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父女相见 好家伙,净名在车上坐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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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在院门口, 容可跳下车飞奔往家里去,她冲进堂屋把容母吓了跳:“可丫头,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容可抱着木匣跺了一下脚:“阿娘, 我昨天刚晒的肉脯呢?”

    “这呢, 这呢。”忠直把油纸包找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她怀里雕刻着兰草的木匣:“诶, 这不是殿下的……”

    容可把油纸包接过来,开一瞧, 里面摆着的是四四方方、红润咸香的猪肉脯,是昨日新烤制的。

    她抱着油纸包四处一望, 屋里还找不到更好的东西来盛了。只好开抱着的木匣,将里面装着茶叶的瓷罐取出来,取而代之把包着猪肉脯的油纸包放进去。

    虽然多少有点借花献佛, 还是借佛本人的花,但好待更像个礼物的样子。

    齐活~容可拍了拍木匣子, 抱起来又往院外出。

    “家里没有好匣子了, 借您的匣子还您,别嫌弃。里面装着的是猪肉脯,烤制过两次,油脂去得干净, 一点也不油腻, 您路上尝尝。”着,容可把匣子递给马车上的谢洵。

    谢洵并不介意,甚至还张口无声地对她了一句“多谢”。

    这是容可第一次见他开口, 虽然没有声音,可还是愣住了。

    莫是她,从就跟在谢洵身边的慧光也看愣了, 直到被忠直撞了一下肩膀才醒过神来。

    忠直一副得意的样子:“嘿,你什么时候瞧见我们殿下对人金口了?当初你可幸灾乐祸我到这山沟来,现在后悔不?”

    慧光斜了他一眼,见马车上谢洵伸手郑重地接过了木匣,忍不住也“嘿”了一声:“听过买椟还珠没?那木匣子上嵌着的可是东珠,这样好的成色,宫里贵妃娘娘都珍惜地用在步摇上呢,你家娘子还就还了。”

    忠直现在要是有尾巴,都翘上天了,故作不屑地炫耀:“这就叫般配,俗人才计较一颗珍珠呢,殿下和我们娘子都不把这放在心上!那匣子里装着我们娘子新做的猪肉脯,没听过吧?京里没吃过吧?”

    慧光给了他一个“您继续吹”的眼神。

    “这猪肉脯用得上好猪后腿肉,剔了肉筋,横切成纸一样薄的肉片,用秘方腌制入味,木炭文火烤制。”忠直一边吹一边咂舌回味,“我和娘子一起烤的,足足烤了两个时辰,烤得满院子都是香气。你是吃不上了,那叫一个有嚼劲!”

    慧光忍下馋意,用鼻子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我听娘子,你在京里有相好的了?从前没听啊。”

    忠直暗道不好,忙捏着鼻子低头认错:“哥哥,我错了,我那也是没办法才胡的……”

    慧光才不听他解释,断道:“错什么?和我有什么相干。只是可惜,你真有相好也用不上了,殿下了忠直机灵,等回京还是得把你办了送进宫里去办事,没得辱没了你。”

    忠直下面一凉,真的怕了,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就求饶:“诶,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您别吓我!”

    吓人的还在后头呢。

    忠直这边和慧光正求饶,听见前面马路边就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可丫头看,月上我给你抱回来了”。

    好家伙,净名在车上坐着呢,闺女直接给抱到了面前来!

    忠直和慧光都浑身一震,寻声望去。容可也被吓了一跳,眼睛睁得浑圆,看着面前的谢洵,又缓慢地扭头看去——李大娘挎着竹篮走过来,怀里抱着的正是近日长膘不少的狸花猫。

    李大娘全然不知自己的话是在平静的水面扔下一块巨石,她满脸笑意地走进,把猫往容可怀里一塞:“我给你送些菜来,正好在猪舍抓到月上,就一起给你带来了。月上这丫头进来胖不少啊……”

    容可哈哈大笑,试图用笑声遮掩去李大娘口中的“月上”。她余光极快地从谢洵平静的面容上扫过,心中紧张地敲起鼓,欲盖弥彰地阻止李大娘继续下去:“咪咪就是贪嘴哈哈哈哈……大娘,你管她叫咪咪就是,我们都这样叫她了。”

    李大娘十分不解:“月上这名儿多好听啊,我给家里子起名想破头也起不出这样好听的名儿来,叫什么咪咪……”

    糊弄不过去了,毁灭吧。

    容可无奈放弃,转向谢洵,尽可能让自己和怀里的猫都看起来可怜无辜一些,道:“我不是有意的,当初给猫儿起名就是图一时好玩,还不知道冒犯了您。后来我就改名了……”

    谢洵并没有生气,平静的眼眸看向猫的时候甚至有几分软和,最后伸手轻轻挠了挠猫咪的下巴。

    这就是他与容可的道别了,收回手他便放下了车帘。

    慧光上前来,向容可行了一礼,就跳上马车,吩咐车夫离开。容可就抱着猫站在路边,一直目送马车驶远。

    李大娘先前是没注意,见到了谢洵以后就被他那通身的贵气吓得退到了一旁,也觉出自己猫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干脆躲进院子里去找容母了。

    “容娘子,你,那贵人什么来头啊?你瞧见没,那脸跟画描的一样好看呢,就是看着怪……不敢让人靠近的。”李大娘拍着胸口问,“可丫头看着倒是不怕,她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贵人?是酒楼的客人么?”

    容母没有回答,但她见忠直的反应,大约能猜出来马车上的那位公子也许是京里的人。

    李大娘缓过劲来,开始八卦:“前面乍一看吧,我几辈子没见过这样好看贵气的人,都不敢往他身边站。但是现在一想,可丫头跟那位还挺般配的,两人站一起就像是在一幅画上……”

    容母沉默地听着,虽然嘴上不,但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自从日子过得好起来之后,她一直都很在意容可的终身大事,总想着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从前她想遍了村里的好男子,看中了里正家的大郎赵宝柱,觉得他家境殷实,有个当里正的爹、读书的弟弟,人也老实可靠,是最好的人选。

    可今日,可丫头与那位公子在一处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她的可丫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饭都吃不上的穷丫头了。她如今既会种菇、又会养猪做菜,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也把自己养得越发美丽标致,出落得就好像菩萨座下的玉女一般。

    村里的男子配不上她,哪怕是最出挑的赵宝柱也一样。她的可丫头虽然不是从在国公府里的锦绣堆里长大,但她一样配得上京城里的贵公子。

    “……那话怎么来着,金童女玉啊!”李大娘自顾自得起劲,但话锋一转,“不过那公子一瞧就是大富大贵人家,喏,走远了。我们村里的高攀不上,你也劝劝可丫头,别自个着迷伤了心。她年纪也不了,你也该替她相看起来,这村里可有好儿郎呢……”

    一直沉默的容母忽然开口:“怎么不配!什么高攀,我家可丫头多能干的娘子,什么样的好人都配得上。”

    李大娘愣住,半响,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嗨,是我错话。我们可丫头这样的娘子不愁嫁,怕是十里八乡的好人家都要上门来求呢。好妹子,你就等着挑女婿吧。”

    想要上门求娶的人家不用看外村,福安村就有一户。

    谢洵的马车刚离村,里正家的院子里赵大娘就开始催儿子出门:“你别一天到晚在家里劈柴了,有力气就往正道上使使劲。可丫头家里不是要杀猪过年么,你还不去帮把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