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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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陶牵着简行走到房间门口,她刷卡开了门。走进房间的时候,苏陶忽觉不好意思了一句:“房间有点乱——”

    苏陶的话才落,简行松开了牵着的手从她身后抱住了她,门在两人身后关上。房卡还没有插进取电座,房间的光来自几盏地脚灯,微弱安静。

    苏陶听到自己和简行的呼吸声,她也能感受到心跳。

    简行的心在狂乱地跳,他先是心把脸靠在苏陶发间,他原是想和她些什么的,但她发间的清香,温软的身躯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唤了她一声苏波,听到她低低应了一声,他便一把转过她的身子,看到她抬起脸,眼睛像水一般柔,他不由自主吻了上去。他吻了她的眼睛,感觉到她的眼皮在颤抖,他忍不住又吻了她的脸颊,最后吻上她柔软的唇的时候,他想起了那年机场道别,她热烈的真心,而他让她离开,看到她的背影孤独也无助。

    简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苏陶的喜爱心疼,还有想念了,他用力吻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唇齿,好像想把她用来表达的舌头的每一寸都了解明白,他的则在诉他爱她。

    苏陶被简行吻得有些慌乱,像是闪躲害怕,也或许仅仅是无力招架,因为她也在回吻他,一遍遍。只是简行的动作都快过她的思想,她还在和他接吻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托抱起她的臀,抬她的腿环上他的腰。

    简行好像想把苏陶固定住,他把她托高按在墙上,好去亲吻她的脖子。情欲向来是不速之客,它霸道无理,膨胀起来没有章法,简行本以为自己是想吻苏陶的脖子,可他的手触到苏陶的臀和腿,他就只想去抚摸揉捏。这样的简行也显得有些慌乱,因为他上下都想兼顾,怎么亲吻抚摸苏陶都觉得不够,于是他弄疼了苏陶,他听到她呼吸变成沉重,也倒吸一口气。她原本环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她扭开头避开他的吻,也伸手按住他探裙底的手。

    苏陶和简行等一下,简行却只会唤她苏波,见她低头话就又去吻她的唇。

    而苏陶其实也不知道叫简行等什么,他没再用力对她的脖子舔吮吻咬让她浑身不适,就那么吻着她的唇,她也不想他停,并没有什么理智。她把他探裙底的手纠正放在腿上,她却不自觉抚摸着他的手背和手腕,好像跟着他抚摸自己,感受自己的欲望。

    这样的缠吻使人忘我,苏陶放外套口袋里,因为两人动作,也因为来电震动滑落砸在墙上又落在地上的手机。

    手机在地上震动“嗡嗡”叫,那声音无法让人忽视,苏陶侧了侧头有电话。

    “嗯。”简行这么应,却又扳过苏陶的脸,依旧吻住她的唇。于是手机响罢无人接听便消停了。

    隔了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是门铃,最后是宋井的声音,他在门外问苏陶:“陶陶,你起床了没有?”

    靠在门后墙边抱做一团的两人顿时都惊到冷静了。苏陶先停了下来,她的唇离开简行的唇,她也抬手捧住简行的脸,喘息看着他,见他依旧闭着眼睛把额头贴上她的额头,苏陶的心变得无比柔软。

    简行有种意犹未尽的遗憾,对此刻也对过去。他感到苏陶很轻抚摸着他的脸,他笑了笑张开眼睛望着她,也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苏陶也笑了,她从他身上滑下来,还没站稳就被简行轻轻搂住腰,她顺势依靠在他怀里也拥抱着他。

    门外的宋井等待了会,又敲了两次门,苏陶这才推开简行再次牵住他的手往里走,同时她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

    苏陶牵着简行一起坐在床边,她给宋井回了电话,道:“我起床了,宋井哥,正准备换衣服,你先下楼吧,一会见。”

    挂了电话,苏陶从口袋里掏出房卡递给简行。

    简行伸手接过来,他听到苏陶:“你一个晚上没有睡,就在我房间休息睡一觉吧。我得去拍戏了,不能迟到。”

    简行笑了声,他抬手揽过苏陶的肩膀拥她在胸前,他低头靠着她的脑袋,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会很想你的。”

    “昨天是八点多才回来的。”苏陶笑道。

    “有点漫长。”简行道。

    苏陶抬手拍了拍简行的背,他的怀抱让她安心。

    简行也拍了拍苏陶的背,他松开她,为了能看到她的脸。他抬手拂开她脸上的乱发,道:“你去工作吧,苏波。”

    苏陶有样学样,也摸着简行的脸好。

    苏陶收拾好从房间里出来,她看到宋井并没有先下楼,而是坐在电梯旁边的休息区沙发上玩手机等她。

    两人搭电梯的时候,宋井一直在量苏陶,苏陶问他干嘛,宋井问道:“你早上是不是一早就出去了?”

    “我关门吵到你了?”苏陶想起早上她急着出门,关门是甩的。

    “嗯。”宋井应了声,又是看苏陶,仔仔细细,“你出去跑了?”

    “没有。”苏陶回答。

    “那去干嘛了?发生什么事了?”宋井很好奇。

    苏陶笑了笑,看着数字按键没回答。

    宋井看出了苏陶的不同,他认识她很多年,知道她是个乐观但不是快乐的人,像这么轻松的笑,他很少看到。宋井越发坚信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苏陶身上了,昨晚她还因为剧组事故的事情显得低落,早上忽然换了一个人,愉快轻松得像一只鸟。宋井忽然不想探究原由,便没有再追问苏陶,他抬头看着跳动的数字。

    电梯到达一楼,两人走出电梯迎面就看到易居安,他来探班。

    易居安还是宋井的经纪人,但这两年两人更像合伙人,他已经不再到处跟着他,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两个助理跟着。李希露对苏陶也是如此。

    昨天李希露得知剧组出了事故就给苏陶了电话问情况,虽然两人都没事,但这部剧很重要,李希露想去探班,但被另一件事情绊住了脚,易居安便来了。

    易居安显然来了有一会了,他已经安排好了车子,他让苏陶也上宋井的保姆车,他:“在去剧组的路上,和你们两个开一个会。”

    “什么事?”宋井问道。

    易居安却看了眼苏陶,那像一种暗示,苏陶不太明白但也不是完全猜不到方向。

    上车后,易居安知道苏陶还没有吃早餐,给了她一个三明治是她的助理晓瑾准备的。

    苏陶吃三明治的时候,易居安开口问她:“今天怎么起晚了?”他知道她向来勤快起得早。

    苏陶闻言抬头看着易居安,反问道:“你要开什么会,易叔叔?”

    宋井听着两人的对话,从手机里抬头,看看苏陶看看易居安。

    易居安看苏陶的反应没有再卖关子,他开门见山道:“我今天一早就到酒店了,在大堂碰到了金先生,就是投资方的新负责人。”

    “嗯。”苏陶应声。

    “我们聊了会,我听金先生了一件事情,他陶你有男朋友了,昨晚还带回了酒店。有这事吗?”易居安看着苏陶问道。听到金宏宇这事的时候,其实易居安挺震惊的,因为他很难想象这种事情是苏陶会去做的。

    宋井听到这事,手机差点没拿稳,他也很震惊看着苏陶,话是对易居安:“不可能吧,易哥,你是不是听错了?昨晚是我和陶陶一起回的酒店,这几天我们也都在剧组里,没人来看陶陶。”

    比起宋井的激动,作为当事人的苏陶显得相当平静,只是脸颊微红,神色略带不好意思,她纠正道:“不是昨晚,他今早才到的。”

    “什么意思?”宋井想起早上隔壁的关门声,却不太想去相信。

    “他真是你男朋友?你谈恋爱了?”易居安补充了宋井的问题。

    苏陶点了点头。

    宋井怔住神,好一会,他故作镇定坐了回去,低头继续看他的手机。

    得到苏陶肯定的答案之后,易居安停顿了会,问她:“陶,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金先生和你了什么,易叔叔?”苏陶拿着三明治,抿了抿嘴问道。

    “他希望你注意言行举止,不要给整个剧组带来不好的影响。”易居安徐徐告知苏陶,他看着她,他的模样是告诉苏陶,这也是他的想法。

    苏陶闻言咬了口三明治,慢慢嚼着。

    “前段时间你和宋井的青梅竹马设定,大家对你的接受度比较高。你现在冒出一个新男朋友,对你来不是什么好事。”易居安继续道。

    苏陶咽下嘴里的食物,听着话依旧没有马上反驳。

    “你不想红又想演戏,这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我们很早之前就谈过了。你也试过了,所以这几年一直处在停滞不前的状态。”易居安能从投资方的所有动作里看出,别人就是要捧苏陶,他继续道。

    宋井看了一眼异常沉默的苏陶,猜测她的想法。而苏陶又吃了两口三明治才慢慢放下。

    “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易居安要苏陶正面给答案。

    “明白,易叔叔,”苏陶道,“但他们也得明白,他们可以随便在网络上炒作我,但不能干涉我真正的生活。”

    “我们签了合同。”

    “是,我们签了好好演戏的合同,配合剧组做一些宣传活动,我也没有违反什么。如果他们觉得我做了什么事情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可以选择解约。”苏陶道。

    “这个机会对你来很难得,陶。”易居安道。

    “我知道,易叔叔,对公司来这也是个很难得的机会。”苏陶道。

    “在拍摄这段时间和后期宣传的期间,你不能谈恋爱。”易居安直接道。

    “是金先生要求的吗?”苏陶也直接问道。

    易居安没有回答,但是默认。

    “这是不合理的要求,易叔叔,你没有拒绝他吗?”苏陶皱眉。

    “我不能拒绝他。”易居安抬了抬头,告诉苏陶,他在苏陶眼睛里看到质疑和失望。

    苏陶低下了头。

    因为这件事情,在剧组见到金宏宇的时候,苏陶有不出的生气。

    而金宏宇仿佛就在等苏陶生气,拍摄途中休息的时候,他还专门去问她:“喂,苏陶,你和简行分手了没有?”

    苏陶穿着古装戏服浑身又闷又热,她坐在长廊下用一把折扇扇风纳凉,听到身后有人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她恼火回头瞪了金宏宇一眼。

    “还没有?”金宏宇笑问道,显得颇耐心。

    “我不会和简行分手的,你们投资方的无理要求,我不会照做的。”苏陶站起来道。

    金宏宇闻言笑了笑,无所谓道:“你如果不分手的话,我就换女主角。反正谁演都一样,演得好的也不止你一个。这句话,我以前告诉过你吧,陶陶姐?”

    苏陶一怔,她不由用手里的扇子指着金宏宇。

    “你恨不得手上拿的是剑,是不是?”金宏宇笑道。

    “金宏宇,你想做什么?”苏陶火道,她想起金宏宇威胁同学被学校劝退的事情,他的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想看你和简行分手。”金宏宇吐字清楚,一脸坦荡的笑意,着可恶的话。

    “换不换女主角不是你一个人了算,金宏宇。”苏陶皱眉冷声道。

    “是吗?”金宏宇挑眉。

    “是。”苏陶肯定告诉他。

    “你要去找向远吗?”金宏宇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嘲弄。

    苏陶气红了脸,道:“我不用找任何人,因为你根本没有把我换掉的权利和理由。”

    “这事真的不一定,陶陶姐,你如果不相信,我们可以试试看。”金宏宇笑道,“不过,你如果去找向远,不定有些帮助。”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金宏宇?”苏陶以前就搞不懂金宏宇这么做人能得到什么快乐。

    “没什么好处,就是一个字,爽。”金宏宇道。

    苏陶被气到头晕,她看到金宏宇从她手上抽走了扇子,一慌缩回了手。

    “如果我以前上了大学,应该会去当一个数学老师,也用不着在这为难你了。”金宏宇开扇子扇了扇自己,笑道。

    “没上大学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能怪谁?”苏陶明白到金宏宇还在记仇简行报警,害他失去数学竞赛资格的事。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不会感恩,没什么良心。”金宏宇合上扇子,数落苏陶。

    苏陶听到这话,郁闷到转身跳下了半米高的长廊,提裙抬脚跨过花丛想赶紧走开。

    “喂,苏陶,要你承认我当初带你去酒吧见导演是为了你好,就那么难?”金宏宇喊住苏陶。

    “你真是自以为是到可怕!”苏陶回头怒呛金宏宇,她到现在想起那天金宏宇拖她去酒吧的事还来气。

    如果前面那些话,金宏宇是半真半假逗苏陶的,那现在苏陶这句话是真的惹怒了金宏宇。金宏宇觉得被苏陶,面子上十分挂不住,而他一直很介意当初的事情。但金宏宇的介意,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害他失去了竞赛资格,错失了大学报送名额,而是他介意苏陶怎么看待他,她始终赞成简行反对他,让他一直很憋屈郁闷。金宏宇的火气像个孩子,冷眼盯住苏陶的背影。

    简行在苏陶房间,躺在她床上休息,但他没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起来处理公事。简行的其中一件公事就是陈黎云。

    陈黎云这天早上去上班,公司里忽然来了一个客户,巧不巧,那人和陈黎云高中同校,只是高了一个年级。那人和陈黎云聊起了高中的事情,然后非常准确就提起了金宏宇威胁勒索同学被劝退的事情。聊完,那人问了陈黎云一句:“你们那届成人礼的年级代表是谁?”

    “简行。”陈黎云回答道,脸上努力保持微笑。

    那人点点头,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又好奇问了一句:“你们年级那个人,你刚叫金宏宇是不是,他威胁勒索的到底是哪个同学,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陈黎云笑道。

    那人笑了笑,道:“威胁勒索同学,毁了前程也是他活该。”

    陈黎云还是笑。

    “你们德生是肯定不会录用这样的人吧?”那人又问道。

    陈黎云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了,好一会才重新笑起来,她点了点头。等人离开后,陈黎云去洗手间待了好一会,她紧张到有些颤抖。在陈黎云的认知里,简行比金宏宇难对付,她这几年没有真正怕过金宏宇,但简行这一出,让她感到慌张。

    陈黎云给简行编辑了一条短信想约他见面谈事情,但不管怎么编辑,她都觉得不妥,她怕自己主动跳进简行布的陷阱里,但不主动跳,她觉得也无异于坐以待毙。总之,两种方法都让她感到不安。

    最后,陈黎云给简行了一个电话,她约简行吃饭,笑同学叙旧。陈黎云和班长苏庭准备组织同学会,但在和简行这件事情之前,她根本没有电话问过苏庭的意思。

    “前段时间十年前的信,你收到了吗?这事的反馈很好,所以大家都很想聚,我想问问你的意见。”陈黎云笑道。

    “时间大概订在什么时候?”简行靠在床头问道。

    “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事。你晚上有空吗?”陈黎云道。

    “今晚没空。”简行回答。

    “那明天?”陈黎云又问道。

    “可以。”简行应承。

    挂了简行的电话,陈黎云给金宏宇了一个电话,但金宏宇没接还掐断了。

    金宏宇不接她电话这不是第一次,但此刻的陈黎云忽然有点火,她脾气上来是连续不停地给金宏宇电话。

    到第十一个电话的时候,金宏宇终于接起了电话,他第一句:“你是不是有病,陈黎云?”

    陈黎云怒极反笑,随即她更火了,火到有点委屈,她道:“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张口就是质问。

    “我干嘛要接你的电话?”金宏宇语气不善,他还在剧组里,躺在长廊下的躺椅上扇着扇子,他心里本来就有不痛快,听到陈黎云的话更不痛快,仿佛被一阵热浪击中,燥到想掀椅子。

    陈黎云听出金宏宇的心情不佳,她的理智一下回归,她缓了缓语气道:“我这么你电话,肯定是有急事找你,那么多个电话,麻烦你好歹接一个,是吧?”

    金宏宇哼了声,火气也稍缓。

    “你现在话方便吗?”听到金宏宇的声音,虽然他很不耐烦,而她也在妥协,但不知道为什么,陈黎云觉得她就是安心了。

    “你有什么事直,不要他妈的废话。”金宏宇皱眉。

    “我想请你帮个忙。”陈黎云道。

    “我凭什么帮你?”罢,金宏宇就挂了电话。

    电话被挂得太过突然了,陈黎云听着忙音愣了片刻,随即她生气给金宏宇发了一条短信:“我被简行盯上了!帮不帮随你便,反正你也搞不定简行!”

    金宏宇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没有马上看,他看了眼是陈黎云就懒得看。他把苏陶的扇子开盖在自己脸上算眯一会,可苏陶的扇子上都是很淡的清香,弄得他越发心烦,他一把扯掉扇子看了短信,然后他一下坐了起来,来了精神。

    金宏宇给陈黎云回了电话,换陈黎云不接了。因为陈黎云出了洗手间在走廊上遇到上司,她的上司和她晚上有应酬,是和税务局的领导,他让陈黎云去。

    陈黎云笑好,低头看了看振动的电话,她又折身回了洗手间,顺便笑和上司自己最近肠胃炎。

    上司皱了皱眉,嘀咕:“那你不能喝酒了啊?”

    “临场看情况吧。”陈黎云笑道。

    “那你还是别去了,去了又不能喝,去当佛祖吗?”上司好笑道,“晚上是肖总攒的局,可别闹不愉快。”

    陈黎云一听肖总,便想到了肖贵,这名字她这段时间一直有关注,因为上次张领新提到的和简行抢购森览的公司叫贵安,她查出贵安的法人就是肖贵。而陈黎云最早知道肖贵其实是在被毁掉的那封信里,她知道肖贵和张领新关系匪浅。

    于是,陈黎云改变了主意,笑道:“我能喝。”

    上司就喜欢陈黎云这样会变通识趣,懂得把握机会的人,他欣赏看了她一眼,道:“你有肠胃炎记得吃点药。”

    陈黎云笑谢过,当她再次走进卫生间,确认里面没人后,她给金宏宇回了一个电话。

    “你电话给我干嘛?”陈黎云笑问金宏宇。

    “简行为什么盯上你了?”金宏宇问道。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我他妈不是关心你。”

    “他想从我手上套资料。”陈黎云徐徐道。

    “套什么资料?”

    “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陈黎云来了慢慢聊天的兴致,她已经从刚才的慌张变成了镇定,她一边对着镜子理头发一边道。

    “你不想别,我自己会查。”金宏宇冷哼。

    陈黎云笑了笑,知道金宏宇耐心又用完了,她便道:“起来和向家也有关,我想你会感兴趣。简行怕是和向家要对上了。”

    金宏宇听到这话锁起了眉头,来也巧,他今天看到苏陶和简行一起,刚有了灵感想用苏陶去激化简行和向远,好让简行去对付向家,没想到简行已经在做这事,但他肯定不是因为苏陶针对向远。

    “简行为什么找向家麻烦?”金宏宇问道。

    “你认识不认识一个人,名字叫肖贵?”陈黎云问道。

    金宏宇没了声,他眯了眯眼睛,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晚上有个应酬,听肖贵也会去,你我去不去?平时要见那个人怕不是那么容易吧?”陈黎云徐徐问道。

    “去。”金宏宇道。

    “我可以去,但你得帮我一个忙。”陈黎云笑道。

    “什么忙?”金宏宇哼声问道。

    “简行不知道从哪查到了一百万的事情,他给我寄了欠条复印件,用这事要挟我,我不想丢了德生的工作,你得帮我。”陈黎云压低声音道。

    “你把欠条发给我看看。”金宏宇道。

    “好。”陈黎云应道。

    “不过,陈黎云,这有欠条也写我的名字,你怕什么?”金宏宇讽刺道。

    “你非要我亲口出我对你有愧疚这种话吗?”陈黎云道。

    “我倒不稀罕,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欠条就是我给他的?”

    金宏宇的话语气似真似假,陈黎云有片刻疑虑惊讶,随即她道:“你要搞我,我早就丢了德生的工作了,但你没有。我和你是一类人,你讨厌我,但不恨我。其实,你比简行有人情味同情心,金宏宇。”

    金宏宇又是冷哼。

    挂了电话,金宏宇收到陈黎云发送来的图片,他仔细看了看不得不佩服简行的出招大胆,心理战术玩得好。因为那张欠条根本就不是真的,分明是简行伪造出来诓陈黎云的。

    金宏宇不住冷笑,冷笑简行这个人外表正义,背地里出手又阴又狠。

    “伪君子。”金宏宇对简行依旧嗤之以鼻。

    这么定义简行的金宏宇,看到片场外还拿着剑认真和武术指导在学习的苏陶,替她感到不值。

    这一天的拍摄结束也是很晚,苏陶在片场吃晚餐盒饭的时候给简行发了信息让他不要等她吃饭。

    简行下午出了趟门,他昨晚赶飞机着急,真是什么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带,就带着钱包就来了。所以他下午去周边简单采购了一身换洗的衣服,之后他洗了个澡,把换下的衬衫和西裤送去客房部干洗,全部收拾停当,他拿了苏陶搁在床头的书坐在沙发上看起来。

    苏陶最近在读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她在书里夹着一张老书签,还是那张“佳藕成”,书签已经彻底泛黄发旧。简行看书签看了老半天,仿佛就此被羁绊住,等他回神的时候,不由再一次认真环看苏陶的房间。

    今天客房部门来扫的时候,简行还在房间里,他就让人扫了浴室,倒了垃圾,屋内没有完全收拾,所以这么一看苏陶的房间用得的确有点乱:沙发上随意丢放着衣服,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品。地上的行李箱开着,也都是衣服,而鞋子光在箱子旁边的就摆了四五双。看了会房间,简行放下书,开始帮苏陶叠沙发上的衣服。

    苏陶回到房间已经是晚上**点钟,她按了门铃。

    简行开了门,苏陶见他第一句话就问:“你吃过饭了吗?”

    简行没答就是笑,因为感觉很奇妙。

    “吃了吗?”苏陶又问了一遍,忍不住也笑了。

    “还没,想等你一起吃。”简行道。

    “我在片场吃过了,我不是还发信息告诉你了吗?你还你知道了。”苏陶感到不解。

    “吃盒饭能吃饱吗?”简行表示怀疑。

    而苏陶回来没两分钟,酒店客房服务送来了简行点的晚餐。

    于是,苏陶又被简行拉着坐下来吃点东西。两人坐在沙发上吃饭,简行先吃了口饭之后,给苏陶递了一碗面,道:“你吃面吧,苏陶,这米饭硬得很。”

    苏陶接过面,刚看到主食有面有饭的时候,她还在想简行是不是点错了,结果他还记得她不爱吃硬米饭。

    “我现在能吃硬米饭了,有时候在剧组没那么多选择,我也习惯了。”苏陶拿起筷子夹了夹面告诉简行这件事情。

    简行顿了顿筷子,没什么给苏陶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她的碟子上。

    吃饭的中途,苏陶接到了苏津南的电话。苏陶放下碗筷接电话,苏津南在电话那头和她了一些事情。

    苏津南今天中午乘着午休的时候去探望了王翰林。王翰林看到苏津南脸色不是特别好,他冷淡谢谢苏医生记挂。直到苏津南仔细询问完他的病情,房间里的气氛才稍缓。

    王翰林问苏津南怎么知道他因为左眼失明住院,语气警惕,表情审视。当知道纯属意外后,他才脸色稍缓。

    反正整一个探病过程,苏津南再迟钝也能感受到王翰林依旧在抵触简行和苏陶曾经有过的那段感情。

    苏津南给苏陶电话是想起,那天他和苏陶在商场重逢简行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只是作为父亲他有种不安,想把一些事情结束在开始的时候,避免女儿二次伤害。

    “爸对简行不算特别了解,不好什么。但他外公和家庭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是不会接受我们这种家庭的。”苏津南直白告诉苏陶。

    “爸,你和我你在医院碰到了简行的外公,绕一圈就是为了和我这事吗?他外公和你什么了吗?”苏陶在听到简行外公左眼失明的时候,抬头望着简行,此刻听到苏津南这事,她又低下了头。

    “今天没什么,只是,爸想问你,你这几年都没有找对象,是不是还在等简行?”苏津南问道。

    苏陶低头手指不由轻轻抠着沙发扶手的边角,低声回答道:“没有的,爸,我没那么想。”这是实话,但也很难证明。

    苏津南闻言稍稍放心,他便起了很多年前一件事情。四五年前,其实苏津南原本有机会升职做科室主任,他的领导也很看好他想升他,但最终没有。后来领导好意告诉苏津南原因,也是提醒劝告苏津南要守本分不要招惹不该惹的人,很可能会断送了前程。

    “权势在手的人和我们不一样。陶陶,爸不想你吃苦吃亏,就希望你找个普通人,能对你好,贴心踏实就好了。但不要找像爸这样的,让你妈伤心。你,懂爸的意思吗?”这可能是苏津南第一次对女儿这么交心,也怕自己话多。

    苏陶默默听着,一直低着头,但她余光能感觉到简行在看她,房间里很安静,电话里的声音,简行多少也能听到。

    “我懂你的意思,爸。”苏陶回答苏津南,声音有点干涩。

    等苏津南完,挂了电话,苏陶把手机摆在一边,她依旧低着头,直到简行和她了一句对不起。

    苏陶抬头看着简行,只见他神情认真严肃,眼睛里充满歉意。

    “不关你的事。”苏陶道。

    “我知道这件事。”简行道,“但当时我什么都做不了,苏陶。”王翰林就是用这件事去告诉简行,他能动苏津南,也能动苏陶。

    苏陶闻言只是望着简行,许久,她道:“我能理解,简行。”

    简行听到苏陶这话的时候,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因为被苏陶理解曾是他的一种奢望。

    “今天,剧组投资方也不允许我在拍戏期间谈恋爱,我也有过很难的选择,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对的是最好的。这部戏,不是我一个人的戏,我不想就那么放弃,但也不想放弃你。”苏陶不再看简行垂着眼睛道,出这件事情,她松了口气,却也更沉重,尤其当简行还久久不开口的时候。

    最后,苏陶忍受不了沉默,她重新抬起脸转过去看简行,才发现简行一直温柔在注视着她。此刻,他向她伸出手很轻柔地捧过她的脸,他倾身靠向她,笃定地吻住了她的唇。

    “求你不要做和我一样的决定,苏波,那样太冒险了,也太愚蠢了,好不好?”简行柔声在苏陶唇间和她。

    “我可能还是没懂我爸的意思,简行。”苏陶这么回答道,她笑了声,却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