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醉酒偷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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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慎身为太子, 不宜每日离开东宫。

    庆帝有意让他接触治国理政,尤其是这一次从岭南归来之后,庆帝的用意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御书房, 庆帝专门给萧慎准备了一张桌子。

    上面摆着近日来的奏折。

    庆帝算重新当一次爹, 手把手教授儿子。

    然而, 却见萧慎剑眉微拧, 一副走神之态。

    换做是任何一个皇子,都应该明白, 协助帝王处理奏折意味着什么。

    可萧慎脸上不见喜色。

    庆帝心头咯噔了一下,他自己是一个记仇的人, 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迁怒, 故此, 他内心深处很清楚,萧慎也同样记仇。

    几个儿子当中, 萧慎最像他。

    庆帝沉着脸:“太子, 你刚从岭南归来,这一路上,你对岭南一带的理政手段有何看法?”

    萧慎虽然走神, 但听得一清二楚, 他言简意赅:“回父皇,大官吏, 多少有贪墨受贿迹象,但水至清则无鱼。”

    庆帝很满意这个答案。

    为了拉近父子两人的关系,庆帝又问:“太子有何烦心之事?”

    萧慎一噎。

    他已经知道孙晓芙被沈颢掳走了。

    沈颢失去了记忆,暂时不足为惧。

    但那些扰人的梦境,让萧慎莫名患得患失,他不想承认自己介意, 可一想到孙晓芙根本不是孙家的血脉,她是孙老爷子捡回去的孤儿,萧慎就不免去怀疑梦境的真实。

    沈颢会成为他的“情敌”?!

    呵呵,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岂会真的把一个药引子当回事!

    那个骗子,等到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一定杀了她!

    沈颢是个美男子……

    而孙晓芙喜欢美男,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色/女!

    奈何,他只能将药引子困在身边!

    萧慎觉得,他踏上了一条被迫抢女人的不归路。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能去抢。

    他突然长叹,幽深清冷的眸,溢出无奈。

    庆帝识人无数,似乎看懂了什么:“太子这是……在考虑孙姑娘的事?”

    身为帝王,庆帝在宫外也遍布眼线。

    其实,父子两人的容貌都是那种清冷、无情的俊美,如山崖之巅的雪松,只能让人远观。

    这是父子两人第一次讨论一个姑娘。

    庆帝自诩经验丰富,无论是在处理国政,亦或是在追求姑娘这种事上,他都想传授自己的经验。可能是年纪大了,越来越适应父亲的角色。

    庆帝:“太子既然在乎孙姑娘,不如直接娶回东宫,正、侧妃可以同一日嫁进来。”

    萧慎看了一眼庆帝,欲言又止。

    不是他不愿意娶,是骗子不愿意嫁!

    事关男子颜面,太子选择闭嘴。

    “父皇,儿臣要出宫一趟。”萧慎起身,抱拳行礼。

    庆帝摆摆手,没有挽留,淡淡一笑:“朕也年轻过,朕都懂。”

    萧慎:“……”不,父皇你不懂!

    *

    晓芙与吱吱被人蒙着脸带到了茶楼。

    等到沈颢的人离开,她二人自行摘下了蒙着眼的黑纱。

    吱吱怀里还抱着油纸袋,可怜见的,一片茫茫然:“师姐,京城人士,太不讲武德!”

    晓芙眼角有泪,但又扑哧一笑。

    无论如何,兄长还活着,且就在京城。

    哪怕不能立刻相认,但起码让她看见了希望。

    晓芙一惯会往好的方向想,一心向阳,心无所惧:“吱吱,咱们很快就能见到兄长了。”

    吱吱对晓芙完全信任,闻言立刻欢喜了:“师兄做菜最好吃了!我想吃师兄做的饭!”

    晓芙不由得心酸。

    兄长在的时候,她和吱吱长得红光满面、水灵白嫩。

    兄长不在这五年,吱吱都被她给养瘦了。

    兄长……

    他到底为何不愿意相认?是不想要她和吱吱了么?是不是早就嫌弃她二人是累赘?她和吱吱就是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懒姑娘……

    *

    姐妹两人从茶楼回到了郡王府。

    白屠的人才刚刚回禀,他自是对一切了如指掌。

    晓芙的双眼红彤彤的,但为了安抚吱吱,她故作坚强。

    吱吱急着去给太妃送肉包子,撇下了晓芙一人。

    这厢,白屠提着一壶“千里醉”,脚步阑珊的走到晓芙面前。

    白屠的桃花眼一扫。

    孙姑娘哭过了。

    看来,沈颢是她要找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

    白屠收敛眼中的心机,把“千里醉”递给了晓芙,他看得出来,这姑娘很是坚强,但人都有弱点,都有觉得累的时候。

    白屠利用这一点,想灌醉她,然后套话。

    毕竟……

    沈颢此人实在不好对付啊。

    白屠:“孙姑娘,喝两杯?”

    “千里醉”醇香甘甜,是京城世家贵公子们最爱的佳酿。

    晓芙的确需要放纵一下。

    她心头堵着太多的事。

    最担心的莫过于,她和吱吱苦苦寻人,倘若给兄长造成困扰该如何是好?或许,兄长五年前就是不想要她们这两个拖油瓶,所以才离开了桃花坞。

    现如今,兄长似乎身份尊贵,她是不是扰了兄长?

    晓芙不敢继续多想,可又忍不住会多想。

    她接过“千里醉”,拔下壶塞,仰面就灌了下去。

    白屠在“千里醉”中加了一点烈酒,酒量不好的人,很容易就醉。

    见晓芙一直灌酒,白屠突然有了恻隐之心。

    这丫头……

    怕是一直都有心事吧。

    只不过,她太过擅于伪装,一直把自己包裹的刀枪不入,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姑娘。

    白屠漂亮的桃花眼中多了一些柔情。

    他找了机会,问道:“孙姑娘,怎么?有心事?”

    晓芙仰面,眼睛里有泪花在转。

    她抹了一把泪,浓郁的酒精让她脑袋发热,表达/欲/冒了上来,但还算能够克制,只道:“我没事,我挺好的。”

    白屠:“……”还知道嘴硬,看来还不够醉。

    白屠静静地等着。

    晓芙继续喝酒。

    她提着“千里醉”,身子开始晃晃悠悠,白屠见状,伸出长臂要去接住她。

    就在这时,一袭掌风袭来,白屠眼疾手快,下一刻,他就被推开到了一侧,随即就看见晓芙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来人是萧慎。

    也亏得对方是太子,不然,以白屠的性子,此刻已经开始干架了。

    晓芙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转,她被男人抱在怀里,保持着后背倾倒,仰面望着男人的姿势。

    那双勾人的/含/情/眼直直的看着萧慎,嘟囔道:“兄长……”

    萧慎一愣。

    他被骗子当做替身了?

    心头不爽快,但又没法直接推开她,更要命的是,他还不算否决。

    此时此刻,怀中人的眼神太过温柔,像极了初春第一抹日光,又像梦中,母后的眼神。他舍不得这样的目光。

    萧慎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滚了滚。

    白屠神色微妙的变化着:“咳咳,殿下,孙姑娘醉了,要不……我让人送孙姑娘回房?”

    萧慎没看白屠一眼,只道:“你退下。”

    白屠:“……”

    无奈,白屠离开了院子。郡王府是他的府邸,可大庆江山都是萧家的。

    这厢,晓芙一手揪着萧慎的衣襟,她揪得很紧,生怕兄长又会消失不见了一般:“兄长,你为何不理我?是芙儿不够乖么?我有好好学医,也背光了典籍,芙儿什么都没了,只有你了。不要不理芙儿好么?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少吃些。”

    萧慎:“……”

    他的心,原来也会疼。

    但心疼归心疼,萧慎见晓芙因为其他男子而失态,他甚是郁闷,男人不满道:“你若是嫁去东宫,天底下的山珍海味都让你吃个够!”

    晓芙似懂非懂,忙是拒绝:“不!不要去东宫,哪里都不去,芙儿只想跟兄长回家,咱们一起回桃花坞,好么?”

    萧慎:“……”

    在她心里,桃花坞那座破农庄,比东宫还好?

    此时此刻此地,萧慎目睹着一切,又想起了那个梦。

    在他的梦里,沈颢是情敌。

    孙晓芙纵使是他的贵妃,她也很不开心,一门心思只想逃离他!哪怕是未央宫那样奢靡的宫殿,也困不住这只金丝雀。

    萧慎心头那股古怪的堵闷又涌了上来,那可怕的/占/有/欲无孔不入,他抱着晓芙,顺势在庭院中的石杌上坐下,然后一低头,吻/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唇。

    这张嘴里出来的话,实在令得他不喜。

    还是像梦中那样,她只能被自己欺负的哭哭啼啼才好。

    萧慎没什么经验,上次在山洞也是/被/迫/接受了晓芙的/唇,然而,梦中却是无数次强行/亲/吻/过这张粉唇。

    他的潜意识里仿佛知道该怎么做,完全顺应了本能……

    也不知是“千里醉”醉人,还是美人醉人。男人沉浸在了“千里醉”的醇香之中……

    萧慎仿佛失了心智,行为再也不能自控了。

    一只手很自然的凑了过去……

    此时,月门处的傅温言惊呆了。

    他有事要见太子,得知太子来了郡王府,便也寻过来了。

    不成想,他会看见这一幕。傅温言僵住,以至于忘记了动作。

    下一刻,他手腕被人一握,是白屠拉住了他,然后将他带离了数丈开外。

    白屠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盯着傅温言的唇:“傅公子,你太不厚道了,岂能偷看!”

    傅温言经不住撩拨。

    他这人出身富贵、文武全才,可谓是惊/才/绝/艳,但一遇到白屠这厮,他就只想跳脚:“我……我并非有意!”

    傅温言紧绷着一张俊脸。

    白屠噗嗤一笑,被傅温言泛红的脸给逗笑了:“傅公子……难道你从没有试过?”

    “试什么?”傅温言沉声道。

    下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过来,俊脸更红,索性甩袖往前迈了两步,远离了白屠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