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废城 废城是个等级制(三合一)……
谢家禁地。
将百姓安顿在能够容纳万物的虚妄阁后, 谢决第一时间来到了后院禁地。
他还没有走近,就条件荆棘,原本铺满的鲜花此刻都已经枯萎的不成形, 腌黄地交织在护栏上。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随之亮红的衣玦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
禁地对于别的家族来稍的族人是不能进去,可对于在这里生长十多年的谢决而言, 这里比他的家更让他熟悉。
谢家的禁地,外面与里面是两种不同的世界, 如果是从外面来看,里面自然是危险, 难以靠近。
可等真正走进去时才会发现,与其是禁地,倒不如是家里为某个孩子安置的后花园。
如红海般高大艳丽的红枫树中间, 留出一道蜿蜒曲折的碎石路,随处可见的红檵花丛, 像是走进了一片火海。
而那些高大的红枫树干上都被雕刻有稚嫩的图画, 粗壮的树枝上到处都是做好的简直秋千。
谢决身穿的劲服,此刻颜色越发的深红,好似都与周遭融为了一体。
他黑靴轻轻向前一迈,脚下蜿蜒的碎石路顷刻间变得开始变化。
脚步声随着它的落地点在石路上, 凡是他走过的地方皆为笔直的路线, 等脚步停下时,谢决的跟前早已不是那片火海。
“你来了。”
他冷眼看向背对他的黑袍人,“我过, 那次袁以松找你时,你就已经被驱逐出了谢家,又何必回来。”
谢云闻言一笑, 抬手将阴影的帽檐揭下,怀念地对上他这位久违的弟弟,“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谢决没有心情在这里和他唠嗑,“我只想问你当初在葬神沙漠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哦?看来你确实很在意那个碑灵,不过……是我又如何?”
谢决两步上前,揪起他的衣襟,咬牙道:“你还记得你当初答应我的事吗?”
被拽了个猝不及防的谢云挑眉:“记得,如何不记得。”
当初他狼狈的逃出拓苍山时,第一时间回到了谢家。
面对被他屠杀的族人,心里燃烧的沸腾之血瞬间平息下来。
当时的他心凉了半截魔气侵入体内的肆虐感仍然在叫嚣着,他不敢再出去,却在走进后院时误误撞的闯进了禁地。
而他也没有想到,那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尚存的族人。
与红海融为一体的男孩显然没有料到有人进来,谢云体内的魔气再次发作,在拽起男孩的脖颈时就要下死手。
背后巨大的爆破音,让他瞬间醒过神来,松开了已经憋的喘不过气来的男孩。
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在他动手之际,尚且年幼的谢决已经将符箓使用的出神入化。
如果他当时没有松手的话,恐怕就不只是腿被炸开血肉那般简单。
当时环绕在谢云周身的符箓多得数不胜数,包茧子般将他包在里面。
直到他彻底冷静下来,外面的人才将符箓撤了回去。
尔等谢云想要出去的时候,却发现禁地已经被关闭,里面被称之为是他弟弟的男孩告诉他。
禁地里与外面时间的流速不同,因此在后来袁以松找上门来的时候,见到的谢决已经是一个青涩的少年。
谢决帮助谢云的原因很简单。
他要出去。
同时他也让谢云答应他一件事,必须将体内的魔气消除干净。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拒绝会专门去葬神沙漠找洗魔珠的原因。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谢云竟然早已经与魔气相生相灭。
“你杀不了我,就算杀了我也没用,”谢云在跟前人动手的刹那化作缕缕黑雾,抑制雾中人的灵符的使用,“你想找的那个碑灵早就消失了。”
谢决见一击不成,尤其是黑雾笼罩下,视野完全被遮挡。
“是吗?”他锁目落在一个凝墨的点上。
谢云刚要恢复人身,就听见身后“唰唰唰”作响。
“嘭——!”
“嘭——!”
谢决收回手,一双黑眸里倒映着满面的红,枫叶如急雨般砸落而来,炸开的黑雾染上了几缕薄薄的红。
“我可从来没过,只有符箓那一招。”
边着,他指间微微一动,一颗珠子在瞬间滚落下来,被他并指丢进了急剧收缩的黑雾。
那浓郁的墨色在刹那间黯淡了些。
翌日。
九嶷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快要裂开。
她瞪着双眼躺在床榻上久久未回神。
这柔软的床铺,就久违的被褥,这充满着干燥阳光气息的地方,让她有一瞬间还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直到半掩的房门被人顶开,苏桃端着热气腾腾的碗进来,见九嶷已经醒了,快步上前,“醒了啊。”
九嶷眨了眨眼,“应该吧?”
“噗,看来是睡糊涂了,”她把手里的碗朝里一送,“喏,味道不知如何的野鸡汤。”
其实不用苏桃,那股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九嶷早就端端正正地做了起来,眼珠子却不受控制地落在——黑糊糊?
这……她有点不知该不该接,不接的话不太好,可接了的话。
先不从便被教育的禁止食用野味,而那碗所谓的野鸡汤,除了气息整个就一团看不清的类似芝麻糊样。
甚至比芝麻糊,更多了那层油腻腻的汤面。
九嶷端碗的手微微颤抖,在抬眼注意到姑娘鼻尖脸颊的碳灰时,她沉默了。
算了,咬咬牙喝了吧,不能浪费别人的一片好意。
于是,在苏桃的期待的目光下,九嶷端起碗憋着一口气,干了个干净。
“好!”喝完后,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苏桃闻言,开心地拍了拍掌,“那就好那就好。”
九嶷摸了摸鼻子,“就是麻烦你们了,我昏迷了多久?”
自个的东西被肯定,姑娘的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半天而已,没事的。”
“起来,”她有些惊奇,“在你饿晕过去后,没有你的灵力支配冼吾剑仍然能够自行操控。”
“所以?”九嶷眨眼。
“所以,现在大半个城都清理得差不多了!恐怕等太阳落山,这里就会焕然一新!”
“真的?!”九嶷眼前一亮,一个激动直接掀开了被褥。
原先她还计划在一周内完成,没想到冼吾剑如此给力,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让她有种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错觉。
“真的真的!现在的防御阵已经修补了大半,只差最南边那一块,刘玉正在那边帮忙呢!”
吃饱喝足后,九嶷也在床上待不住了。
和苏桃一起,往废城的最南边赶去。
还没走近,就远远瞧见刘玉,以及剑气闪烁的冼吾剑。
“你醒了。”刘玉朝她招了招手,随后很快投身于当下的事情。
“他最近算是找到事儿干了,”苏桃解释,“实话吧,其实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俩有考虑过要不要离开的问题。”
九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其实她从进城开始,就随时做好了他们离开的准备。
毕竟这样一个废弃的城池,甚至还会面临所谓的妖族大军的威胁,确实不是个合适的安身之所。
“可是除了这里我们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够去了。”
九嶷皱眉。
苏桃苦笑:“从我护送刘玉起,我就被拓苍山除了名,成为曾经最看不起的散修。”
“我不太理解,”九嶷好奇,“为什么从你们口中,好像成为散修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甚至会有人生出我是散修我就活该被歧视的心理?”
就像袁以松那样。
苏桃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不过很快她就回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从我师尊那辈就开始流传这样的法。”
“潜移默化?”九嶷问。
“应该吧,反正在我们这些宗门弟子的教导中,会有专门的一堂课,来讲散修以及俗人。”
九嶷听到这算是明白了,这不就是封建社会的糟粕吗,认为自己永远高人一等。
现在她算是了解,为什么在她接触的这些人里,不论是被社会淘汰的难民亦或者患病的百姓,还是袁以松这种曾是一派掌门的散修,都默认如此。
她看向那边干活都能干得笑容满面的刘玉,想到他半妖的身份还有散修的情况。
不知道整个修真界还有多少像他这样的存在。
你可以招揽他们。
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九嶷下意识翻了个眼。
的倒是简单,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跟随她这样一个两手空空的“穷光蛋”。
不过她也还记得之前系统过的总部一事,可这种所谓“救世主精神”对于她来,实在太过困难。
就像在葬神沙漠里,即使她有那个心,却连自己庇护下人的安危都不能得到保证。
招揽散修和难民能够获得经验,升级废城。
升级后的废城能够达到“无坚不摧”的成就,外敌是绝对破坏不了废城的安危,即使城中百姓全是没有灵力的难民。
一位难民五点经验,一位散修二十点经验值。只要让你曾经招入的难民进入废城,三万人的话就有十五万经验,废城至少能升到八十级。
九嶷承认,她心动了。
不过她也得问清楚:
每个阶段的等级,恐怕所需要的经验值都不同吧?
系统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问,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九嶷的跟前便多了一个光屏显示。
上面清楚的写明了废城的每个阶段等级所需的经验值。
【lv1~10:每级所需经验5点
lv11~20:每级所需经验100点
21~30:……………500点
31~50:1k
51~70:3k
71~85:5k
86~100:1w】
九嶷一扫而过,却注意到最后到一百级的经验值。
这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修补防御阵,在你修补成功之际,废城的便会不再是废城。
而其他的修士等都会注意到这样一个地方,请务必守护好你的城池。
眼前的光屏消退,身旁的苏桃这才能够动弹一般,毫无所觉地跑上前去,帮刘玉的忙。
九嶷看向那边残缺的角落。
防御阵快要修复完成了。
*
谢云回到葬神沙漠时,裹在身上的黑袍被拖得拉长了地,笨重的双腿一轻一重地踩在地上。
“魔君!”
那边的正琢磨魔碑的魔将抬头,连忙迎了上去,结果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魔君,您受伤了?”
谢云瞥了眼语气暗藏兴奋的魔将,唇瓣微启:“滚。”
他从大漠边缘进入,这里早就不复原来的模样。
魔域的魔修们十分的迅速,一座又一座魔城拔地而起,大漠不论是荒芜寸草不生亦或者绿树成荫都已经一去不复返。
而是独具特色的新魔域。
他黑袍一甩,原本的人形化作一团黑雾,刹那间融进新魔域最大的魔殿,忽略掉那些魔修试探的眼神,最终进了魔君寝宫之中。
还仍然站在原地,由于血腥味而染红双眼的魔将,此刻若有所思地看向那边大殿。
看来,咱们魔域又能换新主了。
魔君可从来不会受伤,更何况他方才从他经过时,可闻到了一丝人族修士的气息。
当真是有意思,看来这位新魔君恐怕不止是魔域突然出现的所谓天才那样简单。
他这样想着,余光却落在了已经塑了一半的魔碑,那里面浓郁的魔气当真是摄人心脾,魔将沉醉地深吸了一口气。
“呼——”
九嶷从废城,哦不对,现在已经不叫废城了。
系统之前过防御阵成功启动后,废城将会焕然一新。
九嶷看着当时沐浴在月光下的城池,脱口而出:“月城。”
被听见的苏桃拍板钉钉,觉得就叫这个名字。
于是,在这个月明风清的夜晚,三人便决定在月城先行歇息。
月城极大,房屋客栈可以是数不胜数,最多他们还是选了一个离城门较近的院落收拾出来。
用刘玉的话来,就是方便面对突发状况。
虽然防御阵启动,但他们可还记得之前碎成渣的模样,谁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会不会发生第二次。
而清理出了院子,九嶷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边月下正练习剑诀的苏桃。
摸了摸又空荡起来的五脏庙,苦笑地坐在一旁的石桌等人。
苏桃最后一剑成势,气成收入。
她刚想歇息下,谁知道一转头就瞧见坐在那里不知在石桌上比划什么的九嶷。
她好奇凑上前,就见原本干燥的石面上,被她用蘸了水的手指画出一副平原模样的一抹线条。
“这是?”
九嶷闻言抬眼,手下被她描绘的大漠其实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她翘了翘嘴角,“这是我上辈子献了半生的地方。”
听她这么,苏桃更好奇了。
不过看九嶷眼底似有怀念,她便坐了下来,捧起脸颊,“照你这么,你还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九嶷被她惊叹的语气逗笑了,将石桌落下的水汽一掩,湿漉漉一片早就□□燥的石桌给吸食了干净。
“确实记得,”没有将对话一直落在这个上方,九嶷转了个话题,“你……饿了吗?”
“欸?”苏桃被问懵了,不过在瞧见跟前少女似乎不太好意思,两颊升起两团红晕,才反应过来,“你饿了对吗?”
九嶷乖巧点了点头:“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时间,我想学习一下辟谷,这样也不用一直麻烦。”
“那好!”苏桃站起身,起就是干,拽起少女垂在桌上的臂弯,“咱们进屋去!”
两人一青一黄的衣玦在门槛划过一道弧度。
九嶷被推进了床榻上,随之落声的是苏桃随手掩上的房门。
对方似乎是第一次当教导这一工作,表现得格外积极。
九嶷刚坐稳,只微微挪了挪屁股,就在三步上前的姑娘指示下:
脱下了鞋、盘起了腿,挺直的腰杆和高昂的脖颈。
“这样……真的有用吗?”她眼珠子转向视角处的姑娘。
苏桃点了点头,“当然,我们在学堂便是这样。在长老授课之前,必须要腰背挺直,否则就要挨戒尺以及站在学堂外丢脸。”
好家伙,这是把他们学堂那一套直接照搬过来了。
不过九嶷倒是十分配合,任其摆弄。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苏桃才负手摇头,“首先,吸气——”
九嶷照做。
“将气运送至丹田,感知丹田内的运行轨迹。”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模糊起来,原本苏桃后面的声音在九嶷的耳边越来越远。
她能够感受到浑身的气流经过经脉时候汇聚在丹田处,青色闪烁的点像是无数交织起来的萤火虫。
随后便像是无师自通般汇聚于丹田的气点,此刻在她的胃部周围萦绕起来。
最后在她呼吸的起伏下,纷纷化为缕缕青线,坠入干瘪下去的五脏庙。
顷刻间,九嶷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原本由于饥饿而显得有些疲惫的身躯此刻也精神不少。
等她吸纳完毕后,再睁开眼,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
苏桃见她睁眼,突然凑过来惊奇,“咦?你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
九嶷眨了眨眼:“老实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感觉已经没有那么的饥饿。”
那看来就是了。
苏桃语气有些含酸,“想当初我辟谷可是花了整整十天,更是被饿了整整十天,才学会的。”
“况且辟谷的学习必须要在饥饿状态下才能够完成。当你第一次辟谷完成以后,那么后来的日子,你丹田里凝聚的灵气便会自发的为你充盈。”
九嶷算是听懂了,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她如今不用再担心饿肚子的一事了。
解决完辟谷的事情,九嶷从床上跳了起来。
“起来我方才没有看见刘玉的身影?”
“你他呀,”苏桃再次笑开眼,“那家伙方才不知是抽了什么风,要去月城转一转,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人。”
“人?”
“对呀,我就他咸吃萝卜瞎操心,这废城我们来了也有段时间了,可从来就没有瞧过什么人在——当然,那只丑妖不算。”
想到人生要那张皱起的老脸,九嶷认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挺丑的,更何况它也并不是什么人。
她们这样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皆是警惕的唤出佩剑。
“快开门!是我!刘玉!我在城南发现了一地窖的尸骨!”
九嶷敛神皱眉,也不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把门拉开。
门外是气喘吁吁的刘玉,他的脸上还残余着未曾落下的惊慌。
苏桃从九嶷身后钻出来,“尸骨?”
刘玉点了点头:“你们随我来——”
从院到城南的距离并不远,更何况他们三个人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刘玉口中那个藏有地窖的酒肆外。
酒肆门口红翻殷红地滴血。
九嶷在进去的时候,格外注意了它一眼。
酒肆的地窖被安排在柴房的地方,只见刘玉非常干净利落地清理开枯草,暴露出一个深而不见底的长长通道。
刘玉头阵,苏桃夹在中间,而九嶷则断后。
边走刘玉还边出自己的发现:“这底下并不仅仅有尸骨那般简单,还有许多我都未曾看见的蕴满灵力的珠子和灵器法宝,我想月城恐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确实不简单,九嶷在落地站稳后想。
而在她前方的苏桃却发出一声惊呼。
这里对于他们而言或许是金碧堂皇的十分陌生,可对于九嶷来而言,这里的场景与当时她和谢决在沙海坡见到的地方一模一样。
飞天的神女似幻非幻,四面没有出口以及窗户,但她在视角落在曾经的洞前时,便更加肯定几分。
这里确实是她曾经来过的地方。
但她还是不明白,这明明是在沙海坡,怎么会出现在月城的地窖下?
更何况原本平坦无物的地面,此刻铺满了白骨累累。
在壁画的衬托下,显得尤为诡异。
“嘶——”
苏桃的抽气声让她回过了神。
“怎么了?”他走上前去,却发现两个人皆是抬头望天。
九嶷学着她们的姿势,抬起头,却在目光触及到消失的石阶时瞳孔一缩。
“你们看!那是什么!”
她自然是瞧见了,那从底下看不过饼盖大的洞口,不就是当初她在沙海坡时见过的吗?
所以他们是回到了葬神沙漠?
九嶷不敢置信。
尤其是在洞口那边,忽然传来两道偏远的回声。
“你们,魔君他这是怎么了?听最近一直待在寝宫没有出来,传话一事都是由几位魔将传达。”
苏桃震惊地微张开了嘴。
“据是受伤了。”
“魔君也会受伤?开玩笑吧。他当初可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杀了老魔君。”
“啧,你没听他们吗,魔君他老人家之所以重塑魔碑,就是为了让魔碑蕴含的魔气来治愈他受的伤。”
在魔域当中,魔族是受伤是极为严重之事,并不能像那些人族的修士以及百姓通过伤口的愈合,他们更多的是需要通过魔气的界口来达到缓和的作用。
上一届的魔君就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被谢云乘虚而入,杀了个措手不及。
洞口的声音越传越远,等到完全没有声响时,底下的三人才敢出气。
“这下可怎么办?”苏桃急得手心都开始冒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下个地窖,居然会来到新魔域的地盘,若是他们三人一旦被发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以魔族那群弑杀成性的家伙来看。
那边一直没有话的,刘玉倒是停下了惊慌,“之前我来的时候还没有出现这么一个地方,看来我们方才是触碰到了某个机关一类。”
九嶷却发现了一件事,问身旁的人,“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们并没有察觉这里有个洞口?”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早就知道这个地方。
“确实……”刘玉若有所思,“而且照他们刚才所的话,恐怕魔族内部也并不安宁啊。”
“他们什么时候安生过。”苏桃冷笑。
九嶷好奇看像一脸愤愤不满的姑娘。
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耸了耸肩:“事实不是吗?”
确实无法反驳。
“我们现在主要的是考虑怎么才能出去。”九嶷总在壁画前,伸手触了触冰冷的墙壁。
“既然我们会来到这里,那么也一定能从这里再出去。”
就像这些与之前来的时候,变化微妙的变化一般,或是上面会藏着一些线索。
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洞,不知道洞的另一边与她之前来又是否一样。
听见九嶷如此,苏桃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告诉自己不要气馁。
很快她就走上前去量这上面的壁画。
而刘玉则是发现了那边的洞,看那边两个姑娘都研究得认真,便决定进去看看,这样两边若有什么变化也能够快速的得到反馈。
他告诉九嶷算后,九嶷很快点头,“记得心。”
虽然那边的魔界界口被封住,但是也不定会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存在。
“这幅画……”苏桃的喃喃声从背后传来。
九嶷看过去,“怎么了?”
看看那边的苏桃还在发愣,迅速上前拍向她的肩膀:
“——醒醒!”
却并没有什么效果,姑娘仍然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飞天神女。
神女身披的薄纱越发的艳丽。
九嶷注意到那张原本模糊的面孔,此刻却越来越清晰,在她瞳孔中留下一张熟悉的脸。
她猛地抽气。
是苏桃!
她扭头看向身旁直愣愣的姑娘,却发现她原本清晰的面孔逐渐模糊起来。
像是五官被什么人给抹去了。
九嶷很肯定,这里和她上次来完全不一样了。
她现在也不敢随意的搬动,或者是用冼吾剑去刺破墙上的壁画。
在她方才发现不对劲时,灵力瞬间蓬勃涌出,直指有苏桃脸的壁画女,谁知道灵刃刚碰上壁画上的衣角。
九嶷身旁苏桃的衣角便破了个口子。
她们两个此刻是相生相连,若是伤害壁画中的人,那么苏桃也会承受同样的伤势。
九嶷观察片刻后,确定壁画中人此刻是威胁不到苏桃的安危。
才停下动作,静观其变。
而她这边刚出事,墙壁的另一边便传来了刘玉惊叹的声音:“你们快来看!”
九嶷两步赶过去,却在要过洞时停顿下来,她看向那边仍然毫无知觉的苏桃有些担忧。
若是在她离开之际,这边再出些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思索片刻,她干脆抬手,原本停留在她灵海的冼吾剑悬浮出来。
冼吾剑在放出来之际,也明白了九嶷此刻心中所想。
长剑飞出,瞬地萦绕在苏桃肉身身边,剑锋如游龙般将人包裹其内,进不去也出不来。
九嶷见此,这才放下心来。
而刘玉那边吹出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她也就不再多想。
墙壁的另一面倒是与之前的并无二般。
除了堆积成山的各种法器灵宝外,九嶷废了好些劲儿,才找到了最角落的黄袍身影。
她走上前去,便发现刘玉正面对着一面干净的墙壁,手里正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在试探。
“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九嶷的声音,刘玉将手里的东西摊开,是一个的罗盘,上面细长的指针正直直指向墙壁。
“这是之前在拍卖会买到的一个专门用来探测机关,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阵法的罗盘。”
刘玉一边解释一边将罗盘对准这面墙壁,“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罗盘的指针被这里的灵气法宝所影响。可当我接触到这面墙壁时,却发现这里面似乎有些什么其他的东西存在。”
九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面墙壁却越看越眼熟。
可不就是当初她和谢决一起来的那面墙壁吗?当时那个少年还一脸骄傲地将手中的符箓贴在了墙壁上,是封印魔界的界口。
谁曾想这边封倒是封印住了,可九嶷碑那边才是真正的界口。
但是听刘玉此刻的法来看,似乎这对面不止是界口那样简单。
“这里,”刘玉摆弄着罗盘,最后将手指点在墙壁的其中一处,“应该是一个阵眼。”
“阵眼?”
九嶷虽然对阵法并不熟悉,但是阵眼还是听过的,“你是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个法阵中?”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刘玉将手指按压下去,“但是这里绝对是阵眼没错了。”
之前九嶷便听苏桃,刘玉的阵法使用的出神入化。
既然他这里是阵眼,那么恐怕也真的是了。
“所以我们怎么才能够破开这个阵眼,也就是我们破开阵眼过后,就能够回到月城?”
“理论上来,是这样没错。”刘玉凝神。
“……”理论上,总感觉好不靠谱。
不过对于这方面,九嶷可以是实实的文盲,也就只能将这件事的重任交托给刘玉来完成。
“我需要做什么?”她傻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刘玉见徒手是破不开阵眼,便收回了手,让开了自己所站的位置。
“用你的青藤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这面墙壁给破开。”
他那边话音刚落,九嶷就已经抬手,青藤自她的掌心袖间而出,分开的细藤在触碰到墙壁的时刻,轻轻的点了点。
确定好程度后,细分的青藤便如圆轮一般凝聚成束,垂落的钩子猛地一抬,像支崩开的利箭狠狠撞了上去。
在她身后看完全过程的刘玉暗自惊叹,这平日里看起来并无二般的青藤,在跟前人手里却爆发力极为骇人。
他们眼前的墙壁随着青藤的穿刺而过,骤然炸裂。
随着一声巨响,周的金碧堂皇开始坍塌,在她们的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长长的阶梯。
这是他们从月城之下而来,后来又消失的石阶。
刘玉率先上去。
九嶷却突然想起墙壁另一面的苏桃,刚要过去,可跟前的确实一片坍塌的废墟。
就在她青藤再次窜出之际,一声清澈的剑鸣音自头顶传来。
九嶷抬头,就见古朴的冼吾剑上正托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落下。
她连忙上前将人搀扶下来,用手拍了拍飞过来的冼吾,“好样的!”
苏桃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可仍然昏迷不醒,整个人直接软软地瘫在九嶷的身上。
刘玉显然也上前来,二话不地将九嶷怀里的姑娘抱了起来。
“我们先出去。”
九嶷点了点头,最后回头看了眼已是废墟的地方,那些法器灵宝被压在地下,蒙上了尘埃。
想到谢决曾经过这里是他们家的藏宝阁,心底升起一丝愧疚。
但很快,她就带着冼吾剑跟上了已经走远的刘玉二人。
三人再次回到月城的时候,皎月已经被朝阳所替代。
清的露洗净了一身的疲倦,带来了点点凉意。
苏桃也是这时候醒了过来。
她趴在刘玉的背上,不适地摸了摸额头,在发现她此刻身处的地方时,连忙挣扎着从人背上跳了下去。
结果脚一软,被身后赶来的九嶷稳稳接住。
“好点了吗?”
姑娘缓过劲来站起了身,明白回忆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神情懊恼,“我不该去直视那个壁画的,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九嶷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再来下一次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院后,众人皆是疲惫的趴在石桌上。
“我感觉现在的我,比去了一场架还要累。”苏桃脑袋埋在臂弯里闷声道。
刘玉却道:“那里的阵法,我倒是从未见过。”
九嶷:“我想那些地上的森森白骨应该都是被阵法所带去,而没有办法再回来的人。”
苏桃突然拔出脸,看向两人,“你们,那些人会不会就是曾经月城的人?”
她头脑风暴,“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到了那里没有办法回来,月城才成为了一座无人的废城。”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九嶷若有所思。
院落的草丛发来清脆的蝉鸣音,风儿卷起一丝燥热,扑在众人的脸上。
“算了!不想了!”苏桃拍桌而起,“睡觉去!”
目送着姑娘急匆匆的背影,九嶷好笑地摇了摇头。
她看向那边还在出神的刘玉:“你不去吗?”
刘玉回神,一脸茫然,“去什么?”
不过在注意到桌子上只有他们两人后,才算是反应过来,“哦,我还不困,倒是你——”
九嶷挑眉。
“之前在下面我就想问你了,你认识……谢决吗?”
陡然间听到一个耳熟的名字,九嶷的第一反应是听岔了,可看青年如此认真的表情——
她问:“你问他做什么?”
“你认识他对吗?”他还是这样问。
九嶷眉头皱紧,轻“嗯”了声。
“那就没错了。”
“什么意思?”九嶷搞不懂他想要表达什么。
刘玉眼神一凌,原本落在石桌上的手臂骤然间变得又青又黏。
只见那根根分明的手指,之间多了一层薄薄的膜。
九嶷在抬头的时候,眼前哪还有什么青年的样貌,而是一只巨大的青蛙。
“……”九敏,她的眼睛受到了创伤。
尤其是巨蛙蹲在桌上口吐人言:“呱——既然如此,那就决一胜负吧!”
“等等等等等,”九嶷连忙站起来,“你先把话清楚,什么叫做决一胜负,谢决对你做过什么?”
她可没有随便替人背锅的兴趣。
巨蛙:“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九嶷脑仁疼,“人话!”
巨蛙被这掷地有声的三个字吓愣住了。
看那委屈的表情,九嶷真的想自戳双目,她严重怀疑刘玉的妖族体型是自带降智效果。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将屋里熟睡的姑娘拉出来,让她好生看看这人的真实面孔。
但很显然,她不能,也没有那个功夫。
因为巨蛙口中的长舌突然飞来,随时可能将她卷进肚子里。
九嶷一折腰,脸色却猛地一变。
腰、腰扭了。
直直倒下去的瞬间,九嶷的嘴边多了无数问候谢决的垃圾话,可在最后,都被扭到腰的疼痛,表情扭曲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