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见星星 沈南幸是把阮醉圈在怀中的,……
沈南幸的话得细细思量,为什么阮醉去了就会成为一个迟到的理由呢?陆北瑭抬头匪夷所思看了沈南幸一眼。
而听到此话的阮醉更是直接转身就走,这回连简单的客套都没了,走得格外干脆。
陆北瑭盯着阮醉离去的背影,突然想明白了,他猛地一拍沈南幸的胳膊,大声道:“你是不是喜欢带刺的玫瑰?”
道路两旁偶尔会有人看过来,多是因为沈南幸和陆北瑭的颜值,而陆北瑭带吼的一声,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沈南幸没有直面回答陆北瑭的话,他看了眼时间,边往前走边:“我已经迟到了,先走了。”
他举着手机摆了摆,算是告别。
留下陆北瑭一个人留在原地,他抚额想,因为带阮醉去上课,不定会被老师或者同学认为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沈南幸就是喜欢带刺的玫瑰嘛!
陆北瑭当下做出结论。
阮醉晚上没课,她去食堂买了点吃的后便直接回了寝室。
余澜等了她好久,盯着她上看看下看看,最后把手机横着放到她面前,一脸的畅快:“快看,渣男得报应了!”
阮醉接过手机看,视频里是今天被两个女生的那个男生,也是之前整她的男生,看视频里的样子很惨。
不过……余澜对她的事很积极嘛,阮醉抬眼看着她。
余澜感受到阮醉投过来的目光,想起是自己偷看她的检举信然后告诉沈南幸的,她心虚地咳了一声,耍无赖:“是沈南幸逼我的,不是我主动告诉他的。”
她甩担子甩得比谁都快。
阮醉嗯了一声,也没别的,她的目光里并没有迁怒,反而低头了声谢谢。
或许正是这样的阴差阳错,才让结果变得更好以及大快人心。
余澜见阮醉完全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又活跃起来了,她本身就是个话痨的属性,只不过刚来这个寝室的时候,发现实在没有伸展的地方,便硬生生憋了好久。
室友林晓红听她们在那里咋咋呼呼的,忍不住掀开面膜坐起来嚷了一句:“麻烦安静点。”
余澜瞅了林晓红一眼,有模有样哑声复述一遍她的话,最后看向阮醉:“别理她。”
余澜的表情很有江湖大侠的同仇敌忾,阮醉盯着她的有趣面庞一愣,倏尔忍俊不禁笑了。
寝室楼下经常会有篮球声传来,多是热气风发的少年从篮球场回来,余澜拉着阮醉趴在阳台处往下观望,好姐妹似的戳了戳她的胳膊。
“阮醉,你看哪个比较帅?”
阮醉缓慢抬头看天:“都还行吧。”
余澜啧啧两声,出她的心里话:“我知道,都没有沈南幸帅。”
听到沈南幸的名字,阮醉顿时不自在了,离开时他最后一句话得很莫名其妙,阮醉不想让自己多想,随即起身准备去洗漱。
余澜一看把人给聊没了,立马改口:“好好好,不聊他了。”
阮醉轻笑,她关上卫生间的门,对着自己的脸拍了拍,最近她笑的次数确实多了很多。
是因为他们吧,阮醉非常清楚自己的变化来自于哪里。
洗漱好后,阮醉给玉姨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玉姨嘱咐了很多,最后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醉醉,你要想调查就调查吧,阿姨支持你。”
阮醉倚在阳台上静静看着被树木遮挡的月亮,回了声好。
月亮通明,周身如梦似幻,挂断电话后阮醉盯着手机怔了良久,随后开微信联系人。
她点开某一个人,看了眼两人最后的聊天记录。
[十几年前的事了,证据不好找。]
[得加钱。]
阮醉面无表情地翻过去,又点开沈南幸的界面框。
思酌片刻,她没有去看他的朋友圈,而是把他的名字备注上后,按了退出。
谣言事件以及它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过去后,阮醉重新投入到辩论赛的准备中,日子照常过,余澜跟她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
而没有事件来联系的她和沈南幸,似乎在这个偌大的大学,也很少能够相互见到。
阮醉照例每天抽出一点时间去图书馆,学校的图书馆要用校园卡刷卡才能进,她一般都放在包里,只是今天……
阮醉摸索半天都没有找到,她又往口袋里检查,但除了喜糖和手机,便没有看到其他的物品。
屋漏偏逢连夜雨,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今日天气预报没雨,阮醉看天气总觉得不对劲,伞都已经放到桌面上了,临走时却忘了拿。
她背过身去看图书馆外面的雨幕,台阶下有不少人拿包放在脑袋上拼命奔跑。
正是这时,耳边传来滴的一声,有人刷卡通过了。
阮醉转过头,看见沈南幸拿着几本书通过通道后走到她身边。
几日不见,他还是很温和,眉眼总挂着淡淡的笑意,轮廓分明却不伤人。
秋日多凉,他今日套了一件米白色卫衣,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直筒裤,微微露出来的脚踝比女孩子还好看。
看到她时,沈南幸眼睛很惊讶地睁大了一点,他直直朝她走来,然后离半米距离停下。
这是个很危险的距离。
阮醉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清新味道,她认真地点头听他平和的开口,自己的身子却微微往后仰。
没想到会用力过猛,差点人仰马翻。
幸亏沈南幸及时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子往前带。
阮醉一个不留神就撞进沈南幸怀里,脑袋杵在他宽阔的肩膀处,鼻子和嘴唇都与柔软的卫衣布料相接触,只有一双迷茫的眼睛微微眨了眨。
耳边是几本书啪啪落地的声音,在安静已成规定的图书馆里,显得空旷又震耳。
沈南幸是把阮醉圈在怀中的,他的动作不紧锢,像有什么柔软又有温度的东西轻轻搭在她背上一样,异样传遍她整个大脑。
阮醉动了动手指,眉毛蹙成一条扭曲的毛线,她觉得很奇怪,眼神充满着不确定,却还是按捺自己镇定地:“沈南幸,我没事了。”
在她话完两秒后,沈南幸松开了她。
他的手经由后背划过她的肩膀,最后放下,像完成了一个仪式,体面又自在。
阮醉避开他的目光,蹲下去捡起他掉落的书。
是些不同种类的书,阮醉没有多看,因为旁边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剩下的一本捡起来。
随后,沈南幸朝她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给我吧。”
阮醉一股脑地把书塞到他手上,心里明明已经缓慢停歇下来的鼓点又开始紧锣密鼓地敲响起来。
她很难面对这样的自己,她不禁又蹙起了眉毛,像个反复辩证的唯物主义者,告诉自己,是否会被唯心主义者影响。
可这明明是两回事。
阮醉蓦地站起身,她把肩膀上的包往上提了提,准备跟沈南幸声再见后就离开。
沈南幸先开口了:“明天就是辩论赛半决赛了……”
他似乎也有些不自在,顿了下才完接下来的话:“你准备得怎么样?”
阮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朝沈南幸点了点头:“挺好的。”
“嗯。”沈南幸握着书的手紧了紧,他看了眼外面纷繁的雨幕,突然转头问阮醉,“带伞了吗?”
阮醉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拿出一把伞来炫耀,她眯着眼往外看,最后摇头。
确实没带。
沈南幸轻笑了声:“用我的吧。”
秋日的雨多愁绪,绵绸绵绸的,似汤显祖笔下杜丽娘与柳梦梅欲还休的爱情故事。
斜雨零星飘落在人脸上,沈南幸撑开大伞支在两人头上,低头往台阶下走。
台阶有些滑,阮醉走得很心,手里还抱着沈南幸那几本书,她可不想借了别人的伞还把别人借的书给弄脏了。
沈南幸稍微把伞抬高了些,避免遮挡视线。
“你去哪里?”雨路上,沈南幸低声问。
头顶虽有了伞遮挡,但雨还是会透过斜面吹到阮醉的脸上,她睁了睁眼:“宿舍。”
沈南幸注意到她这一举动,又把伞不动声色往下放了点。
视线被遮挡住了,就只能看脚下的路了,路上行人也只能看到几只步履匆匆的脚,沈南幸微微侧头看了眼把肩膀缩起来的阮醉,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如果辩论上有什么想不通的,都可以来问我。”他主动开口。
阮醉只专注脚下的路,听到他的话时敷衍地嗯了一声,也没多什么。
“我这有些辩论的笔记,你要吗?”沈南幸又接着问。
他循循善诱,比狼问候红帽还懂得进退有度。
阮醉抬头看着他,想了想,问出一个问题:“沈南幸,你对朋友这个词是如何理解的?”
关于礼貌与帮助的边界,好像没有谁来定义过,可在泾渭分明的阮醉这里,所有的帮助就像一场下了赌的注。
道路从水泥地转向光滑的大理石,沈南幸走慢了些,回答她:“可以这么理解,在朋友的释义中,有一个意思是彼此有交情的人。”
他完,侧头去看阮醉,却看见她在滑的前兆下,一只手猛地抬起抓住他拿着伞柄的那只手。
沈南幸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