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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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尤漪漪和杨诣修一起翻了墙出来,车子从培训基地后面往最近的诊所开。

    此去路途本不遥远,二十来分钟就能开到,但半路车子抛锚,这么晚了,这种偏僻地方也叫不到车,剩下的路程只能走过去。

    尤漪漪下了车前后一阵观察,拽了拽杨诣修的袖子:“要不我还是回去算了。”

    杨诣修背对着她,往她跟前一蹲,:“上来。”

    他穿着衬衫,月色映照下,弯曲的脊背像一张柔软的纸。

    尤漪漪俯身趴上去,箍着他脖子笑着:“又让你背我。”

    杨诣修也笑了一下,:“上次明明是抱你。”

    尤漪漪回想起之前录综艺的时候,急着上厕所,也是杨诣修主动帮她解决问题,不知不觉,两人相处的时间已经一年多,已经有足以反复提及的有趣回忆了。

    “抱好了?”

    “好了。”

    杨诣修背着尤漪漪跟着裤子口袋里上导航的提示音,往诊所去。

    自尤漪漪入组培训以来,两人已经有一些时间没有见,虽车子抛锚这样的意外很烦扰,但他背着她走这段路着不烦扰。他们甚至盼着这条路最好再长点儿。

    杨诣修步伐不快不慢,尤漪漪安心趴在他背上,偶尔扒拉一下他乌黑的短发,忽惊讶地:“咦,你有白头发了!”

    “是么?”

    尤漪漪上心去扒着看了半晌,虚惊一场地:“看错了,月亮照得像银丝,还是黑色的。”

    杨诣修轻笑一声。

    尤漪漪拧着他耳朵“恶意”解读:“你笑什么?是不是怀疑我在骗你?我没有,真的是看错了。”

    杨诣修没吱声,良久才低声:“和你一起,就是长了白发也没有关系。”

    尤漪漪凑在他耳边问:“你是,你想跟我一起慢慢变老?”

    杨诣修低“嗯”一声,大抵是那个意思。

    杨诣修背着尤漪漪到了附近的一家诊所。

    这地方偏僻,坐镇的是位老医生,戴着啤酒瓶那么厚的眼镜,竟然也认不出两人是谁。

    尤漪漪与杨诣修相视一眼,松了口气。

    老医生似乎全能,做了诊断后,上给尤漪漪正了正骨,又从药房里找出跌打药,交给杨诣修,让他帮忙揉,还特地教了揉脚的法。

    杨诣修接了药,认认真真地记下老医生的话。

    晚上两人从诊所离开的时候,月亮高悬。

    田皓峦打电话过来车还没修好,但是已经叫到了车,半时后过来。

    杨诣修在电话里:“不用了,你先回去,明早过来接我。”

    尤漪漪的脚才好一点,趁着杨诣修挂掉电话,还没回神的功夫,猛然跳到他背上,笑吟吟:“我的专属坐骑,还不出发!”

    杨诣修分脚站稳,背好尤漪漪,带着她漫步回酒店。

    翻墙出,自然也翻墙进。

    夫妻俩鬼鬼祟祟摸进基地里的酒店,见左邻右舍都没动静,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监控室里,章导亲眼看着尤漪漪带着杨诣修翻墙进来。

    安保负责人以眼神询问章导。

    章导笑笑,:“没事儿,自己人。”

    完,她转身出去,制片迎面走来,试探着问她:“章导,怎么了?听有人偷偷跑出去了?”她搓着:“谁啊,还不知道您的规矩么,我得找他谈谈。”

    章导三两句话带过去,显然没想计较。

    监控视频里明显尤漪漪脚上有伤,翻墙出去一个时就回来了,稍加推测就知道不是为了不可的事,她虽然对演员要求严苛,却也不是不近人情。

    而且人家夫妻低调恩恩爱爱一点没想声张,她看着也挺顺眼的。

    别胜新婚。

    酒店房间里,尤漪漪和杨诣修翻云覆雨这一切还得从杨诣修给她药揉脚开始,起初都还正常,但男人跟女人肌肤之间的亲密接触,便是发酵的美酒,能生出别样的味道。

    翌日清晨,尤漪漪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她醒来正惶恐自己睡过了头,想发消息去给章导请个假,才发现群里有通知,今天放半天假,一颗心这才回落到肚子里。

    杨诣修从外面进来,里提着午饭。

    尤漪漪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连忙起来刷牙,声音含糊地感叹:“幸好上午放假,不然你就害我旷工了。”

    杨诣修在餐桌上摆弄午饭。

    尤漪漪见他没回应,含着一口泡沫过去摸他腰:“我不管,你得赔偿我。”

    杨诣修幽幽地问:“赔偿什么?你也没误工。”

    尤漪漪嘴比脑子还快:“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刚可真吓到我了。”

    杨诣修捏了捏她脸颊问:“怎么赔?”

    这可把尤漪漪给问住了,杨诣修向来大方,因她抱怨家里的岛太破,他已经重新在同地区购置了新的岛,比之前她去过的那个大五倍,还有修好的停坪。

    起来,物质上也没有可从他里再索取的地方。

    杨诣修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握着尤漪漪双肩,俯身在她耳边:“后天我再来一次,怎么样?”

    尤漪漪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再来一次,再来干什么?

    他居然把肉|偿的那么委婉。

    “不要脸!”

    尤漪漪推开杨诣修,碎步跑到洗漱间去对着镜子刷牙,她另一只撑在洗脸台上的时候,迟缓地评价道,这种赔偿方式也不是不能接受。

    接受赔偿的那天。

    尤漪漪精疲力尽趴在床上,额头上有薄薄的香汗。

    她抓皱了床单表示,这哪里是债主接受赔偿,亏大发了。

    -

    培训的日子很快过去。

    女怪侠在西部地区正式开,摆了开仪式,后面就进入了没日没夜的拍摄日常。

    西部干燥,而影片多在沙漠戈壁取景,拍摄条件苛刻,缺水,每天洗澡都成困难,也难以吃到合口味的三餐,比在培训基地还苦。

    尤漪漪长这么大,这次真正意义上地吃到了“苦”。

    离家两月有余,家里人给她打来视频,见她唇都裂了,何颂宏忍不住眼眶一红,沉默了半天问:“漪漪,你这是去拍戏还是去历劫的?”

    尤纫芳往镜头里瞄了一眼,尤漪漪这回妆没卸,衣服没换,一副“野人”相,当妈的看到娇滴滴的女儿变成这样,心头一软,别过脸冷不丁跟何颂宏:“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尤漪漪在这头早听见了,拍摄才进行到一半,现在就提回家的事,为时过早。

    何颂宏闻到了火|药味,照例当起和事老,问尤漪漪:“女儿,你妈妈心疼你了,电影什么时候拍完?”

    尤漪漪抹了一把干裂的嘴唇,笑眯眯:“爸,我这是只是妆。我只是出来工作,又不是出来渡劫。”

    何颂宏将信将疑地凑过去仔细看。

    尤漪漪大大方方给他打量,但嘴唇一不心渗出血丝。

    何颂宏假装没看到,三言两语将聊天收尾,挂了视频电话安慰尤纫芳:“孩子那就是化的妆。”

    尤纫芳起身回房。

    何颂宏追过去哄。

    晚上尤纫芳辗转难眠,何颂宏拍她肩膀:“漪漪都结婚了,你别还把她当孩子看。”

    尤纫芳想了想,被子一蒙脑袋上,睡了。

    家里一直是尤纫芳做最后决策人,她和何颂宏一样操心、心疼两个女儿。

    尤漪漪时候虽然皮,但也算娇养长大的,电影的拍摄环境尤纫芳特地去了解过,不是普通人能吃得下的苦,伤身体留下永久后遗症并不稀奇。

    没有哪个父母舍得孩子去吃这份没必要的苦。

    -

    尤漪漪嘴唇裂开后,简单处理了下就卸妆洗澡睡了。

    拍摄太忙,天不亮起来化妆,每天收工都在晚上,有大夜戏的时候,经常睡不到四个时,能用于睡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珍贵,一点疼伤,她压根没工夫顾上。

    睡梦里,她梦到自己杀青了,还拿了个奖,颁奖人抱着半人高的奖杯给她,她接过奖杯才看清奖杯后的那人居然是杨诣修!!!

    靠,他怎么变成颁奖人了!

    尤漪漪看着颁奖台下的茫茫人海,耳边一片骂声,诸如“尤漪漪得的奖也太水了,杨诣修花钱给她买的!垃圾!”、“人家有钱你有什么办法,这个奖项还是杨诣修特地让主办方单独设置的,有钱什么买不到”。

    “”

    杨诣修,你敢给我花钱买奖试试!

    尤漪漪从梦中惊醒,懵懵地坐了会儿,连忙给杨诣修打了个电话。

    天还没亮。

    杨诣修一看来电,顿然清醒。

    “漪漪?”

    尤漪漪抓着被子,声:“杨诣修,你、你以后不会花钱给我买奖吧?”

    那头沉思了片刻,才问:“需要吗?如果需要的话”

    “你还真敢想啊!”尤漪漪大声:“你不准听到没!你要是买了我就、我就把你踹了。”

    “好,不买。”

    尤漪漪松了一口气,一看时间才五点多,还能再睡会儿。

    她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重新躺下去,闭眼了声“晚安”,又觉得不对,迷迷糊糊:“早安,不,还是晚安吧,拜拜”

    杨诣修听着尤漪漪的呼吸声,捏了捏眉心清醒过来,却没挂电话。

    尤漪漪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通电话打了个两个半时。

    杨诣修就这么舍不得挂?

    连她的呼吸声也想听?

    比起大笔买奖,这样的细节更令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