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见星星 “在我身上,你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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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念经敲木鱼, 一声又一声平稳。

    阮醉心里稀里糊涂地敲,她是和尚敲的那个木鱼。

    沈南幸缓慢抬手,指腹温柔压在她眼角, 在她错愕的眼神中寻找留恋。

    这是个很浅很浅的吻,沈南幸用他的款款深情和缱绻羁绊来告白。

    他望着阮醉, 指腹紧贴她白皙的皮肤, 声音缓沉:“阮醉, 我们在一起吧。”

    沈南幸的心情并不平静,他回想起自己上一次心情这么不平静应该是在模拟法庭上,很难平静。

    今天也是, 很难平静。

    阮醉仿佛受到了惊吓,同时还有些羞赧,沈南幸看见她耳朵一片红,红得像带粉的樱桃。

    他目光凝在那一块,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阮醉忍不住向后退,她从来没有想到沈南幸是这方面的隐形高手,她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再往后退可就没位,阮醉腾地一下站起身,脸上陷入一种刚才我发生了什么事的惊慌失措之中。

    她也不问沈南幸了, 而是自己一直在那里回想。

    阮醉是个精神上的独行者,这样的独行者这么生活了好多年, 突然涌来一堆人乱她既定的节奏,会让她产生怀疑和犹豫, 就像沈南幸的告白, 她该怎么回应?

    沈南幸从身后抱住阮醉,两手从上环住肩膀,脑袋搭在她的颈窝处, 眼睛望向江面平静的湖水。

    他:“阮醉,你不需要去想什么,也不需要去做什么,我们就慢慢来,你把它当成一个辩论的过程也好,当成学习的过程也好,我们就这么相互习惯下去,好吗?”

    阮醉手指颤了颤,开口的声音也有些颤:“沈南幸,我没想过和谁在一起。”

    沈南幸哪会不知道她的顾虑与不安,若不是玉姨告诉他那些事,或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去动她。

    比起其他人的幸福家庭,阮醉像是生活在一个随意重组的家庭里一样,她口中所的父亲阮成全不是她亲生父亲,玉姨也不是她母亲,他们三个是因为阴差阳错而生活在一起的三个人。

    工地上日复一日建设没有家庭的阮成全认了没人养的阮醉做女儿,孤苦无依居无定所的玉姨选择了阮成全作为丈夫,而后接纳了双方都不曾有过感情的阮醉。

    三个人阴差阳错生活在一起,为了生活,然后因为生活变得幸福起来,结果却在幸福的临门一脚,发生了让生活天翻地覆的变化。

    阮成全死了。

    阮醉所执着的真相,是在怀念一个对她无限好的父爱。

    阮醉原先的家庭,母亲不要她走了,父亲酗酒闹事。当时沈南幸听到这些事时才发现这与他一直认识的世界有着天大的不同。

    他从衣食无忧,没有什么让他值得忧愁的事情,他的生活就是一层层台阶往上踏,在书香礼仪、方圆经纬中往上踏。

    可阮醉不同,她从就要顾忌很多,没有人来明确地教她,给她指明,她就只能自己慢慢摸索,跌爬滚地往前爬。

    他不懂她的难过,就像他们羡慕他的才华与从容。

    沈南幸长呼一口气,抱紧她,声音沉稳:“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就我和你在一起好了。”

    总之都要在一起的。

    沈南幸喜欢拥抱阮醉的感觉,像抱了一朵易凋零的花,花瓣跌跌荡荡,让人想呵护。

    他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颊,贴着:“我要和你在一起这件事,你可做不了主。”

    沈南幸有信心,倘若阮醉真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至于容他抱着她这么长期间。

    “我不跟你了。”

    阮醉似乎对他生气了,后来沈南幸发现其实不是,她好像是自己在对自己生气。

    “你就是个辩论高手,怎么都是你有理,反正我什么你都不会听,那我还不如不算了。”

    阮醉从他拥抱中躲开,站在江边离他远远的,声音气急败坏,是沈南幸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你就是个登徒子!”

    登徒子沈南幸觉得冤枉啊,他实在太冤枉了,他就是……想抱抱自己喜欢的姑娘,想亲亲自己喜欢的姑娘,仅此而已啊。

    “阮醉,你听我——”沈南幸上前几步想要解释,但是他一往前走,阮醉就往后退。

    结果她一个不注意就踩在江水与台子的边界了。

    阮醉半只脚在地上,半只脚腾空,一只手刚还颐指气使地指着沈南幸,没挥洒半会儿,就在天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将倒未倒时,沈南幸及时弯身揽住她的腰。

    可为时已晚了,阮醉的身体已经在往后倒。沈南幸托她的动作仅持续几秒,就跟着她一起倒进了江水里。

    水面溅起巨大水花,还有人在喊:“有人跳水啦!有人跳水啦!”

    水面其实不深,尤其是江边。

    可阮醉不识水性,她觉得自己是被迫灌水喝,身体猛地往下沉,眼睛也睁不开,呼吸困难。

    她心里升出一种巨大的恐惧,手在水中拼命挥舞,然后被人抓住十指相扣。

    腰后那只手紧紧托着她,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昏迷过去时,沈南幸带她钻出了水面。

    ——

    “不通?”

    “我来试试。”

    “靠,我也不通。”

    陆北瑭认为他今天“中奖了”。

    余澜往上瞅了他一眼,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别了,扰人家情侣恩爱。”

    “天都黑了,余澜。”陆北瑭提醒她,“天黑了。”

    余澜:“哦。”

    阮醉和沈南幸的电话都不通,稀奇了。

    更稀奇的是,在半时后,阮醉回了余澜的消息。

    回复是:[我今晚不回去了。]

    沈南幸的回复是:[今晚在外面。]

    哟嚯,好整齐的回答哦。

    余澜暗戳戳地想,绝对没做什么正经事,她拿手机回复:[不用回来~]

    后来带了个猥琐的表情。

    余澜刚回复完,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今晚不回去?”方峥润人长腿长,手也长,抬起头眼神逼视余澜,“她去哪了?”

    余澜有点害怕他的气势,刚要回答,陆北瑭把她一搂,蛮横道:“方峥润,你对我女朋友什么语气?”

    方峥润把手机丢给余澜,冷冷看了陆北瑭一眼,走了。

    余澜瞟着方峥润离开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声嘀咕:“陆北瑭,你这是被秒杀了吗?”

    还有,干嘛她是他女朋友啊。

    陆北瑭咆哮:“去你大爷的秒杀!”

    不过,方峥润关注阮醉干什么?

    陆北瑭及时给沈南幸报告。

    沈南幸这会儿手机完全不用,他拿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阮醉,让她擦一擦刚洗的头发。

    阮醉伸手接过,瞟他一眼:“你还不走?”

    沈南幸无奈:“阮醉,一个身份证只能开一个房间。”

    阮醉沉默了。

    这个酒店离她家和学校都比较远,所以她只能在这里住一晚,但他们又是两个人,所以酒店服务员很懂的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情侣房。

    房间……很情侣。

    全靠玻璃撑起来的浴室,还有床头柜前放着的安全套,无一不在明,他们住错了房间。

    沈南幸看出她的窘迫,笑着:“你先洗,我去外面待着。”

    这也是不能逞强的事,阮醉沉默地答应了。

    沈南幸轻轻关上门来到走廊,靠在墙壁上待了会儿,看到陆北瑭发过来的消息,消息有好几条,还隔了段时间。

    [全垒上!]

    沈南幸面色一灰。

    第二条他有所留意。

    [方峥润那玩意来找阮醉了,沈南幸,你的头号情敌来了!]

    方峥润?沈南幸完全不担心,他收起手机往外走,女孩子洗澡应该需要些时间的,他可以晚点过来,顺便买点吃的回来。

    阮醉洗得不是很慢,这是她洗得最不自在的一次,洗完后没看见沈南幸人,心里瞬间轻松不少。

    她无所事事,眼神光顾整个房间,看到橱窗里的安全套时,顿了顿。

    这东西长得很像吃的东西,她凑近看,在安全套旁边发现了更了不起的东西。

    跳……跳……

    阮醉猛地收回目光,低头闭了闭眼,却在抬头时,看到沈南幸站在门口看着她。

    阮醉心里咯噔一跳,沈南幸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南幸提着几个袋子走进来,似乎欲言又止。

    阮醉也不知怎么想的,连忙开口解释:“沈南幸,你别想多了。”

    沈南幸倾身把吃的放柜台时,嘴唇靠在阮醉耳边:“其实,我可以的。”

    阮醉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用力推了一把沈南幸,可这点力对沈南幸来实在构不成伤害,他翻手握住她的手扣住,凑近她的脸:“阮醉,我明白。”

    荒唐!

    阮醉气得锤他,抬起头辩解:“你理解错了!”

    “你的手机还在我这,醉醉,你锤疼我了就没人给你修手机了。”沈南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部,暗想她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啊。

    阮醉绷着表情的脸上有点慌张,半秒后又恢复自然:“我的手机给我吧。”

    她声音了些。

    沈南幸低头看着她宠溺地笑,手上却没有动作:“在我身上,你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