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宫

    段石玉给太皇太后沏了杯茶，端起来放在她手上。

    这个老太太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发髻上插着步摇，这让她看上去容光焕发。

    段石玉笑道：“奶奶今天看上去很年轻。”

    “年轻什么啊，一大把年纪了。”太皇太后抿了口茶，问：“胶东的战事怎么样了？”

    “很焦灼。”段石玉抬头看太皇太后，他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情绪，但是这个老太太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段石玉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老太太放下茶盏，：“我知道，那边的战事早就该平了，是你再拖。”

    “额……”段石玉捏了捏手指，：“孙儿不知道奶奶的意思。”

    “你知道。”太皇太后：“奶奶知道你也不容易，那些人确实是做的过分了些。”

    “嗯。”段石玉：“奶奶的对。”

    “奶奶也不为难你了。”太皇太后：“奶奶年纪大了，你又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奶奶不去插手，毕竟你现在外政处理的很好。”

    “嗯……啊……奶奶的嗯……”段石玉摸摸鼻子，：“还有很多事需要奶奶照顾着。”

    “不用了，你处理的很好。”太皇太后对身后的侍女招招手，侍女躬身跑进屋内。

    段石玉舔了舔嘴唇，吁出一口气。

    太皇太后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是相比之下，她的听觉很好，她听到段石玉叹气，问道：“你很怕奶奶？”

    “不……嗯。”段石玉道：“对奶奶，是尊敬……和崇拜。”

    “哈哈。”太皇太后笑道：“崇拜一个瞎老太太？”

    “可奶奶心如明镜。”

    太皇太后哼笑了声，侍女走过来把东西交给太皇天后。那东西是个长方形的木盒，段石玉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但是他装作不知道。

    太皇太后把东西推到段石玉面前，：“你长大了，作为皇帝，应该自己掌握军权。”

    段石玉道：“应该在奶奶手里更妥当。”

    太皇太后摇头，：“奶奶提醒你，如今大业初兴，不该贪恋战争，百姓都需要平和的环境，不要弄得跟你父皇一样。”

    “孙儿知道。”段石玉道：“谢谢奶奶提醒。”

    “嗯。”太皇太后：“那个尉迟家的子，赶紧让他回来，刘琪已经找到合适的人家了，至于他家里怎么办，你也不要插足。”

    “是。”

    “收下吧。”

    “是。”段石玉将装有虎符的木盒拿过去，放进袖中。

    首阳宫

    张子文埋头伏案，看着奏呈，将所要重点解决的奏呈用红圈划出来，放在另一个案上。

    墨羽悄悄走过去，蹲在案前，看着张子文。

    张子文感觉到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抬起头，见是墨羽，吓得一惊，忙放下手里的笔，问：“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来看看师兄。”墨羽：“我做官了，不知道是什么官，但是皇帝我可以在宫里随便走。”

    “所以你就走到这了？”张子文问。

    “嗯。”墨羽问：“你跟皇帝相处的好么？他对你好么？”

    “嗯……”张子文抬眼，见段石玉站在门口。他对段石玉笑了笑，低头：“挺好的。”

    “要是对你不好，就跟我。”墨羽：“我就再带师兄走。”

    张子文拍了下墨羽的脑袋，：“在宫里话心些。”

    “在这里不用。”段石玉。

    他走近屋，把张子文拉起来，亲吻了下他的嘴，：“辛苦了，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么？”

    墨羽撇撇嘴，转身出屋，末了转过身，问：“我可以随时都来这么？”

    段石玉道：“可以。”

    墨羽点点头，足下点地，飞身攀上屋顶。

    张子文喊道：“不可以乱走！”

    “知道了！”

    段石玉把张子文抱起来转了圈，：“奶奶把虎符交给朕了。”

    “那战事可以平了。”张子文。

    “嗯。”段石玉道：“过几日，季先生和尉迟远也回来了。”

    “嗯。”张子文抬头，勾住段石玉的脖子：“我想过段时间回一趟山，看看师父。”

    “你想走？”

    “不是。”张子文：“只是想看看我师父，下山之后都没回去过。”

    “还回来么？”段石玉问。

    “只是几天而已。”张子文：“你要不放心，墨羽放在你这。”

    “哈哈。”段石玉道：“能再等一段时间么？等朕的欲火全部释放完。”

    段石玉抱起张子文。

    张子文：“有一件重要的事和你。”

    “什么事？”

    张子文：“刘文公写了一个长篇大论，你要看看么？”

    “不看。”段石玉道：“你和我就行。”

    “嗯……”张子文：“陛下不是招了几个女官么，不对，不是女官，是有个女人再做外朝官，刘文公觉得不妥，有违常道，他觉得女人不应该参与政事。”

    “嗯。”段石玉道：“他之前还批评过朕。”

    “批评什么？”

    “朕有违人伦，不该宠幸男人。”段石玉道。

    “去他……”张子文哼了声，：“这个老古板。”

    “嗯。”段石玉道：“让他写去，不理他就好。”

    “嗯。”

    “要喝点酒么？”段石玉问。

    张子文想了想，问：“为什么要喝酒？”

    段石玉道：“因为先生喝完酒，就会变得……”段石玉抬眼，看着张子文，笑道：“变得很坦诚。”

    两人额头相触，张子文眯着眼笑道：“那就来一点。”

    汤山

    季青云展开信，尉迟远站在他身后，问：“又是你大师兄的？他还对你念念不忘啊，等回京了，我得揍他。”

    季青云回头，看着尉迟远，：“是陛下的。”

    “啊？”尉迟远问：“写的什么？”

    “让我们回去。”季青云：“我早就了，很快就能回去了。”

    “嗯。”尉迟远点头，：“他应该让你去做太史令。”

    “为什么？”

    “你都能未卜先知了。”

    季青云道：“来吧，要不要跟太史令做些有趣的事？”

    “这是白天。”

    “我是……”季青云：“帮我收拾行李，我们要下山。”

    “你不会自己收拾么？”尉迟远揉着额头，：“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带什么出去。”

    “随便。”季青云：“我要去泡个澡，回来的时候你能收好么？”

    “好吧。”尉迟远捏住季青云的下巴，两人亲吻片刻，尉迟远恋恋不舍的松开。

    天下永远没有太平的那天，但正视自我需要勇气，抗争也需要勇气。

    尉迟远回京第一天就遭受了一顿毒，被尉迟骏。但是尉迟远没有放弃，可他需要诉苦，他跑进了皇宫，找段石玉诉苦，但段石玉忙着批阅奏章，接着他跑去找季青云，季青云看见鼻青脸肿的尉迟远，给了他一个吻之后，便跑进宫述职。

    尉迟远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他确定自己想要什么，便会去争取。

    他没有向父亲妥协，男人都不应该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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