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提到七夕,每个人都会想起牛郎和织女。
牛郎织女的故事自民国起就演化成了牛郎偷衣服骗娶仙女。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里,牛郎织女都是劳动人民的美好想象。
据传织女乃是天帝女儿,纺织技巧极其高妙,能织出传中轻盈美丽的云锦天/衣。
织女的聪慧和勤劳让天帝十分欣慰,特意将她许给了同样勤恳劳作的牛郎,想的本来是“男耕女织”的和谐美满。
结果织女嫁给牛郎后,两人迅速堕入爱河,耽误了耕织。
天帝勃然大怒,把她们分隔在河汉两侧,只能一年一重逢,这才有了后来的“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无论是南北朝时期的殷芸这部华夏历史上第一本以“”命名的集,还是明末家冯梦龙写的醒世恒言,都有提及这个故事。
其中并没有提及偷看洗澡、抱走衣服之类的情节。
相反,故事里的牛郎是个因为勤勉劳作而被岳父相中的有为青年。
直到清代至民国时期国内掀起一股股狂热的创作热潮,古时各种传故事也被扒拉出来随意妆点,将古今中外各种桥段糅合其中,才有了后来广为人知的牛郎织女传。
实际上牛郎织女原本的故事体现的是华夏古代农经济的基础:男耕女织。
古时候淳朴的劳动人民仰看天穹,看到牛郎星与织女星隔着银河遥遥相望,自然而然地开始编起了故事。
他们编的故事虽然有天帝这样的存在,却也没有脱离他们日常生活离不开的两件事:耕织。
即便是天帝女儿,耽于情爱、懈怠偷懒,那也是要受到惩罚,从此与爱人分隔两地、一年一会。
这样的故事,显然更适合口口相传、教诲女儿。
于是后来七月七日就成了乞巧节。
乞巧节当天,姑娘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在长辈的期许目光下对着月亮穿针引线,能穿过去,就代表“得巧”;穿不过的,就代表“不得巧”。
乞巧过后,众人就在摆满瓜果甜糕、果脯肉脯的庭院之中欢快畅谈、共度佳节。
还有诸如祭拜双星、蜘蛛丝、丢巧针、丢巧芽、贮巧水之类的活动。
巧的是,吴普今天还真在一件藏品上看到了相关的影像资料。
那也是个盒子,不过是个巧的素面金盒,正好是古时乞巧用的。
吴普最初选上它,同样是因为它有比较明显的使用痕迹。
这个素面金盒工艺同样不复杂,古代早就从真正意义上把金银玩出花来,做这个素面金盒的工序更是简单至极。
比较特别的是它跟着一个姑娘度过了好几个个七夕。
每年姑娘都会和同伴们一起放一只的蜘蛛到金盒里,等着第二天起来看看蜘蛛织的是否圆正。
一般来蜘蛛丝若是圆正,那也算是“得巧”。
姑娘的运气不怎么好,许多年都不曾得巧。
直到姑娘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年,她早上起来一看,瞧见素面金盒里终于有了圆正无比的蛛,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娘偎在母亲怀中,开开心心地道:“阿娘,阿娘,我好高兴。”
当天姑娘就病没了,下葬的时候带着她今年终于让她长了一次脸的素面金盒。
古时医疗条件下,一个的病都有可能让孩子夭折,能顺顺当当长到婚嫁年龄的人也许只占兄弟姐妹中的一半。
这样一个姑娘,她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没来得及读什么书,没来得及交什么朋友,更没和谁山盟海誓过。
她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她没来得及留下自己的故事就走了,像许许多多或出身贫寒或出身富贵的姑娘一样。
这些影像留下的,也只是她短暂一生中的几个短暂的七夕夜晚。
吴普沉默了一瞬。
最终决定重新安排了一下接下来几天的直播内容,决定把这个素面金盒的故事留到七夕放。
催泪不催泪不重要,主要是正好碰上七夕!
这多应景!
吴普摸了摸自己的良心,感觉它活蹦乱跳,很不错。
既然想让留守在村里的老弱妇孺七夕过来热闹热闹,吴普就准备在广场上复原一些乞巧仪式让人玩儿。
午饭期间,吴普就和韩娥她们商量起来。
这里头最擅长乞巧的,就要数两个绣娘了。
她们挨个给吴普数要准备的东西,还给吴普讲起乞巧节当日街上能看到的节日特色,看看能不能给吴普灵感。
最近几天她们学了不少新图样,还想试试看能不能绣出来,所以顺便请求吴普给她们买点刺绣用的东西。
她们总不能连一件绣品都拿不出来就拿着工钱离开。
吴普认真记下需要准备的东西,又问韩娥到时候能不能唱首开场曲。
最好是学首大伙能听懂的。
他还没听过韩娥开腔,心里也好奇得很。
吴普道:“你要是觉得时间太紧来不及学也没关系,随便唱一首你擅长的就行了。”
韩娥是签了合同要拿工钱的,闻言想了想,问道:“馆长你觉得学什么好?”
吴普给韩娥找了首迢迢牵牛星。
这是古诗十九首里面的一首,写进九年义务教育课本的那种。
韩娥就着吴普的听了几个本,点头道:“可以,我试试看,唱出来可能和这些不一样。”
苏轼坐在旁边,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用“你怎么不问问我”的眼神瞅着吴普。
他这人天生闲不下来,眼看别人都有事干,自己被晾在一边,有种被排挤了的感觉。
吴普一看苏轼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道:“这可是属于女孩儿的乞巧节,没你什么事吧?”
苏轼道:“我可是会唱鹊桥仙的,就少游写的那首‘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些天苏轼把亲朋好友写的词挨个欣赏了一遍,其中写节日的词里头他最喜欢的是辛弃疾的青玉案和秦观的鹊桥仙。
“要是上元节你再把我唤来,我不准还可以唱青玉案。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真是让人拍案叫绝!”苏轼颇为感慨地补充道。
吴普瞅了眼苏轼的黑眼圈,可算知道他每晚捧着熬夜都在干什么了。
这厮估计把宋词名作统统超前点播抢先看了。
吴普:“那成,到时候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唱上一曲。”
苏轼没有意见。
其他人也各自领了自己可以做的活儿。
吴普负责做活动策划,既然是要带留守儿童玩,他稍一琢磨,决定再加点科技元素。
光是祭拜双星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个夏夜观星!
吴普干就干,打电话给自己另一个室友,问他能不能搞点设备过来。
设备都来了,人自然最好也过来一趟。
吴普这个舍友姓周,叫周鞅。
周鞅不是历史系的,他是天文系的,由于开学时天文系那边的宿舍分完了,只剩他一根独苗苗。
系里一商量,把周鞅给安插到他们历史系这边来了。
能多个不同专业的舍友,大学生活会更有趣一些。
周鞅也是个早早保了研的学霸,家里很有钱,从初中起就参加各种“追星”夏令营,到高中就开始自己组织野外观星了。
周鞅这个“追星”可比追明星要费钱得多,投入几乎是无上限的。
吴普也是见多了舍友的挥金如土,才能在骆老爷子面前表现得轻松自如。
周鞅听了吴普的请求,没多余的废话,直接应了下来:“好。”
吴普熟悉周鞅的性格,听到这个“好”字就没再多。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好”字包含了“没问题交给我我会带着人和设备过去全程跟进包教包会童叟无欺”的含义。
两人结束了对话,吴普一顿饭也吃完了。
苏轼好奇地问:“你让人带什么观星设备过来?”
吴普给苏轼简单地讲解了一下天文望远镜这类仪器。
人类自古以来就喜欢仰望星空。
现在科技发达了,自然会用更加先进的段观测天上的星星。
吴普顺嘴给苏轼介绍了几个天文纪录片,让苏轼有空可以看看。
当然,完后吴普忍不住多叮嘱一句:“晚上别看看到太晚。”
“你怎么知道我看到很晚?”苏轼出自己的疑问。
吴普一脸深沉地看着他:“你的黑眼圈告诉我的。”
苏轼:“”
吴普把事情都安排完了,系统也表示大门、围墙以及生活区的安防系统改造工作以及准备好了,明天即将开始为期三天的改造。
吴普对系统的办事效率非常满意,又问系统:简历筛选出来了吗?有没有适合的应聘者?
系统:
系统:宿主并没有让我负责筛选。
吴普语气十分诚恳地道:我现在了。
系统再度消失。
吴普笑眯眯地忙别的事去。
结果没过多久,系统又回来了,是科普值突然暴增。
吴普微讶,看了眼系统列的数据,奇道:二次传播也能获得科普值?
他找到了峰值最高的点。
那是有一群业界大佬齐刷刷分享了苏轼唱的水调歌头,还情真意切地写了乐评分析。
接着又有一群语言学大佬转发分析经过他们反复推敲,这是复原的北宋官话。
这在苏轼的口语上体现得并不明显,但水调歌头更偏向书面语,所以他们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而且他们一致认为,苏轼平时的“方言”应当同样是在复原北宋官话。
以前也有人试着复原古汉语,可是听起来总不那么流畅,运用起来远不像苏轼这样轻松自如。
希望这样的好作品越多越好!
这两个圈子本来没什么交集,现在双方却在同一个话题底下会合。
这本来就够稀奇了,结果他们的学生、同僚、好友又呼拉拉地扩散了一圈,其中不乏颇有影响力的成功人士!
这一系列操作自然直接把苏轼唱的水调歌头推火了。
这也就导致吴普头的科普值突然暴涨。
系统肯定了吴普的推测:可以,只要观众从中得到启示就能增加科普值。
吴普觉得自己可以原谅系统那些天价功能了。
二次传播也能获得科普值,那不是躺着等它涨就行了吗?
别的不,今天刚直播出去的玉盒生死恋以及它涉及的全息投影技术肯定也在酝酿着一场热度风暴。
系统提醒吴普:现有科普值已破百万,是否进行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