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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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乔孜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系统自动分发奖励。到手一沉,人定睛看去,竟是一头雾水。

    原来是一只木鱼,雕刻成了鲸的模样,手上的木杵动也没动,鱼丸便在空中静止,随后爆出一声鸣叫。

    它像是被桌网拦截的乒乓球,无力弹了几下滚落地上。

    “快滚。”鸣叫的间隙中他吐出两个字。

    莹莹的丸子已经涨成血红色,乔孜生怕它跟着体爆而亡,连忙用袖子挡住木鱼。

    “不过是木鱼而已。”乔孜道。

    但鱼丸仍是神经紧绷,在她的注视下灵气骤涨,终是于吼声中躯体碎得四分五裂,炸开的鱼粉刹那眯眼。

    未几一条类似于蛇的东西浮在空中,墨色鳞片反着光,盘曲身体,黑珍珠一般的眼,四爪锋利,昂首挺胸,神气的不得了。

    “蚊香?”乔孜目瞪口呆,放下护头的手,面前这简直就是大号蚊香,头顶还在冒烟。

    “愚蠢的女人,爷是蒲牢,老子是西洲长衡海的镇海巨龙。”他鄙夷的眼神不加遮掩,放肆地摆了摆尾,在空气中畅游起来。

    龙生九子,第四子为蒲牢,盘龙状,惧怕鲸鱼。

    如果不是他目前娇的体型,或许乔孜真的会被他威猛的外表所震慑。

    “这、这这不就是大号蚊香吗?”她指着他的脑袋,“你刚都气冒烟了,你抬头看看。”

    熊鱼:“……”

    他居然抬起了头,白日刺眼,他幽绿的瞳孔都眯成一条线,然后开口道:“满嘴谎话!”

    乔孜用手扇了扇风,看智障一样,忍了忍,没有笑出来,孩子还是过分实诚。

    “你姓熊,怎么不是熊呢?我还以为阁下是威风凛凛的大狗熊。”

    熊鱼围着乔孜上下观察,强有力的尾巴时而垂下,时而绷紧。

    “笨蛋,姓熊就是熊,那姓苟就是狗吗?”他居然白了她一眼。

    脱离了鱼丸的体态后熊鱼声音一下成熟不少,已经从三岁稚童的声音发展为变声期的公鸭嗓音。

    “看你这么傻这么弱,爷今日大发慈悲先放过你,快滚吧女人。”他似乎忌惮于乔孜方才拿的木鱼,甩了甩头,转身就要飞走。

    乔孜又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尾巴毛,连忙道:“不是要带我一道去吃席吗?我份子钱都准备好了,你就这么走有点不够意思。”

    这只蒲牢的棕色尾巴毛如同高粱穗,捏在手里蓬而软。

    分明只是尾巴毛,不过他却像是被人抓住命门,顿时仰天长啸,声音炸的乔孜耳都要聋。

    “放肆!”他扭头张口便要咬死她,眸中凶光毕露,“得寸进尺,这尾巴毛秃了你能补救吗?该死的女人。”

    “等等!”乔孜脑子里灵光一闪,也跟着吼道,“我有生发灵药。”

    嘴已经张大的熊鱼冷冷一笑:“谎精!”

    “不是,你看我的头发,浓密飘柔。我是个医修,在救死扶伤之外最喜欢研究生发的秘密。十年下来,有成效。”

    乔孜着单手解开发带,鸦发如云,松散后垂至后腰,光泽如缎。熊鱼爪子捏住一缕,滑溜溜的,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他抬起头,眉头皱紧。面前的女人看似无害,乌发垂落,衬得一张脸粉白娇秀,通身上下只一层薄薄灵气笼罩,只要他想,一尾巴就能拍死。

    犹豫半晌,他昂起头,冷酷道:“姑且信你一次。”

    ——

    入了夜,城内灯火璀璨,歌舞升平。今夜既有棠华会第一场大比,又有韩城主的宴席,城内之人要么聚到芫荽楼前观剑术大比,要么就是受邀入望华宫参加席宴。

    望华宫远看高千刃,半腰云雾袅绕,万重玉阶散发出莹莹光芒,星河如流,仙乐阵阵。撤去结界的内宫时辰一到便有侍者乘鹤于云端开启大门。

    一盏盏素白底绘金银花纹的灯笼自上浮于下,照的视野里一片柔和白光。

    乔孜用大礼包中【珍贵的生发护发素】获得了蒲牢熊鱼的欢心,这才有机会动他顽固的心,如今距离开宴还有一炷香的工夫。

    空气中两盘“蚊香”在努力螺旋往上。

    据熊鱼描述,一般的阴灵宴所邀之人,几乎都没有人样,乃是各路妖魔鬼怪。为了不引人注意给他招麻烦,乔孜用了系统的易容丹。按照她的想象嘭得声变作一条白色鳞片的蒲牢。左看右看,除了颜色不同外,几乎与熊鱼一模一样。

    他是头次见人能够化得与自己如此相像,着实惊讶了一番。

    阴灵会的宴席开的隐蔽,有暗处的侍者将两人带到一处晦暗光线的大厅中。夏日的燥热自门口止步,一入其中如踏入冰雪世界。

    见她身躯发抖,熊鱼解释道:“为了让魂魄跟骸骨新鲜,屋内用了降炎术,这么大的空间,若要维持运转幕后之人必然是个灵气充沛且运术高超之人。”

    “阿嚏!”乔孜冷的胡子也开始颤,一双水灵的大眼上眼睫凝了白霜。

    “原来只能变个皮,内里还是草包。”熊鱼摆了摆尾,叼着她找空位置,尽量避开施法者所处的方位。

    好不容易早东南角坐下,四周陆陆续续来了豺狼虎豹,满面煞气。

    两相一比,简直是秋毫与泰山间的差距。

    乔孜屏气凝神,余光不住量一旁的熊鱼,较之于先前的暴躁,此刻他竟很沉的住气。

    桌上摆着瓜果佳肴,水陆毕陈,瞧着十分丰盛,不过无人动筷。

    “竹子,你饿了?”熊鱼张嘴问道。

    乔孜饿了一下午:“能吃吗?”

    “为什么不能吃?其他人只是更喜欢吃人肉魂魄而已。”他把乔孜顶到桌案上,让她敞开了吃,自己心谨慎量周围。

    不知为何,熊鱼觉得今日心头冒起的异常感要比以往都浓烈。

    昏暗的厅内丝竹声起,乔孜一噎,俄而抬起头,却见周围光线全部灭了,她的尾巴忽然一疼。

    “你……呜。”

    乔孜刚要谴责熊鱼的偷袭行为,却被他堵住嘴,眨眼间就拖到了桌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