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番外裴昭、出头……
十一月, 天一天冷的一天,路上行人匆匆都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生怕慢一些就被身后的冷风吞没。
杭城阴天。
天气灰蒙蒙的, 看上去就让人心情不好。
空气中全是漂浮着的尘埃。
每到这种天气, 宝贝都要病一场, 哪怕是带着厚厚的口罩都不能幸免。
经由于随的乌龙事件, 这场感冒于翩跹十分的重视,带着孩子将各种检查做了个遍, 结果是孩子早产抵抗力弱,是娘胎里带出的毛病, 她年纪又, 不好治疗。
上午做完了检查, 就送回了家旁边的幼托里。
至于让宝贝上幼托,是于翩跹的决定。
幼托班里的园长是个温柔的女人, 天生一副笑眼, 胖乎乎的,看上去就十分的好相处。
最重要的是对方是父母认识的,人品绝对信得过。
而且于筱今年三岁了, 总要学着出门看看世界。
九点送过去的, 十一点半要去接人。
或许是阴天雾霾重的缘故,上午店里人多了些, 她下班也比平时晚了很多,以至于自己到的时候,诺大的幼托班里已不剩几个人。
园长姐姐也不在,气氛有些奇怪。
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传来话声,有大人的声音也有孩子的声音。
她奇怪,刚要推门走进去, 却猝不及防听到了里面人的话声。
“这次是我们这边的疏忽,都是被家里宠大的孩子,凑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我们这边也已经在”
但话不等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毫不留情的断。
“哦,你的意思我懂了,所以如果你老公出差不在家,你孩子就可以随意被别人骂没爹,你还要
笑呵呵的劝她退一步海阔天空息事宁人是吧。”
这话未免太刻薄了。
园长姐姐的脸色当场就有些不好看,对面几位理亏的家长脸色沉得更厉害,其中有位女士终于忍不住驳他:“我们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那人的话跟得也快。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随意别的孩没有爸爸,那你孩子这教育挺失败的。”
……
伶牙俐齿。
于翩跹后退了一步,就这旁边的休息凳坐了下去。
裴昭毕业于管理专业,仿佛天生就是要吃销售与管理这碗饭的人,后来她听人过,还上学时无论是系里还是院里,更甚者是学校之间举办的类似辩论类的比赛,裴昭总是其中姣姣。
他从不是个温柔的人,起码外人对裴昭的评价是这样。
嘴太毒。
据他初入大学时也是眉青涩的怕黑少年,结果有次天黑巷子里跳出来个爱好恐怖片的爱慕者,当场吓得裴昭方言都彪了出来。
这事据激发了他的心理阴影,也由此激发了他的毒舌属性。
……
其实当温诺柔告诉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于翩跹知道他会过来。
他那么喜欢孩子,如果知道自己有个女儿,无论对孩子母亲多么厌恶,他都要来看一看。
他一定会来。
但是,自己不想见他。
屋内闹剧还在,不用再多听,也能知道个大概。
宝贝的生活中没有爸爸这个人的出现,难免会被人诟病,孩子年纪又不理解没有爸爸跟爸爸暂时不在的区别。
孩子需要父亲,她知道,也能理解,但是她从不觉得裴昭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自己那么疯狂过,他又曾是那样的,当年裴昭相信孩子有问题,也是因为他一直在吃药。
精神类疾病很大概率会遗传。
所以裴昭的心情复杂又难堪。
他有个女儿。
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女儿的时候,这些顾虑却都不是顾虑了,他疯狂的想要见一见这个孩子,也疯狂的想要质问于翩跹。
可到底是谁做了错事。
是他将人逼走的啊。
裴昭又觉得理亏,可当他查到宝贝的消息,来到他在读的幼托园里,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那个孩子。
姑娘奶白色,棉花糖似的裙子上有几个脏爪印,辫子也有些散开,她站在三五个男生的对面,哭成了花猫样子,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大许多的男生扯着她的鞭子:“又哭,哭什么哭,你除了会哭跟告状还会什么,有本事让你爸来我啊。”
姑娘哭的一抽一抽的,像是随时要昏厥似的,看的裴昭一阵心慌。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却迟迟不肯松口。
看得出来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毕竟是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再懂事听话,她该多么懂事。
偏旁边的人还声切切的:“她没有爸爸,她爸爸不要她了。”
听到这话姑娘倔强的夺过自己的辫子,声音还带着哭腔,但是倔强道:“爸爸才没有不要我。”
“你爸爸就是不要你了。”旁边竟还有人在附和:“你这么爱哭,司老师都了,大人都不喜欢爱哭的孩。”
姑娘的表情呆住,鼻头越发红了,明明园长就在旁边站着,却没朝这边看一眼。
是他的姑娘。
裴昭一眼就认了出来,她跟自己很像,只不过脸部的线条比自己揉和很多,脸上肉嘟嘟的,明明是委屈的想哭出来的表情,却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心。
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抽气的声音,最后恼恨的低下头,半蹲了下去,将自己的脸埋在双膝间。
本就不大的一个人,缩成了的一团,看上去可怜巴巴,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换来园长来看一眼。
所谓的成年人,正忙着给另一个孩子整理衣服,裴昭不相信这么大的声音对方听不到,可即便是闹的这个大的声音,却没能换来对方看一眼。
裴昭心里的火气立刻就从心里,烧到了头顶。
他想也不想的推门进去,将他的姑娘抱了起来,珍惜的抱在了怀里。
姑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任他抱着的时候还在声的抽泣,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要钱的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孩子们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姑娘的视线也慌乱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要躲开陌生人的怀抱,园长终于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看到他的时候怔了一下,保险起见她还是拧着眉问:“请问您是?”
裴昭的脸色比她的都要沉,似笑非笑:“您看不出来吗,我是她爸爸。”
明明用的是谦词,但出来的话里大有一种,你是瞎了吗的感觉。
爸爸?
姑娘挣扎的动作顿住,浑身都僵了。
园长这才注意裴昭的一整张脸,又转眼扫了眼他怀里那个神似的,心狠狠地往下坠了坠。
这什么俄罗斯套娃。
幼托班的园长姓季,她的父母跟于翩跹的父母是很好的朋友,于翩跹从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她也被迫听了许多年的家教。
表面虽然维持着脆弱的友谊,但本质上季芳并不喜欢这个老朋友,尤其听当年那么一个才子学霸,闹出了重大医学事故不,竟未婚先孕,带着个刚满月的女孩从帝都灰溜溜的飞了回来。
她并不喜欢于翩跹,连带着也不喜欢于翩跹的孩子。
一个父不详的孩子,理所当然被孩子们围起来,童言童语虽没有恶意,但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似的扎在了女孩的心上。
季芳目睹这一切,也没有阻止或是提醒,于筱姣是很可爱,可谁叫自己跟她母亲不对付,季芳一点都不心软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也不害怕于翩跹找上门来,毕竟‘童言无忌’孩话里没有恶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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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无论是朋友,还是朋友的父母都没有道歉的算。
裴昭从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男信女,好脾气的人,他的人生信条都是,能回去绝不善了,也因此也是个绝不退缩的意思。
正当场面陷入僵局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开,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当外人的目光都落在于翩跹身上,审视变成了凝重,姑娘看到她更是眼前一亮,怯生生的喊了声:“妈妈。”
却又死死地拽着裴昭的衣服,怕他突然跑掉似的根本没有松开的算。
于翩跹只好抬起头,目光在裴昭身上落了几秒,身边的园长最先反应过来,着急的往前走了几步,恶人先告状似的,亲昵的抓着于翩跹的衣袖:“翩跹啊,这人你认识吗,他一来就是筱筱的爸爸要接走她,你不在我们都不敢放人。”
这什么演技派。
于翩跹的眼睛眯了眯,却没有反驳。
反而是大方承认:“哦,是她爸爸。”
完也不顾别人难看的脸色继续:“前两年在帝都出差,今年刚刚回来,今天的事我也知道。”
外人面前,她还分得清谁轻谁重。
这下别人的脸色略微难看,变成了十分难看,于翩跹还故意:“你看筱筱跟他长得很像吧。”
季芳的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是,是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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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回去吃中饭了。”
“啊?”那边人奇怪,“不回来你去哪儿啊。”
于翩跹扫了眼女儿眼中的欣喜,像是姑娘刚得到新鲜的玩具,真是一刻都不肯松开,她轻叹了声,只得撒谎:“跟她在外面吃,爸妈你们不用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