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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心情愉悦放松, 成素睡了个很安稳的觉，一睁眼已经早上十点。

    她慌忙看一眼手机，果然叶斯钧一时前已经到了, 发微信在楼下等她。

    成素有点懊恼没订闹钟，赶紧爬起来去洗澡, 出门的时候往下看了眼, 叶斯钧恰好听见动静向上看, 两人目光在半空撞上。

    叶斯钧仿佛还对她点了点头, 那意思让她不用着急。

    时渡不觉讥笑一声。

    “怎么, 你羡慕啊？”叶斯钧语气有几分玩味, “那也没办法, 只能受着了。”

    时渡懒得搭理他——要不是顾温最近回老家不在，他用得着在这儿看他们撒狗粮？

    成素洗漱化完妆，特意编了个鱼骨辫, 戴着他那天送的复古珍珠发带，穿了条白色裙子跑下楼, 怕他等太久。

    “我好啦。”

    清脆又甜的声音。

    叶斯钧回头，心尖不觉一动。

    仿佛回到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她那时也是这样, 编着一个比现在稍短一点的鱼骨辫，一身白色的纱裙, 干净明亮, 一双眼清澈得仿佛水晶一般, 乖巧又有点害怕地缩在酒吧角落里，目光却大胆地落在他身上。

    她跑到他面前，有点内疚似的：“你是不是等太久啦？下次你到的话提前电话把我叫起来，或者我们约个时间。”

    叶斯钧回神，视线落在她鱼骨辫上看了几秒, 眼神像是夸她乖。

    他温声：“不用，我又没什么事儿，等你几分钟怎么了。”

    时渡凉凉道：“一点都不久，跟前几周相比您简直是开恩了。”

    成素回身瞪他一眼。

    “别理他。”叶斯钧十分自然地牵住她手腕，含笑，“他嫉妒。”

    时渡：“……”

    他挥手，“你俩赶紧在我眼前消失。”

    成素还是第一次当着时渡的面跟人牵手。

    她有点不太自在地看了时渡一眼，还好他没什么反应。

    她松了口气，手还是忍不住往回缩了下，从他手里抽出来。

    叶斯钧面无表情看她一眼，没话。

    等走出门，成素才松了口气似的，神情雀跃地问他：“你吃早饭了没？”

    叶斯钧淡声：“没。”

    “那我们先去吃饭？”成素感觉他仿佛不太高兴的样子，于是往他身边一凑，牵住他的手，“干嘛突然不开心呀？我刚才就是在我哥面前不太好意思。”

    成素完才忽然想起来，她这话实在有点不太合适。

    毕竟她跟陈嘉业可是当着众人面“接吻”过的，牵手这点尺度算什么？

    他会不会觉得他在她心里不如陈嘉业呀。

    成素察言观色，心翼翼地：“那你不一样嘛，以前我们那么熟悉，突然变这样，我会有点不习惯。”

    她一下下轻轻摇着他的手，哄他。

    叶斯钧看她一眼，脸上总算有了笑意，低头：“现在就不习惯，以后还要当着他亲你，到时候可怎么办？”

    成素：“……”

    她咬唇，“之前是谁碰我一下就觉得是亵渎我的？”

    “往事不堪回首啊。”叶斯钧感慨一句，又不以为然道，“那不是以前，现在我成长了。”

    成素有点害羞，但还是问：“那你成长成什么样了？”

    他低眸，目光深深看着她：“你确定要听？”

    “……”

    成素给他这表情和语气弄得有点不敢往下问，于是推他：“快点走吧。”

    叶斯钧于是一笑。

    两人吃完饭先去逛商场。

    因为叶斯钧本人名气过大，在人流多的地方很容易被认出来，不时有目光往过瞟。

    他怕成素因为这个不自在，俯身在她耳边：“别担心，照片流不出去，我都过招呼了。”

    成素眨一眨眼：“流出去我也不怕呀。”

    叶斯钧很轻地揉了她脑袋一下：“知道。”

    九月底，商场已经渐渐开始上秋冬的服装。

    但云城一年三个季节都是春夏，所以秋冬的衣服也都很薄。

    叶斯钧还没在云城这么认真逛过商场，觉得挺有意思，看到有不错的样子就想让成素去试。

    突然明白为什么男人要给女人买东西。

    原来喜欢她，真的想把世上的任何东西都买给她。

    付钱时，成素再想跟他抢单就被他拦住了，他理由也很正当：“不许拦着我给我女朋友买衣服。”

    她笑起来，就没再拦他了。

    反正现在，花谁的钱都一样了。

    但他似乎过于兴奋，挑到成素最后都试累了，抱着他胳膊抱怨：“我都出汗了，不试了。”

    叶斯钧却停在一家订制的手工旗袍店前，指着橱窗里一件暗红色真丝旗袍。

    “最后一件。”

    成素辫子都散了，眼神无辜地看着他，那意思她真的不想再试了。

    叶斯钧低头，声音像裹着电流，带着一种不出的诱哄意味：“乖，穿给我看好不好？而且，你好像也没什么红色的衣服。”

    的确。

    成素的衣服都偏素雅，没有这么鲜艳的色彩。

    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他服。

    成素嘟着嘴：“真的是最后一件。”

    叶斯钧揽着她肩膀往里走：“行。”

    但是店里她这个尺寸竟然刚好早上被人买走，所以眼前并没有能试的。

    成素觉得有点可惜，毕竟他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叶斯钧目光在那件红色旗袍上流连几秒，：“那量个尺寸直接订吧。”

    老板自然开心：“也行，这位姐身材这么好，一定好看。”

    “身材”二字仿佛警钟一般在成素脑袋上响亮地敲了一声。

    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胸，够身材穿旗袍吗？

    但也不好直接把原因出来，只能半推半就地量了尺寸。

    叶斯钧刷卡付钱，留了地址，牵着她往外走。

    成素心里惦记着事，刚才没注意，这会儿才想起来：“你留的你家地址吗？”

    叶斯钧：“嗯，怎么？”

    成素脑海里浮现出她在他家里脱掉衣服试旗袍的画面，一颗心一紧：“没，没什么。”

    叶斯钧看着她莞尔一笑，伸手轻轻一拽，她整个人就到了他怀里。

    他低声问：“跟二哥，刚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暧昧到极点的语气。

    “……”

    成素推开他，声：“你好不正经。”

    叶斯钧重新牵住她手，怕她害羞，也没继续往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要取电影票了。”

    两人走到底下一层，叶斯钧问她：“你要不要爆米花？”

    成素：“要的。”

    叶斯钧点点头：“在这儿等我。”

    他牵着她的手稍稍松开，却被她紧紧抓住。

    叶斯钧看她。

    她一双眼睛带着点媚意，像是故意勾引他，声音也嗲嗲的：“别走嘛，二哥。”

    叶斯钧眉梢一抬，将她拉进怀里：“好啊，不走了。”

    玩大了。

    应该是刚有一场电影放映结束，大厅里人来人往，不时有目光往过看。

    成素这会儿有点怕了，立刻认怂，推他：“别——我错了，你快去取票。”

    叶斯钧轻轻揉她脑袋一下：“你怎么这么会磨人。”

    成素脸一红，闻到一阵刺鼻的香水味道，又有点熟悉。

    她忽然想起来，这是郁莱惯用的香水。

    蓦然回头，郁莱站在身后，脸色由震惊转为灰败，最后变成似笑非笑的嘲讽。

    成素立刻从叶斯钧怀里出来，无端有些内疚，但更多的是尴尬。

    叶斯钧自然也看到了郁莱，倒是很平淡地跟她点了个头。

    郁莱走过来，问：“你们在一起了？”

    叶斯钧坦然道：“是。”

    郁莱笑了：“叶二公子不是自己这辈子不算结婚的吗？怎么？时渡这么宝贝的妹妹你也玩，他知道吗？”

    叶斯钧脸色微沉：“郁莱，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对白是认真的。”

    郁莱一怔，眼里有泪光闪动。

    叶斯钧没再看她，而是低头看一眼成素，似是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有事。

    成素缓缓摇头——她根本不在意这些的，喜欢一个人就是纯粹的喜欢。

    叶斯钧看她的确没受影响，松一口气，没再搭理郁莱，径直牵着她手走到取票机窗口扫码取票，然后温声：“在这儿等我，我去买爆米花和水。”

    成素冲他灿然一笑：“你去吧。”

    他点头，走出去没多久，郁莱就站到了成素面前。

    她眼里像是带着嫉恨，居高临下地看着成素：“你们睡过了？”

    成素心里对她的那点儿歉疚荡然无存。

    她冷声：“这关你什么事？”

    郁莱似乎是在笑她天真：“你真觉得他这种人，对你会是认真的？”

    成素点头：“对啊，我觉得他对我很认真。”

    郁莱咬牙：“他带你回过家了是不是？陪你逛街看电影，你就觉得他对你是认真的了？”

    她几乎有些咄咄逼人了，“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南城也陪别的女人逛过街，最后还是甩了人家？你又知不知道，甚至我都去过他家，当时他家里也有别的女人。你觉得你玩得过他吗？”

    郁莱若是真心站在她的角度上劝她，她自然会好好回答她跟叶斯钧之间的事。

    但她不是，这种话的语气分明就只是想拆散他们。

    所以成素也完全没客气。

    她点点头，冷声：“我当然知道，因为在南城时他陪着逛街的女人是我；甚至——你去他家时，他家里的女人也是我。”

    郁莱嘴唇颤抖：“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那时……你分明才刚认识他。”

    成素看着她：“郁莱姐，当时你在他家里，也不可能。”

    郁莱全身一震：“你……”

    成素轻声：“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乱的，二哥也不会，否则不会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还有——”

    她稍稍一顿，目光有几分不解地看着郁莱，“我其实不太明白，你口口声声你喜欢二哥，但是为什么却总是诋毁他？他的那些绯闻，你有多少是真正证实过的呢？”

    郁莱一怔。

    成素余光看到叶斯钧向她走过来，她便没再什么，调整了下表情，跑到他旁边。

    叶斯钧往郁莱那儿瞟了眼：“跟她什么呢？”

    成素灵动的眼睛转了转：“我刚快把她气死了，让她乱话。”

    叶斯钧不觉一笑，揽住她肩膀往里走，夸奖的语气：“这么厉害呢，以后可不许气我。”

    成素逗他：“不气你，欺负你就行了。”

    他低声：“随便你欺负。”

    远处郁莱望着他们一双离去的背影，渐渐失神。

    成素就那么相信他吗？

    这就是她跟成素的区别吗？

    所以他才没有选她？

    *

    成素完全沉浸在跟叶斯钧谈恋爱的浓情蜜意中，跟郁莱偶遇这件事完全没影响她的情绪。

    叶斯钧显然也一样。

    两人看的是个科幻烧脑电影，涉及多条时间线，成素这个学设计的都快看晕了。

    想问叶斯钧怎么回事儿，一转头，发现叶斯钧正侧头望着她。

    电影IMAX屏幕的光芒落在他脸上，微弱的光芒像夜里的流星划过黑曜石般的天空。

    似是察觉到她想问问题，他脸稍稍凑过来，低声问：“嗯？”

    成素问他：“你怎么没看电影啊？”

    叶斯钧挑眉：“你知道我没看？”

    成素：“你明明就在看——”

    他一笑：“看什么？怎么不完？”

    成素扭头去看电影，不理他，余光却发觉他不时就会转过来看她，偶尔还会稍稍凑近她一些，等她一发现去看他时，他又会稍稍远离。

    那样子，像是想亲她。

    一场电影就这么在暗流和火花中看完，成素后来也被他弄得完全心不在焉了。

    他真是——太会撩人了。

    以前跟她刻意保持距离还好，现在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从影院出来，成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连爆米花都忘记吃。

    叶斯钧一只手拿着喝剩的矿泉水瓶，另一只手牵着她下楼，准备带她去私人的拳馆。

    下午五点，拳馆居然没人，只有教练在。

    成素问他：“是你清了场吗？”

    叶斯钧老实承认：“嗯，难得跟你来一次，不想被扰。”

    成素弯唇：“干嘛难得，我以后可以常陪你来啊。”

    叶斯钧笑：“我怕你觉得无聊，下次不肯来了。”

    两人换了运动服出来，叶斯钧开始教她拳。

    最先教她的动作是拳击抱架。

    双脚站开与肩同宽，一前一后，距离和角度要求堪称刁钻，前后左右间距既不能太宽也不能太窄，怎么站都不对，双手举起来姿势也不对。

    很快她就放弃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叶斯钧：“我好累呀。”

    叶斯钧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低头看了眼手表，“还不到三分钟。”

    成素撒娇：“那我是来看你拳的嘛。”

    叶斯钧无奈，让她去一边儿看，自己喊了教练去台上对。

    成素站在台下看，拿着手机拍照片和视频。

    他拳时的模样跟她想象中几乎一模一样。

    沉稳的，有力量感的，爆发的。

    黑色的头发很快便染上一层汗水，黑色运动T恤也贴在身上，完全显现出他上半身的肌肉线条轮廓。

    下身一条黑色短裤，大腿肌肉有力地凸起，性感爆棚。

    他站立的姿势，甩头发的动作，甚至间隙的擦汗中都散发着一种力量的美感。

    成素不觉星星眼，越看越崇拜，等他们休息的间隙给他送个水喝。

    叶斯钧在台上弯腰接过来，含笑看她：“真不觉得无聊？”

    成素活泼道：“不呀，我喜欢看你拳。”

    叶斯钧莞尔，倏地想起来，好像很久之前，她第一次去他家看他，就问过他是不是拳，因为拳的人手骨很平。

    他当时还开玩笑要跟她过两招。

    这么起来，这事儿她应该是期待很久了。

    那么她又喜欢了他多久呢？

    从记忆里搜寻出来，似乎除了第一次见面，全都是痕迹。

    她心翼翼地问为什么没女朋友照顾他，旁敲侧击地问他为什么不开心，撒娇似的想跟他晚上一起出去玩。

    都是姑娘喜欢他的心思。

    现在想起来，他只觉得心疼。

    他慢慢拧开矿泉水瓶盖，问她渴不渴。

    成素摇头，他慢慢地喝了几口，阖上瓶盖，干脆跳下来：“算了，休息会儿。”

    想跟她会儿话。

    教练很识趣地：“我都累了。”

    成素接过叶斯钧手里的矿泉水瓶，问：“你上学的时候篮球吗？”

    “。”

    “那时候肯定很多女生给你送水。”她仰头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吃醋更多还是想看他被翻旧账的样子更多，好像还有点兴奋，“是不是呀？你收过没？”

    叶斯钧觉得她好笑：“一瓶水而已，运动会的时候肯定收过。”

    那时候同班女生递水，也没不接的道理。

    成素声冷哼。

    叶斯钧很自然地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倒是你，之前是看谁拳了？还知道拳的人手骨平？”

    成素：“……”

    这都多久的事了呀，他还能记得。

    成素是真忘记具体细节了，：“就是某次看到一个拳手的手骨很平，不知道怎么就记住了，那人我都不认识。”

    叶斯钧低低一笑。

    教练早被喂了一嘴狗粮，借口去了别的地方。

    偌大的拳击室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坐着休息。

    成素自然地往他身上靠。

    叶斯钧推一推她：“我一身汗，不怕熏着你？”

    着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汗，又撩起衣服，去擦前胸和后背的汗水。

    腹肌就这么展现在她面前。

    成素心一跳，想看又不敢看似的，犹豫片刻，才看着他：“你真的有腹肌呀？”

    叶斯钧点点头，看她的样子便问：“要不要摸一下？”

    成素心痒痒的，咬唇：“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叶斯钧微笑起来，低声，“我人都是你的。”

    “……”

    成素脸一红，害羞了。

    “还是算了。”

    他要不这么逗她，正常摸一下也没什么，但他这么一，气氛好像瞬间暧昧起来，她完全不好意思了。

    叶斯钧也没继续这话题，问：“来都来了？要不要再上去练一下？”

    成素休息了很久，重新燃起斗志：“那好。”

    结果不到三分钟又再度放弃。

    她戴着拳套，嘟着嘴：“我就不能随便跟你对两下吗？反正这不也没人。”

    叶斯钧无奈：“行，你来吧，出拳。”

    成素还怕伤他，完全没敢用力，一拳过去，叶斯钧毫无表情，还笑她跟挠痒痒似的。

    她不服，第二拳加大力气挥过去，叶斯钧抬手一挡，倒把她手臂震得发麻。

    什么呀。

    她趁他不注意想偷袭，往他肋下挥拳，结果他不知怎么动作，身体轻轻一闪，她整个人差点摔倒，但又很快被他捞到怀里。

    成素气馁，趴在他肩上喘气：“算了，不了，你不是让着我的吗？”

    叶斯钧笑起来：“这还不算让你？”

    成素从他怀里起身，抿了抿嘴，觉得好像的确也是。

    叶斯钧上下量她一眼：“核心力量是有点差，你做个平板支撑我看看。”

    成素“啊”一声，她就没做过平板支撑。

    叶斯钧俯身给她个样儿。

    成素学他，双手撑地，但是腰完全起不来，或者腰起来了，手臂立刻就倒下去，三秒钟都撑不了。

    叶斯钧蹙眉，想了想：“那仰卧起坐吧。”

    成素：“我又不是来上体育课的。”

    叶斯钧不由分：“快点儿。”

    成素闷闷“喔”一声，忽然看着他，“那你自己很厉害吗？俯卧撑你能做几个？”

    叶斯钧看她：“别想着逃。”

    成素撒娇：“我没有啊，你先做给我看一下嘛，肯定很帅。”

    叶斯钧无奈含笑看她一眼，开始趴下做仰卧起坐。

    成素眼睛微微亮起来：“那我要是坐在你身上的话，你还能起来吗？”

    叶斯钧侧头看她：“你来。”

    “那我真的来了喔。”成素心翼翼地坐上来，还不太敢用力，所以坐得不太稳当，还是叶斯钧让她乖乖坐好。

    真的就这么做了好几个俯卧撑。

    成素怕他累，很快站起来：“算了算了，你好厉害呀。”

    叶斯钧应该是有些累了，翻身侧躺在拳台上，手托着后脑勺看她：“到你了？”

    成素只好服从。

    她一边慢吞吞地坐下，一边：“我可能做不了几个喔，你不许笑我，你帮我扶一下脚可以吗？”

    叶斯钧：“不扶起不来？”

    成素震惊了：“还有不扶的吗？”

    叶斯钧：“你试试。”

    成素试了下——完全起不来。

    叶斯钧无法，起身走过来按住她双脚：“起吧——”

    成素在做第一个时就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第五个时就已经要放弃。

    叶斯钧很无情的声音：“做二十个。”

    成素：“……”

    但做到第十个时，她实在起不来，全身一层汗，腰间也酸痛得厉害，就开始耍赖。

    “不要，反正我不做了，你欺负我，我又不是来锻炼的。”

    她破罐破摔的模样，躺在台上，双手一摊。

    叶斯钧不觉一笑，躺到她身旁，用手指戳她的脸：“我哪儿欺负你了？”

    成素咬唇：“就是你欺负我。”

    她看他一眼，趁他不注意去挠他痒痒。

    叶斯钧全无防备，给她得手，但很快便反客为主。

    成素在怀里笑不停：“别——哎呀——”

    叶斯钧几乎抱着她在看台滚了一圈，一边挠她一边问：“错了没？”

    成素笑到眼泪都出来：“我错了——错了错了——”

    她笑得喘不上气，一抬手，跟他鼻尖一触即离。

    叶斯钧一顿，停手，人却还压着她，双手手肘撑在地上。

    鼻尖悬在她上方几毫米的距离。

    成素呼吸乱了，怔怔望着他，几乎能看到他脸上肌肤的纹理走向。

    他双眼深邃，沉沉看着她，像一潭绝对平静的湖水，湖底涌动着细微的暗流。

    很明显的，想亲她。

    他今天已经好多次想亲她了。

    成素手不觉去抓身下拳击台表面，却也什么都抓不住。

    他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伸出右手替她理了理右侧脸颊散乱的一缕头发。

    粗糙的手指划过她肌肤，带起一阵痒意。

    成素不觉肩膀一颤。

    他声音有些沙：“怕？”

    成素轻咬下唇，有点儿慌张：“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没亲……”

    话出口才察觉到不对劲，不敢继续往下。

    她有点后悔地看了叶斯钧一眼。

    他表情平静地凝视了她一会儿，倏地一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稍一低头，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