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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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使的想法很好,到了实施的时候,却不知道如何下。

    他不知道艾丝黛拉的弱点。

    平常,他想要摧毁一个对时,很轻易地就能查到对方的弱点,比如父母,比如家庭;但他查来查去,都查不到艾丝黛拉的父母是谁。

    一个人不可能无父无母,没有家庭,只能艾丝黛拉隐藏身份的段太高明了。

    他果然不该把她当成一般的女孩看待。

    不过,就算她在家庭上没有弱点,在性格上也一定有弱点。

    神使沉吟着,打算斥重金收买一个女囚犯,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艾丝黛拉,记录下她的一言一行。他自己再从中分析寻找艾丝黛拉的弱点。

    谁知,收买女囚犯这一步就卡住了,根本没有女囚犯愿意接这活儿。

    神使听见这句话,差点把戴着宝石戒指的指拧下来。

    艾丝黛拉才进牢房多少天,就在女囚犯当中树立起这样可怕的威望,连记录她的行踪,这么轻松的活计都没人愿意接?

    他无法控制地想,假如他隐姓埋名住进男牢房里,能像艾丝黛拉一样,在短短两天内树立起这样可怕的威望吗?

    答案不用深究,也已经浮出水面。

    他会被那些粗暴的男囚犯殴打、撕碎、用冷水浇醒、继续殴打、撕碎、再用冷水浇醒。

    既然如此,艾丝黛拉又是怎么树立威望的呢?

    神使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他比艾丝黛拉强壮,比艾丝黛拉年长,比艾丝黛拉阅历丰富;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比艾丝黛拉差,又处处比不过她。

    最令他感到心脏刺灼般疼痛的是,艾丝黛拉不过是一个年轻、柔弱、出身不明的女孩!

    他比不过一个女孩。

    这句话简直快变成了他的心魔,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抓扯他的血肉,在他的脉管里流动,令他头昏脑涨,疼痛难忍。

    以往,他一上午能处理不少公务,可今天除了研究艾丝黛拉和自怨自艾,什么都没有做,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浪费了。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他自乱阵脚了。

    最后,还是助服了一个女囚犯去监视艾丝黛拉。

    服的代价是,减少她五年的刑期,再给她的父母两百个金约翰。

    然而,面对如此丰厚的条件,女囚犯却一脸犹犹豫豫,反复确认:“只是监视艾丝黛拉,对吧?不是去谋害她,对吧?我可不做害人的事!”

    助:“”别以为我不记得你之前帮我们做过害人的事。

    助叹了一口气:“是的,是的,只要你监视她,把她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记住,是一举一动。她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和谁话,了什么;看守派给她活计的时候,她有无愤怒和不满;干活儿的时候是否偷懒事无巨细,全部记录下来,明白了吗?”

    女囚犯:“这么多?那得加钱。”

    助:“只要你记录得够详细,钱不是问题。”

    女囚犯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兴奋地搓着,兴高采烈地去监视艾丝黛拉了。

    神使虽然达到了目的,却不怎么高兴,但想到马上就能靠艾丝黛拉的一举一动,分析出她的弱点了,他又振奋起来,静候女囚犯的好消息。

    一个人的城府再怎么深,都不可能时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神使在赌,赌艾丝黛拉会在一言一行之中,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第二天中午,神使从助那里拿到了艾丝黛拉的言行记录。

    为了防止被气得半死,他提前吞了几颗护心药丸。

    然而,即使他准备得如此周全,看到记录的一瞬间,眼皮还是连续跳动了好几下。

    记录如下:

    凌晨四点钟,艾丝黛拉起床,打了五六个哈欠。看守派她去打扫厕所。她一边编辫子,一边咕哝着问道:“怎么今天还是我打扫厕所?”看守回答:“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艾丝黛拉点点头,真的没有再问,提着拖把走进厕所,直到中午才出来。

    神使:“”

    他翻来覆去地把这段话看了好几遍,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艾丝黛拉为什么要去打扫厕所。

    她不是有城府、有头脑、有段吗?她完全可以避免这种又脏又累的活计,为什么不去避免呢?

    神使想不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他似乎一遇到艾丝黛拉的事情,就特别容易想不通,是他天生和这女孩不对付,还是她的一举一动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要是没有前三次的失败,他可能不会这么认为,但一想到艾丝黛拉连续摆了他三道,而他连具体的还对策都还没有琢磨出来,就忍不住钻起了牛角尖。

    是他想多了吗?还是,艾丝黛拉的言行举止,真的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整整一个中午,他都在思考,艾丝黛拉为什么听从看守的命令打扫厕所,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他明知道艾丝黛拉不可能在打扫厕所这件事上做文章,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万一呢?

    万一这是艾丝黛拉的阴谋呢?

    另一边,艾丝黛拉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没精打采地走到了队伍的末尾,排队领餐。

    都怪安德斯,她只睡了一个时,困极了,也倦极了,打扫厕所的时候,忍不住枕着洛伊尔光滑的蛇鳞,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她的蛇是如此好用。

    他们之间不需要交流,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想要香甜的睡眠。于是,他不声不响地变幻出巨蟒的体形,用冰冷粗壮的蛇身紧紧地裹缠住她的身体,又将扁形蛇头伸到她的头颈底下,使她能安然入睡。

    最让她感到贴心的是,他不知用了办法,隔绝了所有难闻的气味。一时间,比她在牢房的木板床睡得还要舒适。

    醒来以后,她的脸色明显比早上红润了不少。

    这都是洛伊尔的功劳。

    怎么会有这么贴心、这么好用的蛇呢?

    她忍不住像对待猫狗一样,两只捧住他的蛇头,用鼻子充满爱怜地摩挲着他的蛇喙,嗓音甜蜜地道:“你真的太好了我好喜欢你,我的蛇,没有比你更讨人喜欢的蛇了。”

    他头部的蛇鳞,再一次因她的触碰而勃然竖起。

    他不是真正的蛇,却总是因为她而暴露出蛇类才有的反应。

    比如蛇鳞竖起,蛇身膨胀,蛇尾震颤。

    这些都是蛇类兴奋或处于攻击状态的表现。

    他在她的影响下学会了人性,又在她无意识的引诱下觉醒了兽性。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在她的面前更愿意成为动物还是人类。

    抑或是两者都想成为。

    或许,他所创造出来的人类,只是衣冠整齐的动物。

    毕竟当被某种燃烧的热望支配时,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不再有区别。

    洛伊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艾丝黛拉,心翼翼地吐出蛇信子,轻而又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他的欲望还在扩张,蔓延,膨胀。

    以前,他只需要轻轻地碰一下她的皮肤,或是嗅闻片刻她的气味,就能得到满足;可现在却变得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

    他想要一直像今天这样,将沉重的蛇身裹缠在她的身上。

    被她短暂地亲吻或抚摩,已经不能使他感到满足了。

    他想要一直嗅闻她的血气和气味,想要她的一直放在他竖起的蛇鳞上,想要她的目光和嗓音一直萦绕在他的周围。

    不知不觉间,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占有欲已浓重得快要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