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汗阿玛了……不知汗阿玛今日召儿臣前来有何要事？”太子神色恭敬地问道。

    “不是朕想要见你, 是胤禩指认你豢养暗卫，以求图谋不轨，对此你有何话？”康熙面无表情地盯着太子, 既没有怜悯, 也没有愤怒, 看不出他对太子究竟是何态度。

    太子瞳孔一缩, 随即又恢复过来, 只愤怒地看了八阿哥一眼。

    “八弟, 你我二素我冤仇, 你为何要这样诬陷我？”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你就不要隐瞒了, 你做的那些事情黑甲已经跟我得一清二楚……对了, 你恐怕忘了黑甲是谁，就是刺杀四哥又捉住的那名刺客, 你敢不认识他？”

    胤禩冷笑一声, 他是不无辜，但太子也别想撇清干系。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八弟，你平白无故怕是不会想到我吧？难不成那刺客是你指派的, 被汗阿玛发现了，就想推到我的身上？”

    太子面色不变, 反倒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推导出了事情真相, 不得不，心思十分细腻。

    胤禩面色黑沉的咬了咬牙：“太子殿下, 那刺客是我指派的，我没什么不敢承认，但那刺客也确实是你豢养的！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元禧拥有魅惑的能力, 黑甲会听从我的吩咐背叛你，都是因为被魅惑了。”

    “黑甲早就把一切告诉了我，你从三年前就开始私养暗卫，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诸位阿哥，这些暗卫可替你做了不少事情。”

    太子的面色终于变了变，再不复之前的冷静从容，他确实不知道，八福晋居然会什么魅惑术？难怪黑甲会背叛他。

    不过黑甲至死也没有出关于他豢养暗卫的事情，想必胤禩那时候还没想置他于死地，又或者，是不想暴露。

    “哼，空口无凭，八弟，我倒是不知道你也学会空口白牙诬陷了。你我私养暗卫，总得拿出证据。”

    太子在赌，赌胤禩没有证据，这件事一旦承认，他这个太子之位真的要坐不稳了。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要证据，弟弟就给你证据。不得不，你的暗卫确实藏得很深，当真是狡兔三窟啊。”

    胤禩哈哈大笑，当即了四个地点，全都是十分普通，听着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太子的脸色却瞬间白了。

    太子这次是真的慌了，胤禩居然连暗卫隐藏的地点全都知道，莫非真的是八福晋用什么魅惑术套出来的？

    看见这一幕，康熙心中最后那点希望也落空了，原来胤禩的都是真的，那名刺客竟然是太子私自培养的！

    “来啊，将这几处地点包围，将所有全部抓住！若有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康熙冷声下令，他倒是要看看，太子到底培养了多少暗卫，到底想做什么！

    “是。”当即有领命退下。

    太子则手脚酸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太子，你还不从实招来！”康熙无比失望。

    这么多阿哥里，他唯独对太子寄予厚望，太子出生不久，就被他立为太子，从还养在乾清宫里。

    别的阿哥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一面，太子却是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父子感情非常深。

    他原本以为等自己百年之后，太子会按照预想顺利登基即位，却没想到自己低估了权利对一个的影响。

    是啊，太子已经三十五六，而他也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皇帝了。

    太子在变，他也在变，胤禩、胤禛包括皇后都在变，这世上有谁能不变呢？

    “汗阿玛……”太子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干涩，之前被冤枉刺杀四弟，被囚禁在咸安宫时他都不曾这样慌乱无措。

    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真的栽了，只要汗阿玛的抓住那些暗卫，只要有一两个嘴巴不严实，他都会被供出来。

    “是儿臣错了，儿臣认罚。”太子颓丧地低垂着脑袋，到了这一刻，还能辩解什么？

    还不如老老实实认错，征求宽大处理。

    康熙只觉得愤怒又疲惫，一日之间，居然两个儿子犯下如此大错，难道他真的要斩了他们不成？

    “念在父子一场，朕可以饶你们不死，但活罪难逃。即刻起，废除胤礽皇太子之位，囚禁与咸安宫中。没有朕的允许，永世不得踏出咸安宫半步！”

    “废除胤禩贝勒之位，免除一切职务，囚禁于阿哥府邸。没有朕的允许，亦不能踏出半步！”

    “八福晋作恶多端，滥用邪术害，罪无可恕，秋后问斩！”

    康熙一口气宣布了三的处置结果，太子……胤礽与胤禩皆是苦笑不已，悲哀又庆幸。

    悲哀的是从今往后再没有自由，庆幸的是汗阿玛年纪骨肉血亲饶了他们一命。

    八福晋却是当即大哭出声，祈求饶恕。

    “汗阿玛饶命啊……饶命啊……儿媳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都是八阿哥，是他想成为太子，是他指使儿媳这么做的呀……”

    “呜呜呜……汗阿玛饶命啊，儿媳不想死啊……呜呜呜……儿媳保证再没有下一次了，汗阿玛饶命啊……”

    “只要汗阿玛肯饶恕儿媳，儿媳一定为汗阿玛当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啊汗阿玛……”

    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双手紧紧抱住康熙的腿，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她早就劝过八阿哥收手，是八阿哥不听她的，这一切真的不能怪她啊。

    康熙厌恶地将她一脚踹开，八福晋摔倒在地，哭得更厉害了。

    一旁的八阿哥却是冷眼旁观，根本没有扶一把的算，似乎生怕康熙改变主意，将他与八福晋一起处死。

    眼看两名太监押住八福晋要将她拖出去，皇后忽然开口了。

    “皇上，八福晋虽然罪该万死，但有罪之未必没有可用之处。”

    “皇后的意思是……”康熙意外，皇后居然帮八福晋求情？

    皇后含笑道：“皇上，八福晋的魅惑术是不是邪术要看如何使用，若是用在正道上，那就是可以起大作用的好术。”

    “无论是慎刑司、大理寺还是刑部，想必每天都有很多案件，要抓捕很多犯。而其中一些口风极紧，难以审讯，这时候八福晋的魅惑术就能派上用场。”

    康熙微微颔首，这魅惑术也不是一无是处，连太子培养的暗卫都能给魅惑了，更不用一些普通犯。

    “可她心肠歹毒，还差点害得胤禛丢了性命……”

    胤禛赶紧道：“汗阿玛，儿臣一之命怎比得上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多查清一桩案子，就多一些受益。”

    “胤禛你识大体，可汗阿玛也不想就这样饶恕害你的凶手。”康熙对胤禛的态度很满意，再次看向八福晋道：“既然皇后与胤禛都为你情，朕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即日起，废除你八福晋的身份，贬入罪籍，入职大理寺。若是表现得好，三年之后可以脱去罪籍成为庶民，若是表现不好，朕照样摘了你的脑袋！”

    “谢皇上饶命！谢皇后娘娘饶命！”八福晋……元禧喜极而泣，没想到自己的脑袋真的保住了。

    虽贬为罪籍，但只要她表现良好，还有成为庶民的机会，并不是一辈子翻不了身。

    若是自己以后多立功劳，不定还会有别的好处！

    死里逃生让元禧什么都不敢挑剔了，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

    她砰砰砰磕了几个头，尤其感谢皇后娘娘，要不是皇后娘娘几句话，她脑袋真的要搬家了。八福晋哭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双手紧紧抱住康熙的腿，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