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掌心指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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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景思一个侧步后退,避开被格挡后已经收力的刀刃,一把接住摇摇欲坠的言斐。

    “不是了叫你走!”

    他看着言斐痛苦地捂着臂,可指缝里还是有鲜血渗出来,将那原来青白的指节全部染红。

    “你回来做什么!”他冲言斐大声地吼,但很快又噤了声。

    他看着青衫少年原本温柔昳丽的一张脸隐忍着剧痛的表情,也看着言斐咬着牙不肯吱声,只倔强地盯着自己,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一番变故,他二人已被黑衣人重重围住,戚景思看着言斐的眼神,不出是心疼还是震惊。

    他不明白往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瞎子怎么突然就会这么犟。

    “我们只是想请戚公子走一趟,这位公子——”刀疤眼瞧着局势已被掌控,上前一步对言斐道:“得罪了。”

    他着抬手,身边的黑衣人就要拔刀。

    “慢着!”戚景思看着黑衣人手中抽出一半的利刃,“你们就是这么请人的?”

    刀疤眼盯着戚景思把话完,却并不算回答,只眼神示意手下继续。

    利刃再度出鞘。

    “我不管你们想从戚同甫那里得到什么,都是希望我配合的罢?”

    伴随着金属嘶鸣,戚景思的声音突然比之前冷静了不少。

    刀疤眼脸色一沉,方才追进林子里抓言毅的几个黑衣人恰好也折返回来。

    言毅没有一起被带回来,言斐和戚景思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刀疤眼和身旁的人嘀咕着,从腰后摸出一个羊皮水袋。

    “戚公子愿意配合自然是最好了。”刀疤眼拎着羊皮水袋走到戚景思跟前,黑色面罩里露出的眼神似笑非笑,“那两位公子便分了罢。”

    着,他将羊皮水袋扔在戚景思脚边。

    *****

    戚景思再醒来,准确是被身边的言斐唤醒时,天已经黑尽了。

    室内一片阒暗,言斐也没出声,一下下地用脑袋和肩膀顶醒了戚景思。

    戚景思揉了揉酸胀的脑袋,想起方才情况。

    那时刀刃就架在言斐脖子上,他瞧了瞧那羊皮水袋里的水,无色无味,别无选择之下一仰头也不知灌下去多少,很快就没了知觉。

    他起身环顾四周,在这样光线微弱的地方,就算以他的目力也瞧不清什么,只隐约觉出他们应该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

    “你的手……”他伸手想要确定言斐无恙,试了试却又尴尬地收回,只压低声音问道:“没事罢?”

    “唔——唔——”

    大概从声音发出的方向判断出言斐的位置,他扭头问道:“那羊皮水袋里的水,你没喝吗?

    “唔——唔——”

    “嗯?”很快警觉这声音不对,他伸手摸到身边的言斐,紧张道:“他们把你怎么了?”

    回应他的还是只有言斐含混的音节。

    顾不得心里那点别扭,眼睛瞧不见,只能伸手摸索,他很快便发现言斐被人反绑着双手、双脚,还勒住了嘴。

    怪不得言斐方才是用脑袋和肩膀把他顶醒的,可他自己为什么一点事也没有?

    他赶紧翻身为言斐松绑,摸着黑折腾了好久,手也不知都碰到了什么地方。

    终于解开了言斐的双手,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比言斐还要狼狈,幸而这屋里也没有光,他窘迫地往一旁挪了挪。

    言斐的双手终于被松开,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一把拽下封在口边的布条,“对、对不住……”

    这屋里太黑了,他什么也瞧不见,本能地伸手在身旁摸了摸,也没有碰到已经挪远了的戚景思,只能对着方才声音发出的方向低声道:“给戚公子添麻烦了。”

    “方才那水袋里应该是蒙汗药。”道罢谢还是不放心,他接着问道:“戚公子不要紧罢?”

    原来是蒙汗药?

    怪不得方才那么快就没有了知觉。

    可言斐是为什么醒着?

    “我没事。”戚景思局促道:“你……”

    “没事便好。”言斐的声音又变回往日的柔和,“言斐自便是药罐子里泡大的,什么汤药到我这里效果都要折,这以前本是让大夫头疼的事儿,今儿倒是巧了,戚公子不必挂心。”

    挂心?

    也许只是言斐的一句寒暄,但戚景思也不知为何,觉得这两个字莫名让他莫名的难堪。

    林煜从来都是一个任何感情都很淡的人,温和内敛;他在林煜身边长大,温和是不沾边了,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情绪,除了愤怒以外不会被旁人轻易察觉。

    更何况是他自己都还未察觉的情绪。

    “我……”他起身拉开和言斐之间的距离,“我去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屋里实在是太黑了,他起身的动作也有些仓促,大约是蒙汗药的劲儿还未过去,尚未站直身体就要一头栽下去。

    若这屋里的光线对戚景思来是瞧不清什么,对言斐来就是完全目盲。

    但眼神不好的人,往往耳朵更灵。

    他瞧不见戚景思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循着异响发生的方向扑了过去,正好把自己垫在了戚景思身下。

    戚景思在慌乱中撑起半身,言斐也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又同时噤声。

    屋外有光亮起,紧接着是铁链拉扯和开锁的声音。

    似乎有人从外面推开了房门,火光先于人声溢了进来。

    半晌后才有人道:“看罢,我都了没事儿;咱是看着人把药喝下去的,且睡呢。”

    “总是心为上。”另一人应道。

    “睡着都要搂着,瞧着感情是朕好。”头前那人趣道,“该不会又是个断袖罢?”

    “瞎什么呢?这可是戚侍郎,不对,现在应该叫戚尚书家的公子。”另一人大约瞧见屋里无恙,方才戒备的语气也松快了些,“怎么能是断袖?”

    伴随着人声,火光重新被拦在室外,锁头“咔嗒”一声响,重新落下。

    但人声没有停。

    “戚同甫算什么?当年的光霁公子名满晟京的时候,还没常浩轸什么事儿呢,人家十五岁就已经是今上跟帝师交口称赞的‘八斗才子’了——”

    “林氏嫡子又如何?三元及第又如何?”

    “他为了个男人辞官下堂,被玉蝶除名赶出了林家,现在连个死活都没人知道!可见这断袖啊——”

    “也不分个门第。”

    “我的祖宗诶——”另一人显然要谨慎得多,“你怎么连这也敢!”

    “嗐,这儿也没别人儿不是,再了——”那人嘴边显然没个把门的,“咱现在干的可不就是掉脑袋的事儿,还怕这个?”

    “诶,也是。”男人叹气道:“今儿那个儿进了林子,就跟泥鳅钻进泥里了似的,一溜烟就没影儿了,真悬。”

    “要不是因为这样,老大也不可能教咱们直接灌了药带这俩一块儿上路,还不就是不想再耽误了时间节外生枝呗。”那人着开始溜须拍马,“老大就是老大,这后手备着的时候我是一点儿没想到。”

    “灌了药也好,这子疯狗一样,不灌点药指不定还怎么闹呢;到底是戚家独苗的公子,绑久了要是手脚落下点儿病根,咱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谨慎的男人又是几声叹息,“灭了罢,大半夜的,太眼;再把哪儿点着了,我们全都得陪葬。”

    门缝里的火光熄灭,人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戚景思之前已经解开了言斐身上绑着的绳子,可来人点着火把进来,他只能就着方才栽倒的姿势将错就错,直接躬身将言斐捂在怀里罩了个严实。

    此刻房中便唯余两个压抑的喘息声。

    戚景思一时在这喘息声中回不过神来,直到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心翼翼的拨弄。

    一点酥麻微痒的感觉从掌心瞬间过遍全身。

    作者有话要:  今天开始就定在每晚6点更吧~有事一定会请假,(*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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