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选择 所以只有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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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怀白一瞬想睁眼, 忍了下来,捏着自己眉心,“所以?”

    闻雪时看了眼窗户, 窗帘拉着的,“做吗?”

    闻怀白抬眸看她, 掩饰住自己眼里的慌, 放出一层嗤笑, “不是了,我不喜欢太正经的,身材不好的……”

    她兀自下去:“你猜让你起来要多久?五分钟够吗?”她已经伸手去解第一颗扣子。

    闻雪时今日穿了身白色短裙, 上半身四颗扣子,解到底是平坦腹。

    闻怀白直起腰来,语气严肃几分,叫她的名字:“闻雪时。”字正腔圆,义正辞严。

    几分钟前信誓旦旦毫无兴趣的人,现在只因为一句话。到底是人不对?还是人太对?

    “好像只需要三十秒。”她斜瞥过去,定住好几秒,唇角上扬,而后抬手将所以兜头脱下。

    闻怀白感到一丝难堪, 夹杂着愤怒。他自认为已经极力不想招惹她,可是她总是步步紧逼, 咄咄逼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闻怀白眸色转深,目不转睛盯着她。

    闻雪时反手去拆金属扣, “我知道, 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不需要负责的话,就是成年人的游戏了。你情我愿,谁也不欠。

    闻怀白胸口起伏不定, 那些恼火与愤怒都经由酒精点燃,砰地一下烧过头顶。眼睁睁看着人走到面前,他抬手扯住她手腕,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距在这一刻提现地淋漓尽致。

    顷刻之间,早就地覆天翻。

    闻雪时抬眸与他对视,明显看见他眼神里的怒火。她想,他有什么好愤怒的?他又什么也不亏。

    除非,他在怜惜她。

    闻怀白逼近她,近到呼吸交缠,微醺的酒味顺着她每个毛孔入|侵。因为考得太近,凶狠的言语也有种暧|昧的错觉。

    “我他妈在躲你,你不知道吗?”他近乎咬牙切齿。

    除去他的愤怒,闻雪时还感知到了他的欲|望。

    兴致勃勃的,迫切的,凶狠的。

    有一刻她甚至觉得,他们不是要做|爱,是要一架。他要把她整个人捏碎,再扔进海里。

    闻怀白以为,她至少会有一丝畏惧、恐慌之类,他在这一刻之前,还想全身而退。但她只是在量他,似乎还在探究他。

    在这一刻之后,堤坝被洪水冲垮,开关失灵。

    闻怀白攥着她手腕,举过头顶,用了很大的力气,她感觉到些许的疼痛。

    “这里隔音可不是很好,底下还有很多人在狂欢,你不介意,也可以喊出来。我反正不介意。”他轻嗤,俯身吻她的脖|颈。

    如他所言,隔音很差。底下那些人唱的跑调的歌清晰可见,楼下是狂欢,楼上是抵死的缠|绵。

    其实挺疼的,在视频里,那些女人总是叫得很浮夸。

    她忍不住的时候,才有声音,闻怀白只,雪时,你自找的。

    在某个片刻,她却像回到时候的家。睡觉的时候,能听见别人家的电视机节目的声音,别人家炒菜的声音,以及别人家孩子哭闹的声音。

    她忍不住要哭,哽咽里叫他名。

    闻怀白。

    烟瘾,酒瘾,现在得再添一样,闻雪时瘾。

    他觉得自己是很愤怒的,很不满,但是很愉快。无论是她挠他的背,她咬唇吞下所有嗓音,或者她轻声颤叫他名字,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愉快。

    可是乐极生悲这道理,实在太过贴切。

    从他进入她那一刻,注定再也不同了。

    她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不是从这张床上下去,就可以抛之脑后的人。

    所以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即便她,我不要你负责。换了别人,他这种浑蛋真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她不行。

    诸多的纷扰念头都最后化作一份力,抵死方休。

    *

    窗帘仍旧合着,气味靡靡在房间里散开,昭示着发生过什么。闻怀白被翻身|下床的动静吵醒,但没睁眼仍旧装睡。

    动静很轻微,步子行至门口,门被合上,一切归于安静。

    在酒精褪去之后,理智回归现实,他尚且不知,第一眼要如何应对。逃避倒成为最好使的办法。

    过了会儿,闻怀白睁眼,一拍脑门,去捡自己衣服。

    算去卫生间简单洗个脸,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后肩处的几道抓痕,眼皮一跳。

    不行,不能这么就让她自己走。

    闻怀白接了捧水,很糙地洗了把脸,换上昨晚的衣服,带着微醺的酒味,混合着轻微的汗液味道,有些难以忍受。他下楼,追出门去。

    他是昨日来宾里量级最大的一位,当然没人会不长眼地扰他,今天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出来,更是笃定。

    走到门口,已经不见人影。

    闻怀白昨晚喝了不少,这会儿不能开车,索性拦了辆出租,沿着来时的路找。

    她不需要他负责,所以就一言不发地离开吗?

    如果什么都不要,她图什么?总不能,就图他跟他睡一觉吧?

    他再不要脸,也不会这么想。

    不图钱,总也得图人吧。

    沿着那条路开了一段,在一家早点摊前面看见闻雪时。闻怀白叫停师傅,“你就跟着她,别太近了。”

    闻雪时扎了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买了两个肉包子,拿着在路上啃。坦白,浑身都难受,感觉自己周身骨头都散架,腿尤其难受。

    买包子的时候,老板娘盯着她脖子看,闻雪时后知后觉,把头发散下来。

    今天周二,还得去学校。

    闻怀白一路跟着她,她的背影依旧单薄挺直,最后跨进学校大门。

    闻怀白坐在车里,目送她进去,很久很久之后,师傅问:“先生,还不走吗?”

    他回过神来,付钱下车。

    在闻雪时这里,他简直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个大善人。

    闻怀白在校门不远处停下,找了个灯牌靠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直到许皓电话过来问他:“喂,哥,真不给雪时过生日啊?”

    “不用。”现在怎么过?

    许皓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迟疑着问:“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闻怀白没来由地恼火:“我他妈没事,还有,你少管她。”

    许皓看着电话忙音,一脸茫然,还当他们吵架。吵架就吵架,和无辜的老妈子发什么火?

    闻怀白挂了电话,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他不喜欢后悔,后悔没什么用,眼前只有两条路,一,和她苟且下去,二,给她钱,不再联系,好好安顿。

    天平全然地倾斜前者。

    从一开始就是,想和她纠缠不休,想把她骗到手。

    所以只有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