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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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秾一直没回我消息,这是我过了三天后才发现的。

    外公的病情时不时困扰着我,要不是有宋致远的提醒,我早就把同学聚会的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从通讯录里搜出了许秾的电话号码,特地在快到中午的时候给他拨了过去。

    “您好,您所拨的号码已停机,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

    停机了?许秾是换号了吗?这也不合理啊,他就是本地人,也没听谁过他离开A市了。

    何况,以他的性格,如果换号了的话,他至少会通知一下大家的。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我溜出工位,去找宋致远明情况。

    宋致远应该是刚从茶水间抽完烟回来,身上带着一股呛鼻的烟味。

    我嫌弃地在鼻周扇了两下,“许秾大学那个号码停机了,你知道他有换过号吗?”

    “他没换号啊——”宋致远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找到了许秾的号码,“153开头的,没错。”

    “就是这个号停机了。”

    “不会是他把你拉黑名单了吧。”宋致远笑着瞟了我一眼,意味深长,“你和他关系不是挺好的?”

    我抢过他的手机,把电话拨出去。直到扬声器里传出了我几分钟前已经听过一遍的女音,我才放下心来。

    宋致远脸色一沉,“这可有点难办了。”

    “你不是有辅导员微信?你去找辅导员要许秾家里的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毛毛的,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就怕他是出了什么事,要不我在班级群里问问其他同学吧。”

    到饭点了,整层写字楼开始躁动。

    “致远、昱元!走了,去吃饭了!”夏伸着懒腰站起来,摘下耳机招呼我们去吃饭。

    “行。我今天就问辅导员要。”宋致远靠在我耳边声回了一句,随后拉着我跟上夏,“我们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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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得很早,不过下午六点,天际线已经晕染上了一大片的如雾霭般朦胧的殷红。

    车灯排着长龙,一个一个等待归家。

    我的心空荡荡的,最近的坏事一茬接一茬,我疲于应付,又不能撒开手。外公那边,虽然他不让我们去看他,但我们还是坚持每晚去医院陪他坐上一个时。

    他不理人,拿我们当空气。索性他吃饭喝水都有护工照顾,也根本用不着我们。

    我们静静地去,静静地回。陈诤每次都会跟我一起,他这种自觉的态度让我妈对他的印象大大改观。

    我妈:“陈诤这个人还算不错,你们一定要好好过日子。都结婚几年了,我看他长进了很多,你却没什么长进。你把你的任性收一收,成熟起来,不能总是让他来包容你。”

    我瞠目结舌,这是我妈能出来的话吗?她原来可是一直在数落陈诤对我不用心的。

    妈看出了我的疑惑,眯起眼睛笑了,“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他帮你系扣子了。当年,你爸也是这么对我的。”

    起爸,我纳闷道:“爸最近很忙吗?”这一周以来,爸都没有露过面。

    “是啊,他忙,瞎忙。”妈叹了口气,“元元,你和陈诤该要个孩子了。有个亲生的孩子,你们的家庭会更好的。”

    “妈,我和陈诤商量过了,我们算过几年再要,现在我们工作都不算轻松,没法养孩子的。”

    妈声音骤然大起来,“我帮你们养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抱抱孙子。”

    我哭笑不得,“妈,这孩子又不是猫狗,哪能要就要。而且,我们这种家庭本来就有非议,孩子出生后要是还没有爸爸陪着,我也怕对孩子不好。”

    “哎,你们有理你们有理,我就是羡慕,你祖聪阿姨都有了孙女了,我比她还大两岁呢。”

    “那是他家要的太早了。”我轻轻推了推妈,“外面怪冷的,妈你快上楼吧,你嘴巴都被风吹紫了。”

    “那我进去了,我的话你们再好好考虑一下。”

    凝视着妈略带沉重的背影,我鼻头一酸。妈她是太寂寞了,隔壁的陈伯父陈伯母都没退休,爸近半年是做项目,整天不着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拉开车门,陈诤没等我坐下就摸上我的手背,“这么凉?”

    我把手伸进他温暖的衣袖里,“你给我捂捂就好了。”

    车从道调了头往回开,陈诤左手单手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被我握住。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他做得行云流水的,我差点忘了,陈伯母以前跟我过,他时候是左撇子,后来被家长好容易才掰过来,从此左右手都能吃饭写字了。

    “诤哥。”我弯下腰凑近他的手,落下一个吻。陈诤的手很美,青白的皮肉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内里的骨节,既没有一分多余的赘肉,又不会显得干瘪。

    我们的手依然交握着放在扶手箱上,我把脸贴上去,拿腔捏调地又喊了一声,“诤哥——”

    是到那种我自己听了都觉得做作的程度。

    陈诤脸色果然变了,他故意不看我,只是嘴角微微翘起,提醒道:“开车呢,心交警叔叔把你抓走。”

    “我撩我自己的对象,交警管得着吗。”我不以为然。

    “你妨碍了司机安全驾驶,妨碍了司机就是妨碍了公共交通。你他管不管得着?”

    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那也要撩到了才能给我扣帽子,你这不是无动于衷吗?”

    “你哪里看出来我无动于衷了,我心痒着呢。”陈诤收回右手,“好了,元元,我真的要好好开车了。”

    我羞耻地捧住了脸,他、他居然他心痒,没脸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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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那一出其实只是嘴炮而已,等我们真的回到家,就完全没有心情干别的了。

    在这天晚上,宋致远给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他通过辅导员联系上了许秾的爸爸,得知许秾在半年前意外从高处坠下,一条命是保住了,但从此变成了不能动也不能话的植物人。

    “你在开玩笑吗,宋致远?”我焦虑地在阳台走过来走过去,冷风吹在脸上,让我不清醒都不行。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这是真的!许秾现在就在泓山医院,他爸爸亲口的!”

    泓山医院……外公也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啊。”我蹲下来,无力地扶住额头,喃喃道,“他是许秾啊,是我们班的骄傲,是503的骄傲。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在他身上啊。”

    记忆里,许秾永远抿着清隽的笑意,像一枝带有朝露的白玉兰,伸展着身躯在枝头绽放,迎着春风,温柔动人。大家戏称他是我们院的院花,他任我们趣他过分秀致的相貌,从不真正和我们生气。

    “是啊,怎么会发生在许秾身上呢……”宋致远声音越来越低,“昱元,周末我们去看他吧。”

    “好。”眼底有热流涌出,我不能自已地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

    诤哥:我真的要好好开车了。

    我:坐下,你不能,长佩不允许!

    【PS:许秾或许会是下下篇文的主角,他是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