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奶昔
胡涂“哦”了一声坐正身体,人一放松话就多,他不好意思地笑道:“当时还觉得会被祁总你找人一顿,担惊受怕了好多天哩。”
“……”
祁崎气得又拍了下他屁股,凶神恶煞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坏!?”
胡涂自知理亏,被了也不恼,可怜巴巴地:“当时又不了解你……”
“那现在呢?我是那种肚鸡肠又记仇的人吗?”祁崎定主意要讨个法。
“……”胡涂张了张嘴,刚抬起的脑袋又低下,最后什么都没。
从奶奶就教导,做人话不能昧着良心。
两人吵吵闹闹间也忘了此时姿势多暧昧,直到门口传来一声轻咳。胡涂和祁崎同时看去,章扬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们。
章扬走进来倒水,料理台旁的两人不为所动,全程盯着他看。他又做作地咳了一声,那两人依旧没动。
准备离开时他看了眼胡涂,又看了眼祁崎,不满地嘀咕:“日你个先人板板,有事助理干,没事干助理。”
胡涂:“……”
祁崎:“……”
胡涂泡好咖啡后两人回办公室,刚出茶水间祁崎就接了个电话。
“喂?”
“……”
“谁给你我手机号的?”
胡涂停下来看他,祁崎还没两句就一脸烦躁。
“……好,你等着。”
祁崎挂了电话后对着手机阴恻恻笑一声。
“我下楼一趟。”
胡涂看他表情诡异,隐隐透着杀气,不放心地问:“需要陪你去吗?”
祁崎想了想:“如果一刻钟后没上来,帮忙叫辆救护车。”
胡涂怔住,这么血腥?
他犹豫地开口,委婉道:“祁总,公司需要你。”
“……”
祁崎斜睨他,从哪找来这么蠢的助理?
他走向电梯口,背对着胡涂挥了挥手:“不是帮我叫救护车,是帮那个人渣。”
电梯刚到16楼,祁崎遇到了风风火火走进来的吉米,吉米见到他,直接上前拉着人往外走:“正好要去找你,初步列了几个方案,你来给点意见。”
祁崎被拉着向前走,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
让那人等一会也无妨。
一时后,祁崎到了楼下,本是想看人还在不在,结果一出写字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白色特斯拉。晋冬长腿交叠,靠在车门上抽烟,凉凉的晚风吹乱他的发,低着头时侧脸有些许颓废。撇开人品不,晋冬是很养眼的一类男人,斯斯文文不具侵害性,眉眼温润笑起来能腻死人。
晋冬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祁崎时眼底绽放出一丝亮光,像经历了漫长黑夜乍见曙光。
以为他不来了,还好没放弃。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在车用烟灰缸里捻灭烟头,又从副驾上拎起一杯冰沙递出去。草莓味的,他知道祁崎喜欢草莓。可惜等待过程太久,冰沙差不多都化了,杯壁上洇着水汽。
他问:“要不要?”
“不要。”祁崎拒绝得干脆,让他接受敌人的饮料,不如让他去吃屎!
晋冬保持伸手的姿势:“草莓味的。”
车外的人瞄了眼塑料袋,喉结上下动了动:“……不要。”
他无可奈何,放软语气:“典记的,排了很久才买到,你不接受我会很没面子,拜托了。”
祁崎狐疑地上下瞄他两眼,想象身姿挺拔的男人穿着正装,站在一群年轻人中排号……场面有点违和。
他纡尊降贵般地接过:“这可是你求我的。”
拿出吸管捅破封口,祁崎猛吸一口,迎着夜风发出满足的长叹声。
晋冬:“……”
少年,为何放弃你的矜持。
祁崎见他盯着自己,瞬间恢复冷漠脸问:“这么晚叫我出来什么事?就为了送一杯饮料?”
晋冬笑,没有做过多解释,:“刚刚跟刘安吃饭,她七八号左右召开会议。”
祁崎挑眉,讥讽道:“晋总的交际手腕很强,一人能抵上维纳整个公关部,以后要是破产了,维纳公关部欢迎你。”
晋冬好脾气地:“承蒙厚爱。”
祁崎扭过头咬了咬牙,一脸的忍耐。这也是他讨厌晋冬的原因之一,无论怎么讥讽,对方都能笑脸相迎,这让他怼人怼得很不爽。
拿杯子的手搭在半开的车门上,祁崎弯下腰注视车里的人:“欣赏你的无耻程度,但在设计产业最终要以产品话,谁能称王不是光有手段就行,你鼓励自己的设计师去抄袭,注定了XYZ没有灵魂,而没有灵魂的企业终将要被市场淘汰,所以,劝你顺风顺水这几年夹紧尾巴做人,免得日后落魄遭人落井下石。”
晋冬耸肩,显得很不在意:“祁总,我是个商人,不要跟我讲情怀,至于XYZ能存活多久,实话我真的不在意,等她没办法再给我带来满意的回报,不用等市场淘汰,我自然会清算她,所以,未来的事不劳祁总费心。”
祁崎怒极反笑:“希望你能一直自信下去,谢谢提前通知时间,我有事不奉陪了,哦,还有以后见面请绕道走,道不同不相为谋。”
要直起身离开时晋冬突然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腕,祁崎眼神霎时变得凌厉:“干嘛?”
晋冬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舔了舔上唇艰难地:“如果你想,我可以退出这次招标。”
祁崎“蛤”了一声,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他抽出手腕:“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真以为自己能比得上我吗?有你没你结果都一样。”
晋冬低下头,额前柔软的黑发挡住眼睛,看得出情绪很低落。
祁崎本来要走,可看他这样又不自觉反省是不是话得太重了。
自手中滑落的水珠猛然间提醒他,他现在还拿着人家送的饮料。
想到这祁崎良心发现,倨傲地:“请你认真对待每次竞争,退出就退出,看不起谁?”
晋冬抬头,祁崎已经挥挥衣袖带走一杯草莓沙冰了。
……
第二天凌六点,熬了一晚上的胡涂挂着黑眼圈坐公交回家,由于太困,头抵在窗玻璃上差点睡过站。
迫不及待地开家门,胡涂只想扑到床上,闷头睡个昏天地暗。
可一抬头,手上的钥匙“哐铛”一声掉到地上。饭厅里坐着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孩,动作整齐划一地捧着碗盯着他看。
胡涂有点懵,扶着门框一脚抬起保持换鞋的动作。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才是外来人,不心闯入了一个三口之家。因为凭空多了两个陌生人,连带着胡乐都有些不认识了。
胡乐放下碗:“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胡涂还没来得及应他,肉团也跟着放下橙色的儿童碗,口齿不清地有模学样:“大伯,你早回啦~”
云今朝颔首,礼貌地:“早。”
胡涂:“……”
一个比一个简短,并排坐着问好的样子迷之默契。
经介绍,胡涂知道男人就是传中的学长。
他摸摸云兮毛茸茸的脑袋,对男人夸赞道:“儿子长得很像你,很可爱。”
胡乐紧张地望向云今朝,还不待他传达暗示,云今朝已经云淡风轻地:“西西是胡乐的儿子,我是他舅舅。”
胡涂:“……”
他怀疑自己聋了,又或许他希望此刻自己是聋的。
“……”胡乐心虚地瞟向哥哥,只见他一脸仿佛遭雷劈的表情,支吾着开口:“哥,这事我也很意外……”
胡涂回神,看向胡乐:“你到底对人家母子两做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胡乐双商感人,开窍晚,至今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可现在突然被告知胡乐有了个五岁左右的儿子,这明胡乐不仅玩弄了人家女孩的感情,还让她默默做了五年的单亲母亲。
胡乐还想开口:“哥,你听我解释……”
胡涂断他,指指云今朝又指指云兮:“有什么好解释的?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了,现在要做的是联系上云兮的妈妈,好好弥补她。”
云今朝却突然轻咳一声插话:“云兮的妈妈现在过得很好,不用弥补,她最近刚结婚,我觉得胡乐有权利知道云兮的存在,所以带云兮回来认亲,”末了又怕他们麻烦似的补充:“真的没必要联系。”
胡乐略显伤感地跟着附和:“不扰,是我的温柔。”
胡涂:“……”
“……”
云今朝怪异地看他一眼:“你还喜欢今夕?”
胡乐被问住,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今夕学姐是他的初恋,那之后再也没喜欢过谁,想想这或许就是爱吧。
他笃定地点头:“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
云今朝突然没了吃饭的胃口,他一手抱起云兮,一手端着儿童碗,走到客厅去喂饭。
胡涂一巴掌拍上胡乐后脑勺:“戏精,好好话!”
胡乐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