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被毁掉的新娘01
白月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伏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的。门外有人敲门,拉长了声音有些不耐烦地喊道:“苏白月,你好了没有?”她又拍了拍门道:“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出面招待呢,你躲在这里算什么?”
头昏脑涨,胸口犯恶心的白月此时根本不出话来。隔间里呕吐物的气味和酒味儿熏得她胸口翻涌个不停,完全没时间去回应外面的女人。等她抱着马桶吐完了回过神来摁下冲水时,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
白月垂头看了眼身上的衣物,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的婚纱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拖曳在地,她手上还带着蕾丝手套。白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也精细地用钻石发夹挽在了脑后。
旁边的地上还放这个白色提包,她拿过来开,里面除了几样化妆品,一个手机就没有其他的了。如今似乎是在卫生间,听刚才女人的声音,外面似乎还有很多人。这时接收记忆也不太。安全,白月干脆拎了包拉开了门。
这个洗手间看起来非常大,装饰非常富丽堂皇。白月洗了手,就着镜子量了眼自己这个身体的外貌。也许是因为外貌一栏数值不太低的原因,她附身的原主基本就没有长得丑的。这具身体更是杏眼桃腮、肌肤胜雪。
白色的裙子让她看起来十分温婉大方,因为刚刚吐过的原因,眼角微红,倒有几分惹人怜惜的意味。
原主这样的扮怎么看都像是在举行婚礼的过程中,白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来到这个世界,且通过刚才在外面喊她的女人的态度,原主的心愿大半可能和这次婚礼有关。
可是就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现在生出离开的念头,也许会弄巧成拙。
将所有念头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白月拉开包,准备补补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拿出化妆品,就透过镜子看到身后的门边倚靠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套白色西装,西装上衣的扣子松松系了几颗,露出他里面搭配的暗紫色的衬衫来。紫色本来是略显些轻浮的颜色,可是配上他那张十分俊美的面庞,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此时他正单脚撑在地上,锃亮的皮鞋闲闲地在地上轻点着。对上白月的眼神时,他挑挑眉,冲白月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站直了身体走了过来,轻声问道:“怎么?偷偷躲在这里哭呢。”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尾音微微上扬,像个钩子般,勾得人心痒痒的。他勾起一边嘴角,浑身便透着种邪邪的痞气,这种坏坏的魅力十分吸引人。
白月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现下她还没有接收记忆,眼前谁是谁根本就分不清楚,可是这个男人这样子分明是不怀好意。
看着身后的男人接近,白月扣上手里的包,转过身来正准备些什么。谁知男人竟是跨了一步,双手一下子撑在她的身侧,将她整个人困在了洗手台和自己之间。
抬眼间就是男人的胸膛,周身萦绕着男人淡淡的气息。白月顿时懵了一下,质问道:“你……”
男人猛地垂头,吻住了她的唇。
今天是原主的婚礼,她此时却被眼前这个明显不是新郎的人压在洗手台上亲吻。脑中飞速地浮起这个念头,白月眼神一狠,侧头抬脚就往男人身上踹过去!
男人眼里浮现一抹古怪,轻松地躲过了她的腿。
与此同时,门口响起一声夹杂着震惊与不敢置信的声音:“……白月?”
下意识朝着门口的位置看去,就看到那里站这个斯文俊秀的男人,此时神色有些震惊地看着白月和她身边的男人。门口这男人也是一身白色西装,但是那白色显然和白月的婚纱裙更为相衬。最为关键的是,白月眼尖地在这男人手上看到了和原主手上款式一致的戒指。
“……”呵呵,白月此时突然有点儿想吐血了。
从门口进了卫生间以后,有一个圆弧形的洗手台,男女卫生间分别在圆台左右的门内。因此不管男女进了卫生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里面洗手台的场景。
想当然门口的男人定然是看到了刚才的情形。
她侧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男人一脸若无其事地伸出大拇指抹了抹唇,待看到指尖上残留的粉色时。他眯着眼睛了白月一眼,伸出舌舔了舔指尖。
身为当事人的两人都没有话,反而是站在门口的男人有些迟疑地开了口。他有些警惕地看了眼白月身边的男人,走过来揽住白月的腰:“……有什么我们先出去再。”
白月垂眸看了眼腰间的手,抿唇没什么就跟着男人往外走。
身后的男人轻声“啧”了一声。
“白月,你们刚才……”两人刚出了门,身旁的男人犹豫着刚开口准备问些什么。迎面便走过来一个身穿蓝色礼服的女人。女人看到白月身边的男人时眼前亮了亮,加快了步子叫道:“景明哥。”
她一出口,白月便听出了这个女人是先前拍着门十分不耐烦地喊她的女人。女人妆容精致,对着白月身边的男人时声音十分温柔,再也不见先前对着白月的暴躁不满。
女人许是感觉到白月量的视线了,转头眼看了她一眼,眼底隐藏着不屑。不过却什么都没,只对着男人道:“景明哥,你作为婚礼的主角都跑了,将客人都晾在前面,你这样做可不地道。”
“抱歉啊,雯。”景明冲女人笑了笑,他长得斯文俊秀,浑身有种温文尔雅的书卷气,笑起来十分的温柔:“的确是我疏漏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名为雯的女人一愣,随即低头一笑,掩饰自己微愣的表情:“景明哥,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扬子姐。她现在可是在前面跑前跑后的替你招呼客人呢。她这么尽心尽力,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的婚礼。”
雯侧头看了眼白月,不怀好意道:“你们从一起长大,扬子对你掏心掏肺的我们谁不知道?白月误会她也就罢了,你竟然也在这里陪着白月闹脾气。”
这女人无论是开始还是现在的态度,摆明了就是针对白月。白月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可她现在不明白状况,也不知原主到底做了什么,或者是对是错。因此面对女人的针对,白月忍住脾气没有话。
反而是景明搂住白月腰的手微微收紧,侧头关切地看了白月一眼道:“白月没有闹脾气,她刚才喝多了有些难受,才过来缓缓。”他顿了顿道:“我们回去吧。”
“好吧。”雯暗地里不甘心地瞪了白月一眼,继而笑着对景明道:“不过这场婚礼结束之后,你可得好好感谢扬子啊。”
“这是自然。”景明眼里浮现出温情:“这次真的是辛苦她了。”
两人之间一一答,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雯一直将白月排斥在外。哪怕是景明将话头抛给了白月,很快就被雯给带开了。
白月也不在意,只含笑细心听着两人的话语,看到她这个安静的模样,景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以往原主就是这样安静的模样。
两人的谈话中“扬子”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最高,且到扬子时,景明眼神温和,唇边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对于雯偶尔投过来的挑衅眼神视而不见,白月将两人谈话的信息整合起来,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他们口中的扬子似乎是景明一起长大的青梅,和景明感情很好。今天是原主和景明的婚礼,景明的青梅自然也赶过来参加。
但是不知道原主是误会了什么还是和扬子发生了矛盾,原主醉酒躲进了卫生间。
白月微挑眉,没见过扬子她目前也不敢肯定什么。但是看着眼前雯不予余力在景明面前夸赞扬子的模样,想来这位扬子对景明定然是有感情的,否则她的朋友也不会这么不知分寸。
而眼前这位雯……在白月看来,也并不像是完全在替扬子话。
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前面的草坪,眼看去处处衣香鬓影。雯到了这里便折身去找朋友去了,景明放开揽在白月腰间的手,侧头看着她蹙眉正想些什么,就听得有人喊了他的名字。临走前他将白月带到了一个贵妇的面前:“妈,白月身体有些不舒服,您帮我照顾她点儿。”
贵妇瞥了白月一眼,笑着冲景明点点头。抬手为他整理了领带,拍了拍他的肩道,柔声道:“去吧,少喝些酒。”
“知道了,妈。”景明应了之后,回头看了眼白月,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就走了。
“哎,王太太。”景明一走,贵妇人就拿着香槟,看着走过来的妇人,笑着迎了上去,理也没理站在原地的白月。
白月不由得叹了口气,看起来景明的妈妈也不待见原主,她内心都有些替原主感叹了。白月被孤单地留在原地,也没人上前搭理她。
要是任何一个新娘子在婚礼时这样不受待见,内心恐怕尴尬委屈死了。可白月对这些并不在意,她现在想的就是找个地方接收记忆,接收了记忆之后,不定这场婚礼就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了。
她环顾四周,看到一旁的休息区时,理了理裙子,抬脚就往那边走去。只是还没走过去,她就被人拦住了。拦住她的是好几个穿着英俊帅气、各具特色的男人。
这些男人统一穿着白色西装,只是身上的装饰和内里衬衫的颜色各有不同。就在他们拦在白月身前的同时,白月看到不远处好几个穿着礼服的女人也朝着她走了过来,其中就有先前的雯。
“白月。”为首的男人笑着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我有些不舒服,过去休息一会儿。”白月看着眼前这几个明摆着来者不善的男人们,心头再次替原主叹息一声,原主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简简单单一场婚礼都是刀光剑影的,让人十分心累。
“过去休息?”男人有些惊讶道:“今天可是你和景哥的婚礼,你不和景哥一起招待客人。反而要独自跑过去休息?”
“对啊。”旁边的男人搭腔,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轻蔑,面上却带着笑意:“文山的没错,你是婚礼的女主人。你现在去休息了,往后让别人怎么看待景家?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很多事都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这样做是在给景哥添麻烦。”
“可不是?门户出来的就是不懂事。”另外一个男人毫不掩饰他对白月的不屑。
白月心底冷笑一声,抬眼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以及围过来的女人:“那你们我该怎么做?”
……
景明正和眼前的男人谈笑,远远地却看到自己的兄弟以及一群伴娘们将白月围住了,他歉意地冲面前的男人举了举杯,抬脚就准备往那边走去,只是刚走了两步,面前突然蹿出了个紫色的身影来。
“景哥,你去哪里?”俏生生的女声响在景明的耳畔。
君庭看着眼前穿着紫色礼服的女人,嘴角下意识露出一抹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责怪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蹦蹦跳跳的和孩子一样?”他的目光移到了女人脚上,有些担忧:“穿着这么高的鞋子,心崴了脚。”
面前的女人前凸后凹,面容艳丽,看起来如同高傲的女王一般。可是只有和她相处了才知晓,她性子风风火火的,风就是雨,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才不会呢。”女人跑过来就伸手搂住了景明的胳膊,顺着他先前的视线看过去,继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景哥原来在担心白月啊。”
景明的胳膊被扬子抱在怀里,难免就碰触到不该碰触的地方。何况对方穿着低胸晚礼服,□□出来一大片肌肤,这种感觉一下子就更加明显了。景明察觉到不妥想要抽回手时,却被对方一句话就带跑了思绪。
他看了眼眼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扬子,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件事。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实在是太让人操心了。
“白月有些不舒服,文山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我怕他们……”
景明话未完,就被扬子给断了,她语气不满道:“景哥你是在是见色忘义,被美色糊了脑子。文山哥他们和你一起长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性子。今天是你的婚礼,他们又怎么会难为白月呢?不定只是在闲聊而已!”
她着抬眼瞪了景明一眼:“先前你们不知道跑去哪儿了,我可替你喝了不少的酒。现在你还想跑是不是?”
“我没……”景明语气带着歉意,他只了两个字又被扬子扯住了胳膊往旁边带:“没有就没有,别磨磨唧唧的了。我们去招待客人,不过这次算是你欠我的,下次我可得讨回来!”
“好好,我知道了。”景明十分无奈,扬子性子风风火火,想一茬是一茬。不过这样拉着他往一边走,看起来也太不雅观了。景明往白月那边看了一眼,见那边似乎真的没发生什么,这才抬脚跟上了扬子的步伐。任由对方冲自己一笑,挽着自己的胳膊四处招待客人。
……
“今天是景哥的婚礼,哥几个也不是想为难你。”文山挥手,叫来举着托盘的侍应生,随手拿了两杯香槟道:“你身体不舒服,我们理应让你去休息。可我们毕竟从和景哥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景哥结婚我们比他还要开心。你如今嫁给了景哥,按理我们哥几个叫你一声嫂子。”
“可是叫归叫,咱们这酒没喝就不算数。”他伸手将一杯香槟递给白月,自己仰头一口将杯子中的酒喝光了,将杯子倒过来。冲白月示意道:“我干了,嫂子随意。”
“哟,这杯酒可不能不喝。”雯上前也拿了一杯酒:“我们都是和景明哥一起长大的,往后就是一家人。白月,这点儿面子你不会不给吧?”
眼前的这几男几女,服饰各有特色,看起来分别是伴郎伴娘装。不为何伴郎不去帮着新郎招呼客人而是来堵她,就这几位伴娘看起来通通都不是原主的朋友就让人觉得有些惊疑了。
白月想不通原主身份是什么,婚礼女方的人到了现在居然没有一个过来为她出头的。
做了这么多任务,白月心里也有了个底。原主若是现在在这里妥协,就算自己忍受了委屈婚礼过去了,往后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自己丈夫的朋友、青梅、甚至还有母亲都不待见她,而听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原主家里比起景明家里的势力来,似乎只是普通人而已。
“好吧。”白月叹了口气,伸手取过一杯香槟微微笑了起来:“我喝。”
文山和几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个看好戏的眼神。另外几人也伸手拿了香槟,想要上前敬酒。
却见白月只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就将酒杯放下了。文山一怔,这样的场合,若是客人都将酒饮尽了,主人怎么也要陪着喝光,否则便是不尊重不礼貌的表现了。
“你这样可做得不对。”文山嗤了一声:“我叫你一声嫂子是看在景哥的份儿上,可嫂子不把酒喝光,是表示看不起我文山?”
他这话已经有些薄怒了,谁知白月竟然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对,我的确看不起你。”
“你——!”文山和周围人均是一愣,随即带着威胁的语气道:“你以为有景哥保着你,我文山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今天这杯酒你不喝也得喝!别给脸不要……”
他话未完,白月已经扬手将手里的香槟冲他泼了过去!
将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扔,白月朝四周看了一眼,微微冷笑起来:“给脸不要脸的是你们,仗着是景明的朋友就来为难我。我喝一点儿是看在景明的份上,否则你以为你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陪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