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张:事后的约定
季青云猫着腰走到帐外,听着里面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咬着下嘴唇,心里痒地像是被羽毛挠过。
尉迟远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声道:“你干……”
季青云回头,见是尉迟远,赶紧捂住他的嘴,指了指帐内。尉迟远竖起耳朵听了听,看了眼季青云,声道:“走。”
季青云摇头,冲着尉迟远撅起嘴,作势要亲他。
尉迟远皱着眉,揪住季青云的衣服,将他提熘出去,两人走了很远,尉迟远才松开他,骂道:“你怎么还有这兴趣。”
“这有什么。”季青云整了整衣服,:“你没听出来了,声音不对么。”
尉迟远咳嗽了声,尴尬道:“没听出来。”
季青云咂咂嘴,:“该不会是陛下霸王硬上弓吧?”
尉迟远耸眉道:“无聊。”
季青云不反驳,拍拍尉迟远的腹,问:“问你,你想好了么?”
“想好什么?”
季青云站到尉迟远面前,:“想好要不要跟我睡啊。”
尉迟远推开他,硬气道:“你当老子是干什么的。”
季青云笑道:“恩恩恩,将军,有侯爵的将军。”
尉迟远听季青云口气阴阳怪气,不悦道:“现在还在仗,等回去了,我……我再想想。”
季青云耸耸肩,了个响指,:“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去找别人了。”
话音未落,罗杀从帐篷后闪出来,站到季青云身后。
季青云拍拍罗杀肩膀,:“走,咱两快活去。”
“你!”尉迟远拉住季青云,骂道:“你他娘怎么跟个娼妇一样!”
“你管得着么。”季青云抽回手,领着罗杀走远。
尉迟远想了想,跟上去,喊道:“我不准!”
“你准不准跟我有什么关系。”
尉迟远挡住季青云,目怒凶光,看着罗杀,:“你走开。”
罗杀左右为难,喊道:“老板?”
季青云抬眼,见尉迟远真有要生气的模样,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去如厕。”
“我也去。”
“……”
……
账内
第二发,张子文与段石玉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射了出来。
两人都是大汗淋漓,段石玉压在张子文身上,指腹拭去张子文嘴边的口水,心中满足又窃喜。他躺回去,把张子文揽在怀里,悄声:“先生,若是早些认得先生就好了。”
张子文缓缓吁着气,一时间竟不出话来。
两人抱在一起,帐内只有两人的喘息声。段石玉的手抚摸着张子文的背,一直摸到他的臀,他的臀缝中间。
张子文闷哼了声,夹紧肌肉,:“不……不行了。”
段石玉收回手,:“不来了,先生先歇着。”
张子文抬眼,试探道:“那……高詹,高詹的事。”
“……”段石玉捏住张子的下巴,柔声道:“先生放心。”
张子文目光灼灼,勾住段石玉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下,笑道:“谢谢陛下。”
段石玉按住张子文的脑袋,紧紧抱住他,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声音却温柔地似水,道:“先生先休息,朕这便去与将军们明此事。”
张子文刚闭上的眼睛忽又睁开:“我和陛下一起去。”
“好。”段石玉刮刮张子文的鼻子,在他鼻尖上吻了吻,走下床。
两人穿戴整齐,走近主营内。
副将们已经在主营内恭候多时。段石玉走到上座,并未及时坐下,而是看了会案上的羊皮地图,才坐下去。
苦陀给他倒了杯茶,他抿了口,:“朕是想问问众将军,那高詹如何处置。”
尉迟远和季青云相视一眼,两人都不做声。他们两不话,副将们也不敢吭声。
就在账内安静如无人时,段凌冲了进来。段凌着一身戎装,束着男人的发髻,颇为俊朗。她见账内所有人都面色沉重,拉了矮凳坐下,笑道:“怎么了都?不是有议要商讨么?”
“嗯。”段石玉瞥了眼张子文,:“朕想那高詹还有用处,不知各位将军意下如何。”
“用处?什么用处?”段凌道:“他是流贼的头目,应该枭首示众。”
张子文急道:“何不招安?”
钱凯旋挠挠头,:“恕末将直言,末将先前也在高詹手下,他不会轻易妥协。”
段凌仍是很懂张子文的意思,她满脸无奈,:“如今高詹已经被俘,何来招安一啊,若是他还有兵,那还可以招安,可现在都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啊……”
“当然可以。”张子文断段凌,:“赠与高詹名号,再发诏令下去,昭告天下高詹已经投降,朝廷予以厚待,降者不杀,那些投降流贼的,岂不是都会倒戈过来,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回城郡,岂不更好么?”
段凌揉揉鼻子,看了眼段石玉。段石玉看了眼张子文,见张子文并没有再看他,对段凌摇摇头。段凌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两人如此着哑谜,被张子文察觉,他转头看向段石玉,段石玉赶紧低头喝茶。
尉迟远道:“那高贼似乎不肯投降啊,降书他要不肯画押怎么办?”
“他会投降的。”张子文站起来,看着段石玉,:“恳请陛下,我去服他。”
段石玉抬眼,点点头,笑道:“先生的决策,朕自然放心,先生先拟一份降书,可直接去找高詹,若是他降,自然最好不过。”
“谢……谢皇上。”张子文双目闪烁,几乎要哭出来。
段石玉对他温柔一笑,:“去吧。”
张子文点头,冲出了主营。
段凌歪斜着身子,从门内见张子文已经走远了,抓抓脑袋,:“我怎么感觉子文先生今天,特别针对我啊。”
尉迟远:“……”
季青云:“……”
段石玉面色阴沉,:“他不是在针对你,是在针对朕。”
段凌大着胆子,问:“房事不和了?”
众将军:“……”
段石玉一拍御案,瞪着段凌,许久之后,脸由白转红。
张子文草草拟了一份降书,跑去重兵把守的军牢。
高詹躺在囚车里,周围重兵把守,他抬头望着天上挂着的明月,一阵阴风把乌云吹去,盖住了月亮。高詹的心犹如那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他轻叹了声,呢喃道:“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天命不改,大势已去!!”
巡逻的兵士吼道:“喊什么!”
高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大牛……”
高詹正独自怅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儿时的名,他勐地坐起来,转过头去,见是张子文,立刻收起悲伤的情绪,问:“你来干什么?”
张子文捧着降书,走过去,:“我来看看你。”
高詹似有察觉张子文的来意不简单,他看着张子文手里的降书,问:“你手上是什么?”
张子文咬了咬嘴唇,:“如今已无翻身的余地了,陛下想封你为候……”
“闭嘴!”高詹一拳捶在囚车上,道:“你是来替那皇帝儿服我的么?我告诉你,我死不足惜,降?想都别想!”
张子文握住高詹的手,央求道:“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好不好?”
高詹抽回手,瞪着张子文,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张子文目中悲悯,神色痛苦地跪在地上:“如今,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在世了,你若死了,我如何能独活下去。”
高詹看着张子文,冷笑道:“我当你是为了我,原来,还是为了自己。”
张子文摇头道:“只要活活活活……着,活着什么都可以,死了,你就就就就……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的兵,你的王,你的名声都不复存在了。你死了,朝廷在你的身上加上叛军的名号,百年之后,你在在在……在人们的心目中,就只是聚众撒野的土匪!”
高詹犹豫了片刻,:“可降了,如何对的死去的那些兄弟。”
“他们已经死了。”张子文把降书塞进囚车里,:“只要你画押,荣华富贵,想想想想……之不尽!”
高詹垂眼看了下降书,怪笑了声,醒悟过来,:“听,那个皇帝想把你当做峦宠拴在他的床上?我猜猜,你们两是不是已经行了苟且之事了?”
张子文扒住囚车,吼道:“我如何跟你没关系!快画画画画……画押!!不画押你明日就就就就……得死!!!”
高詹怒道:“我当初起兵,不是为了荣华富贵!那狗皇帝杀我母亲,毁我全家,让我无处安身!!!”
张子文道:“那是老皇皇皇皇……帝做的事,不是新皇做的事,如今坐镇江山山山山……的已经换人了,你又何必苦苦抓抓抓抓……着不放呢!?”
“那也是狗皇帝的种!”高詹道:“你忘了么?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张子文吸了吸鼻子,眼泪不断滚落下来,他擦了擦脸,:“你这样,只只只只……会让百姓深陷战争的泥潭。”
“拿人命来要挟我?”高詹笑道:“我不会上你的当。”
“你这样很自私。”
“你不自私?”高詹道:“当初你为什么离开我?该不会是,你先看上的那个皇帝吧?”
张子文没作声,垂眼看着那份降书。
高詹皱了皱眉,问:“真的是这样?真的是因为这样,才离开我的?”
张子文摇头,:“他让我看看看看……看到了希望。”
“我没希望么?”高詹抓住囚车,拼命的把脸往外挤,问张子文:“当初我的势力那么大,连濮阳野都不敢进犯,九州我占据了三州,我怎么会没希望?”
张子文哽咽道:“得了江山,你你你你……能治理得了么?”
“如何治理不了?”高詹咬牙切齿:“就算我不行,你呢,你那姓季的师兄呢?你的师父呢?若你们都跟在我身边,怎会没有治国的人才?”
“可你不不不不……不信任我,不信任你弟弟,不信任手下下下下……任何人,你把所有权利都握在手里……”
“放屁!”高詹一拳捶在张子文面前的囚车车柱上,咬牙道:“都是借口!都是你吃里扒外的借口!”
“我没有。”张子文道:“当初若不是是是是……你不听我话,执意要要要要……石头去去去去……刺杀皇帝,我也不会被……”
高詹听张子文把责任推卸给他,更加愤怒,吼道:“滚!!!!”
一道闪电横空噼下,照亮了整个天空,张子文看见高詹那张因为愤怒而极度扭曲的脸,吓得连连后退。接着一声炸雷响起,张子文双膝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幸而身后有人拉住他,他回头一看,竟是段石玉。
段石玉的面色比高詹更加严峻。张子文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站在这里,自己与高詹的话,他又听进去了多少,只觉得此刻自己里面不是人。他羞愤的垂下脑袋,谁也不敢看。
雨在雷声之后落了下来,雨点很大,在人的身上,犹如冰雹。苦陀举着伞跑过来,挡在段石玉的头上。
段石玉接过伞,给张子文挡着雨,推着他走近囚车,:“看看,先生,什么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嗯?为了救他,你连身体都肯给朕,他呢,骂你狼心狗肺,是狗走狐淫。”
高詹量着两人,见两人亲密的动作,露出鄙夷之色。
张子文对着高詹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啊?”段石玉握住张子文的手,轻柔的搓捏着,放到嘴边,:“难道先生忘了今天在床上,与我缠绵时哄朕的那些话了么?”
“你!!”张子文抽手,但手被段石玉紧紧地拽着,他一脚踢在段石玉的膝上,吼道:“你这个骗子!!”
段石玉痛嘶了声,瞥了眼高詹,问张子文:“骗你什么了?”
“你如今是是是是……皇帝,想要谁活活活……不是是是……轻而易举么,为何还要要要……”
段石玉断张子文道:“这又不是朕一个人的江山。”
“你!!!”
段石玉耍无赖道:“先生难道想让朕做个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局的皇帝么?若是如此,当初为何要帮朕排除异己,何不直接让太子登位?”
“骗子!你奶奶!!!”张子文推开段石玉,竟骂出了脏话来,恨恨的冲向雨中。
“嗨嗨嗨!”苦陀指着张子文消失的方向喊道:“怎么跟皇帝话的!”
段石玉推了下苦陀,:“去,找人看住他。”
“是。”
高詹露出阴郁地笑容,嘲讽道:“坐上皇位又如何,得了皇位,失了人心。”
段石玉转头看向高詹,甩了甩头上的雨水,:“至少,朕还活着,还有机会,你明天就要死了。”
“……”高詹抬眼,死死地盯着段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