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母猪怀孕 容可拍了拍小母猪白花花的背……
牛启本来收到消息, 听容可要乔装到他这里探情况,第一反应就是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一个下马威,最好是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不敢去斗菜。
但他没有想到, 这娘子生得这样好看,青袍把她雪白的皮子一衬, 这个人更嫩葱一样水灵。
听州府里有些妓院,专门给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供养倌儿。牛启原本是不信的, 男的有甚么好玩。但亲眼见到容可这扮,他就觉出滋味来了。
原本心里下的狠劲也没了, 牛启带着满脑子荤话走过去,撑在容克的桌角边,自觉拿出了十分潇洒气度, 揭破她的身份:“容掌柜的,这鸡豆花啊, 今个是没办法给你做了。你, 你这样水灵的娘子,何必在外面抛头露面地忙碌?要不你来我福牛酒楼,我可比老赵会疼人。”
容可早有准备,并不意外自己的身份被揭破。只是被他冲口的臭酒气熏到, 皱着鼻尖往后退了退, 试探地呛了一句:“福牛酒楼今日是不敢给我上鸡豆花?还是上不了鸡豆花?”
他们之前就有听到,牛家虽然挖走了胖大厨的徒弟,但从来没有在酒楼里正式推出过鸡豆花这道菜。看来, 那个忘恩负义的叛徒多半是只偷学会了两三分,并不能成功做出。
果然,牛启一听这话, 面色一变,有些紧张起来:“娘子笑,这鸡豆花我们是要保留到斗菜之日的。”随即他又用炫耀的语气高声道:“董大人可是亲口对我爹了,十分期待我们福牛酒楼的鸡豆花。还有宋捕快、马主簿、齐主簿、陈员外,他们可都已经吃过了我家的鸡豆花,那是赞不绝口……娘子,劝你啊,还是早早服软吧,我牛启是个怜香惜玉的好人。”
他数出来的人物,全是要参与斗菜投票之人。这是在示威,暗示容可这些人都已经被牛家收买了。
容可数着他的人名呢,一个书院的人都还未提到。她心中信心反而增加不少,挑了挑柳眉,也开口了:“我也听闻董大人十分重视鸡豆花这道菜,听董夫人董大人已经写信告知太守大人了,太守大人亦是对这道菜期待万分……”
她着便看见牛启的脸色渐渐僵硬,浮出一丝紧张和心虚来。搞人心态嘛,谁不会呢?
牛启越是心虚,她越是要,还故意放慢了声音:“……既如此,届时必然要选一道名副其实的鸡豆花送去州府,不然,董大人、我们五安县献菜之人,岂不是戏耍了太守大人?太守大人要是生气了,那人的下场……”
“够了!”牛启一张红脸都泛出青色来,沉不住气,干脆大声喝止了容可。
出口才觉得这样暴露了自己的短处,但话已出口,只好继续硬着口气干脆送客:“娘子,你我不久就要斗菜,此时你来我店里试探,不合适吧……”
他话未完,忽然跑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女子,插~进他们中间,断了对话。
来人是正是大花,她神色焦急,面上的红斑都皱起来,抓住容可的手就要带她走:“母猪出事了,快和我回村里!”
一听是猪出事,容可也不再和牛启多逞口舌之快,反正今日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于是便朝他一拱手:“牛掌柜得对,确实不合适,今日就先告辞。”
罢就领着忠直,跟大花出去了。
容可急着和大花回去看猪,只好吩咐忠直回容华酒楼处理奸细的事:“我一直怀疑店里有牛家收买的人,今日我们乔装扮来福牛,中间只有伙计九出去过,只可能是从他这走漏的消息。你回去与赵掌柜将他捉来,好好查问、处理了。”
交代完,容可就先与大花赶回村去。路上就先急着问了:“母猪到底出什么事了?生病了?不能是丢了吧?”
大花架着牛车,紧抿嘴唇,半天才回答:“它怀孕了。”
“啊?”容可的神情逐渐从懵逼转为惊喜:“啊!这不是好事情吗!确定吗?真怀了吗?”
大花的表情一言难尽,不见欣喜:“确定。前几天只是爱睡吃得多,这几天明显发现肚子大了,请李大叔看过,确定是怀了。”
“好事情啊!”
容可开心得拍手,这可是真欢喜的喜当爹。她当初买下那只母猪,想得就是来年送去配种产崽的,想不到这母猪肚子里自带了惊喜!
她独自欢天喜地了一会,转过脸去疑惑地看着大花一张苦脸,问:“母猪怀孕是好事情呀,你到底为什么愁眉苦脸的?”
大花叹了一气:“母猪的原主人上门来了,肚里是他家公猪的种。”
“哦——”容可了然地点点头。母猪和怀了猪的母猪,不是一个价钱,原主人知道找上门来再要补差价也很合理。
她拍了拍大花的肩:“这没关系,也不算什么大事,咱们按市价补给他就是了。”
大花神情依旧很凝重,没有一丝轻松,沉默了一会,才:“还有一户找上门了来,母猪肚里的崽是他家猪的。”
容可:“啊?!!”
容可回到村里的时候,两个猪爸爸的主人已经在猪舍快起来了。这两人一个面黑如锅底,一个国字方脸,都生得高大魁梧,胳膊足有她脑袋大,互相推搡着很是吓人。毫不怀疑,要是真起来,怕是能把她的猪舍给砸了。
还好有李大富和赵宝柱帮忙,一左一右地把快掐到一起去的两人扯开。但人是扯开了,对骂却没有停止——
黑脸大叔扯着嗓子骂:“母猪是我家的,买之前一直都和我家公猪关在栏里,肚子里的崽当然是我家公猪的。老罗你要不要脸,你家猪梦里来配得种啊?”
“你就你有没有把猪放到我家地上去找吃的吧?!有这回事吧,你母猪是不是和我家猪遇到了,那两只猪挨在一起,人都难赶开!而且你家猪虚得走路腿都抖,有能耐配种吗?这还不是我家猪的种?”这是方脸大叔的指控。
他完这通还不算,还扯住了李大富:“大富,我们老交情了,你句公道话。我同一天把公猪卖给你的,猪都在你家里过得夜,是不是有可能在你家就配了种了!很正常嘛!怎么不能是我家公猪给配得种?”
老实人李大富被质问得一脸尴尬又为难,站到中间两下安抚,大声道:“我负责!不论怎么样,中间人是我,你们两位的损失我来赔。”
容可此时也听明白了。
总而言之,她家新购入的这只母猪现在腹中有崽,但父亲候选人确有两位——一个是黑脸大叔家的竹马未婚夫猪,一个是方脸大叔家的天降情郎猪,他们都有可以配种的时间。
她上前去拉住了李大富:“李大叔,这和你没关系,不能由你出。”
方脸一听就不乐意了:“女娃娃,男人事情,你来插什么话?”
“我是这猪舍的主人,当然有资格这话。”容可看向他,道:“而且,我不算给你钱。原因很简单,你不能证明母猪里的崽是你家公猪配上的。”
“那有可能啊!”方脸着急地喊。
容可摇摇头:“就算有可能,也没有人请你家公猪帮着配种啊。再来,两只猪一起在李大叔家里的时候,就算是配种了,那公猪你已经卖出去,也不能算是你的猪。我们是绝不可能补钱给你的。”
方脸气急败坏,骂起来:“你这丫头牙尖嘴利,好坏的心肠!”
容可不与他吵,只:“你若再胡搅蛮缠,我就请你们村的里正与我们里正一起理。再不行,我们就去县衙里官司,看看谁占理。”
“就是!”黑脸大叔一听也跟着大声附和。
赵宝柱也出声帮腔:“若要论理,我这就去请我爹来。”
那方脸本来就理亏,只是想耍赖占些便宜,如今见自己不过,只好一甩袖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黑脸的见对手斗败灰溜溜地走了,一叉腰出了好大一口气,对容可摆摆手:“容娘子,大富,你们也不必补我钱了。我今天本来只是听了好消息来看看猪,遇上了这个泼皮才吵起来的,吵赢他我就舒坦了。”
见他如此,容可态度也和善起来,问清楚他的公猪模样,便:“大爷,你看这样如何,这母猪是白的,那日李大叔家里其他收来的猪也是白的,只有你家公猪是黑的,若是母猪产下崽有黑的,我就按配种的价给你补钱。”
“这白送的买卖,当然好哇。”黑脸笑得合不拢嘴,但又:“我不要钱。娘子,若真是这样,你送我一只猪崽,我瞧着你这猪舍的猪都养得极好。这不到两个月的猪崽,都赶上其他人家三四个月的猪了。我看,你养出来的猪肯定好。”
容可失笑,点头:“成交。”
总算是解决了母猪配种这桩公案,容可终于可以进入猪舍去看看母猪了。
来,不管是哪家公猪配得种,真算是禽兽了。母猪最佳的配种年龄是八个月大,而她买来的这只母猪才不到七个月,身体刚刚发育成熟,体重还较,现在配种了,对它造成的负担较重,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一胎产仔数量不会太多,而且猪崽的初生体重也会偏低,母猪以后的繁殖性能也有很大几率会被影响。
容可拍了拍母猪白花花的背:“你辛苦啦,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