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穿成林黛玉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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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啊,还是得有动力,也还是得自己努力挣来的收获,才能知道珍惜。

    薛宝钗先不,人家那家里本来就缺那点儿银子,只是低调。她心里咋想的,也不好猜。

    只三春,变化还是挺明显的。迎春,以前那是丫鬟婆子扒她身上首饰去当了赌钱喝酒都能当无事发生的选。自打自己挣了钱,还一个月比一个月多之后,那谁还没有点自己的喜欢呢,她不是没要求,只是以前她想要什么,也没处求去。现在不一样啦,她写诗作画处处不如人,但她耐心好啊。做实验品的时候,最琐碎的工作都是她作的。像是用最细的毛笔蘸几十种颜料一层一层的给面点山上色,一座山就得几天时间,类似的活儿都是她。辛苦不辛苦?挣回来的钱,她擅棋,喜欢棋,以前是心里再有念想,谁管她去?自己挣钱了,托楚然让林家人帮着找找黑玉白玉的棋子,铁力木的棋盘,几百两的银子,买就买了。买回来喜欢得什么似的,她乳母偷了两颗棋子出去当了钱喝酒,被她发现了。司棋这次再闹,她没拦着。凤姐儿也有意帮她,连平儿惜春也帮腔,撵了出去,她不只同意了。还跟凤姐要把院子里不作法的奴才一并撵了才省心。凤姐顺送她个人情,就把那平常张精作妖的都给撵出去了。剩下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就是司棋,护着主子是真的,但以前偷着跟外男接触也是真的。这会子看她主子硬起来了。也不敢了。楚然就让紫鹃引导引导她,让她知道,跟着她主子能有更好的前程。她也就歇了心思。也是她幸运,那完蛋表哥刚刚开始撩她,要真是情根深重了,估计也难。这也算是间接的救了她一命。

    二木头知道凤姐帮了她,也知道人故了。回头就亲给巧姐做了衣服送过去,还给打了一套不贵但看着精致,也能拿得出的头花儿。到是把凤姐和琏二两口子给惊得不轻,才知道二木头也不是真的那么木。逢人是把迎春反复的夸了又夸。

    人都怕捧,谁还没点儿虚荣心了。迎春被这么一夸,再加上头确实没那么紧了,到是越发的知道人故。人只要知道改变,那就有救儿。贾琏也算是有点当哥哥的样子,一看迎春也不是完全提不起来,没多长时间,还真让他遇上一个不错的人选。是巡防营的一个统领,姓刘,也不是没根没基的人家。祖上也有过爵位,只是传到他父亲一辈儿是最后一代。刘桥这人呢,别的都好,人长得粗糙点儿,不是大毛病,也是个有能为的。就是命硬,不到十岁,父母亲人就都死绝了。十岁就当年立事,能压服住一家子几十口子下人,十五岁从军,二十岁就当统领。到如今二十三了,也不是没定过亲,定过两个,姑娘都是没过门就死了。再没人给他保媒了。

    “命不命的,那是别人担不住。许是这刘家兄弟将来要当大将军呢,别人没有那一品诰命夫人的命格。咱家的姑娘还能没有?刘桥才二十三就是统领了,底管着几千人马,前程差不了。家里上不用伺候公婆,下没有叔子姑子要照管,再是省心不过的。我看着挺合适的。”贾琏是这么跟贾母还有邢夫人王夫人的。

    “家里就一个人,是不是单了点儿?也没个帮。”贾母心里思量了几个来回,满意了七分,命不命格的,她这么大年纪了,真不信那个。就是没有亲族这点,不太满意。

    “那不是还有咱们家呢吗?再,他们门户的过日子,没来也没多少事儿。咱不是也得看看咱家的姑娘是个啥性儿吗?咱家二姑娘是个命好的,省心的命。”凤姐就帮腔。

    贾母想想也是,就让问贾赦。

    现在的荣国府,还没有艰道到得离卖闺女的程度呢。贾赦对于女婿是什么人,根本就不关心,也无所谓。

    刘桥那边儿,捡到个国公府的庶姐,贵妃娘娘的堂妹,人家也知道的命格的情况也没嫌弃,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很重视,又是王子腾的前属下,特意请了王子腾的夫人做媒人,聘礼也给备得足足得,聘礼银子就足足八千两。

    三嫁六证的,很快就开始走程序了。俩人年纪都不了,紧着办,明年就能成亲。这会子,贾府还要死撑着面子,聘礼都给迎春压箱了,又添上了两千两给凑了个整。其它的陪嫁物件,庄子铺子,到是可以慢慢准备,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老太太也不能一点儿不表示,让鸳鸯给选了两抬得用的料子首饰。再加上各房的,亲戚各府里的,姐妹们的,下人孝敬的,林林总总,正经的凑了二十四抬的嫁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再探春,她是个要强的,看不上赵姨娘,看不上自己的庶出身份,处处巴结着王夫人,白了,也不过是有上进心,为了自己过好一点儿。有银子没银子,在府里也没人欺负她。但是有银子,她能做的事情就多。能笼络下人,能偷偷的在外面置点私产啥的,她是个明白人,能不知道给自己留点后嘛。

    等到迎春定了亲,她再对比自己,人家爹虽然不行,好歹有哥哥帮着张罗,她呢?她那哥能知道啥?谁管她去?太太心里都是宫中的娘娘和宝玉,姨娘一天到晚的抠搜那几两银子,老爷从来不问后宅的事。谁还认得她也快到及笄之年。更得多给自己留一了。

    惜春年纪最,到是还没到操心亲事的时候。但她也不是那无欲无求的,她跟妙玉最好,常去庵里找妙玉聊天,跟一个心里不静的尼姑交好,她能无欲无求吗?不是还有人以群分那话呢嘛。看着人家那些奢侈的摆谱儿的吃穿用度,她就没想法?老想着当姑子去?她是想当荒山野岭里那些免强活着的姑子吗?是想当妙玉那样儿,比大家姐待遇还好的姑子!她的清高,得是在吃穿不愁的基础上的。每个月二两银子的月例,她能随心所欲不?可一个月百十两银子的进项的时候。你再看看。啥叫质的变化。

    反正是姐儿几个,个人爱好搞到飞起。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心情好,身体就好,连病啊灾的都没有了。

    她们是好过了,可有得人,就没那么好过。睛雯败家的撕扇子玩儿的事情没过去几天呢。又出了金钏的事儿。楚然都服气了,就贾宝玉这败家又没担当的熊样儿,到是好在哪了?还有晴雯,那个情商哟,满府里的人当她得罪个遍,掐尖儿要强,受得半点委屈,她以为她是谁呢?要不是有贾宝玉那样儿的主子,但凡换一个主子,她这样儿的,分分钟都得被撵出去。没那个当姐的命,还不想认命,不是作死是啥?还有那金钏,当着你亲妈的面儿,就勾搭一个本来就没啥意志力的爷们儿?那办出来这种事儿,是个当妈的也饶不了你呀。别王夫人那种佛口蛇心的,不弄死你,等过年呀?最可气的,还是贾宝玉,你勾三搭四的,荤素不忌,你到是有点儿刚性啊。出事儿了只知道躲,算什么男人?

    所以,因着蒋玉菡得罪了忠顺王府被贾政差点儿打死,真是一点儿都不冤。楚然都觉得打得轻了。

    就是挨完了打,在家里养伤,还能让院子里的丫头为了他争风吃醋的,愁人不愁人吧。反正他那个院子,一天到晚的闹闹哄哄,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也看了。贾母也不是个糊涂得啥也不懂的老太太呀。她看世情相当通透,人间清醒都不为过。怎么一遇到贾宝玉的事儿,就跟被下了蛊一样呢?都乱成什么样儿了,还不让管?生生是要坑死她宝贝孙子的节奏。这到底是真喜欢贾宝玉,还是假喜欢呀?连对她这个口口声声最喜欢的两个玉儿中间的一位,也不是听不进话的。

    魔怔了一样,解释不通。

    因着宝玉养伤,赖尚荣升了州官,赖家摆了足足三天的宴庆祝,他也没去上。楚然是带着好奇心去的,对他家园子好奇嘛。上回穿到红楼,这种人物的家,她可观注不到。这回算是见到了,修的相当精致了。一个管家,住着几进的宅子,使奴唤婢的,还能修园子,贾家两府主子下人的还没人觉得有问题,这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楚然都懒得,败呗,那家要败之前,必然是哪哪都是漏洞的。

    整个冬天,她都跟三春和宝钗一起,忙着挣银子。越是到年前,那银子才跟流水似的往回挣呢。

    别人可能还一定发现几个人的猫腻,李纨日日跟她们一起住在园子里,能没察觉吗?一个个的,又阔气了不少。不明显吧,但细咂摸,还是能发现的。还有就是,以前常一起诗书茶酒,琴棋书画的,三日不聚一次,五日都得赶早。现在到是一个月也想不起来聚几次,只知道扎堆一起研究食谱。她观察了许多日子,总觉得有事儿,却又没什么证据。

    李纨能发现的,管家太太凤姐能发现不了吗?她可不是李纨,只在大观园里待着,家里家外一把抓的,没多久就让他们两口子查出来几个姐妹私下闹的猫腻儿了。这一查不要紧,五个姑娘,从开始一个月一二百两的进项,到年前,腊月一个月至少得有三四千两分成,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了。

    “妹妹有这么好的买卖,却只知道照顾你那些姐姐妹妹去,怎么不想想我呢?”

    腊月初二,楚然孝期满二十七个月,除服。回家给父母上了香回到大观园,换了衣服,又准备了酒席,没惊动别人,就姐妹一起聚一下,是个意思就得了。凤姐自然不会错过。吃完了酒,特意留下来,找楚然“兴师问罪”。

    楚然一听就知道为的哪一桩。

    “这事儿二嫂子可真是错怪我了。当时真没想到一个点心画能挣多少钱,一个月三五十两的顶天了,又是姐妹们一起做出来的,我是想着一个每个月多上三五两的零花儿,买个脂脂水粉当是玩儿了。那点儿,哪敢找你显摆,不够丢人的呢。就是大嫂子,不是都没好意思提嘛。好嫂子,千万帮着保秘着些,别让人知道了去。到了如今了,再出去,反到尴尬。”一个月一个人就是几百两银子的进项,还只是几个姑娘在家里偷摸着做的。这要是出去,就这两府里的人油锅里的银子都敢捞出来花的德性,啥事儿做不出来?

    “咱自家开一个铺子,行不行?”凤姐知道家里的财政状况,真的在当家底子活着了,就想要开源。

    “嫂子,这满京城,订货的人都得提前两个月排队了,也没人开新铺子,为啥的?还不是这钱挣了不一定有命花吗?这可是怡忠亲王府的独门买卖”多了不用了吧,你不怕死你就开。

    那当然是怕死的。

    “那你快点想一个别人没有的好进项,只咱自家能做的。我不瞒你,府里如今,真是艰难了。我跟你二哥哥,恨不得去抢了钱庄子去。”

    “我又不懂做买卖的事情,哪里知道那些个呀?这饽饽生意也是王府里的管事发现的。你让想,我上哪里想去。不过我觉得,过日子无非就是开源和节流呗。开源暂时没有,就节流呗。咋节我也不懂,嫂子是管家管老了的,还不是拿把掐吗?”

    “你这竟是拿好话添糊我。你要真有那么大的能耐,也不用难成这样儿。要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把这些吃肉喝血的奴才打发出去,打发了一半,再怎么铺排我都能施展开了。理儿谁都知道,可这拆了骨头连着筋的,几辈子的家生奴才,撵了谁都撵不出去。还有娘娘的脸面,总不能让人笑话家里日子过不下去吧?向来是只有进人的,哪有栽人的。真要提出来,老爷太太第一个不能同意。还有大老爷今儿看上个字画,要一千两。明儿个二老爷要买扇子,支八百两的,哪个是能省的?唉,妹妹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个家,都快要难死我了”凤姐倒是真了几句实话。

    楚然就看她,“那你这家管的,图个什么呢?”

    凤姐:

    那当然是因为能搂到自己腰里的更多了。不过这个话,我也不能跟你呀!

    “可不正是这个话嘛,你当我想管呢。我现在这不也是被抬到了驴背上,下不来了吗?”

    楚然就看她肚子,“下得来下不来的,你要是再折腾,送子观音可不一定再给你第三次会了。”

    凤姐一听这话,就愣在了当场,“啥意思?”

    楚然就抚额,“你这都养了一年了,身子早好了,自己啥情况心里没数儿?”

    啊

    下意识的抱肚子,身边儿跟着的红也一脸的惊讶,“奶奶,两个月没换洗了。”

    那这至少都得一个半月了。

    “伸出来我看看。只看面色,不一定准。”

    凤姐伸出来的都有点儿抖。

    “是了,一个半月了,再过几天,你再让太医看看。”

    凤姐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再不找那些蒙古大夫看去,我只信妹妹的。”

    楚然一脸的正重,吓唬她,“信我的话,你就在家里好好养着胎。管家的事儿一律别想。劳心耗神的最伤身子。再是有好水养着,你这身子是亏过的,可经不起一点儿波折了。再有个好歹,真就得是一辈子的遣憾了。嫂子自己斟酌,看看是哪头儿更重吧。”

    凤姐再不敢逞强,上回怀孕,楚然也这么跟她过,她仗着身子强壮,老觉得没事儿,已经悔死了。“再不会了,再不会了。回去我就把差事卸了。孩子不落地,我都不出院子了。”

    呃

    到也不用那么心啦。

    不过你想这样儿,我也没意见。

    楚然也就没太劝,只过了前三个月,常走动走动,只要不累着,将来生的时候更容易。

    她想卸下管家的事,也不是卸就能卸的。年前本来就忙。好容易又熬了十天。把年前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才请了大医,得要太医了个结论才好话呀。

    这不是,太医一有孕两月有余了。又经过累到流产的事儿,谁也不能再让凤姐坚持坚持的话。

    没法子,又把李纨提溜起来。再加上三春和宝钗楚然。一个没落下。迎春是定了亲的,必得学管家。探春是乐不得的管。惜春本来不想管,但落下她一个总不好,她跟着也是只听只看不话。楚然当然不想管,可是想着,好歹帮着凤姐一点是一点,也就没太强烈的拒辞。不过她还有自家园子,过年要回的,并不怎么常在府里。

    年前刘姥姥来府里送年礼,就是之前平儿要的,秋里晒下的茄子干豆角干什么的,还有五只她自家养鸭子,一筐土鸡蛋。也是来跟凤姐报个账,念叨念叨收成什么的。听她有孕了,又分享了不少她的经验,跟楚然的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自打让刘姥姥给大姐儿起了名字,庄子也给管得好,凤姐到是越发的信服刘姥姥,她什么,也能听得进去。越发的不敢操心。

    过年祭祖,她当媳妇的,该行的礼,都是精简了程度的。

    过年又是戏又是灯的折腾,也只管享受,不操心的。看到了不满意的地方,或是别人没注意到的地儿,想要话吧,肚子一有点儿动静,也不敢不敢想了。

    按贾母那意思,得热闹到十月十五之后的。又有李纨的婶子带着她堂妹李纹李绮还有薛家亲戚薛蝌宝琴都来做客,那必是要更热闹几分才行的。

    宫里老太妃传出来身体不好,才省下了。京城各府里宴乐俱免。

    王夫人忙着外面各亲友世家红白事应酬,老也不在家。又不能饮宴。

    府里很快就恢复到了日常的稳定生活。

    楚然一整人正月都没怎么在贾府里待。二月十二是林妹妹的十五岁生日。老管家林成一家子重视得不行,一整个正月都在准备着给她过生日。她也是嫌弃贾府里闹腾,更不乐意回去。

    到正生日的时候,老太太要给她过生日,那必得回去的。头一天,在家里跟老管家一家子提前过了一回。林嬷嬷自己没有亲孙女,把主子这十五岁生日准备得,真是事事停当,还样样都是刻外精致的。对孙女也不过就样儿了。贾府没人提过要给楚然办及笄礼,老管家老两口把一应物事都给准备好了。花了他人一家子一年的工钱。还动了账上的一部分。姑娘家及笄礼重要,他们也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准备着。

    这么长时间的往来了,管家一家子也对贾府有了最基本的认识。连迎春都没人给张罗过及笄礼,宝钗生日过了一年了,也没人提,心里都清楚,肯定是不会给楚然办的。

    看人,真不能只看他怎么,还是昨看怎么做。

    老管家对贾家有报怨,楚然也不好太多。她心里清楚,贾家不是不想办,要是条件允许,就贾母那爱热闹爱炫耀的性子,能大办都不会办的。可实际呢,已经是空架子了。爱里姑娘又多,哪里办得起。排场了没面子,排场大了办不起。可不就当没有这回事,含混过去了嘛。

    “只是姑娘这亲事,我看那边儿也指望不上。”林成试着问问楚然,不好什么都不告诉她,私自找怡忠亲王,逾越了就。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姑娘家害不害羞的,正事要紧。

    “不急。老太太那边儿,还没断了念想儿,总得慢慢跟她老人家。别让她心里不痛快。能宝二爷的亲事定下来再吧。到时候怎么着的,都没防碍了。”楚然尽管把时间往后拖,再拖个把月,就有国孝了。

    她这么一,林成老两口也没法别的。贾母这个辈份在,谁也越不过她去。

    只能选这么着了。

    府里真心为楚然过生日的人,还是有几个的。但也就是那么几个人了。加上戏子那事之后,楚然就极烦听戏看戏的事,凤姐又养着胎,没人张罗。一切从简了。

    因着老太妃生病,停了宴乐,到是点心铺子的生意受了很大影响,收益少上许多,一个月只有百十两银子的进账了。三月又有贾宝玉的生日,姐妹们都想着人他准备生日礼物,到是对生意没有年前那么上心。

    老太妃的病还是没有养好,刚进三月就薨了。皇帝把丧礼的仪式定得很高,两府里有职有品的都要每天去宫里守灵,府里无人照管,一院子的公子姐,贾母走之前让薛姨妈进来帮着看着。

    楚然当然趁回林家了。回家里去就她一个主子,一家子下人,当然比在大观园里人多口杂的强得多。她要回家,又有凤姐帮着话,贾母也不能强留。

    回家了就舒服了。躺半日歪半日的,嬷嬷也不管,还总算能好好歇歇了,就该松散松散。也不让她整日的不是配药就是做饭的忙活,只让好吃好喝的待着,什么活儿都不让干,闲了让丫头们陪着她玩儿,或是在园子里逛逛,活动活动。就是不让干活。看书都看着,晚上了不让看,怕坏了眼睛。

    也不能贾母不管,只能她管不了这么细。但在自己家,就这一个主子,上上下下的全围着她一个人转,再怎么仔细都是正常的。

    楚然都闲得开始配胭脂香粉香水啥的了。

    贾宝玉过生日,府里没有大人管了,作得办得特别盛大,她肯定得去参加呀。不过没多待,送了礼,下晌就回了。

    第二天,贾敬就死了。死讯传来,两府里更是忙成了狗。楚然就更有理由不回去了。哪管他们闹得沸反盈天,再怎么都是作大死。

    原以为,凤姐怀着身孕呢,贾琏再怎么着,也得顾忌着一点儿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闹得太过了。

    还是低估了男人的劣根性,贾琏之前憋了那么久,好容易养好了,凤姐也怀孕了。好家伙,他可算是扬眉吐气,不用再在别人跟前矮半头了,有本钱了,那花花肠子就忍不住。尤其那尤二姐,又确实长得好,性子还软,轻声细语的,跟凤姐是两种性子。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贾琏这种缺崇拜的,又本来好色,可不是立马就陷到了温柔乡里嘛。

    这些事儿,楚然本来是不知道的,是贾芸赶着车来请她回去给凤姐看病,路上跟她了,才知道出了啥事。这可真是死性不改了。看来他以后,也没必要再好了。

    比上回幸运一点,楚然赶到的时间,凤姐都见了红了,捧着肚子喊疼。

    这时候了,也没法儿再推脱。楚然直接就下针,边针灸,边念方子,让人去抓药熬药。

    “哭什么哭,不许哭。自己怀着身子不知道吗?什么事儿比哥儿还重要?我也不妨告诉你,这就是个哥儿。你要是不想要,你就作。”

    那么好强的人,肚子上还都是针呢,躺在炕上捂着脸呜呜的哭,看得人心里都不落忍。琏二这不是作孽嘛,真是对他不能有一点儿仁慈之心。楚然心里恨得什么似的,也气凤姐,你这么强那么强的,怎么到了男人身上,就完犊子了呢?语气就不好。

    凤姐一听是哥儿,当时就闭了嘴,没了声音,使劲的擦眼睛,可越是擦,那眼泪到越多,怎么也忍不住。“我就是心里难受,这么些年了,我哪有对不住他贾家的事情,让他这么对我”

    楚然翻白眼,“可别这些没囊没气的话了。你训别人的时候,话一套一套的,到自己身上,怎么就不明白了呢?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呗?你只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到时候,想做什么不行?非得现在置气?退一万步,你自己养不了孩子还是怎么滴?珠大嫂子,不也是带着孩子自己过日子。你能过得比她差了?”

    你就只当男人死了,自己活不了?非得这时候置气?

    凤姐直咬牙,“求妹妹帮我保下哥儿,以后我也没别的指望了,只带着两个孩子好好过活就是。”

    这是气话,谁都听得出来。

    楚然还是接她的话,“你有这个心,就不必生气了。只想着哥儿吧。”

    这种事儿,真是没法劝。

    到了傍晚,贾琏才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赶回来,急得满脑袋汗。进屋来,上上下下的,没一个给他好脸的,平儿也不拿正眼看他。他还当外室瞒得好,满脸关心的问呢,“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二奶奶了?再怎么也得想着肚子里的哥儿,何必置那没用的气。”

    “二哥哥出去吧,二嫂子现在需要静养。”凤姐一句话都不,楚然赶人。

    “老爷打发我去平安州办事,这就要走,不看一眼我不能放心。一切就麻烦妹妹了。照看好你嫂子,回来哥哥谢谢你。”贾琏急忙忙的交代完,还真没多停留,就走了。

    这下凤姐倒是能静养了。楚然也没法回家,得守着她呀。一直守了五天,情况才稳定。

    楚然是边擦着汗,边训凤姐,“两个月之内,你最好连床都别下了。再有一点点波动,我可就没法子了。你自己衡量着办。我这回真是跟阎王爷硬顶着干的,把哥儿的命抢回来了,你可给我珍惜着些吧。”

    “记下了,记下了。等哥长大了,给他姑姑养老。”凤姐有气无力的。

    啥叫心刚命不随,她现在就是那种感觉。再要强能咋滴?这几年一件事儿一件事儿的,全冲着她死穴上点,啥强也要起不起来了。就这么着吧。

    楚然心里吐槽,好在你没出来送终。

    “能不能等到他给我养老,还得看你这当娘的争不争气了。”

    “放心,我还就不信了,我就没儿子的命?经了这些事,再保不下他,我得一头撞死去。”

    楚然突然福灵心至,想到胎教,正好给她找点儿事分分神,“你要是无闲,让人教你认认字,看看书,将来孩子出生之后也能是个爱读书的。长大了也考个状元回来,让你做老封君。”管家娘子,大字不识,也是奇葩。

    她现在什么,凤姐自然就信什么。

    真就让人找了三百千来,红是认字的,坐在炕边,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认。还不能坐起身,不急着学写。一个教,一个学的,一天认上十个字,只当是打发时间了。家务一切都交给平儿。

    也不去管尤氏的事情了。

    楚然看不过眼啊。

    让乞儿找了不相干的乞丐,往吴贵妃的娘家吴府门前扔了揭发贾府孝期停妻另娶,聚众饮宴的那此事的纸条。

    后宫的争斗从来都不少。

    没多久,就有老御史上奏,有人家孝国孝期间目无法律的事情。皇上是从老太妃薨到贾敬死,处处都把孝顶在前头,买名声。出了这样的事情,能不气死?还是出在他的贵妃的娘家。当堂下令让人彻查。这还是贾家这文字辈这一代,除了元春封妃之外,头一回在朝堂上被提起来呢。就是这样儿的事,也是把人丢到姥姥家了。

    贾珍贾琏贾蓉那些事儿做得,压根儿也没想着多低调,贾琏更是只求能瞒住家里胭脂虎便好,就没想过瞒别人。查起来不要太容易。随便打听打听,宁国府那些个恶心人的事情,就清清楚楚的。

    皇上当天就看到了回报,气得拿着折子就去了元春宫里,把那折子披头盖脸的往她身上一扔,坐在主位上运气。元春跪在地上,头贴着地不敢起来,心里又怕又恨。可连求情的话都不出来,亲爹刚死,就出去玩女人的人,怎么给他求情?

    这事情太恶劣,处罚也是从重。身上一些爵位差事一撸到底,刑一年等八个月。三人同罪。

    消息传到贾家的时候,衙门里的捕快也是一起来的。宣完了圣旨,直接就拿人。

    东府尤氏整个人都瘫了,啥也不能办不了,话都不利索。贾母也在病着,只能贾蓉后娶的媳妇带着管家们糊弄着维持着吧。宁国府的牌匾都给摘了。因着没了爵位,那府邸的规格也超了,门楼子都得拆了,越制的全都得改。也不能再住那么大的院子。得分一半出来化到西府来。西府里有贾母这个超品的诰命在,还能维持着。

    凤姐再怎么坚强,也是哭了一场又一场,安胎汤药一碗接一碗的喝。贾琏终于是把自己的爵位继承权给折腾没了。最高兴的大概就是王夫人了。其至连嘴都快要闭不上,表情再怎么控制,再怎么装着难过,都不像。反倒憋成了狰狞的表情。

    她还做着春秋大梦,想着靠着娘娘再恩荫一个爵位,他两个儿子就一人能得一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