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温何夕将弹簧刀的刀刃收回去,放回原位,重新躺了回去,“爬回来,继续按。”
韩晓爬回去,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手上也没了轻重,把温何夕按疼了。
“你会不会按!”温何夕吼道。
“我没伺候过人。”韩晓委屈道,他一个大少爷这辈子还没伺候过别人呢,都是别人伺候他。
温何夕冷笑一声,“行,你不会伺候,我叫你喜欢的人过来伺候我。”
他坐起身,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轻一划,突然出现的光线让温何夕微微眯起了眼,他调低了亮度,眼睛这才舒服些。
调出通讯录,拨了林远之的电话。
几乎秒通。
“林远之,我腿疼。”温何夕的可怜兮兮的。與。夕。糰。懟。
挂了电话,温何夕拿手机照了照韩晓,韩晓厌恶地躲了一下,但温何夕还是看清了韩晓的脸。
果然一脸菜色。
他爽了,爽到笑出了声。
手机扔到一边,他躺回床上等林远之,心情好了,似乎腿都没那么疼了。
林远之到的很快,快到好像他刚才就在楼下,林远之确实一直在楼下,他就没离开过,只不过被温何夕气得躲起来了。
敲门声响起,韩晓如同个提线木偶,动作机械地去开门。
门开。
林远之看见韩晓直接无视,冲进了卧室,韩晓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像个奴才似的去伺候温何夕,他心里又酸又涩。
在他眼里,林远之一直是最耀眼的存在,他就像是浑身披着光一样,他高高在上不可攀,他以为他会永远那样高贵冷傲,可现在林远之简直就像条狗,被温何夕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凭什么啊!温何夕哪里好了。
脑海里突然出现破碎的画面,温何夕沉痛的嘶吼,温何夕为他包扎,温何夕泛红的眼睛,柔软的细腰……
温何夕很好,他漂亮、勇敢、坚强、温柔,他值得被喜欢,值得被爱。
直到此刻,韩晓才发现温何夕那么好。
他以前以为温何夕自甘堕落,是个为了钱出卖身体和灵魂的人,可真正的温何夕并不是他以前看到的样子,他是和林远之一样优秀的人,只是他更温柔,像月亮。
可那么好的人被他毁了。
是他把温何夕逼成了一个阴郁暴躁不可理喻的人。
沉重的愧疚感压过了心里的醋意和嫉妒,韩晓站在卧室门外,望着里面温暖的画面,他望见了温何夕笑,笑得像个干干净净的少年。
原来他也会这么笑啊。
真好看。
他竟有些看痴了。
.
光透过浅色窗帘,如幕般铺洒进来,惹得温何夕睡得很不安稳,眼皮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睁开了眼睛。
细碎的光跌进弥漫着水光的眼眸里。
林远之不禁心脏漏了一拍,默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腿还疼吗?”
“不疼了。”温何夕掀起被子盖住头,隔绝太阳光,想继续睡个回笼觉。
温何夕这睡懒觉的毛病被林远之惯出来后就改不过来了,而且还越来越严重。
“别睡了,该起床了。”
“不想起。”温何夕头闷在被子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林远之拿温何夕没办法,“那就再睡会儿吧,我先去买早餐,等你睡醒吃。”
林远之起身走出卧室,缓慢关上门,将声响降低到最。
客厅的沙发上,韩晓睡得正香,林远之走过去,一脚踹醒他,他一个激灵,鲤鱼挺坐起身,茫然地望向眼前的人。
“去买早餐。”林远之才不会自己去,反正有韩晓这个劳动力在,“还有,换个窗帘,浅色的窗帘透光,他会睡不好。”
“……哦。”韩晓一脸懵逼,迷迷糊糊的就起来了,像个收到指令的机器人,异常听话地出门买早餐去了。
走出楼道门,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他凭什么听林远之的啊!
那俩人在他的房子里腻腻歪歪,还把他当奴才使,明明房子是他的,他就不配拥有姓名吗?想到林远之在他的房子里大摇大摆,仿若在自己家一样,他的拳头不禁攥紧,钥匙硌得他手掌心生疼。
韩晓憋屈归憋屈,但他不敢反抗,毕竟命要紧,他还怂。
韩晓以为早上这会儿已经够憋屈了,直到他买了早点回去,三人一起吃早点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憋屈。
他抬眸看了眼老妈子一样的林远之,一个商业大佬怎么就成了舔狗,不怕毁人设吗?传出去不丢人吗?
他又看了眼仿佛双手瘫痪的温何夕,在林远之面前就可以软的跟没有脾气一样,在我面前就像个暴君,也太双标了,就不能对我也这样吗?
他咬着吸管,吸管的上端都快被他咬烂了:我真是又酸又多余。
韩晓没有发觉,自己嫉妒的对象正在渐渐转移。
“别动。”林远之止住温何夕要去擦嘴的手,凑上去,将温何夕嘴边的牛奶舔干净“干净了。”
靠!韩晓嘴里的吸管咬断了一半。
“吃饱了?”林远之问。
“嗯。”
“我抱你去洗漱。”
洗漱还要人抱着去?!韩晓嘴里的吸管彻底咬断了。
他看着林远之抱走温何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心里暗想:我要不要练练臂力?
韩晓的思想转变,温何夕并不知,他只当韩晓脸色发青是因为吃他的醋妒忌他,所以便顺从了林远之秀恩爱的举动,故意气韩晓。
效果不错,韩晓咬牙切齿的样子,他看的挺嗨的。
洗漱完。
林远之抱温何夕回床上,温何夕看着林远之眼下的黑眼圈,指腹轻轻摩挲过他的下眼睑,“你昨晚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嗯。”林远之确实没睡。
“回去睡会儿吧。”
“我不回去。”林远之语气坚决“不困。”
“眼睛都是红的,回去睡吧。”
林远之抱住温何夕,头埋进温何夕颈侧,声音发闷,含点哀求的意思:“我不回去。”
“林远之,别撒娇。”
“我不撒娇我还有别的招吗?”林远之又气又无可奈何,他拿温何夕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多刚啊,二楼你跳就跳,就你这胳膊腿,你不怕摔断腿是不是?”
温何夕现在跟个瓷器似的,他碰他一下都怕他碎了,可温何夕却一点不心疼自己。
“三楼我都跳过。”温何夕毫不在意。
想当年,被追债那会儿,温何夕背着个人都能从五楼顺水管滑下来,两栋筒子楼之间跳就跳过去,被逼无奈,自学跑酷,瘸着腿都能跑遍一个城区把人甩掉的。
林远之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出不来,咬着字音,声音里含着若有若无的哽咽:“你行,温何夕,你最行,这样可以了吗!”
他真是栽到温何夕手里了,他就没这么憋屈过。这也就是温何夕,能让他这么没脾气,把他这座活火山压成死火山,不然换了别人,他弄死他。
温何夕对大型猫科动物莫名的没有抵抗力,林远之这么磨他,他有点扛不住,顺了顺林远之炸起的毛,“好了,要不你在这儿睡会儿?”
“嗯。”林远之的气一下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