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开口 赖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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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那天军训在操场上发生的事情彻底在江大传开了。

    即便闻清不承认, 即便沈屹白也“革命尚未成功”,但是无妨碍大家吃瓜磕cp。

    为此,学校论坛上面也已经杀疯了。

    接连几天, 飘红加“hot”的热帖,全都是关于两人的。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有人相信沈屹白和闻清没在一起吧?]

    [对对对!新生报道的时候, 我当志愿者亲眼看见他们一起来的!关键女方家长也在!!]

    [草,已经见过家长了??嫉妒使我变形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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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新时候拍的照片一张张被放到了论坛上。

    有人酸,有人羡慕,也有人在认真观察,

    [咦,边上那个男生是不是中文系那个不会话的大才子?]

    [李长生???]

    [卧槽!真的是他!你们看,他一直在看闻清!]

    [emmm这该不会是出他爱她她爱他然后她不爱他的戏码吧?]

    [楼上有毒!不过有一一,李长生跟闻清关系挺好的, 经常能看到他们在一起]

    沈屹白跟闻清的cp粉见势头不对, 出来营业。

    [关系好那也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同学江城一中的, 沈屹白跟闻清高中就在一起了]

    [靠!保真?几分熟???]

    [保真!全熟!!!!]

    江大有学生是江城一中的,几番拉锯, 最后不知怎的,竟然把李旭给牵扯了进来。

    李旭一听他沈哥“被三”, 当即跟通知他的那个人添油加醋地把沈屹白跟闻清的故事了出来。

    洋洋洒洒几千字,运用了各种花里胡哨的成语和比喻。

    他高考写作文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走心。

    写完之后, 还发给沈屹白。

    得意洋洋地问他:“沈哥, 兄弟这够意思吧?”

    沈屹白正在看股票,莫名被李旭搅,点开他的作文看。

    这篇作文把他和闻清之间的爱情故事写的百转回肠,感人肺腑之至, 可惜他却没心思欣赏。

    沈屹白:[这写的什么东西?]

    李旭:[你和嫂子的爱情故事啊!]

    沈屹白:[?]

    李旭:[???]

    李旭:[沈哥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你们学校论坛挖你跟嫂子的事都挖到江城一中来了!我作为课代表,带头发个言澄清一下]

    沈屹白皱眉点开论坛。

    他一目十行地随意浏览了几个热帖,回复李旭。

    沈屹白:[这事你别管了]

    良久,刘旭:[那我走???]

    沈屹白:[嗯]

    李旭:[。。。。。。。]

    室友注意到沈屹白正在浏览论坛的帖子。

    他忍不住挤眉弄眼地问:“所以你跟闻清真的假的?”

    沈屹白但笑不语。

    不否认就是最好的承认。

    室友当即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八卦的不行。

    这时候长生从外面走进来。

    沈屹白收回目光,跟长生了个招呼。

    长生笑笑,把闻清准备的一式两份水果递一份给沈屹白。

    沈屹白一看就心里有数。

    勾唇接过。

    他俩这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看的室友眼睛都直了。

    他不可置信道:“不是,老沈老李,你俩作为情敌,这关系…是不是处的忒好了点?”

    他们寝室是中文系的,原本就住三个人。

    隔壁班还没调寝过来,沈屹白一金融系的直接先下手为强。

    后来他一听才知道,原来两人一个地方的,都在江城。

    所以就没多想。

    可是一起住久了吧,就发现这俩人关系还真好的有点过分!

    经常买东西一式两份,搞得他有点腐眼看人基。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给自己成功洗脑。

    他俩这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样。

    结果现在……

    这俩人竟然他妈是情敌???

    他就想问一句,哪家情敌处的这么和谐友爱?

    沈屹白顾着跟闻清发消息感谢她给自己带水果,没搭理他。

    倒是长生因为“情敌”这两个字而有点错愕。

    他目光一转,注意到沈屹白电脑上的论坛界面。

    待瞧见上面的内容后,脸色微微一变。

    另一边。

    闻清在室友近一个学期的荼毒下,早就对这些帖子敬谢不敏了。

    她刚跟沈屹白发好消息,寝室门被猛地一下开。

    方涵激动的喊道:“清!龙教授的心理公开课定了!”

    闻清一下站起来,“定在什么时候?确定是龙教授吗?”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骗你!”

    方涵,“我在教务处交材料的时候亲耳听辅导员的。下周四在综合楼,要去得提前抢名额。”

    闻清激动的眼圈都红了。

    龙教授在心理治疗方面很有名,尤其专攻应激性反应。

    如果能听他的课,学习一些,对于长生的病是极好的。

    -

    公开课如期举办。

    闻清提前抢了名额,跟长生、沈屹白一起去听。

    全程她听的聚精会神,录音还做了笔记,沈屹白也全神贯注。

    唯独长生这个真正有需要的听的有些心不在焉。

    每每他有些焦躁地转头看向闻清和沈屹白,他们脸上的认真,总是让他眸子一再黯淡。

    长达两个半时的公开课终于结束。

    人潮涌动,大家都跃跃欲试地想要上去跟龙教授请教。

    闻清向来腼腆,是不敢跟人上去抢的。

    但今天,她却比谁都跑得快。

    三人的位置是紧挨着的,长生的位置在最外面。

    闻清想出去,势必要从长生前面经过。

    只是长生却没动。

    眼看着有人已经上去了,闻清心急,催促道:“长生,你赶紧让我出去,晚了就排不上队了。”

    龙教授这种有威望的人时间宝贵,不可能回答每个同学的问题。

    机会难得,先到先得。

    长生闻言,抬眸看了她半晌,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沈屹白骤然沉了脸,下意识抓住姑娘的另一只手。

    周围人注意到这边的状况,纷纷看了过来,还有人拍照、录视频。

    闻清没在意,蒙了下。

    她呆呆看着苍白少年问,“长生,你…怎么了?”

    长生摇摇头,没撒手,转头看向沈屹白,眼神执拗。

    向来温和礼貌的沈屹白却一直没松口。两人就是目光交流,不知怎的,最后沈屹白竟然松开了她。

    “半个时。”

    沈屹白沉声道,“我在综合楼后门等清清。”

    长生无声跟他了句“谢谢”。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龙教授的目光中带走了闻清。

    闻清直到被长生带到顶楼都还是蒙的。

    她缓了许久,才呐呐问道:“长生,你今天怎么了?”

    感觉怪怪的。

    怪的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长生静静看了她几秒钟,磕磕巴巴地生涩叫道:“阿、阿清…”

    “……”闻清顿时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许久,才道:“长生你、你什么时候可以话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行,我要赶紧告诉班长跟爷爷奶奶。”

    闻清掏出手机,作势要电话。

    但却被长生摁着手制止了。

    “…别。”他道,“阿清,我…有话想跟你。”

    “什么话啊?”闻清不解地问他,又道:“长生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感觉很不对劲?”

    “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又能话的呀?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长生闻言眸光闪烁了下。

    什么时候又能话的呢?

    他没记错的话,大概是国庆放假回家,看到沈屹白将闻清抱在靠窗的书桌前,肆意亲吻她的时候。

    仅隔着两扇半开的窗户,少年急促的喘息和姑娘似痛非痛的轻吟呢语,成了他的魇。

    当晚,他做了十九年来最绮丽的一个梦。

    梦里除了他,还有闻清。

    她在他身下承欢,嘴里发出靡丽的声音,让他尾椎骨都酥了。

    可梦里有多满足,醒来之后就有多空虚。

    不过对于长生来,更大的折磨,是精神上的。

    他在闻清跟沈屹白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在闻清把他当哥哥,为了他去学医的情况下,亵渎了她。

    长生困兽似的将自己躲起来,挣扎着,发泄着。

    在一个濒发的点,竟然发出了呐喊声。

    那一刻他惊讶,惊喜,狂喜。

    他下意识跑出家门,去到闻清家,迫切地想跟她分享这个消息。

    他想要告诉她,他不是个残废,他能话了。

    所以,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光明正大地追求她。

    他真的,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只能落寞地站在一旁,看着她跟其他男生亲密亲热的场景了。

    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他满怀喜悦地作势要推开那扇他进出无数遍的漆木大门。

    忽而听到里面传来奶奶爽朗的笑声。

    她趣闻清:“你就真的非白那孩子不可啊?”

    这句话让长生动作一顿,下意识想听闻清怎么的。

    只是她的话,却让他心都凉了一截。

    “嗯。奶奶,我认定了班长,这辈子非他不可。”

    “所以你和爷爷不许再欺负他,不然我会心疼的。”

    “……”

    后面闻清跟奶奶再什么长生都听不到了。

    他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头。

    没意义了。

    能不能话,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长生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闻清家,回到自己那间空荡荡的房间里的。

    房间里面窗帘没拉开,周遭黑黢黢的一片。

    就如同他这个人,虽然看起光鲜亮丽,但是骨子里面已经彻底被腐蚀糜烂掉了,黑沉沉的一片。

    父母去世后,他觉得自己活在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只有在闻清的身边,才不会觉得痛。

    她的笑,是他最好的止痛药。

    可是现在,止痛药没了。

    而他,只能疼着。

    或者,利用姑娘重感情这一点,隐瞒自己可以话的事实,继续再——无耻地赖在她身边。

    久一点,再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