人么?”
曾老问道,而李掌柜把手中的书放了下来,端起一个茶杯,端到鼻前。
“武神赵天临所著风云诀,有言风云诀出,武林归主,我想这冥冥中是有安排的,我们至今无法找出武林中那股黑暗势力,灭南家夏家两门,甚至控制了不少江湖散人为他们做事…若是他们把风云诀练成,想必江湖又是另一番造化了。”
李掌柜所掌天机楼,虽其中有买卖关系,但是更高的宗旨,其实是为了江湖的平静,如今江湖有一个势力在骚动,而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很致命的。
“一年,楼主认为他们一年能够练完风云诀?”
自武神赵天临之后,再无练成风云决之人,因为风云决练至越高层次,其心诀便是越发隐晦难明,若是胡乱练起来,怕是要走火入魔而亡。
“一年是不行的,但是他们身边不是有神童袁鸳么?这或许是一个契机,就算练不完,我想,他们也能突破赵家后人无法达到的高度。”
李掌柜完,抿了口茶,茶香四溢,齿颊留香…
“但愿如此。”
另一方面,傅芸墨制定了修炼时间表,毕竟现在也不赶路了,修炼的时间表也排得满满的,她下定决心绝对不要浪费这一年的光阴,而且她还得弄死月落山庄这群伪君子。
“所以我们就按照我制定的修炼时间表来练功。”
傅芸墨指着桌上的图纸,那是自己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制定的时间表。
“哇…这很紧凑。”
南昆仑仔细看了看时间表,发现练功时间紧凑得很,不过傅芸墨在每一阶段的练完功后,都会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这倒还算好。
“还有这里…”
傅芸墨指了指早上的一个练功环节。
“教袁鸳练风云诀。”
南昆仑把字念了出来,袁鸳一听,脸色一变,道:“这不可,风云诀是你两人之物,我又怎么能学。”
“哎,袁妹子你这么就不对了,你这段日子给我们那么多帮助,况且在这地下室闲着也是闲着,多一个人学风云诀也是好的,如果咱俩有什么不测,至少还有个人懂得使风云诀对不?”
南昆仑拍了拍袁鸳的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岂料那人却白了南昆仑一眼。
“不可以什么不测的,你俩一定都可以好好的。”
袁鸳转过身去,不看南昆仑,而南昆仑则是和傅芸墨相视苦笑,身在这江湖中,哪有不挨刀的,只是他们也没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嗯,就是,什么不测,咱们都会好好的。”
傅芸墨顺着袁鸳的话下去,顺手还了南昆仑后脑勺一巴掌。
“所以袁妹子,学一学吧,日后出了江湖,也有一技傍身。”
南昆仑笑着道,袁鸳最终点了点头,接下来三人就开始了闭关修炼的日子,也是这段时间,他们过得最舒服最平静的日子了。
一个月了,完全没有傅芸墨和南昆仑的消息,就连那个跟他们在一起的姑娘,也不见踪影,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夜溪寒却没有放弃,她认为那三人肯定是躲起来了,总有一天她能把人给找到的。
“客官,你的酒来了。”
深夜的客栈总是冷冷清清的,而夜溪寒就是喜欢这样的冷清,可以一个人喝醉,可以一个人发呆,也可以一个人安静的思念她…
夜溪寒开酒瓶的封口,直接喝了起来,姿态豪迈,而在角落坐着的一个大汉,看到夜溪寒姿色如此出色,也有了一丝歹心,他拿着自己的酒,来到了夜溪寒的桌前,只是还未开口什么,夜溪寒便开了口。
“你敢坐下,你下一口喝的便不是酒,是孟婆汤。”
夜溪寒正眼没看那个男人,那男人正想发作,一把悦耳的声音却传来了。
“这位壮士,给我天缘派一个面子,且莫要扰了这位姑娘。”
夜溪寒听着声音,转头看向门口,莫漓兮身着一身紫衣,脸罩面纱,款款而来。
那男人见是天缘派,心底也有些敬畏,便马上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莫漓兮在夜溪寒身前做了下来,让本来还在瑟瑟发抖的掌柜给自己沏一壶茶来。
“我好似没有让你坐下?”
夜溪寒抬眼看向莫漓兮,那人本来温柔的眸子,却是多了几分冷意,让她不禁笑了笑,果然这人称莫仙子的人,实则脾气不好得很。
“听,你的人一直在找芸墨。”
此话一出,夜溪寒只把‘芸墨’二字听得真切,随即目光如利刃,直直看向莫漓兮,宛如两人目光的交集中,已经能看得到刀光剑影。
“谁准你叫得如此亲密的?”
夜溪寒握住酒瓶的力道紧了紧,却见莫漓兮只是笑了笑,道:“这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人间蒸发?”
这件事跟夜溪寒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她想着,直接来问夜溪寒,是最快捷的方法。
夜溪寒没有回答她,只是想到了那个晚上,傅芸墨问她,这是不是自己的选择的时候,她十分后悔没有立即做出反应…
如今…
夜溪寒抬颚,饮下手中的烈酒,酒迹顺着下巴流下,湿了她的衣襟。
“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到夜溪寒这副模样,莫漓兮手中玄剑已经握紧,仿佛夜溪寒在出下一句话的时候,剑就要出鞘了。
“莫掌门,你对她如此上心作甚?你不是快要成亲了么?多关心你的未来夫婿吧!”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莫漓兮的痛处,正当她要拔剑的时候,一袭红衣悄然落座,然后按住了她的手。
“哎呀!两位都在啊,来来来,喝酒,掌柜的,给我来一壶酒!”
秋红衣给掌柜招了招手,而夜溪寒和莫漓兮同时看向秋红衣,眼中解释疑惑。
“你怎么会在这儿?”
莫漓兮问道,而秋红衣则是耸了耸肩,道:“这地方又不是只有你俩能来。”
夜溪寒只是看了秋红衣和莫漓兮一眼,随即提起自己的酒瓶,就要起身,她只是想要自己安静地待着,不想别人扰。
“慢着,若是你待她不好,那就放过她!”
莫漓兮完,夜溪寒顿住了脚步,回头,那眸光复杂至极。
“我不会放过她的,一辈子。”
夜溪寒笑了笑,走到门口的时候,幽幽开口:“红衣妖女,你这样做,有意思么?”
语气中满是嘲笑,秋红衣的眸光忽而黯淡下来,莫漓兮没有明白夜溪寒话中的意思,秋红衣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这世界上没意思的事儿多了去了,不多我这一件。”
“呵…”
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