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病【①更】 闻清昏倒了,现在在二院……
19.
翌日清。
沈屹白从教室窗外看到闻清的座位空荡荡的, 嘴角抿了下。
他脸上再没了往日如沐春风的温煦笑意,沉重的走回座位。
原先以为,闻清可能只是今天迟到了, 晚点会来的。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座位依旧还是空荡荡的。
显然,闻清今天不会来了。
沈屹白沉沉看着那张空桌椅, 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
这时候,教室门口传来一道女孩子的怒喝声。
刚刚才从同学口中听了事情始末的舒姚气势汹汹而来。
她瞪着少年,“沈屹白你疯了吧你!闻清那么相信你,你竟然跟五班那群傻逼拿她当赌注?”
沈屹白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许久才缓缓道:“完了?”
舒姚吼:“没完!”
狐朋狗友见舒姚跟沈屹白像要起来了,连忙劝架。
“姚姐,要不咱还是算了吧,为一个闻清不值得。”
“就是就是, 班长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他就是…”
“你们懂什么?我就是了解沈屹白的为人才来找他的!”
舒姚挥开那些在旁边嚼舌根的狐朋狗友, 看向沈屹白。
“别人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鬼样子, 我还不知道?”
她冷笑,“原先你警告我, 不要插手你和闻清之间的事,但你呢?你现在就是这么对闻清的?”
沈屹白垂着眼, 没看她。
半晌,冷漠地:“我跟她怎么样, 还轮不到你管。”
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 彻底激怒了舒姚。
舒姚不可置信地“哈”了声,:“沈屹白,看来我妈她们的没错,你这个人就是没、有、心, 根本配不上闻清对你的维护!”
最后一句话俨然戳中了沈屹白心中的痛点。
他猛地抬眸看向舒姚,眼底腥红一片,无比压抑。
“配不配的是上她,是她了算,轮到你在这嚼什么舌根?”
“舒姚,念在你是我堂哥独女的份上,我才给你几分薄面。”
“我劝你往后识趣点,别再在我面前放肆。毕竟血缘关系这种东西,对我来——屁都不是。”
少年眼神清冽,没有一丝感情。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舒姚像被扼住了喉咙,无法话。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踹了椅子,冷漠离开。
众人过了许久也才回过神来。
沈屹白在他们眼里一直是优雅金贵、温柔体贴的,他们同窗两年多,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冷漠,阴鸷,沉厉。
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不仅如此,让他们出乎意料的还有他和舒姚的关系。
他们从来不知道,舒姚竟然是沈屹白堂哥的女儿。
不过最最最让他们震惊的,应该还是闻清。
从刚刚那段话中,他们不难推测出沈屹白跟闻清关系不一般。
既然如此,沈屹白昨天为什么要那样一个赌?
是啊。
沈屹白也想知道,他昨天为什么要那样一个赌。
让他好不容易在闻清面前积攒的好,这下全部清零。
他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开车来了到闻清家楼下。
他没有勇气上去扰她,只是坐在车里,抬头,静静凝视着姑娘房间的那扇窗户。
只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那间房里根本就没有闻清。
闻清昨天连夜出来了。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自欺欺人地待在那个家里。
她觉得窒息,觉得她快疯了。
姜艳和闻清完那些话之后,闻清连夜离开。
凌的街道静悄悄的,没了平日的喧嚣与川流不息的车辆。
整个江城都陷入了沉睡。
闻清茫然地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微凉的夜风从海边吹来,进入秋天的江城,晚上有点冷。
闻清走得急,除了兜里随身揣着的手机,什么都没拿。
她只着一件短袖校服,冻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她搓了搓冰冰凉的纤细胳膊,不知道该往哪去。
下意识掏出了手机。
她开微信通讯录上和奶奶聊天的对话框,下意识想要拨通她的电话,让她接自己回姜山。
但是她不敢。
她害怕到时候奶奶追问自己原因,到时候她该怎么呢?
她妈妈惦记她死去爸爸的的那几十万赔偿金,所以才把她接到江城,结果又百般冷落她?
奶奶年纪大了,她不想她再多受刺激。而且她知道,奶奶其实比谁都希望她能跟姜艳好好的。
毕竟她是她的亲妈。
可这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闻清坐在长椅上,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想,都是因为她太不讨喜太没用,才会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
都怪她。
这么没用。
……
最后闻清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大半夜的去扰两位老人家,而是找了个宾馆算先将就一晚。
不过她出来时没带身份证,不给入住,最后就随便找了家在街边开着的24时便宜民宿将就着。
闻清对陌生环境的适应能力比较差。
当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天亮才勉强眯了一会。
六七点的时候,沉寂了一宿的街道渐渐苏醒。
车辆行驶过马路的声音将刚入睡的闻清吵醒。
她撑着沉重的身子坐起床,而后发现,自己大概昨天吹了一夜冷风的缘故,竟然感冒了。
大脑昏沉,鼻塞无法呼吸,思维也变得迟缓起来。
闻清呆呆下床,想要拿起书包上学。
她看着全然陌生的环境,迟钝地缓和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外面民宿,不是在家。
而且她昨天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把书包带出来。
闻清叹息一声坐在床沿。
须臾,仰面重新平躺在床上。
就这样吧。
不想去念书了,也不想见人。
要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就好了。
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讨厌,被别人欺负了。
但是很快,这个消极的念头就被闻清消。
爸爸几个月前车祸去世,奶奶哭坏了眼睛,她不能再让他们承受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了。
闻清猛地睁开眼。
她艰难地重新爬起来,洗了把脸,然后出去买药和早餐。
生病之后,舌苔重,胃口淡,根本吃不进去东西。
闻清胡乱咽了两口白米粥,就电话跟包有才请假。
包有才没为难她,没要她开医院证明,就嘱托她好好休息。
请好假之后,闻清又继续回去民宿睡觉。
这里在街边,隔音很差,车子声和人声吵得闻清头更疼了。
不过闻清昨天实在太累了,无论身心。
在极度缺乏休息并且头晕难忍的情况下,即便环境再恶劣,她最终竟还是模模糊糊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闻清摸摸自己有些烫手心的额头,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那药吃了之后,感冒情况非但没有好转,甚至还发烧了。
脑子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两边突突的疼。
闻清现在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外,就是烧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于是她撑着身子勉强起身,想要去附近的诊所看看。
闻清两腿飘地扶着墙壁往外走。
刚开门,就见民宿老板娘带着新的客人往这走。
老板娘笑着跟闻清招呼。
闻清却一头栽在了她面前。
另一边。
沈屹白等到七、八点钟,月上柳梢头还是没看到闻清的身影。
不仅如此,706室,包括闻清的房间,始终没有亮灯。
就跟没人在家似的。
闻清不在家能到哪去?
沈屹白烦躁地点了根烟,开手机,点开跟闻清的Q|Q界面。
他想要跟她联系。
但是又不敢。
就在这时候,沈屹白忽然注意到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亲密地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着往19栋楼去。
他眯眼看着那个女人,倏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跟上去。
电梯正一层层地往下来。
就等电梯这几秒,姜艳跟方浩就已经难舍难分地热吻起来。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缓缓开。
沈屹白也出现在了楼道里。
他冷冷叫住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等等——”
姜艳跟方浩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他。
方浩看过沈屹白的照片,瞬间就要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他捏捏怀里女人腰间的软肉,戏谑道:“你女儿的男友。”
听到“女儿”这两个字,姜艳脸色顿时淡了下来。
她不耐烦地:“闻清去哪了我不知道,别扰我办事。”
闻言,沈屹白脸色骤然一变,沉声质问道:“什么叫闻清去哪了你不知道?她现在不在家?”
方浩挑眉,“哟,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沈屹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
方浩压下眼里的嫉妒,恶意深深地:“昨晚闻清要跟我家亲爱的划清界限,就自己搬出去了。我还以为她会去投奔你呢。”
沈屹白呼吸一窒。
他顿时赤红着眼看着姜艳,厉声道:“她在江城人生地不熟的,你让她大半夜的一个人出去?”
莫名其妙被人指责,姜艳脸色不是很好,“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家事指手画脚?”
她冷笑着量他一番,“闻清还我私生活不检点。至少我十七的时候,可不会勾搭男人。”
沈屹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姜艳。
虽然他之前查过姜艳的资料,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私生活乱的很,对闻清也不是很好。
但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自己的亲女儿。
那私底下她到底是怎么对姑娘的…沈屹白不敢想象。
胸腔里面的空气像是被陡然抽干了似的。
沈屹白觉得有些闷,脑子也跟着嗡嗡作响。
他压着血液里的暴戾因子,阴沉地:“姜艳,她要是在外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弄死你。”
少年眼神太可怕了,像是盘虬着一直红眼野兽,下一秒就会冲出藩篱,将她扑倒在地,撕咬啃噬。
姜艳哆嗦了下。
好一会才回过神,只看到少年匆匆离开的背影。
沈屹白这下彻底没了顾及,拨通了闻清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好几秒才终于被人接通。
他大喜过望,刚想要叫闻清的名字,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女声。
于是笑容顿敛,戒备道:“你是谁?闻清呢?”
那人告诉他,她是闻清所住民宿的老板娘。
闻清昏倒了,现在在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