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跑 那你就是没根的阉人喽。……
这下,贺南修明白了,他是不能和苏木照面的,苏木是认识他的,老皇帝反叛前,也曾和贺启是同僚。现在赵清音搬出了苏木,谅这些金吾卫也不敢随意而为。
王贯配合道:“苏木将军和我们家公子是至交,不信就请苏将军过来。”
之前韶国的京兆府尹可没少被赵清音请,现在换成了大昱朝,京兆府尹她是请不动了,正好欺负她的是金吾卫,苏木的名讳最是管用。
贺南修不再迟疑,跳窗而出。
那些人一惊,不过眨眼功夫人就没了,结结巴巴道:“骗谁呢。”那人嘴上着,却没敢再上前,赵清音知道,他们也拿不准,她的是真是假,只是看见贺南修的武功,不自觉确信了几分。
“骗你做什么,你们也瞧见了,刚才那是我的护卫,武功可是和苏木将军相当,要杀你们意思,我是看在你们都是苏将军属下的份上,才让我的护卫饶你们一命,先去办急事了。”
“对了,到急事,本公子已经被耽误时辰了,还不赶快让开?”
几个金吾卫面面相觑,不论是真是假,都不敢为了一时侥幸丢了性命,让开了一条路。
赵清音和王贯大摇大摆走出来了花月楼,绕了两个巷子才停了脚步。
贺南修从他们身后跳出来,“公主就不怕他们不相信?”
“放心,这事我干过好几回了,没有一回失手,谁人不惜命?走,我们去春香阁,刚听他们什么玉的,也带你们瞧瞧。”
王贯实在无奈,公主是东宫侍妾和元妃时,分明端庄贤淑,怎么恢复记忆后,就又回到了之前那个为所欲为的公主了。
春香阁之前她没来过,今次一进来,眼花缭乱,女子们穿着纱裙,影影绰绰显露着身姿。
“公子瞧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老鸨马上笑脸相迎。
赵清音大声道:“安排最好的厢房,唱曲奏琴最好的姑娘,王贯。”
王贯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带路吧。”
三人来到楼上最东头的厢房里,刚一坐下,就进来三五个姑娘端着酒水往他们身边一坐。
又进来六个女子,三人站在了中央,三人坐在了旁边的七弦琴后。
琴声起,歌声起,舞姿起,身边的女子往他们身上靠着。
“公子,这酒要怎么喝呀?”
贺南修推拒道:“在下自己喝就好。”
王贯也很不自在,他看了贺南修一眼,往桌前洒了一把碎银子,“你们得了银子都下去吧,只留下唱曲弹琴的就好。”
这些女子都是很会察言观色的,看到贺南修和王贯神情严肃,不再言语,起身捡起银子退了下去。
唱曲和弹琴的女子也都停了下来,赵清音道:“你们继续!”
歌声琴声又起,赵清音笑着:“你们呀,别是因为我在此,放不开吧,要不另开一间厢房,眼不见,我随你们如何玩。”
贺南修马上道:“公主,我不喜欢陌生人碰触。”
王贯跟着道:“我也不喜。”
“依你们,依你们。”赵清音拿起酒杯,“那现在我问,这酒我们怎么喝?”
贺南修和王贯低着头不话,赵清音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伸出手,“我们来玩猜拳吧,输的喝如何?”
刚开始,两个人还有些放不开,总是让着赵清音,渐渐地酒越喝越多,就开始没大没起来。
三人玩得不亦乐乎,很快赵清音就喝多了,走到一架琴边,弹奏了起来。
其余唱曲弹琴的都停了下来,整个房间只剩下赵清音的琴音。
王贯挥手让其他女子都下去,静静看着赵清音。如果这个世间谁最懂赵清音,莫过于王贯了,他知道此时赵清音有些醉了,若是出些不该的话,做出些不该做的事,让这些人听了去看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上京这个地方,任何人都不敢瞧,任何事都要心。
只是心来心去,有些事不是心就能躲过去的。
奏了几曲,王贯见天色将晚。
“娘娘,时辰不早了,陛下此时应是祭祀结束已回宫,我们该回去了。”
听了这话,赵清音撅了撅嘴,“按规矩,今夜魏承越该是独宿紫宸殿,晚点也无妨吧。”
“茉如会急死的。”王贯又道。他知道赵清音不想回宫,也知道她得不错,但凡事就怕有万一。
赵清音酒劲未消,走得有些摇晃,贺南修想要伸手去扶,赵清音却很自然地往王贯身边靠去,扶住了王贯的手臂。
“好,回宫。”
刚一出春香阁,赵清音的困劲就上来了,月上枝头,满地银光,入夜之后的上京非但不冷清,还有些喧嚣,想来未到宵禁时候。
她懒懒散散走着,像是爬一样往皇宫的方向挪动着步子。
贺南修和王贯非常有耐心地跟在身后。
走到一个路口,三人都停下了脚步,赵清音道:“贺将军,今日谢谢你,能为父皇母后皇兄送纸钱我很开心,我们就在此地告别吧。”
贺南修看着道路尽头他和父亲的藏身之处,“我多送公主一程吧,这里距离皇宫还有两条街。”
“不了,贺启老将军还等着你回去,代我问老将军好,问大家好。”赵清音不等贺南修再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她和王贯又走过了一条街,刚刚走到街头开阔的地方,“哗——”地一声,瞬间涌出一堆人,都拿着出鞘长剑,头一人喊道:“春香阁的那丫头果然没骗我们!”
赵清音猛然清醒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在花月楼那群金吾卫,除了刚才几人,还搬了好些救兵。
那人继续道:“这就是你们的急事?”
赵清音着实有点无奈,这群人心眼也太了些,还真的去证实了她话中的真假。
王贯却在此时站出来:“本人乃是陛下身边高公公的人,你们胆敢放肆!”
他心中也十分清楚,现在能让他们住手的方法,只有比他们还要高的身份,苏木将军的身份已经用过了,只好用高三福的,再高恐怕就真的没人相信了。
但是他不知道,这些人既然不相信他认识苏木,怎么可能相信他认识高三福呢。
“哈哈哈,”那人大笑起来,“你你是高公公的人,那你就是没根的阉人喽,方才你们就诓骗老子,那现在你就把裤子脱了,让老子看看你的是真是假!”
王贯一时愣了,正欲理论服,赵清音却知道,这些人是定了主意,认为他们满嘴谎话,不会再相信的。
她看着这些金吾卫,就他和王贯,怎么可能得过呢,不过怎么办,恐怕只剩下一条路了。
她拽住王贯的胳膊,大喊一声,“跑——”
这条街她很熟悉,少时出宫,可没少晃悠,她知道前面巷口有家染布坊,那里有条后门,穿出去就到了另外一条街上。
“去染布坊!”
此时染布坊里还灯火通明,大门开着,两人跳进门,反手关上。
转身就和一个厮撞了个正着,那厮刚要喊,赵清音从腰间拿出贺南修给她的匕首抵在厮脖颈处,“不许出声!”
下一刻,门“咚咚咚”响了起来。
王贯搬起旁边的石头砸晕了厮,两人往后门跑去,不过这砸门声也惊动了染布坊的人家。
赵清音和王贯眼一看,今日可是清明,一直下着雨,这院子里一匹布都没有晾晒,想要不被发现,只有先躲在大染缸后面。
从后院走出来几人,还没走到门口,大门就被砸开了。
一看见这些闯进来的家伙手里都拿着剑,身着绢布甲,腰间都是活舌扣皮带,脚穿粉底薄靴,不是军队的就是官府的,马上开口道:“官爷有什么事?”
“搜!”
金吾卫才不理会他们,将他们粗鲁拨开,涌进来开始搜找,眼看着就藏不住了,赵清音干脆搬起石头,砸烂了染缸,大块的染缸碎片和浑水趟了一地,暂时阻拦了金吾卫的脚步。
趁着这当口,两人往后院跑去,穿过后门来到了另一条街上。
但阻挡也只是一时的,这些金吾卫们想来是不追到他们不罢休,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王贯没练过武,她也是个半吊子,两个都有些跑不动了。
待跑进一个黑乎乎的巷子里时,实在累得不行了,赵清音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就在她视线看向王贯腰间时,突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