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倒了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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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对方呆呆愣愣的样子, 苏城有那么一瞬间后悔。

    看韭菜三号的样子显然是涉世未深的傻孩子,这一推估计会留下相当深的理阴影。

    不过也正是由于较为感性,才会在三言两语的蛊惑下直接被牵扯着把自己推下去。

    由于是不用呼吸、没有感觉的死人, 玄衣青年双手握紧轮椅直接潜伏到一楼。

    相较于女鬼颇多、红线婴儿将到的二楼, 一楼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摒弃血水下呼吸的难题, 这里的血腥味就是天然遮蔽气息的隐蔽所,哪怕和红线婴儿正面相对也不会被发现。

    就是味道太大,这衣服大抵不能要了。

    开虚拟光屏,不甚明亮的光将四周的一切勉强照亮。

    狭仄的空间里藤蔓肆意生长, 血水的中央是朵红线编织出的巨大花苞。

    伴随着“叮!”的声响,光屏上的日期一栏向后跳动,接着蹦出系统的新消息。

    【第二日任务目标:甜蜜值达到一千万】

    【温馨提示:礼物可以抢夺使用——】

    这还没到第三天, 目标就已经离谱成这个样子,酒的话果然不能全信。

    提示一点儿也不温馨, 这个规则下难免会有人会抢劫别的玩家靠寿命买的礼物白嫖送鬼。

    苏城随意扫了眼自己刚才在韭菜们身上收集的甜蜜值,零零散散加起来也不过目标的一成。

    更别提那些一对一收取甜蜜值的玩家了。

    甜蜜值几十万一加的只有靠寿命买的、红线编织而成的礼物。

    苏城扒拉着自己的手指,默默计算着如何实现利益最大化。

    最后, 他沉默着将目光放在那朵大花上。

    这个也是红线编织而成,而且是免费的,可以给手底下的韭菜一鬼一个花瓣,接着再一瓣瓣收回来重新送达到废物利用。

    那一瞬间苏城很可耻的动了。

    玄衣青年缓慢的在血水里移动着轮椅靠近花苞,摩拳擦掌后双手握住两侧, 屏息用力——

    古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今有昌文帝硬拔霸王花。

    这花比较难拔,底下的红线盘根错结与地基紧密相连,更是在一处上沿如牵牛花的蔓死死缠绕住竹楼。

    但好在苏城也不是很在乎这朵花的完整性, 底盘下压,硬生生将整朵花的地面部分拽了出来,接着顺着红线编织的根部一点点捋,包裹竹楼的红线也就顺着根部被强行拽出,原本密不透风的竹楼像是洗手台被拔出塞子,一楼的血水就顺着竹子间的缝隙哗啦啦流了个干净。

    随着血水流出,玄衣青年的身形逐渐露出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的衣服湿漉漉贴在身上,头发上的血水不住顺着侧脸滑落,可能是有些难受,干脆挽上袖子拔出腰间别的鱼肠剑一点点剥开红线花的花苞。

    花瓣——好东西,过会儿把它们均匀的分一分给手底下的韭菜们当礼物。

    花萼——这东西勉强也能用,过会让灵手巧的苏观主拆开红线编成包包,让他和岑莫停两个人来回送刷甜蜜值。

    花里面的女人——没什么用处,他原本以为里面会有花蜜之类的东西,结果简直让人大失所望。于是青年随手掐起对方的后脖颈往旁边一扔。

    在花里面老老实实待着控局的酒恍恍惚惚,显然没想到有人居然如此不怜香惜玉,直接把血水里的花连根拔起,然后辣手摧花,将里面的负责人捏着脖子扔出好几米远。

    地面很脏,处处是内凹的水洼,像是下过一场血雨后的遗留。

    没了如河如海的血水,周围的视野也就变得清晰。

    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没了血水做掩盖,苏城本人的气息在地上这群密密麻麻的红线婴儿处简直是暴露无遗,它们察觉到苏城气息后,立刻阴恻恻的朝玄衣青年处爬去。

    苏城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红线,又看了看被摧残的尚且能用的花,直接将地上的战利品扔到楼上,接着翻身滚进花里面。

    酒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人是要跟她抢操纵台,神一凛强行恢复状态,也跟着翻身滚了进去。

    苏城有些纳闷,“你跟着进来做什么?”

    早在对方拿着鱼肠剑卸了女鬼四肢、红线亲昵的贴在她身上时苏城就猜出这人肯定些特别之处,至少红线婴儿不会攻击她——

    苏城这一问也没算求一个答案,而是在里面慢慢思索起原因。

    这朵花必然有特殊之处,不然对方不会这样紧张。

    闭合的花里面有些发闷,而且极为狭窄,勉强能容下两个人,青年忍不住伸展手脚,却莫名碰到了许多东西。

    是很多个按钮。

    伴着“啪”的响声,花外啼哭乱叫的红线婴儿似乎安分不少。

    苏城垂眸,正要继续按下去,就听见黑暗中那冷冰冰的嗓音。

    “你要是再敢乱碰,我就卸了你的手。”

    玄衣青年乖巧的蹲坐着,同时双手放在蜷着的膝盖上,一幅学听话乖学生的模样,“好,你冷静些,朕不会再碰它的。”

    “反正闲着也很无聊,不如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女人的嗓音更为冰冷,没有任何好好交流的意思,“你只要老老实实待着,什么都不要做就帮大忙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油嘴滑舌,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要听,一个字也不要信,不然必会被他带偏节奏,最后被坑的被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你不要这么警惕,”青年的语气很平淡,似乎是胸有成竹般,“不定以后你会用到朕的。”

    “闭嘴。”

    可能是屈服于酒的威胁,接下来许久时间内青年真的没有再过一句话,但酒依旧感觉到对方欲言又止的态度,于是立刻坚决道,“一个字都不许。”

    青年又老实了一阵,可没过多一会儿酒就感觉到这人在碰自己的手背,躲了又躲还是锲而不舍的摸上去,不禁有些羞恼的反手握住碰自己手背的那只手,“你有完没完?!”

    奇怪的是,自己握着的手比起正常人有骨头的手显然松软不少,而且很快的消散拆解化为滑腻的丝线缠绕住自己的整只手。

    青年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长叹。

    花里狭窄的空间被青年身前的虚拟屏幕照亮,与“叮”“叮”“叮”上涨的甜蜜值相对应的是那缠绕了青年半个身子的红线。

    从下往上,牢牢包裹住青年的腿部成了半个茧,可青年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安静的看着女人不话。

    酒望向自己被红线缠绕的手,似乎明白了之前青年的欲言又止正是要提醒这件事,于是羞恼的用力将其扯了下来。

    不过里面也颇为疑惑,为什么红线会攻击自己这个副本负责人?以前虽然它们蠢蠢欲动,可要真是上来咬她那是万万不敢的——

    由于红线还有着自己的生命,这一扯直接撕扯下一片血肉,青年安静的将眼神凝在上面片刻,良久才温吞开口道,“其实朕有匕首。”

    言外之意是酒用不到这么拼把自己的皮肉都撕扯一大片。

    有匕首刚才不早!?

    直视酒幽怨而冰冷的眼神,苏城慢慢用匕首先把自己腿上缠着的红线割开,然后幽幽回道,“你刚才不让朕多。”

    这还是自己的错了。

    酒扶额,忍着额角跳动的青筋与不耐道,“好,那你现在可以了——把你想的、有用的东西通通出来。”

    “你的扇子朕叫人修好了。”

    一给青年放宽权限,对方就开始长篇大论讲起这扇子修的是如何如何不容易,自己又是废了多少人脉、找了多少家师父才给修好。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酒夺下匕首,一边疲于应付那一次又一次涌上来的红线,一边还要听这人婆婆妈妈的墨迹,不禁怒斥道,“重点!”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容易生气与急躁?

    苏城里面腹诽片刻,接着才慢悠悠的道,“朕刚才好像按了不止一个按钮。”

    这句话听的酒里面直突突,也没工夫营造优雅淑女人设,忙是揪着玄衣青年的衣领子逼问道,“你按了哪几个按钮?”

    苏城垂眸,用手指一点点慢悠悠数着,“一个……两个……”

    勉强压住暴虐,酒磨了磨后槽牙等着青年的答案,可青年数的慢,还经常数错——就不得不再从一从头数起。

    “算了,你直接指给我看。”

    青年捏了捏自己的指尖,觉得现在再磨蹭就是在消耗生命,对自己已经毫无用处,于是才淡淡道,“实不相瞒,朕刚才一次性把它们按了个遍。”伸出手掌摊开又示范着按了一次,“啪”的一声,似是在向同伴炫耀,“你看,朕的手正正好一次性能把它们按全。”

    随着青年的话音落下,女人的两眼险些翻白,脏更是突突突直接要紧张到炸开。

    自己怕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修来与这人同居一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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