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有才的三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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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驾还驻跸在曹家呢,曹家这就闹腾起来了。

    分府,分家,分宗。

    三部曲走完流程,被分宗出去的曹家人,过得相当不如意。

    家里的财产更是让人以“还户部欠银”为由,直接就抄家了!

    他们各家的欠银,被抄了家之后,倒是还上了,可是他们一没有官职,二没有功名在身,想要再像以前一样,在国库借银子是不可能了。

    而抄家之后,他们也就有个勉强煳口的家底,一家一栋房子,三五十亩的土地。

    家里的女眷哭天抢地,以往的昂贵首饰都被抄家走了,现在是布衣荆钗,哪儿还有以往的穿金戴银?

    更有那些个娇滴滴的妾,被主母一发狠,都给发卖了,卖了的钱,干脆当做家里的家底了。

    十四阿哥又怂恿康熙赐了曹家堂号。

    堂号是什么?简单地,堂号就是祠堂的名称、称号。

    祠堂又称为家庙,是国人供奉祖先神位、祭祀祖先神灵、举办宗族事务的公共场所。

    国人是世界上最有祖先崇拜传统的一个民族。

    在每个家族中,往往都有一个场所来供奉已去世的祖先的神主牌位,所以,旧时的每个家族都会有本家族的祠堂,并给它取一个名号,目的是让子孙们每提起自家的堂号,就会知道本族的来源,记起祖先的功德。

    俗话,树大分杈。随着生命的传递、繁衍,家族就会不断扩大。扩大的结果是一些家族从祖居地迁居他处,另开基业,形成新的分支和新的宗族。这些新形成的宗族和分支,往往又会建立新的祠堂,来供奉最亲近的祖先。

    于是,由一个祠堂又会派生出许多新的祠堂来,堂号就像是总祠堂的称号似的,实际上也差不多如此。

    因此,象族谱有总谱、支谱一样,祠堂也就有总祠、支祠、分祠之分,也就是民间所的所谓大堂祠和祠堂。

    历来每个姓氏、每个宗族、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堂号。

    堂号的历史悠久,应用广泛,在古代的宗法社会中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和作用。

    从功能上,堂号的意义主要在于区别姓氏、区分宗派,劝善惩恶,教育族人。

    如果郡望是高一级别的宗族寻根标志,那么堂号就比郡望堂低一级的宗族标志。

    郡望往往可以作为堂号,但堂号却大都不能用作郡望。

    一个姓的堂号要比郡望多得多,一姓的郡望只有数个多至数十个,但堂号往往有数百甚至上千个之多。

    就比如曹氏,一开始,一听江南曹氏,哦,都知道了,是那个曹氏啊!

    太笼统了。

    这回分府分家分宗之后,可要明确一下了。

    再也不能这么鱼目混珠下去,所以十四阿哥要求康熙赐堂号。

    别人以为不可能,可是康熙真的赐予了堂号下去,并且是亲笔题字,挂在了祠堂的正门上。

    曹寅这一支,就是“江宁堂”,对外可以是江宁曹家。

    江南是他们的郡望,但是堂号却要分开!

    而其他家,则是根据所在地,而赐予堂号。

    例如曹寅的堂兄那一支,就搬去了苏州,于是就赐予他们那一支为“孙吴堂”,那里在三国时期,是孙权的吴国之地,故而叫孙吴堂。

    而他堂弟搬去了镇江府,于是就赐名为“灌口堂”,他们家在镇江三江府灌口那里落户了,以地域命名。

    这么一来,曹家是彻底的被分开了,连堂号都得了万岁爷的赐名,还想贴着江宁堂的曹家,就不对了。

    诚贝勒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气的连胃口都没有了,少吃了一顿饭。

    不过他到底是个玩弄权术多年的皇子阿哥,派人悄悄地去联系了落户在附近的曹家那些旁支。

    以后有江南曹氏,但是再也没有江南曹家了。

    能代表江宁织造府曹大人的,只有江宁曹家这么一个称号。

    这在一起久了,都习惯了,突然分家分府,甚至分宗了,曹家其他人不习惯,曹颙却是轻松了很多。

    他还没有入仕,读书也还可以,所以曹寅就让他全权代表他们家,也没别的人合适了。

    代表他们家去跟十四贝勒谈赚钱的事情。

    虽然解除海禁,需要徐徐图之,但是其他方面可以赚钱啊!

    江南曹家可是管着不少东西,东北采参、捞北珠,南边的盐引,这都是他们家赚钱的买卖,如今一分家,这些都归了江宁织造府的曹家所有。

    曹寅忙的不可开交,却发现事情少了很多,没有那些亲朋好友们的“帮忙”,他的命令没人敢违背。

    而曹颙高高兴兴的来找十四阿哥了:“没有他们吵闹,我娘的身体都好了很多。”

    其实李氏身体是很好的,无奈这一大家子人,各种事情多,各种计较,还全都是长辈。

    老太太又喜欢热闹,一群妯娌勾心斗角。

    能不病么!

    这下子旁人都分出去了,自己家,终于轮到自己做主了。

    两个女儿也渐渐的大了,李氏想给她们找个合适的婆家。

    以前不敢开口是怕那几个婶子,把娘家阿猫阿狗的都介绍过来,婆母耳根子软,万一同意了,女儿一辈子可就毁了!

    曹颙就跟十四阿哥吐槽:“我那个叔祖母真是异想天开,又要姐姐们嫁过去带着丰厚的嫁妆,给的聘礼却抠抠搜搜,幸好祖母没有那个意思,母亲这回可以安心的挑女婿了。”

    “你先别让你母亲挑女婿,让你父亲跟我皇阿玛一声,或许能有一个好姻缘呢!”十四阿哥可是记得,曹寅的两个女儿,都是当了王妃的,一个是满人一个是蒙古人。

    “好的,好的!”曹颙很可爱的点头:“那十四贝勒,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先去考察一下市场。”十四阿哥道:“就是带我出门去逛一逛。”

    他不知道古代市场什么样儿,必须先要考察好了再。

    “好,那这就带您去,逛市场?”曹颙歪了歪头:“去哪个,普通的市场,还是?”

    “就去普通的市场。”十四阿哥道:“带我去卖盐的地方看看。”

    他记得清朝的时候,就盐商最有钱了。

    “盐……官盐还是私盐?”曹颙道:“官盐卖得贵,但是质量好,私盐便宜,有点沙子。”

    其实这官盐、私盐就一直都是这样,没办法禁绝。

    私盐贩子到处都是,抓都抓不过来,而且背后都是一些官商勾结的结果。

    以至于江南虽然纳税是天下第一的,但是偷税漏税也是天下第一的好么。

    “两个地方都去。”十四阿哥道:“换一下衣服。”

    于是俩人改装了一下,曹颙更是让他们家一个管事的带着他们俩去了买私盐的地方。

    卖私盐的地方,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开在大街上,可也在某条大街的一角,占据了一个铺面,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官盐是标准价,但是官盐给的少,一斤就给八两。

    而私盐呢,是官盐一半的价格,给的量足,就是里头可能会有点沙子。

    好的私盐,没沙子的价格也比官盐便宜将近三分之一,一般的百姓们都会花点钱买好的私盐。

    他们去买盐,大大方方的去,一点都不扭捏。

    店里头忙得很,那掌柜的却亲自接待了曹家的管事:“曹管事来,是要买盐吗?这里有新到的好盐,洁白如雪一般。”

    “是,给府里头订购一百精盐,一百粗盐,记得要好的,府上账房结算。”曹家管事又道:“圣驾离开了你们再送去。”

    堂而皇之的买私盐,还是圣驾在的时候,他们曹家不要命了?

    听到这句话,那掌柜的松了口气:“您放心,一定给您装好。”

    他还看了看后沟那俩年轻:“这二位是?”

    “我侄子,带来见见世面,主要是一会儿想去吃点好的,最近圣驾在此,我们可累了。”曹家的管事面不改色的道:“还得去买点官盐,没办法。”

    “哦哦,这两位哥一看就是有出息的。”掌柜的夸奖了一句。

    曹家管事跟他了两句话就带着人走了,十四阿哥回头看了几眼:“有人跟着我们?”

    “跟着吧,十四贝勒,奴才领您去买官盐,他们看我们买了官盐,就知道我们的确是出来买东西的,私盐这个东西,大家都知道,但是都默不作声,盐商可不好惹。”曹家的这个管事,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忠心不二之人。

    有二心的都被曹寅给收拾了。

    曹李氏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能留下来的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有点不是的都发走了,或者被分出去。

    “哦,这就对了,爷就么,这卖私盐的如此明目张胆,没有点手段,怎么敢这么大胆?”十四阿哥笑了。

    他们一行人去了卖官盐的地方。

    这地方人也不少,但是买的盐巴却不多,而且服务态度也不好,可盐的质量不错。

    曹家管事依然被这里的吏请了进去,点心茶水的一样不少,水果也有,然后就问了:“是来买盐的么?多少斤?”

    “一百斤好盐,这可是要给随驾之人吃的,你们可得当心点啊!”曹家管事狐假虎威的道:“可别煳弄我们。”

    “那哪儿敢啊!”吏麻利的吩咐人,称了一百斤官盐出来,然后让人给装到了车上,还做了记录,表示这一百斤盐是送去了江宁织造府。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记载,他们是要上交盐税给朝廷的。

    买了盐出了门之后,十四阿哥发现,跟踪他们的人不见了:“看来是回去了。”

    “到了官盐的店铺门前,他们不敢跟的。”曹家管事道:“带二位回去?”

    “不了,我们在车里换了衣服,直接去吃午膳吧,听这里醉仙楼不错?”十四阿哥难得今天没当孩子王,十八阿哥今天跟潘伍云学习呢。

    “是不错,那里最有名的是醉仙鸭,怪味鸭和茶香鸭,还有松鼠桂鱼凤尾虾,金陵丸子炖菜核。”的十四阿哥口水都流了下来:“去去去,这就去!”

    这次没有出金陵城,倒是不怕出什么乱子。

    不过曹家管事还是驾车回到了曹家,让两位换了衣服,带了二十多个人随扈。

    曹颙揣了钱,领着十四阿哥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是这金陵城里头有名的酒楼,家传三代了,名声很好,而且这里客流量大,又都是达官显贵,不过这酒楼有某位大人物的股份,所以没人敢动。

    醉仙楼高三层,一楼还带一个戏台子,可以听戏的那种。

    二楼都是雅座,一般才子们聚会都在二楼,地方大不,还能欣赏戏曲。

    三楼就都是全封闭的了,全都是雅间,隐私性能好,就是消费高了点儿。

    一个雅间要消费二十两银子才可以入座。

    “我们去三楼吧?”曹家管事问两位主子。

    “听贝勒爷的!”曹颙看向了十四阿哥。

    “我们去二楼吧,听听戏呗!”十四阿哥对所谓的苏州调还是很感兴趣的,这里的戏曲应该是很丰富的吧?

    “不好意思啊,几位,二楼在举办文会,那个,想要上去吃饭喝酒的话,需要赋诗一首。”这家店的掌柜的就搓着手过来了:“今日是江苏省才子们的文会,请了三贝勒来呢。”

    十四阿哥眨了眨眼睛:“诚贝勒?”

    “是,诚贝勒,不过大家都称为三贝勒。”掌柜的道:“他还拿了半幅对联来,现在楼上的人都在对对子。”

    他刚完,门口进来了三五个年轻人,看到曹颙就招唿了:“堂弟!”

    竟然是曹家分出去的那几个堂兄弟们,他们穿着依然一如既往,看着就非富即贵,跟曹颙招唿,曹颙也不可能不跟他们话啊!

    “大堂哥、三堂哥、五堂哥。”曹颙挨个叫哥哥:“大表哥,六表哥,七表哥……。”

    “堂弟啊,既然来了就上去拜见一下三贝勒,我跟你,三贝勒人可不错了……。”大堂哥迫不及待的就跟他安利了一番诚贝勒。

    曹颙是老来子,又是独子,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他在所有亲戚家男孩子里,年纪最,所以才会叫一圈儿的哥哥。

    他们了半天,曹颙就看向旁边的人,他们这才注意到旁边曹家管事背后还有个人。

    看了一眼,吓得腿就软了:“奴才见过十四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