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路遇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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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更新更新了,新文新人求支持,会努力更新,大家多多鼓励呀  片刻之后,周扬出现在附近贫民区的一家农户院墙外,只见他贼眉鼠眼地四处瞅了片刻,发现四下无人后,便蹑手蹑脚地钻进这家农户院子里,将晾晒在院子竹竿上的一身幼童衣裳,迅速扯下,然后溜之大吉。

    找了个地方换上这身农家孩的布衣布裤,周扬感觉自己整个人舒服多了。只是身上还是充满不可描述的味道,头发里奇痒无比,全身都黏糊糊的,必须找个地方洗头洗澡哇,虽现在是夏天,可是自己这身子骨可不能去河里洗凉水澡,万一弄个感冒发烧,在古代可是要死人的!

    想到这里,周扬不由地皱起了眉毛,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城西大门,周扬正要进去,突然听到后面一声呼喝:“闪开!闪开!”

    却是一辆装饰讲究的马车赶了过来,车夫是一个中年汉子,车夫后面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厮,此时正瞪着周扬。

    周扬大怒,自己走路走的好好的,这马车横冲直撞的,这子不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瞪自己,他眼睛一怒,也瞪了过去。

    周扬此时虽然穿着一身干净的布衣布裤,但是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鸡窝,脚上的草鞋只剩下鞋底,看起来就像是个脏兮兮的清苦农家孩,那厮见到孩竟然还敢蹬自己,脾气上来了,推着赶车大汉喊道:

    “马四,鞭子给我揍他,竟然敢瞪我!”

    赶车大汉马四似乎很怕这厮,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马鞭递了过去。那厮抓起马鞭就朝着周扬挥舞起来。

    周扬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跑出马鞭范围,刺溜一下躲到守门士兵的身后,扯开喉咙大喊大叫起来:

    “恶奴杀人啦!恶奴杀人啦!不知道哪里来的王八蛋,欺负咱们扬州人!各位乡亲父老快来看看呀,这个恶奴要杀人啦!”

    “有人欺负扬州人啦,守城的将军叔叔你管不管啦!”

    “有人欺负扬州人啦,守城的将军叔叔你管不管啦!”

    那士兵被他躲在身后,正要呵斥,这时听到周扬嘴里的呼喊,顿时与有荣焉,这些守城门的士兵都是扬州本地人,被周扬喊成了将军,心里十分舒坦,又见到吸引了不少行人围观,便摆起了扬州城守城士兵的架子,拦住了那辆马车,装模作样地问:

    “你这厮,怎地伤人呢?鞭子没长眼,伤到娃娃怎么办?”

    那厮听到周扬满口胡扯,几乎气炸,又被守城士兵拦住,何曾受此欺侮,正要下车理论,却听车厢里一声轻咳,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道:“竹生,你且去向那位童道歉。”

    着,一只折扇从里面伸出来,挑起了窗帘,另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掌从车帘里递出来一锭白银,约莫有五两。

    顿了一顿,似乎知晓厮的性子,又补充道:“不可再生事!”

    声音虽不大,却不怒自威,充满了上位者的威压。

    周扬在旁边量着,看拿扇子上隐隐约约好像写着有字,猜测这定是一位家里有钱的文学青年,有点素养,应该比较喜欢诗句,嗯,看来自己可以试一试。

    那厮得了自家公子吩咐,不敢嘴硬,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走到周扬面前,摆着一张臭脸,毫无诚意地道歉:“刚才对不住啦!”

    “哼,这是我家公子赏你的!”

    周扬好笑地看着他,等到他将那锭银子十分不情愿地递过来,马上伸手接过来,笑嘻嘻地道:

    “放心啦,我不会跟你计较的,这就当你赔罪啦,咱们一笔勾销!”

    厮气的牙痒痒,却也不敢再什么,气呼呼地转身走向马车。

    周扬掂着银子走到刚才那士兵面前道:

    “将军叔叔,刚才多谢你维护咱们扬州老乡啦!这银子我孩用不了,将军叔叔你拿去吧!”

    着双手捧着银子递给士兵,一对大眼水灵灵地看着士兵,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那士兵几乎要感动哭了,不过面上却不好露出来,正要伸手接过,突然发现周围行人都在看着自己,还有那厮爬上马车后,也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不由一个机灵,连忙站直了身子,义正词严地道:

    “乱什么,这是人家补偿你孩的,你且拿回家去,让你爹娘帮你买双鞋子,看看你那鞋子,鞋底都要穿了!”

    “将军叔叔,我真的不会用,我送给你啦!”

    “守城是我的责任,些许银子算得了什么,你快些家去!”

    一番退让,周扬成功保住了自己的银子,冲着那士兵真心诚意地感谢了一番,这才跟进了城。不是他不舍得给那士兵,只是他现在太需要银子。

    那马车走的也不快,周扬跑了一阵跟了上去,他已经看出这马车里的公子人应该不坏,而且来扬州肯定是有事情,听他刚才咳嗽,搞不好是来治病的,里不是好多这样的桥段吗?

    可惜自己不会治病,不过可以尝试发笔财呀。

    于是跟了过去走在马车旁边,冲着那厮搭讪:“喂,你是不是叫竹生?”

    那厮这时再也忍不住骂道:“臭子,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吗?贪财撒谎的王八蛋!”

    “我哪有贪财,那是你家公子好心送给我的。对了,你家公子来扬州城做什么呀?”

    “你!无知子,快滚开!”

    “竹生,不得无礼。这位哥,我们还有事情要办,不能陪你,你爹娘应该寻你,且快些回去吧。”

    那马车里的公子哥明显不愿意生事,再次出口止住了竹生,但是对着周扬话的口气里,也带了一丝不快。

    周扬听出来他将要动怒,不再嬉皮笑脸,认真道:

    “公子,我爹娘早就死了,我是孤儿呢。我看公子人好,想送公子一首诗。”

    那公子完全没料到周扬的回答,一时有些无语。

    竹生却已经叫了起来:“公子,你别听他胡八道,他一个穷光蛋孩,大字都不识,怎么会作诗。”

    着又摧车夫,“快点走,走快点,省得这讨厌玩意儿跟着!”

    周扬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大声吟诵起来: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却是王安石那首家喻户晓的“梅花”,这个时代王安石还没有出生,所以就先盗用了。

    那公子听罢,不由地拍掌赞道:“好诗!”

    却不再话,马车继续前行,因路上行人众多,马车走的并不快,周扬跑着,倒也跟得上。

    看到这首诗没能动这个公子哥,周扬继续吟诵: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只吟了这一句,却住口不吭声了。

    马车里的公子却已经被吸引住,口中也跟着吟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后面诗句戛然而止,那公子再也沉不住气,急忙问道:“后面的诗句是什么?”

    纳兰容若这首大名鼎鼎的“木兰词”搬出来,杀伤力绝对是空前绝后。

    周扬却故意停住不,唉声叹气道:

    “哎呀,后面的怎么忘了呢……一定是跑得太累啦,我都想不起来啦!”

    却听侧边车帘一掀,那公子探出身来,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清秀,气质素雅,穿一身天蓝色长衫,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盯着周扬,看到周扬跑跟着马车呼哧呼哧的样子,不由地噗嗤笑了出来。

    周扬苦着一张脸,道:“喂,我感激你,才送你好诗,你还嘲笑我!我的鞋子都要跑掉了,你看!”

    着站住提起一只脚,只听“吧嗒”一声,那只脚上的鞋底竟然真个掉下来,周扬顿时尴尬无比,一张脸几乎皱成包子。

    “哈哈,你这孩,倒是趣,好,我承你的情!”

    那公子再次被周扬的举动引得轻笑起来,又令车夫停车,让周扬爬进了车厢。

    唯有厮竹生闷闷不乐,可也不敢拦着,人虽坐在马车外,却撅着嘴掀开窗帘一角,回头瞪着周扬,似乎怕自己的公子被周扬欺负欺骗一般。

    周扬干脆将另一只脚上的草鞋也扔掉,光着脚丫一屁股坐在车厢上,与那公子斜对面。

    那公子盯着他,开口问道:“孩,你几岁啦?”

    “七岁!”周扬没所谓地着。

    那公子倒是愈发惊奇,这孩身着布衣,手脚脸头俱都脏兮兮,却居然如此胆大,与自己话不仅丝毫不胆怯,竟然还有模有样的要送自己好诗,不过那诗确实是好诗。想到这里,忍不住继续问道:

    “你叫什么?”

    “周扬,你呢?”

    “我姓赵。“了姓氏,又问,“周扬,刚才那诗,是何人所作?”

    周扬早知他有此一问,心中有底,不慌不忙地道:“我和一群乞丐住在城外的关帝庙,去年,有一个叔叔半夜来庙里投宿,手里拿着一本古书,他看起来好伤心的样子,把书放在一边,然后开始吟诗,他一边喝酒一边吟诗,最后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就走了,那本书就掉在庙里了。我们捡了来,看到里面都是字,有个老乞丐以前是教书先生,书里都是好诗,就教我们背。”

    “那书呢,在哪里?”

    “老乞丐后来病了,身上发冷,我们就把书点着了,生火给他取暖,后来他死了。”

    “书被你们烧啦?”

    “是呀,不然怎么生火呢?”

    “哎呀,你们真是,那搞不好是孤本呀,记载着那么多好诗句,竟被你们给烧了,实在是暴殄天物!”

    “烧了就烧了呗,又不能吃。”周扬的理所当然,赵公子却听得痛心,这时只得继续问道:“那里面有多少首诗?你都会背吗?”

    问完才醒悟过来,周扬一个屁孩,又哪里知道呢。

    “好多好多首,我会背三首,不,五首,有时候三首,有时候五首。”周扬天真地掰着手指头:“关帝庙里数我最厉害,只有我会背。”

    赵公子心疼不已,不过还是期待地问:“刚才那首,你还记得吗?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

    “记得呀,赵公子你想要吗?”

    周扬瞪着一双大眼,天真无比地看着赵公子。

    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纯真大眼,赵公子一时怔住,不知如何作答,这,要吧,显得自己好贪心,贪墨一个孩的东西,不要吧,实在太不甘心呀,人生若只如初见,此等绝妙好句,自己搜肠刮肚想遍平生所学,也是闻所未闻呀!

    这时,周扬继续道:“赵公子,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的好诗当然要送给你这样的好人,可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赵公子正在为难如何作答,才不至于像是抢占孩的东西,闻言忙道:“当然可以,你要我帮你什么?你缺银子吗?”

    周扬等的就是他这个话,道:“不是呢,和我一起生活的那群乞丐都没衣服穿,没有地方住,还有一个生病要死了,我想卖一张家传古方,买所房子大家一起住。”

    赵公子想不到这孩竟有如此志向,有点发怔,竹生在旁边早已经听的不耐,连忙插嘴道:“啊呀公子,我知道这子的算啦,骗了公子你五两银子还不够,还要再骗一座宅子,真是太贪心了太坏了!孩,你真是黑心黑肝!”

    周扬翻了个白眼,道:“我又没让你家公子掏钱,哼!我自己赚钱!”

    “你个骗子,臭乞丐,你怎么赚钱!你就是骗子,公子,你不要听他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赵公子眼睛一亮,连忙喝止了竹生,自己口中回味了一遍,又期待地问周扬:“可是还有下阙?”

    完怕周扬听不懂,又换了个问法:“后面是不是还有,还没完?”

    “是呀!”周扬回答的干脆响亮,看着赵公子期待的眼神,道,“你帮我忙,我就都背给你听,不然我就去找别人帮忙!”

    “买宅子,非等闲事,我来扬州,所带金银并不多。你要我如何帮你?”赵公子明显还在犹豫。

    周扬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要你的钱,哼,我自己有法子。等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

    赵公子心道,我还怕个孩子嘛,反正他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先答应好了,于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此时马车到了住所,是一所三进的宅院,竹生愤愤地看着周扬,活像看着一个骗子,嘴里不住嘟哝:“哼,骗子,看看,这是我们公子在扬州的别院,你三辈子也买不到!”

    周扬昂着头,趾高气扬地量着院落,随意评点道:“嗯嗯,马马虎虎,凑合凑合。”

    两个人一路斗嘴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