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别扭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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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行铁青着脸从房间里出来, 门口蹲哨的娄金辉直接瞪直了眼:“操,还不到点呢你就出来?”

    宋时行眼神都没给就回了自己房间,娄金辉顶着一脑门问号, 进门问李继书:“怎么了他这, 跟吃了耗子药似的……”正着呢眼神就瞟见狼狈穿衣服的人, 床上还有散落的衣服扣子跟碎片。

    简直就是大型通奸现场。

    李继书紧张:“导演……我不是故意气走他的。”

    娄金辉愣是挤出一抹笑, 没事, 好好休息明天再拍。

    一转身人就黑了脸,宋时行这老流氓, 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让他排练, 他倒好,玩假戏真做那一套呐!

    只是等他电话问起的时候, 宋时行不但不承认, 还给他放冷腔儿:“你自己思想龌龊别加在我身上, 要实在信不过我你可以换人。”

    换人就换人,他当儿戏哪?

    不过冷静想想, 要是真做了那种没节操的事儿他也不会是这语气,估摸是出了点摩擦。

    娄金辉立马换了副腔调:“得了, 我就,明天你俩好好发挥, 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第二天, 李继书起得特早,昨晚宋时行黑着脸走后, 他一阵懊悔,当时他纯粹是条件反射。衣服是封少恒上次来的时候给他买的,他拒绝不了, 只能收着,回头看了眼吊牌才知道价格不菲。

    上千的衣服他只敢拍完戏的时候穿穿,宝贝得很,跟宋时行对戏的时候却给忘了。后来想想左右不过一件衣服,他那一脚下去把人惹恼了不连戏也对不下去了。

    以至于他半夜都睡不着觉。

    第二天醒来也忐忑地不行,早饭没吃多少就上了车,夏一路上跟他讲话他都没听进去多少。

    来到剧组,李继书看到宋时行的助理,便问他人在哪,雷助理可怜巴巴:“宋哥在休息室呢,刚把我赶出来。”

    因为新酒店较远,剧组临时搭建了几间休息室,演员中午在里头休息。

    李继书敲门进去,听到那声“进来”后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男人。

    对方明显也没睡好,眉头皱得很深,但即使皱眉也依然帅气。

    李继书走过去,战战兢兢叫了声:“学长……”

    宋时行闻声抬头,也没惊讶,看了他一眼后又把眼睛闭上了,端着腔儿:“找我干什么?”

    “我跟你道歉,昨晚……不心踢了你,您没事吧?”完就站在那儿等男人发话,真跟个检讨的中学生似的了。

    宋时行终于又抬起了眼皮,半眯着看过来:“当然有事。”

    李继书慌了一下:“那我陪您去医院?”

    “不用,你先去化妆,等拍完戏再。”这话的意思明显是他心里记着呢,只是眼下不想搭理他。

    李继书无奈,只能先出去了。

    等演员化完妆,现场布置完以后,正式开拍。

    开拍前娄金辉:“记住我昨晚跟你们的,一个收一个放!”

    这场算是有点尺度,为了照顾演员情绪,除了摄影灯光跟导演,闲杂人等都在外面。

    “来!第十七场第一镜,开始!”

    导演喊完,拍摄正式开始。

    室内灯光昏暗,寂静的内殿里宫人们一个个都是轻声轻脚的,皇帝白日里宴会上喝多了酒,摇摇晃晃走进来,一头栽在了龙床上。

    镜头下,宋时行面色通红,一身酒气,嘴里还低声骂着什么,明显是难受。

    老太监叫人去拿醒酒的汤了,镜头晃到门口,李继书端着水盆进来想给人擦脸。结果下一秒还在昏沉的人突然闻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抱住了他。

    李继书惊得瞬间叫了声:“陛下!”

    这声音对不清醒的人来如同猫叫一样,宋时行眼睛半眯,扣住人的脖子:“别叫,美人儿,朕今个儿就幸了你,嗯?”他嘴唇贴在人耳根上,呼吸很急,明显情动的模样。

    李继书吓得哆嗦,惶惶不安地挣扎:“陛、陛下,是奴才啊,您看清楚……”

    话未完,耳朵就被用力咬了一下:“聒噪。”

    宋时行意乱情迷,语气里带着急色,直接把人按在了龙床上要去扒人衣服,结果一摸,才发现是平的。

    他动作一顿,眼神像是清明了一会儿,但很快就翘着嘴角去捏人的脸,眼神忽明忽暗地盯着在下面挣扎的东西:“美人儿别哭,等明日朕封你做朕的贵妃。”

    李继书听完脸都白了,眼泪快要下来了:“陛下!陛下您认认奴才的脸!”他挣扎着用手去推,却不敢推厉害了。

    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直接就把人逗笑了:“朕就怎么听着熟悉呢,原来是你这个奴才。”

    宋时行笑得邪气,俯下身盯人的时候语气又变得森冷:“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背地里居然还有这种心思,想爬朕的龙床?嗯?”

    “陛下,奴才不敢!您别逗奴才了……”

    “朕看你胆子大得很,怎么,朕还冤枉你了?”

    “奴才不敢……”

    “不敢不敢的,朕听腻了。”

    话音落下,宋时行直接把挣扎的人困住,他眼神冒着兴奋的光,存了心要看人出丑。绝对的压制,没有任何作用的挣扎和求饶,还有布料撕裂的声音。

    只是当雪白的胸膛绽放在眼前的一刹那,上面的人却停止了任何动作,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宋时行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瘦骨嶙峋的胸膛,那副窄的身子像在雨里摇曳的竹竿一样,颤抖得厉害,明明看着比女人还要单薄几分,贫瘠地没有多少看头,可当阳光穿过去的时候,却像是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一般。

    忽然,他着魔似的出伸手,触上了左侧胸口那寸起伏的地方。

    咚咚。

    咚咚。

    “咔!”

    一镜结束,李继书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宋时行撤到后面,声音却还有些绷:“衣服穿好。”

    完就走到一边,看不出表情有什么变化,倒是李继书有点脸红,问:“导演,拍得怎么样?”

    娄金辉重新看了遍监视器,:“过了,但是……道具组怎么回事!这是古装剧!谁把那个花瓶转过来了,没看见那上面的字还是怎么着!”

    旁边道具哥直接冷汗下来了,赶紧道歉:“抱歉导演!我这就转一下!”

    “赶紧的!浪费我一镜!”

    等道具哥现场摆弄完,接着把刚刚那一镜又拍了一遍,拍完之后,最感到满意的就是娄金辉,不过这场不是最难的,但演员能放开后面就不难拍。

    “很好,比昨天那场自然多了,你们抓紧时间换服装,咱们接着拍下一条!”

    下面那几条基本上也都是日常场景,主要通过特写跟灯光烘托人物内心的变化。

    自从那天之后,李隆泗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兴趣一般,时不时地把身边的太监逗弄一番,宋时行不愧是影帝,把那种招人恨的昏君做派拿捏得死死的,一度看得人咬牙切齿。

    不过娄金辉从不夸他,非得挑几句刺儿。

    而宋时行完全不在乎,还什么:“你要觉得不行,我可以再来一遍,反正也不吃亏。”

    娄金辉气得冒烟:“赶紧滚!”

    拍完两场戏,上午的戏份差不多就结束了。

    宋时行刚回化妆间卸妆,中午天热得不行,正准备让助理去买点喝的,结果一眼就看见后面跟进来的人。

    李继书刚把妆卸完,清清爽爽的脸,一进来眼睛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往他身上盯。

    化妆间人多,他不好意思叫学长:“宋哥,你热不热,夏买了柠檬水,你喝吗?”他记得上学的时候,男人一直喝这个。

    谁知宋时行看都没看:“我想喝咖啡,你去给我买?”

    这时,助理雷恰好送完服装回来,傻里傻气地凑上来:“宋哥你想喝什么我给你买啊!正好外面街上就有卖的!”

    宋时行没搭理他,只:“我要喝冰的,快去快回。”

    他这理所当然的样子把助理都给整愣了,心想您这不故意使唤人吗?

    谁知李继书完全没脾气的样子:“知道了,我很快回来。”

    等人一走,雷就偷摸:“宋哥,您干嘛让书哥跑腿啊?这化妆间这么多人,传出去了还以为是您故意欺负新人呢!”

    宋时行冷笑:“所以,你觉得我是在欺负他?”

    “额……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您得注意影响。”

    宋时行懒得搭理他:“没事就回去,让徐雯给你另安排活儿。”

    雷一听,立马闭嘴不话了,只是那表情明显觉得他欺负人。

    宋时行就笑了,心想老子当年给人跑腿的时候整条街都跑遍了,他不过是让他买杯咖啡,还真当欺负他了?

    宋大影帝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他也没想把人怎么着,倒是李继书闲着没事老往他跟前凑。

    人前叫宋哥,背地里叫学长,还学会献殷勤了,他要看不出这人什么心思那可真就白演这么多年戏了。

    可和好哪有那么容易,想回到从前更是不可能,先不当年那些事儿,就光是中间那六年,再深的感情也都淡了。

    更何况他宋时行现在,真不定有当年的耐性,披着温和无害的皮跟人聊人生聊梦想,当年他就差点装不下去了,更别提现在了。

    还不如就这么不冷不热跟人处着呢。

    但他不知道,李继书纯粹是觉得自己当年对不起他,加上最近发生的事,觉得内疚得很,不做点什么他心里难受。

    不过宋时行除了叫他跑那一趟腿之外,就没再叫他做别的了。

    下午拍戏他没接好,对方也只是淡淡提点了一句,完全没有之前的疾言厉色。

    连助理都纳闷:“宋哥怎么突然转性了?”

    只有娄金辉看得明白,这人装呢吧。

    不过他不管这些,只在乎戏拍得好不好。宋时行的演技自然没话,但李继书还有要提升的地方。

    下午拍完,他把人单独叫来,问:“之前的戏份我给你调整了,你觉得后面的戏怎么样,能调动情绪吗?”

    他的是后面的重头戏,也正是李继书欠缺的地方。

    李继书有些不好意思:“导演,我不知道该怎么。”

    “还是没头绪?”

    “……嗯。”

    娄金辉沉默两秒,忽然:“你要是模仿喜欢一个人并不难,但我要的不是模仿,你要带入真实感情。其实这部戏里你的感情跟普通的喜欢还不一样,你敬重他,仰望他,想要靠近却又在跟自己的欲望挣扎,你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想要改变他,但有时候又很无力。”

    “虽然宋时行的戏份比你多,但整部戏是以阿良这个角色为基调的,所以你的戏要比他更重要。我之前没跟你是怕你有压力,但我相信你能演得更好。”

    娄金辉推心置腹完,李继书就当下就愣了,语无伦次:“娄导,我……我一定好好拍!”

    娄金辉拍拍他的肩:“我相信你,回头你弄个人物传,自己好好揣摩。”

    听了娄金辉的话,李继书回头就扑进了剧本里,他不仅要写整个人物的生平事迹,还要对他当时的心理加以分析,想象如果自己面临那种情况会是什么反应,怎么表演才显得真实。

    只是靠想象毕竟有限,他琢磨了两个时,有的地方还是拿捏不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宋时行电话,电话一接通,那边就问:“怎么了?”

    听到不冷不淡的声音,跟对其他人一样,李继书吸了口气,:“学长,我想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咱俩可以对对戏。”

    宋时行:“今晚?今晚我没时间,有场夜戏要拍。”完顿了几秒,“这样吧,明天晚上,拍完戏你来503找我。”

    李继书嗯了声,等对方挂了电话才松了心里的那口气。

    只是等到第二天拍完戏,他敲门的时候却没人开门。

    而这边,宋时行完完全全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今晚是乔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他作为圈里的辈,还得过去敬酒呢。

    宴会厅在酒店四楼,来的基本上都是圈里的名人,大导演大明星,都是熟面孔。但不管认不认识,宋时行一直端着副笑脸,游刃有余地跟人热络。场面话客套两句就完事,要是碰到八卦嘴碎的鸟都不鸟。

    娄金辉比他晚来,从门口进来的时候突然喊他:“喂!你手机是不是静音了?”

    宋时行想了想:“啊,你我电话了?”

    娄金辉:“操,是李继书的,他问你跟不跟我在一块儿,我是啊,他又问我在哪,我参加宴会,然后他就没事了。”

    宋时行听完表情一僵,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昨晚答应人家的事。

    他居然忘了这茬!

    娄金辉见人表情凝重,问:“不是怎么了?他找你有事?”

    宋时行别开脸:“没事,你先过去,我去趟洗手间。”

    一分钟后,宋时行在厕所隔间里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两通未接电话,他过去,没一会儿对方就接了。

    “喂,学长?”干干净净的声音,也不见有情绪。

    宋时行飞快地在头脑里组织语言,头疼开口:“抱歉,昨晚答应你的事儿忘了,我现在走不开,今晚可能会到很晚。”

    他坦坦荡荡完,那边还是一样的语气:“我知道了学长,我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

    电话里的人连语气都是温和的,事实上上学的时候李继书就是这么个脾气,他从不叫别人为难,有时候明明心里难受面上却能装得谁都看不出来。

    洗手间外面人来人往嘈杂得不行,隔间里还有烟味儿,都是成年人,话到这儿就该挂电话了,但李继书的情绪却格外让人在意。

    宋时行手捏着眉心,终于还是问了句:“我现在在东源酒店这儿,你要不要过来?”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东源酒店门口。宋时行给门口的保安电话让他们直接把人放进来。

    电梯一直到了四楼,门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金碧辉煌的大厅和端着酒杯摇晃的人影。正对着他们的是头顶上的横幅:恭贺乔老先生六十大寿。

    李继书正盯着出神,宋时行就电话来问:“到了?”

    “嗯,刚到门口。”

    李继书拿着手机进去,听到宋时行了句:“我看见你了。”

    完,不远处男人冲他抬起了手,李继书穿过人群走过去:“学长?”

    宋时行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抓得蓬乱更显年轻,李继书当即眼睛一亮:“学长你今天好帅哦。”

    宋时行听完一愣,接着松快一笑:“是吗。”接着又量他一眼,“你这衣服……”

    李继书尴尬:“啊,我走得急,胡乱穿的。”

    “算了。”宋时行笑笑,“走,我带你认认人,你现在虽然刚迈进娱乐圈,但多认识几个人总不会错。”

    他这么,李继书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

    另一边,走廊尽头的包厢里,乔老爷子桌前一溜儿的后辈挨个给他敬酒,大概是高兴,几杯酒下肚,老爷子就已经满脸红光了。

    乔老爷子本名叫乔卫山,作为演艺界的老前辈,捧了无数人,也造就了不少经典,不少知名导演还有演员都在名不见经传的时候受过他的指点,关键是老爷子也不图什么,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喜欢热闹热闹。

    但今天这宴会显然不止是热闹,宋时行上前的时候,老爷子直接就问:“宋今天有三十三了?”

    宋时行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表露:“平着有三十二了。”

    老爷子一听眼睛一亮:“那跟我闺女差不多大,她今年二十八,刚毕业回来,十年前的时候你们还见过呢!”

    宋时行笑笑:“是是,我记着呢,当时她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哥,我一直记着她这个妹妹呢。”

    老爷子一听“妹妹”这俩字就知道这是故意跟他这么呢,他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人,咦了一声:“这伙子是?”

    被突然盯着的李继书紧张了一下,宋时行却自然地介绍了起来:“他啊,是我们剧组新来的演员,我叫他来玩的。”

    “哦,叫什么名字啊?”

    李继书讷讷回答:“我叫李继书。”

    李继书?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

    乔老爷子便没再关注他,宋时行趁机领着人退出来,低头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并不算晚。

    他刚刚电话叫人过来是仓促做的决定,心里也没个底,而李继书的表情明显是对宴会并不怎么感兴趣,他正提出要回去呢,结果娄金辉突然给他电话。

    “喂,你在哪呢,子豪他们几个都在这儿,402包厢,你赶紧过来!”

    “他们也来了?”宋时行惊讶,他们几个发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很少聚在一起了,也就过年的时候在一块儿聚聚。

    “对,带他女朋友一块来的,是过了年就准备结婚,要给我们掌掌眼呢!”

    “我知道了。”宋时行挂了电话,扭头看了李继书一眼,有些尴尬,“我得过去一趟,你在这边吃点东西还是回去?”

    这话的时候宋时行就后悔把人叫过来了,果然,李继书目光垂了垂,:“我还是先回去吧,正好我还能回去看看剧本。”

    他冲人笑了笑,明明安安静静的,宋时行却看得心里烦躁,他:“你等等。”

    完就转身,从米色的花纹桌布上取了一块点缀着草莓的蛋糕,两只手递给他:“你没吃饭吧,路上填填肚子。”

    李继书仰头了句:“谢谢学长。”

    他接过蛋糕接着转身离开了,当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宋时行看着人走远,简直想自己一巴掌了,刚把人叫来又让人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故意忽悠人玩呢。

    可他私心里又为自己辩解,也不是他想这样的啊,他是好心让人过来的。

    只是那些人是他发,他们也不认识,总不好把人带过去又把人晾着吧?

    想完这些,男人烦躁地转身。

    而另一边,李继书在路边等了五分钟才叫到一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他心翼翼捧着手里的蛋糕,仔仔细细地端详。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眼角里却带着些许落寞。

    他想着刚刚跟宋时行从见面到分开时的话,他一直想要装得熟稔,可最后只有尴尬,到底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也许他真的不该来这一趟。

    实际上昨晚的插曲并没有影响李继书什么,有些事情想开了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第二天照常六点起床,对着镜子洗脸刷牙,还有心情哼歌。

    等上了车,夏都:“书哥,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李继书就笑了:“本来也没什么忧心的事,想开了不就好了?”

    夏非常赞同:“嗯,你的对,在娱乐圈混就得有这样的心态,要不然整天都得被网上那些傻逼给气死!”

    他一副愤愤的样子,李继书也不解释,扭头看向副驾驶:“娄导还没来?”

    司机:“娄导跟另一辆车走了,你们要是准备好咱就出发。”

    “早准备好了,大哥赶紧走吧!”夏完,接着司机就发动了车子。

    按照进度,今天的戏份比较多,还有一场重要的夜戏。

    娄金辉提前过来布置现场,安排机位,正跟执行导演商量后面的工作呢,宋时行就提着包子豆浆过来了。

    “先吃点吧,别到时候低血糖。”

    昨晚俩人在包厢一直待到了十一点,都喝了点酒,一大早起来也没吃多少东西。

    娄金辉接过来,眼底明显有些发青:“拍戏的时候不能喝酒,你也不拦着我点?”

    宋时行:“怕什么,你喝的也不多。”这话的时候旁边工作人员跟他招呼,他微笑地跟人点头挥手。

    娄金辉看不惯他在这儿装相,:“这会儿李继书该来了,你赶紧跟人过过戏,别当片场是你家了!”

    宋时行:“放心,我认真着呢。”

    他完这话,接着掉脚转身,表情也没有刚才的吊儿郎当了。

    “书哥,您今天有一场跪戏,您拍戏的时候把这俩护垫绑腿上,省得伤了膝盖。”

    李继书闭着眼睛让化妆师上妆,:“这样好吗?导演不会什么吗?”

    夏还没开口呢,耳旁就先响起男人的声音:“他能什么?演员是来演戏的,又不是来受罪的,不耽误成片效果就行。”

    李继书听到他的声音僵了一下,没去看男人的眼睛,只:“我知道了。”

    宋时行嗯了一声,化妆间里人多,不算太挤,但笑笑的声音充斥着,未免有些杂乱。

    也不适合单独话。

    只是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李继书再次开口,这人闭着嘴巴板正认真地坐在那儿,这是看都不看他了。

    宋时行自然知道原因,估计是昨天晚上他把人扔下,不敢跟他套近乎了。

    想到这儿宋时行居然有些心软,低声:“化完了妆就出来跟我过遍戏。”完又补充,“娄导跟我的。”

    李继书一愣,接着抬头:“好,等我一下。”

    两分钟后,李继书拿着台词出来了,两人坐在相对安静的地方,不远处就是片场工作人员,但不会被扰到。

    “我们先试这段?”李继书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语气也变得自然许多。

    宋时行:“就这段吧。”

    完就真的开始认真对台词,怎么呢,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紧张也不别扭,话咬字也都没什么可挑的,可宋时行心里头却有一种落空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正从指尖悄悄溜走,他不知道是该抓住还是彻底放开。

    而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剧务突然找了过来,喊:“你们在这呢!娄导叫你们呢!第一场要开拍了!”

    宋时行豁地从思绪中拔了出来,站起来:“走吧。”

    开拍之前,娄金辉不忘叮嘱:“这场戏是转折,阿良平日里跟一个宫女走得近,被你瞧见了,你感到愤怒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这场戏你是要挑明自己的意图,但因为身份放不下架子,最后不欢而散,这场戏是跟着你走,一定要拿捏住。”

    宋时行点头:“嗯,知道。”

    “剩下的你们既然对过戏了,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好了,各部门就位,开始吧!”

    拍摄地点是在水池子里,道具组提前准备好了热水。因为拍戏需要,这部分宋时行几乎是全.裸的,好在水够深,站起来能遮到腰部。

    “《皇城》第二十三场第一镜,A!”

    “滚!都给朕滚!”

    安静的大殿里,年轻的帝王无缘无故发了一通火,最后阴沉沉:“把阿良叫进来,其他人都出去。”

    门口,李继书低着头略有些紧张地进来,恭恭敬敬埋首:“陛下可要奴才伺候沐浴?”

    “你过来。”

    李继书抬头,只见面前的皇帝湿发遮背,肩膀的肌肉紧紧绷着,像是蓄了力的猛兽,危险而残暴。

    而就在他靠近的下一秒,一股力道骤然把他拽了进来,巨大的水花直接在耳边炸响,更可怕的是牢牢扣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跟铁钳似的。

    李继书慌了神:“陛下!”

    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原本坐在水池里的男人缓缓站了起来,他眼神发冷,从上往下一寸一寸碾过那张惶恐不安的脸,最后落在那双澄澈见底的眸子里。

    宋时行薄唇开,声音朦朦胧胧:“阿良公公生的一副好相貌,连朕身边的宫女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你是不是,嗯?”

    他抬手欲摸他的脸,却被李继书躲了过去,强装镇定地:“陛下莫要玩笑。”

    “你以为朕同你开玩笑?”宋时行缓步逼近,周围的水波随着他的动作层层荡开,犹如布下一圈一圈的网。

    李继书攥紧了手心,对上那双眼睛只觉得胸口滚烫,喉咙都干巴巴的:“陛下,奴才是个阉人,这辈子就是被人瞧不起的命,也不敢攀搭哪位姑娘,那些只是外头的人风言风语罢了。”完就撇开脑袋,“陛下,水凉了,奴才去叫外头的人换水。”

    完转身欲走,谁知道身后人突然发力,一手把他按在了光滑的水池岩上,李继书挣扎,却被压得更狠,最后被迫抬起下巴,长发落下来,对上是一双疯狂的眼睛:“你跑什么,朕那般喜欢你。”

    这句话宋时行是贴着人面的,无论是声音还是情绪都完全进入了状态,一个眼神就让感到战栗,而娄金辉在监视器后面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果断地喊了咔。

    宋时行全心投入的演技,李继书显然没能接上。

    李继书也知道是自己的失误,他看向娄金辉:“对不起导演,我刚刚状态不好。”

    娄金辉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是他状态太好了。”着看向宋时行,“怎么回事?之前拍戏没见你这么用劲啊?”

    “怎么,我好好拍戏你还怪我太投入?”宋时行无辜开口,眼底情绪依旧很深。

    娄金辉知道他这是还没出戏,正因为这样他才感到惊讶。毕竟这货之前拍戏都是玩着拍的,难得见他认真一回。

    “算了,你继续保持这样,李,你也别紧张,稳住情绪。”

    李继书这才知道,宋时行之前跟他拍戏的时候都是收着的。

    拍摄重新开始,水池子两边各安排一个机位。

    上一次拍到那儿的时候李继书忘了反应,这一次宋时行完那句“喜欢你”之后,便直接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慢镜头,宋时行手指游移到了睫毛底下,轻轻一刮:“你别怕,有朕在没人敢什么,你从了朕,朕保证你以后不会受任何人欺负,只要你点个头。”

    皇帝的语气里带着居高临下的诱哄,可话完,怀里人却依旧不睁眼,如同一条砧板上的死鱼,良久后才颤抖了句:“陛下,求您赐死奴才吧。”

    戏里,年轻的帝王在听闻这话之后当场黑了脸,没人知道那一瞬间他的胸口升起的震惊,愤怒还有刺痛,他不相信一个太监竟然宁肯死都不愿意接受他的宠幸。

    他难以置信:“你再一遍?”

    “求陛下赐死奴才。”

    周围瞬间安静地可怕,宋时行手掐在那段脖子上,手背额头青筋鼓起,明显是动了杀意,没有人可以忤逆他,谁敢忤逆他就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

    只是对着那张惨淡的脸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他脸色变得难看,最后恼羞成怒撒手:“不知好歹的奴才,给朕滚!”

    镜头里,李继书狼狈万分地从浴池里爬出来,跑出殿门的时候突然脚下一软,跌了一下。

    他呼了口气,抬头的那一秒镜头捕捉到他的表情,嘴唇发抖,湿漉漉的睫毛下是不敢置信的慌张,羞耻,只是那羞耻下面还夹杂着常人难以言的隐晦感情。

    演到这一步基本已经达到娄金辉的要求了,只是镜头的最后几秒,李继书却在阴暗的光线里逐渐表情扭曲,直到他颤抖地伸手抓了一把胯.下,那里空空如也。

    “好,咔!”

    娄金辉满眼的惊喜:“过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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