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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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得知道简行和苏陶结婚了,但之前他只在网络上看过苏陶的照片,真正见到本人还是第一次,就在将星大厦的大堂里。

    简行没能准时回来,他安排庄得给苏陶准备了礼物。庄得原本算给苏陶送去,但苏陶来市中心办事路过将星便过来取了。

    简行送苏陶的礼物放在一个封好的文件袋里,苏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总觉得分量不轻。

    庄得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见苏陶没拆礼物就直接放进包里,似乎以为是普通文件不太在意,便笑提醒道:“苏姐,为了这份礼物,简总花了不少心思。”

    苏陶闻言抬起头一笑,点点头,眼神真诚含着笑意。

    庄得发现苏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今天董事长来了公司,现在还在办公室,苏姐要不要上去一声招呼?”庄得问道。

    “我公公在工作,我就不去扰了。如果他有问起,麻烦庄先生代我问好。”苏陶道。

    庄得笑了笑,见苏陶起身要走,他也站起来算送她:“听简总苏姐还不会开车,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麻烦,我还要去逛一逛。”苏陶笑道。

    “一个人逛街吗?我让黄秘书陪苏姐去逛,这样也有个伴。”庄得又道。

    苏陶挺意外的,再次摇摇头笑:“我一个人逛街没问题,迟点我还要去学校接我妹妹。”

    从将星大厦出来,苏陶就遇到了金宏宇,两人发生了不愉快,庄得从里面赶出来的时候,苏陶已经离开了。

    庄得看着金宏宇,对方也看向他,眼神凌厉。

    金宏宇不认识庄得的身份,他的眼神只是迁怒,当他要进将星大厦,庄得拦下他问他找谁的时候,他:“将星就是不一样,连保安都特别斯文。”

    “我不是保安。请问您找谁?”庄得知道金宏宇只是装作不知道。

    金宏宇看了眼走来的保安,不耐上下量庄得反问他:“你不是保安,我找谁关你什么事?你是谁?”

    “我只是普通职员是个部门助理。”庄得道,语气十分平和。

    “你是谁的助理?”庄得的气度反让金宏宇生疑,他皱起了眉头。

    保安赶来上岗,挡在两人之间还一眼看穿金宏宇的神态架势是来找茬的:“他是我们简总的特助,是庄助理。你是谁?找谁?有预约吗?”三连问也带了挑衅。

    金宏宇闻言面色变得越发阴沉,他越过保安盯住了庄得,回答问题道:“我就是来找你们简总的,没预约怕他不敢见我。”

    “简总出差未回,不如金先生改日约好时间再来。”庄得道。

    “你认识我?”金宏宇听出了庄得话里的刺,他仿佛看到简行如何派人把他调查的清清楚楚。

    庄得笑了笑没回答,道:“我会把金先生今天来过的事情告诉简总的。”

    “简行在哪?他到底玩什么把戏?”金宏宇几步上前失去了耐心。

    保安一把推挡住了冲动的金宏宇,庄得看着金宏宇道:“金先生,简总真的出差未回,如果您有什么急事,我可以代为处理。”这话的同时,他也让保安退开。

    金宏宇从昨天到遇到苏陶之前都是气势汹汹的怒火,此刻也有愤怒但夹杂着一种难过悲伤,他一把抓住庄得西装领口的瞬间力竭,他瞪着他,怒火却发不出来。

    “如果金先生不介意,不如去我办公室坐一坐谈一谈?”庄得不介意被扯皱的衣领看也不看一眼,还是望着金宏宇有礼问道。

    金宏宇听到“谈”这个字却发现根本没什么好谈的,因为他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怒火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是生气被简行布在局里,他愤怒被人看穿了他渴望回到向家期待被认可的真实想法。

    “我他妈跟你有什么好谈的?”金宏宇骂脏让人在尴尬中找回些尊严。

    “那我帮您预约简总的时间。您如果方便的话,留下联系方式,我向简总汇报完约好时间再通知您。”

    庄得的服务到位在金宏宇眼里就是虚伪透顶,他不信庄得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抓人衣领的手握得更紧,但下一秒他就松开了反倒控制住了怒气。

    “你告诉简行不要自作聪明。”金宏宇这话的时候想到苏陶刚才他的没资格,眼神里藏着汹涌深沉的情绪。

    “您的话我会转达的。”庄得照单全收。

    这是个十月的艳阳天,秋高气爽,苏陶帮李希玲去学校接吕安心回家,校门口外接孩子的家长有不少。

    吕安心背着书包跑着出来,她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苏陶,惊喜跳起来。苏陶看到她雀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在她的眼神里读到信任和喜欢,那样的令人感到美好。

    吕安心今天在学校里听了一些奇妙的事情,她的同桌告诉她大人生孩的时候就像想拉肚子像大便,她问苏陶为什么。

    苏陶哭笑不得,她只能如实回答:“姐姐还没生过孩子。”

    吕安心闻言眨巴着眼睛:“我其实知道为什么,陶陶姐姐。”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带着点神秘。

    “为什么?”

    “因为都很丑,宝宝都很丑,我是宝宝的时候也很丑。”吕安心认真道。

    苏陶片刻震惊之后笑出声,她觉得吕安心的很有道理。

    带吕安心坐公车回去的路上,苏陶忍不住把这有趣的事情分享给简行。等简行回复的时候,苏陶翻看着他们前面的聊天记录。

    有时候的简行也很多愁善感,前两天他不知道为什么梦到他们高中分开的时候,梦到苏陶不回复他的信息就像他在网上刚认识她那会,她显得很遥远总是一言不发。梦醒的他赶紧把他们的结婚证翻出来看了看。

    “那年送你走了之后,我在洪亮哥车上听到了一首歌,听了很多年。”

    这条信息后面,简行给苏陶推送了那首十七岁车厢里的歌:《Alone againnaturally》。

    在苏陶眼里,简行有脆弱和孤独,她安慰他:我无时无刻都爱着你。

    公车到站,吕安心下车就脱了外套跑着往前冲,跑到商店门口猛然站住脚回头看苏陶。

    苏陶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头看了看表:“马上到吃饭的点了。”

    “我想吃冰激淋。”吕安心望着苏陶,她额头上有薄汗,孩子浑身上下都有一团火,秋天舒服的凉风把火吹得更旺。

    “这个点不行。”苏陶拉过吕安心的手拒绝她的要求。

    吕安心没多留恋,退了一步:“那我到外婆家要喝冰水。”

    “好,我给你倒水。”苏陶笑道。

    李希玲今天帮外婆做扫,眼看太阳要下山了,她把晒阳台上的被子和衣服收进屋,厨房里煲着汤,香气溢满屋。

    吕安心进门时就像个太阳穿着短袖晃着手臂把书包往地上一放嚷着肚子饿,苏陶笑跟在她后面锁门,手臂上挂着她的外套。李希玲看着轻快的两人,一晃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她认识了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想和他结婚好好过日子,就像现在这样的日子。后来她怀了李睿却忽然发现男人已经结婚,根本不可能和她结婚。

    于是李希玲怀着孩子离开了,她没想过枕边人可以骗人骗那么久,而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是那么的肤浅,看不懂看不透一个人到底怎么样。

    苏陶喊吕安心洗手,吕安心不去厨房偏跑到阳台上洗衣服的水槽边洗手,那水龙头一开,水就冲出去溅得人半身湿透,她还哈哈大笑。苏陶站在门框上笑问:“你为什么要偏在这里洗手呢?”

    吕安心还是大笑关上了水龙头到处找擦手的布。

    李希玲把女儿叫到身边给她擦手,吕安心擦干净手之后甜甜:“谢谢妈妈,我爱你,妈妈。”

    李希玲抱了抱她又了她的屁股赶她去叫外婆吃饭。

    苏陶靠着门边看着欢快的吕安心,手机里简行正回复她:“刚忙完。吕安心真是太有意思了。”

    苏陶发了个表情正想问他今天忙了什么,那头简行问她拿到礼物没有。

    而苏陶正在回复,简行的电话就进来了,她接起电话,他又来了一个新问题:“吃饭了吗?”

    “正要吃。”苏陶笑道。

    “那你先吃饭,晚上再聊。”

    “好。”

    “爱你。”简行对着手机亲了一口。

    苏陶心头微颤,笑了一声也学他了爱你亲了他一下。

    李希玲笑看了眼苏陶,见她背过身去挂电话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吃饭的时候,吕安心在餐桌上十万个为什么,她正是充满好奇的年纪,她问苏陶什么时候会有宝宝。

    “干嘛忽然这么问?”苏陶笑道。

    “结婚后就会有宝宝的,那什么时候有的?”

    苏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吕安心这个深奥的问题,于是李希玲回答道:“丈夫和妻子彼此有信任了就会有宝宝了。”

    “那陶陶姐姐和简行哥哥有信任了吗?”吕安心瞅着苏陶,神采奕奕,眼神明亮。

    苏陶依旧在笑,点了点头。

    吕安心眼神里有了期待好像有个妹妹一起玩。

    “陶陶姐姐的孩子是你的外甥女。”李希玲笑纠正女儿的想法。

    外婆也很期待苏陶快点有宝宝,她告诉苏陶:“等你有了孩子,你妈就会回来安心帮你带孩了,可以早点退休了。”

    “妈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会自己带孩子的,外婆。”苏陶笑道。

    “你妈以后有合适的人,你劝她再找个伴吧。”外婆最担心挂心的始终是李希露。

    李希玲也关心这事,附和道:“嗯,虽然离过婚,但还是要相信自己有能力去经营好婚姻的,还是有值得相信的人的。”

    苏陶点点头,看了眼手机。

    相信这事在年轻的时候好像是因爱而生的,到了一定年纪才明白到是因为能相信自己和他人之后才有了爱。

    而越长大越难以去相信这是陈黎云生活的常态。外面的太阳落山了,她坐在沙发上感到气温下降需要添衣,而白天艳阳高照的时候,她却没有感到温暖。

    陈黎云在公司请了一周的假期,她不知道下周还要不要继续请假,恐惧和担忧折磨得她无法入睡,毫无头绪。好不容易蜷在沙发上睡着一会,金宏宇回来的开门声惊醒了她。

    金宏宇脸色阴沉,他冷冷看了眼陈黎云算回房间。

    陈黎云看出了情况,她站了起来问他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金宏宇皱眉不耐。

    “你从昨天开始就很奇怪,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和向妙有关?还是和我妈的保姆有关?”陈黎云追问。

    金宏宇停住了开房门的手沉默许久。

    “发生什么事了?”陈黎云急道。

    金宏宇没回答,反问陈黎云:“你想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妈是死于意外,是不是对你来会好一点?”

    “什么,什么意思?”陈黎云还是无法理解金宏宇在什么。

    金宏宇忽然恼怒起来,转过身冲陈黎云吼道:“你他妈是聋了吗?我你想继续每天活在猜忌恐惧是不是?!如果不想就接受你妈死于意外这个事实!该干嘛干嘛去,从我家里滚出去!”

    “你发什么神经?!”

    金宏宇听到这句话用行动去证明了这件事情,他走向陈黎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拉到门边。

    门被开,金宏宇把陈黎云推甩出门,陈黎云挡住了要关上的门,她都要急哭了:“你到底怎么了?!”

    “没人害你妈也没人想害你,去和林浩然解释清楚,和他结婚生子,做个正常人!”金宏宇用力一把推门,但陈黎云的手指抓在门框上,他收住了力气,气愤踹了门边的鞋柜吼道。

    “我不爱林浩然!我不会和他结婚了!”陈黎云气道,她脚上还穿着金宏宇家里的拖鞋。

    “我他妈不管你爱谁,你爱谁谁去,别他妈再出现在我家!”

    金宏宇扒开陈黎云的手指再次想推上门,陈黎云用肩膀挡住了门:“我爱你,金宏宇!我爱的是你,金宏宇!”

    屋里屋外忽然都安静了下来,喊话的人没料到自己是这么想的,听见话的人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前者回神后在等答案,后者则回答了她:“我不爱你!”

    “我知道!你喜欢苏陶!喜欢她还不敢承认!”陈黎云这一刻真哭了。

    金宏宇好像一下失聪了抬左手捂了捂耳朵,也像把陈黎云的话从脑子里赶出去,门外又往里推了推门他才回神加大了推门的力度。

    眼见门就要关上,陈黎云急哭道:“你好歹把我的鞋子还给我!”

    话落门被关上,陈黎云脚下一跌滑坐在地上哭起来。屋里的金宏宇站着没动,他还用手挡着门好像害怕陈黎云再次闯进来,当他不想听到门外的哭声便闭上了眼睛,却又听到苏陶鄙夷的声音她了解他的为人,他没资格任何人。

    陈黎云哭了许久直到哭不出真实的眼泪:哭停后她没有马上离开,被金宏宇赶出来的那一个瞬间,他抽离了她所有的恐惧和渴望,她坐在冰冷的地上无知无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扶墙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金宏宇又开了门。

    陈黎云不由惊喜回头却看到金宏宇给她递出了包和鞋子,神色冷漠无情:“你走吧,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

    “什,什么意思?”陈黎云了一个哭颤。

    “你相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的,陈黎云,我最后一次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回来了。”金宏宇在她身上看到自己挣扎的过往,他已经很难回头去包容和原谅过去自己以及别人。

    “我要为我妈报仇!”陈黎云不接东西,忽然愤怒道。

    金宏宇冷笑:“你敢吗?”

    陈黎云被击中浑身颤抖。

    “你根本不敢,所以你就做个懦夫吧,做懦夫也好过做别人的棋子。”金宏宇道,他挂在嘴角的笑变成了苦涩。

    陈黎云第一次这么望着金宏宇却被隔了一片海,她这才发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她厌恶自己却深爱着和她相似的他。

    金宏宇平举着手,失去了耐心,他缓缓松开了手,陈黎云的包和鞋子砸落在地上也在两人之间。

    陈黎云看着一只飞出去的鞋子,那是一只名牌高跟鞋,精致优雅,为了买这双鞋子,陈黎云存了很久的钱。那时候她以为穷就是难过,现在她失去了捡鞋子的勇气,她也问自己敢不敢,也问自己到底敢要什么样的未来。

    她只有最后的诉求:“至少,至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宏宇也有这样的诉求,过去的十多年他曾坚定不移要自己愤怒着相信着向妙间接害死了他妈,他曾和他爸爸金明理争吵过这件事情。他告诉他,他曾听到了什么,他以为这样会得到父亲的理解会得到父亲的支持,可父亲并没有,他依旧生气,气他没有行得正。

    “我已经告诉你了,没人害你妈也没有人会伤害你。”

    “我不信!”

    “不信你能怎么样?!”

    陈黎云被问得哑口无言。

    金宏宇又火了:“这就是一个局!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你给自己摆的局!也是别人给你摆的局!摆局的人不会在乎你是什么感受不会管你把人生过成什么样了!他只要他自己的利益!你是不是要把你自己一辈子都毁了才甘心?!清醒点,过好你自己的生活,陈黎云!”这些话金明理曾告诉过他。

    “谁?!谁在摆局?!”陈黎云感到不安困惑以及愤怒。

    金宏宇没回答摔上了门。

    陈黎云彻底被关在门外,无家可归,她觉得彻底被金宏宇抛弃了。走在街上,迎面吹来的夜风让人恍惚,有一会陈黎云感到自己踩在云上,下一个她腾了空,远处有车灯经过,她浑身一软重重摔在了地上。

    天上的星星彻底亮起来,苏陶送走李希玲和吕安心回到房间和简行电话,也从包里翻找出简行的礼物。

    “到底是什么?”苏陶拆前笑问送礼物的人。

    “你拆开看看。”简行卖关子,听着电话那头传来拆文件袋的声音,心里有些紧张。

    苏陶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本房产证感到疑惑,等开看到上头写着她的名字,地址就是她原先在海市的那套房子的时候,她不自觉眼眶红了。

    “你喜欢吗?”简行见苏陶许久没出声,试探问道。

    “你干嘛把我房子买回来?”苏陶嗔怪这个惊喜太惊喜了。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不能让你付一点代价。”简行道。

    苏陶闻言叹息了一口气。

    “不要叹气,苏波,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做错的人会付出他该付的代价。”简行安慰道。

    苏陶仿佛听懂了什么:“你做了什么,简行?”

    “在不违法的前提下,我会尽可能地去达到目的。”简行告知苏陶。

    话落,两人在电话里同时沉默了一阵,最后苏陶:“你能不能早点回来?”带着撒娇。

    “我会尽快回去的,你要相信我。”简行哄她。

    “嗯,我相信你。”苏陶道。

    而一周后,苏陶再次见到简行的时候却像隔了一个世纪。

    急救车开进医院,陈黎云迷糊中感到自己躺在会移动的船上,她一直在漂泊但不想再醒来,她假装自己不是陈黎云,是个别个什么人,那些事情没有发现她就不会找上她。

    这个梦做了很久,久到她习惯了无忧无虑,也就是在习惯的一瞬间,她忽然毫无预兆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医院,白色的墙体冷酷地凝视着她。

    病房里有其他人病人,有人看到她醒来出神沉默不语地望着她,好像他们彼此认识。

    “这是哪?”陈黎云问陌生人。

    “医院啊。”陌生人笑了起来。

    “哪个医院?”陈黎云着低头。

    “市医啊。”话的人语气理所当然。

    她低头看到了被子上印着的医院名字忽然崩溃哭了起来。

    有人按铃叫了护士,陈黎云被安抚躺下,她问护士自己怎么了。

    “低血糖。”护士的回答不带任何痛苦,陈述事实。

    陈黎云想如果就是简单的病了就好了,她这个病是感觉周围的环境都病了充满了不安。

    而如果全是不安,那她也会放弃生活了,可不安背后总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始终忍不住期待。陈黎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金宏宇阴沉着一张脸站在病房外。

    陈黎云最近手机里联系最多的人是金宏宇,她给他归类在家人,医院联系了他。

    “人未必就是向妙推下楼的,她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为什么保姆要电话诱导你,为什么她又忽然失踪让人找不到,这就是一个局,有人早就安排好了,那个人知道我们心怀鬼胎,玩的是心术。这事如果不是你爸或者我针对向妙做的,那最终的获益者只有那个人了,而那个人的确有能力把人藏起来。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恨另一个人,而是你应该过更正常的生活,不要步我的后尘,不要活在恐惧里。”金宏宇在陈黎云病床前,双手插在口袋里冷漠对她通了这件事情,他知道简行的对,他外强中干,心不够狠。

    陈黎云紧紧拽着被单浑身颤抖,金宏宇没有明那个人是谁,但她猜到了,于是片刻之后她哭了出来。

    “你如果不想再被人当棋子就不要继续纠缠,那个人虽然手段狠,但还不至于伤害你的人身安全。早点退出对你来是好事。”金宏宇道。

    陈黎云哭了会忽然笑了起来,她转过头去瞪着金宏宇道:“苏陶知道她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对此,金宏宇冷声道:“你也做过不光彩的事,但你还值得拥有幸福。那个人站他的立场做事情和婚姻无关。”

    陈黎云眼泪停住了,她错愕看着金宏宇,仿佛才明白到这几年她爱他的原因,他是个暴躁易怒的人,内心深处却总有一处柔软和理性。她看到他转身要走,回神道:“你很担心苏陶是不是?”

    金宏宇停顿住脚步,好一会他回头道:“没有。”

    陈黎云很难相信金宏宇的没有,她看到他离开,心就像石头沉入冰冷的湖底。

    高二那年苏陶转去市高,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陈黎云时的感受,她觉得她很有趣有才华也很聪明,她羡慕她成绩好且在班级里人缘也好。那时候,她对她有种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感觉她们之间会有羁绊。那种直觉延续到现在应验了,苏陶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苏津南最终知道了陈冰的死可能不那么简单的事情,并且他还知道了很有可能简行参与筹划了这件事情。

    简行的心机城府让苏津南感到毛骨悚然,他得知这件事情后整夜未眠,隔天清早他给李希露了电话了这件事情。

    睡梦中刚醒的李希露听到这荒唐可怕的事情怒道:“不可能!简行怎么可能知法犯法指使人杀人!”

    “如果死一个人可以帮他达到更大的目的,那对他来只是牺牲,是他扳倒肖贵的一种手段。”

    李希露很难相信简行是那样的人,她问苏津南从哪知道这些事情。苏津南沉默了一阵才告知是陈黎云。

    李希露听到这个名字一下挂了电话,她气到骂不动苏津南。另一头苏津南还气不过李希露发来信息补充:我知道你对她们有成见,但这件事情关系陶陶的幸福,简行如果为人不端,最后伤心的是陶陶!

    李希露看完信息把手机倒扣在床上,她拉开被子下了床走进卫生间,开灯,在镜子里,她看到自己忽然苍老了很多岁。人心隔肚皮的事情她知道不少,年纪越长她越知道没有绝对与错,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只在于你相信了什么。简行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问苏陶。

    李希露忽然回来,苏陶感到很意外,她下午带外婆出去逛个菜市场回到家,看到李希露站在门口,她忘了带钥匙。

    “妈,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我们没买你的菜。”苏陶开心笑道。

    李希露见到苏陶明朗的笑容,沉重的心情稍稍缓解,她:“我想你们了。”

    苏陶有些意外扬了扬眉,因为李希露很少这样的话,她开心回应道:“我也好想你。”

    外婆笑呵呵瞅着李希露,唤了她一声露带着试探,好像确认她是不是李希露。

    李希露笑了笑抬手搂住老母亲的肩膀看着女儿纤细的手臂上挂着菜,一手在口袋里掏钥匙开门,她已经是个能负重的独立女人。

    苏陶晚餐做了焖饭,吃饭的时候,她接到简行的电话就抱着饭碗去沙发上吃和他电话。好半天苏陶才吃完饭端着空饭碗去厨房。

    李希露在洗碗被苏陶一把从后抱住,她笑了笑问她:“和简行聊什么这么开心?”

    “简行明年如果外婆愿意,可以带外婆一起去河内,那里很舒服,生活节奏慢,挺适合养老的。”苏陶靠着李希露的肩膀柔声道。

    “那不用,你们两个年轻人应该过几年二人世界,明年妈会照顾外婆的。”

    “简行还是很有心的,”苏陶和母亲分享甜蜜,“他把我在海市的房子买了,你知道吗,妈?你之前不是和我房子被人买走了吗,我其实心里还是挺舍不得的,结果简行又去把它买回来了。”

    李希露闻言很惊讶,她不知道简行真的去把房子买回来了。

    “他还把房子送还给我了。”

    李希露洗碗的动作跟着苏陶的话慢慢停了下来,她关上水龙头沉默片刻道:“妈看得出来简行对你是真心的,陶陶,而你也很爱他,妈为你们感到高兴。”

    “嗯,然后呢?”苏陶感到李希露有话要,她笑道。

    “但,人无完人,简行也会有他的缺点,你知道吗?”李希露学会了委婉。

    “知道。”苏陶点头。

    “你知道他的哪些缺点?”

    “你今天忽然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妈?”

    苏陶很敏锐,她知道在网上为她发声树立她正义形象的人也是简行,他的做法多少给希安造成了影响。当她听李希露了和金宏宇类似的话,她不再撒娇站直了身板陷入了沉思。

    李希露转过身看着苏陶,她问道:“简行平时做什么都会和你吗?”

    “有时候有,他觉得有必要的就会告诉我,没必要的他不,我也没有问。”

    “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苏陶抬起头,“但具体的还不清楚,不过简行指使人杀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苏陶点点头随即又低下头,道:“妈,爸为什么对陈黎云那么好?”

    “他觉得她可怜,你爸是医生,一直很心软。”

    “我一点也不觉得她可怜,她有能力也有才华,而且她的能力和才华得到了认可这就很值得了。我不管她和爸这些是出于什么心态,我都觉得她没什么必要。爸也是,关心我也好糊涂也好,他和陈黎云走那么近都不应该。”苏陶冷声道。

    李希露心里对苏津南不会没有怨恨,但在女儿面前她不喜欢输出怨恨,她道:“他是我前夫也是你爸,但也权利选择他自己的人生和他愿意相信什么。如果他的想法和我们很不一样了就当听到新观点,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简行在别人眼里是另一种模样也很正常。”

    “我知道的,妈,我自己也是复杂的人,有好有坏,我没有去期望简行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相信花一辈子去了解他不同的为人还是有意义的。简行以后是想从政的,他如果是个简单的人,他怎么从政?”苏陶觉得李希露很温柔,她也跟着温柔起来,微笑道。

    “你不怕他会改变吗?”

    “的好像我不会变一样,你不也会变吗,妈?”苏陶被逗笑。

    “从政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嗯,是很复杂。”苏陶低头望着自己的鞋面低声应道。

    “这件事情你会问简行吗?”

    “等他回来看情况再吧,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简行害死了陈黎云的妈妈,但也没看到证据。简行不是那样的人。”苏陶道。

    李希露坐飞机的劳碌卸去了大半,她抬手拥住苏陶的肩头。

    “妈,”苏陶抬起头露出笑脸,“外婆和姨让我告诉你,如果啊,你有合适的对象就再结一次婚,我们都很期待。”

    话题转变得太突然,李希露措不及防脸红一笑。

    简行从越南河内回来的那天,飞机在中午抵达,庄得去接机,之后他们就去了公司。等下班,他去了驾校接苏陶。苏陶前段时间报名重新学车,经常去驾校练车。

    简行坐在车上等苏陶,看到苏陶出来经过,他放下窗户喊了她一声美女吹了吹口哨。

    苏陶一惊回头发现是简行趴在车窗上冲她笑,扬了扬眉走过去问他:“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搭讪很没水平?”

    “那别人是怎么和你搭讪的?”简行抬头笑问道。

    苏陶听得问弯身低头就吻上了简行的唇。

    简单的吻唤起热情,苏陶欲起身,简行拉住了她的手,低声笑道:“谁真敢这么对你搭讪,我断他的腿。”

    苏陶笑:“好啊。”她的眼睛里荡漾着比春光还明媚的快乐。简行把春光包回家,等不及日落就想把她塞进被窝里。但春光不肯,她肚子饿,抬手推了推他。

    简行扣按住苏陶的手腕还是亲吻着她,也笑问她:“肚子怎么饿了?”好像哄孩。

    “等下肚子就要叫了。”苏陶躲着简行不让他吻她的脖子,侧过脸挡开他。

    简行顺势就吻在她的脸上,问她:“那你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苏陶反问一开口就被简行吻住了嘴。

    接吻的时候不能话,苏陶挣了挣手腕,简行感到她不舒服松了禁锢,空出来的手捧住她的脸抚摸向她的耳朵和脖子。

    苏陶抬手还是推简行,稍稍停住缠绵的吻,她忙道:“等会,简行,我有件礼物想给你看。”换她的手紧紧拽住简行的手腕不让他动。

    简行笑了声,唤苏陶:“豌豆。”

    这是两人之间的一点情趣,每次他叫她豌豆就是要做爱。但这次不灵验,苏陶还是推开他:“简行,你起来嘛,我想先给你看礼物——”

    “什么礼物?要是没礼物,你怎么赔我?”简行猜测苏陶是撒娇,笑问道。

    “真的有。”苏陶抬手环抱住简行的脖子柔声笑道,“你会喜欢这个礼物的,你相信我嘛。”

    “礼物呢?”简行低头抵着苏陶的额头。

    “你先起来去厨房做点吃的,你不饿吗?我一会就给你变礼物。”换苏陶哄简行。

    简行被苏陶的神秘勾起了兴趣,他翻坐起来解掉衬衫袖口的扣子折起袖子准备去下厨。苏陶还躺在床上,她抬脚踢了踢简行的背赶他去洗澡:“你先去洗个澡吧,你身上有飞机的味道,你洗完换我洗。”

    “飞机是什么味道?”简行侧头笑望苏陶的胡八道。

    “就是机舱里的味道混着你的香水味,好像你还在赶路一样,我不想让你走。”

    “你这话是不是不想吃饭了?”

    苏陶笑出声还是抬脚踢简行,道:“你快去洗澡——”

    简行探过身低头把脸侧给苏陶,苏陶懂了他的意思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两下。

    简行去洗澡后,苏陶也爬起来,她想帮他收拾行李。

    简行洗完澡出来看到苏陶在整理行李,他推开衣柜帮她找了换洗的衣服喊她去洗澡。

    苏陶回头看到简行帮她拿了一套家居服,长衫长裤和他自己身上的是情侣装,她撇嘴不要穿这套。

    “那你要穿哪件?”简行挑眉。

    “我要自己挑。”

    “厉害了,几天不见,要自己当家作主。”

    “你去厨房给我准备午饭。”苏陶顺竿子而上,笑指了指门口。

    简行故作听话往外走路过苏陶的时候,忽然弯身一把把坐地上的苏陶捞腰抱起来。

    苏陶吓得尖叫了声,她被简行紧紧抱住听到他在她耳后吐气道:“要是你送我的礼物我不喜欢,我今天真的把你吃掉,豌豆。”

    苏陶笑拍了拍简行扣在她身前的手道:“你要看心意好不好?”

    “你要看准我的心意送才是。”简行笑松开了苏陶,她滑坐回地上,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到她微微红了脸。

    虽然简行近一个月没在家,厨房冰箱里还是有不少吃的,都是苏陶买的。

    简行整理出一些食材想给苏陶炖点汤,刚才没完全下去的情欲在此刻想到苏陶如果喜欢他做的食物就变成了柔情。

    电饭煲里煮上饭,简行动手洗菜,身后传来响动他没太在意,问了一句:“洗完了?”

    “嗯。”苏陶应着声走起拍了拍简行的肩膀,“简行,你看我。”

    简行闻言转回头看到了穿着真丝吊带睡裙的苏陶。她的眼神神秘性感,表情充满期待像盛放的玫瑰,他一下被撼动了定力,只能故作镇定放下手里的菜洗了洗手,夸她:“你今天很长进,苏波,先别吃饭了。”语气里暗藏汹涌。

    苏陶知道简行误会了她的意思,忙转过身低下头把头发撩到胸前露出后颈,道:“不是啦,我是想让你看这个!”

    简行看到苏陶向他露出秀美白皙的后颈,冲动在看到她脖子上崭新的纹身史迪奇的时候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感动。

    “你以前不是很想看我的纹身是什么样的吗?高二的时候觉得很不好意思,”苏陶回忆道,“后来要洗掉的时候又很难过,心里很后悔没有让你看过我的纹身。这件事情对我来一直有点遗憾,我知道你也是。”她的话落被简行从后温柔抱住。

    简行低头什么也没有只是热切地吻着她的发。

    “这个礼物,你喜欢吗,简行?”苏陶求证。

    “喜欢。我在照片里看过了就足够了,苏波,你还真跑去又纹了一个,不疼吗?”简行心疼笑道。

    “不疼。”苏陶抬手环抱着简行的手臂,道,“这样能永远记得我们以前的样子。”

    简行听到这话一把横抱起了苏陶,对她:“我永远爱你。”

    苏陶听懂简行这句话,她抬手环抱住简行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靠在他的肩头,道:“我永远相信你。”

    简行抱着苏陶走进卧室,问她刚才是不是真的饿了。

    “肚子又没叫。”苏陶柔声道。

    两人在床上缱绻缠绵,苏陶捧着简行的脸细细吻他的眉眼鼻梁,他很耐心由着她在脸上摸索描绘。

    又摸又亲了半天的苏陶抱住简行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真的很高兴认识你,简行。”

    “嗯。”简行应声换他吻起了苏陶。

    他们分别有二十多天,是别也是新婚,而这二十多天里发生的事情也足以让他们重新认识对方。

    苏陶光溜溜地躺在简行怀里赤裸裸问他:“为什么他们都你害死了陈黎云的妈妈?”

    “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但肯定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别人有话可了。”苏陶抬手拂开自己脸上的发丝顺便擦了擦眼睛。

    简行看着苏陶动作探过脸去吻掉了她额头细密的汗道:“她妈妈是意外坠楼的和我没有关系。”

    苏陶闻言侧过身看着简行,他的眉眼俊朗,在她眼里就是正义的模样:“那为什么?”

    简行望着苏陶,许久他伸手抚摸苏陶的脸亲吻她道:“抱歉让你担心了,苏波。”

    “嗯。”苏陶接受他的道歉,听他慢慢起事情的缘故。

    因为陈冰和张领新的情人关系,他一直有在关注陈冰。简行让人找过人和陈冰的保姆过关系,从保姆那知道了很多陈冰的动态以及有时候陈冰失态漏嘴出来的事情。

    陈冰出事的第一时间,简行便得到了通知,当他知道在这之前向妙出现过,他就安排了保姆消失误导陈黎云陷入怀疑,再引起其他人互相猜忌怀疑的戏码。这出戏让张领新露出真面目,让向妙着急拉金宏宇回向家,更离间了肖贵和向家。简行就坐着等,等他们彻底互相撕咬起来。而简行也在赌一件事情,那就是金宏宇会因为利益在他的阵营里。向妙是聪明人眼见肖贵亲张领新对她生疑靠不住,她也要为自己和向家算,而金宏宇若回了向家,他无疑是简行联合向家一起对阵肖贵的好人选,也是向家靠拢简家的好机会。

    苏陶安静听着,她额头上的汗水渐渐干去,她靠着简行胸膛听着他的起伏:“但是,金宏宇那个人值得相信合作吗,简行?”在苏陶眼里,金宏宇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做人做事全凭喜好。

    简行听到这个问题,手掌抚摸过苏陶的光洁的背停在她的腰肢上,他捏揉着那里的柔软。

    很久没得到回答的苏陶抬起头看着简行,看到他深沉思索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苏陶轻声提醒简行。

    简行垂眼看着苏陶,又是好一会他才开口道:“苏陶,金宏宇或许没那么差劲。”

    “他高中勒索过陈黎云。”

    简行深呼吸一口气最终在苏陶面前帮金宏宇解释,解释他和陈黎云之间的事情,解释他和向家的仇恨,因为那些是事实,在某些事情上他必须诚实。

    苏陶听完陷入沉默,她感到人真是很复杂的。

    “苏波,”简行捧起苏陶的脸轻轻摇了摇,他的话还没完,严肃过后他笑道,“虽然金宏宇他不是什么大坏人,但你也要离他远一点。”

    “我和他也没什么往来。”苏陶不解。

    “我知道,但他喜欢你,你知道吗?”简行笑道。

    苏陶很吃惊。

    “你在海市的房子挂出去卖,他抢在我之前买了。你的房子,我其实是从他手上买回来的。”简行道。

    苏陶变成了震惊,她真的很难想象金宏宇喜欢她这件事情。

    简行笑搂了搂苏陶抱着她,道:“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欢吗?”

    苏陶摇摇头把脸埋在简行怀里,她有些感叹人事的奇妙,你很喜欢一个人必须得接受他会有缺点会有背后的手段,你很讨厌一个人也得承认那人依旧有选择做好事做好人的权利。

    “那我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简行低头吻了吻苏陶的脑袋又把她翻压在身下。

    苏陶抬脚就环上简行的腰,她:“简行,我们要不要乘现在要一个孩子?”

    “你想要吗?”简行有些意外。

    “嗯,乘着我的新事业还没有起步,我想先要个孩子,你愿意吗?”苏陶对未来充满信心,毫无恐惧,就那么计划着也随着情感走。

    “愿意。”简行撑在苏陶上方,她的模样和姿态是他通往世界美好一面的入口。

    苏陶一笑,抬手搂住简行的脖子拽下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