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的的确确不知道方黎阳的下落，这点方星比谁都清楚。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继续和赵清多做纠缠。

    “我是替人过来谈判的。”

    赵清心地抬起眼看着方星，“你是老丧他们那群人？你怎么跟他们认识的？”

    “来话长。外面有两拨人。都是在替你们卖白烟的。”

    “你也知道白烟的事情了？”

    “嗯。我看到有人把这东西卖给过学生。”

    赵清懊恼地叹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

    “我过很多次，不要卖给学生。”

    “不是老丧他们卖的。卖给学生的，是我认识的人。”

    赵清这下子更疑惑了，“只有老丧从我这里拿货，其他人是怎么拿到白烟的？”

    方星没有多余的兴致给赵清补这些琐碎的前情，“他们两拨人因为卖白烟的事情了一架，我把他们服了，所以我来跟你谈白烟的事情。”

    “这样啊。确实你倒是很能。 听方黎阳，你……”

    “白烟你还要继续卖吗？”

    赵清缓缓摇头。

    “不卖了？”

    赵清继续摇头。

    方星有点窝火，“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跟毒品有关系。方黎阳肯定也不能独善其身，跟你们都是差不多的。”方星这话时，心里翻江倒海。他知道他这是在污蔑方黎阳。他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好人，一个警察，如今却被他跟毒贩子混为一谈。方星在心里咒骂自己。

    “不是。”没想到赵清居然反驳了他。“方黎阳和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方星很是好奇赵清的想法。

    赵清先是不言语，好像在整理思绪一样，然后才话，“他做事我看不懂。但我总觉得他有自己的目的。郑总……就是集团的老板，也跟我过，他猜不透方黎阳这个人，但是又找不出他身上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你们怀疑他？”

    “对。但是他是在是对集团来太重要了。只要他能证明自己的忠心，集团肯定会更加重用他的。”赵清停住，而后许久地看着方星。

    方星明白他的用意，于是抢占先机，“那天你在场？”

    赵清依旧不话。

    “那天我在。我看到他中枪了。”

    赵清别过头，浑身都在发抖。

    方星站在他旁边，低头看着这个抖成一团的人。

    “还是白烟吧，你怎么算的？”

    赵清这才松了口气，“肯定还是要卖的。”

    “我来卖。”

    “什么？”

    “现在外面那两拨人在为卖白烟争执。他们不和你也很难管。”

    赵清点点头。

    “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你也不想再惹事了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平安无事的，但是你的处境应该也很难。”

    赵清继续点头。

    “你把白烟交给我卖。外边那些人我替你管。”

    赵清有点怀疑地抬起头看着方星。

    “我保证按着你的规矩来，不卖给学生是吧。”

    赵清点头，“对。这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不卖给学生的，后来有一段时间管理不善，变得很混乱，有人开始卖给学生。方经理当时也提醒过。我现在还想按照以前那样管。”

    方星没有接话，“其他的呢，你还有什么要求。”

    赵清想了想之后，摇摇头，“没什么了，只要他们别再闹事，悄悄卖着就行了。你……”

    “你怕我管不住他们？”

    “是。你一个市重点的高中生，从来没混过，他们那帮人，从混江湖的，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不就是谁拳头硬听谁的吗。再，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也不敢闹什么。”方星一顿，“那……利润怎么分？”

    “我每个月出货给你，利润三成给我，七成你去给他们分。”

    “不行，我要八成。不然我管不住他们。”

    赵清倒也没多想，“行。要是他们再闹什么事，你如果不好办，就来找我。”

    “好。”方星捞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头盔，“到时候还是让老丧找你来拿东西。”完抬腿要走。

    “方星。”

    “什么？”

    “其他人的白烟可能是假的，你让他们都交出来。顺便，如果有你知道的以外的人卖白烟，应该都是假的了，记得告诉我，我去处理。”

    方星点头。

    出了假面，看到老丧他们和宝阿良分别在左右两边列着，就像是要给方星升个堂。

    看到方星出来，都屁股离开了摩托。

    方星没有理他们，径直骑上了自己车。

    后面两队人跟着，不知道方星要去哪里。结果没多久就到了KTV。

    江听方星带了好多人来，亲自迎出门。

    “星星，这……”江是第一次看到方星跟这么多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都是你朋友。”

    “这两天认识的朋友。江哥，帮我们开个包房。最大的。”

    “好。”江点头，安排人去开包房，自己亲自领着这帮人上楼。

    最大的包房，可以让三五十个人在里面滚。装修都是顶配，就像个型的夜店。一晚上低消从来都是六位数起。

    这帮混混哪见过这个场面。一进门都是一片惊讶的声音。

    江，“各位先玩着，酒水马上就送来。”他纳闷儿地看了方星一眼，刚要点什么就被对讲机叫走了。

    老丧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回头对宝阿良：“你们这兄弟可以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老丧还知道到处摸摸看看，宝和阿良直接呆在原地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服务生就把酒水果盘零食全都端了上来。

    “哟！兄弟，好了都是你请客啊，我们可没这个钱。这个月可是一分钱都没赚。”老丧着捏了一块芒果放嘴里，正端着一瓶酒看标签，自己念叨着，“外国字儿也看不懂啊……”

    方星，“你们放心玩，今天我请客。”

    “可以，兄弟够意思，今天算是交着这个朋友了。”老丧顺手就拿起杯，倒了几杯酒，递给方星和宝阿良各一杯。“来，喝酒喝酒。”

    他立刻扬起脖子就要把酒灌进去，被方星拦住了。

    “先等等。今天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咱们清楚了再喝酒也来得及。”

    一听要正事，老丧就把酒杯放下了，“兄弟你。”

    “我和赵清算是认识。只不过我以前不混，也没碰过这些东西，所以你们的事情我不懂。但是今天我管了，干脆就管到底。我刚才跟赵清谈了，以后你们卖白烟，不管是谁都听我的。”

    “凭什么？”老丧身后一个人很是不忿。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我们以后还得听你的了？”老丧也提出了异议。

    宝阿良看样子也不满，但是没什么。

    “至于为什么要听我的，很简单，我能从赵清手里帮你们拿到更多利润。”

    听到利润，这帮人开始活络心思了。

    “还有呢？”

    “还有就是，以后白烟，就只有今天在场的人能卖。再没有人会跟你们抢生意。规矩还是那几条，不卖给学生，不跟人随便发生冲突，在自己的范围的里卖。其他所有干扰你们做生意的事情，我都能帮你们摆平。”

    “你行不行啊？”有人质疑。

    但是老丧声，“他是假面之前经理的侄子，跟清哥认识，都敢直接叫清哥大名，不简单。”

    “东西还是老丧去找赵清拿，然后你们商量好了分货。我不会中间扒层皮，你们赚的，除了赵清要收的那份，都是你们自己的。这一个月，你们可以先做着，要是不服我，老丧，你可以直接跟赵清。”

    方星得很清楚，老丧这边渐渐不出声了。

    “方星，你到底是哪边的？凭什么还让他们去找清哥拿货，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自己多藏！”宝放下手里的酒，指着对面。

    老丧立刻瞪起了眼，没等他发作，方星就，“拿多少货赵清都会跟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啊，方星不会向着他们的。”

    “我谁都不会向着，我又不从中赚钱。”

    老丧听到这里，问了一句，“那你管这个干什么？”

    方星瞥了一眼在现场的所有人，他们好像都被老丧的一句话勾起了疑惑，全都看着方星。

    “我有自己的要做的事儿。”

    老丧先是没听懂，然后皱起眉头想了想，“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在道儿上混出点名堂，出人头地吧。懂了懂了。兄弟们只要有钱赚，听你的没问题！没想到你年纪不大，道行挺深啊！”他自己哈哈笑着，又拿起杯，“这回能喝酒了吧。”

    一群人举起酒杯，阿良推推宝，宝也不情不愿地跟着干了一杯。

    “不好意思，您加的零食。”江带着服务生进来，趁着服务生放东西的时候挤到了方星身边。

    江给方星使了个眼色，然后走了出去。方星随后跟出来。

    “星星，怎么回事？怎么跟这帮人混在一起。”

    方星不知道怎么解释，“江哥，我不会跟他们一样的。你别担心。只是我现在必须要做点事情，必须要跟他们攀攀交情。”

    包房里一阵哄闹声。

    江叹口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方星侧身，推开一条细细的门缝，朝里面看去，而后转回身，“为了我和方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