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希姐姐，你为什么不回答啊？”

    黎璃咬唇，看着魏希的侧脸，不知道她又一个人闷闷地在想什么。

    黎璃高兴没一会儿，就蔫了。

    再自信也必须承认魏希的沉默代表什么。

    “好嘛，是我自作多情了。”

    “魏希姐姐，我不乱了，你理我一下。”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黎璃手按着藤椅扶手，想自起来，她要走到魏希面前看看她是不是生气了。

    起到一半脖子清脆地响了一声，黎璃跌回到藤椅里。

    “好痛...”

    黎璃痛出眼泪，害怕地按着自的脖子。

    魏希终于肯理她了，快步走到她面前，把她按在藤椅里，“别乱动。”

    黎璃当真没再动，委屈巴巴地抿着唇。

    魏希把她按在脖子上的手拉下来，蹙眉道：“应该是脖子长久保持着一个向侧面歪斜的姿势，又没有什么支撑，这才...”

    她到一半没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怪我。”

    黎璃立刻：“我不怪你。”

    黎璃觉得照魏希的法她这有点像落枕，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点疼。

    她怕疼，但是为了魏希，她可以忍忍。

    魏希本来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姑娘都疼出了眼泪，还不怪她，让她觉得自有罪。

    毕竟黎璃看着就像那种连针都怕疼的娇气包。

    她绕到黎璃身后，搓搓自的手，半天搓不热，她就叮嘱黎璃不要乱动，进浴室用热水把自的手浸暖，才出来给黎璃按摩脖子。

    黎璃感觉非常舒服，暖暖的。

    还有些痒。

    “魏希姐姐，你居然还会按摩，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啊？”她好奇地问。

    “生活所迫。”魏希回她。

    艺术系学费本来就贵，再加上各种画画用具，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她的学费是妈妈向亲戚和乡邻东拼西凑的，还是差点，高考完那个暑假，她就提前来到H市，3个月，她都在找各种各样的兼职，后面钱慢慢还清了，她也还保持着兼职的习惯。

    妈妈身体不好，总是咳嗽，她想攒钱让妈妈去看病，后来许乔跳海意外死了，许灵薇知道她缺钱，知道她愧疚，就在钱这件事上折磨她，她必须比之前还要拼命。

    去美容中心学的按摩只是她做过的众多兼职中的一项罢了。

    黎璃没有真正体会过，不太明白生活所迫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但她知道跟她相比，魏希过得苦多了。

    “动一下看看。”魏希慢慢停了下来，“试试还痛不痛。”

    黎璃心地动了动，“好多了。”

    “魏希姐姐，你好厉害。”她开心地握住魏希的手。

    魏希立刻抽回手，转身道：“很晚了，睡觉吧。”

    “哦。”

    黎璃乖乖在床上躺好，魏希关掉灯，也躺下来。

    没多久，黎璃就听见魏希均匀的呼吸声。

    画了好几个时，又给她按摩，一定是累坏了。

    黎璃一点点往她身边靠，悄悄勾住她的指，发现她的手又变得冷冷的。

    她索性两只手一起握上去，想给她暖暖手。

    睡着的魏希不像醒着的时候一样拒她于千里之外，反而抓紧了她手。

    黎璃有些激动，又往魏希身边挤了挤。

    -

    魏希的生物钟雷不动，早上六点准时醒来。

    昨晚睡眠时间不长，睡眠质量却意外的好，魏希久违地感觉早醒来时精力充沛，不犯困。

    她用手撑着床面想坐起来，忽然发现手里有东西，温温软软的。

    她一看，发现是姑娘的手，被她主动握着。

    她赶快放开，下床去浴室，轻声洗漱。

    镜子里，她看见自下巴的淤青挺大一块，不过她不抬下巴，别人应该也不会发现。

    洗漱完，她带上自的背包，轻手轻脚开门离开。

    她赶回学校去上早课，她是第一个到的，还给凌岚占了中后排的位置，方便凌岚上课摸鱼，她视力好，坐哪都不影响听课。

    凌岚一进教室，看见魏希惊了，“你昨晚不会就睡在教室吧？”

    魏希摇摇头，把已经用课本压平整的画纸翻了个面。

    “这什么，让我看看。”

    凌岚伸手去拿，翻开一张画纸，“真不错，你居然真的画了我送你的友情苹果，一定能得奖。”

    魏希勾唇，“借你吉言。”

    苹果这幅是她提前到了教室没事顺手完成的。

    许灵薇这时候从后门走进教室，往魏希那儿瞅了一眼，就到中排正中的位置坐下，让魏希一抬眼就能看见她的背影。

    凌岚白那背影一眼，对魏希：“把画收好，别又被许灵薇毁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两次，凌岚光是看着都有些PTSD了。

    魏希点头，给姑娘画的那幅她绝对不会再让许灵薇毁掉。

    中午，宿舍里四人聚齐，将自的画卷好放进画筒，挂在各自床边。

    下午没课，魏希照旧出去兼职。

    凌岚怕魏希的画出事，拿来挂在自旁边，亲自盯梢，但她没想到的是许灵薇还是趁着她下楼拿外卖的功夫动了，还就把碎片撒在魏希桌面上。

    凌岚气死了，想跟许灵薇一架，可宿舍哪里还有许灵薇的影子。

    她电话通知魏希，魏希居然毫不在意，不怪她，还安慰她也别生气。

    凌岚觉得许灵薇疯了，魏希也被许灵薇逼疯了。

    -

    一周之后，素描大赛出结果，获奖作品直接装裱在学院的艺术画廊。

    凌岚怕魏希难过，不算叫她去看，没想到这次是魏希主动拉她去看。

    “去看看你的流动的云有没有装裱出来。”魏希。

    在宿舍等着看魏希难过的许灵薇听了阴阳怪气道：“不要强颜欢笑，没事人一样，不定你哭出声，我心里好受点，下次就不会毁你的画了。”

    魏希把她当空气，凌岚咽不下这口气，要干一架，魏希拖着她不好施展，出门前她把手上没啃完的甜筒稳稳砸在她背后。

    许灵薇伸手往后一抹，发现衣服脏了，愤怒地跺了两下脚，进浴室换衣服了。

    “怎么样，解气不？”凌岚问魏希。

    魏希摇头，“我不气。”

    “我帮你气，我气死了。”

    魏希拍拍她的背，“别气别气，你的流动白云得了三等奖。”

    “可是你...”凌岚想到魏希的画，有些高兴不起来。

    忽然就听见前面有人：“魏希第一哎，要么不参加，一参加就第一。”

    凌岚瞬间激动了，她扒开人群，拽着魏希往前挤，一等奖的位置可不是标注了魏希名字的画嘛。

    而且画里的人...似乎有点眼熟。

    她这边疑惑着，魏希却是一脸平静地用手机拍了张照。

    “可以啊，魏希，画被撕了还能紧急赶工出来一幅，还画得那么传神。”

    “真别，细看这姑娘特别好看，我都要心动了。”

    她摸着下巴仔细欣赏品味，还没看够就被魏希拽得往旁边去了。

    “我们来欣赏一下你的流动白云。”魏希淡淡地。

    “不要，画都花了那么长时间，再看我都要吐了，我还是去看你的画，那姑娘多好看啊，看得我有种恋爱的感觉。”

    她人往那边走，胳膊被魏希狠狠拽住。

    凌岚回头，看到的还是魏希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看画可以，换个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