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正合他意,却未免有些太合他意。
方颂愉和钟斯衍本就有些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合租意味着关系更进一步,进一步意味着破暧昧的平衡,事情可能会因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做不成朋友该如何处理这段合租关系?没人能够提前为他预知结果。
做选择要慎重,可转眼三四天过去了,零零散散有几个人也向方颂愉抛来了橄榄枝,却不太合方颂愉心意。现在本就在学期中期,期中考试让很多人自顾不暇,加上替他应付周楚然的人须是个他信得过的知根知底的好人,就更难遴选了。
钟斯衍逐渐变成了唯一可行的选择。
而周楚然又来找过方颂愉一次,这次比较克制,只是开着豪车带着一百朵玫瑰跑过来献花,方颂愉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我家没地方摆。”
周楚然脸色变了变:“给你买的你为什么不拿着?”
“我为什么要拿着?”方颂愉反问,“你也没问过我需不需要,买一支两支可以插进花瓶里观赏,一百朵,很快就枯萎了。”
周楚然好似明白了方颂愉在什么:“枯萎就枯萎,你要是喜欢,以后我隔几天就来送花。”
方颂愉想的是铺张浪费且不合他需求,到周楚然这里却能理解成担心花枯萎。
方颂愉哭笑不得,:“你还是把花带回去送给别的人吧,你的那些网红们呢?”
“我不是了我都为你断干净了吗?”周楚然皱眉,“你不相信我?”
鸡同鸭讲的对话让方颂愉毫无兴致跟周楚然再些什么浪费时间,他敷衍了半天周楚然,然后拎上包:“我要出去自习了,你自便。”
搬家,几乎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无可奈何之下,在钟斯衍的温柔陷阱和周楚然的不断骚扰里,方颂愉还是选择了钟斯衍。
他实在是被周楚然折腾得不浅,好声好气地劝对方早日放弃自己没有用,关门不理周楚然也没有用。周楚然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还热爱自我感动,方颂愉恨不得周楚然的gap year早点结束滚出国去。
搬家是在期末考试完的礼拜天,房源是方颂愉找的,方颂愉找了搬家公司,很快就把东西都搬进去了。合租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沙发、床、冰箱等大件家具都是房东准备好的,屋内的型家具电器等,方颂愉能从旧房子搬出来的,也全都带来了。
他跟钟斯衍电话只需钟斯衍把行李带来即可,钟斯衍笑道:“好,本来我也没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就一个行李箱,收拾起来很快的,你等等我,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吧。”
钟斯衍话实在是让人如沐春风,方颂愉开阳台的窗子,倚在窗口,听外面吃一条街的人声喧闹,趁着心情好,跟未来室友多聊了几句:“考试考得好吗?难不难啊?”
“算不上考试,我没考几门,有的是做实验有的是写论文,千奇百怪的。”钟斯衍笑道,“我好馋寿喜烧,可是没人陪我吃。”
“得了吧你。”方颂愉笑起来,任凭晚风吹动他的头发和衣襟,“好啦,我陪你去。”
“好……那你在家里等我。”钟斯衍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在家里等他……这句话画面感实在是太强了,方颂愉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联想到在家里等另一半的夫妻,总觉得平添一些诡异的甜蜜感。
方颂愉坐在床上玩游戏,本来算戴上耳机,又想到钟斯衍那句“在家里等我”,生怕错过了钟斯衍的叩门声,毕竟他还未曾给过钟斯衍钥匙,于是只好公放了游戏声音,一边玩一边心猿意马地想,也不知道钟斯衍什么时候会来。
六点半左右,门铃响起。
方颂愉撂下ipad,赤着脚便下了床,奔向大门,他开门,看见穿着大衣拎着行李箱的钟斯衍笑眼弯弯,朝他伸出手来:“你好,新室友。”
“你好。”方颂愉也伸出手,去跟钟斯衍握了一握,有什么冰凉而坚硬的东西硌着了钟斯衍手心,钟斯衍低头一看,是房门钥匙。
时值十一月,方颂愉自己都穿上了毛茸茸的棕色毛衣,看上去像只可爱的熊。
钟斯衍把行李箱拎进房间里,发现了方颂愉赤着的脚,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不穿鞋?”
方颂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朝后退了退,想要用笑来掩盖过去:“急着过来给你开门,忘了。”
“这怎么行?会着凉的。”
钟斯衍走近了几步,环住方颂愉的腰,把人竖着抱了起来。方颂愉一时不防,惊呼了一声,然后便被钟斯衍抱进了他自己的房间里,轻轻地放在床上坐着了。
方颂愉抵着钟斯衍的肩头,不好意思起来:“就一会会儿,不会有问题的,你不要这么担心嘛,我也是个身强体壮血气方刚的男生。”
钟斯衍蹲在他面前抬眼看他,听闻他这句话,突然扑哧笑出了声,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而齐整的牙齿。
“想抱抱你而已。”钟斯衍含着笑意看他,温柔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你好像瘦了,比我上次抱你的时候,腰更细了。”
方颂愉许久未称过体重,也不知道自己瘦没瘦,惊异于钟斯衍敏锐的洞察力:“真的吗?这你都能发现啊……”
“所以今天晚上多吃点。”钟斯衍抬手捏了捏方颂愉的脸,“晚上我给你夹的菜都要吃,听见没?”
方颂愉只好抿着嘴笑起来,没同意,也没不同意。
钟斯衍替他找来袜子给他穿上,捏着他的脚踝,手从足尖,抚过脚背,一直摸到腿,还偷偷挠了挠方颂愉脚底,被方颂愉踹了一脚:“我警告你,你别趁机挠我痒痒。”
“你怕痒吗?”钟斯衍问,“触觉很灵敏?”
方颂愉老实回答:“不怕痒,但怕痛。”
于是钟斯衍便不再闹他,只是替他穿完了袜子,出去把行李简单收拾了。
他们出门时,钟斯衍特地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挂在了方颂愉脖子上,并替他认认真真系好,方颂愉有心开玩笑:“你们缝针也这么结吗?”
“怎么会联想到这个。”钟斯衍又揉了一把方颂愉脑袋,觉得这脑袋瓜的脑回路总是不同寻常。
方颂愉:“我就随便……不过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之前没跟你,怕你不跟我合租了,现在你都搬进来了,总不好反悔了吧。”
“什么事?”钟斯衍挑眉。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次在桐城筑的那个男的,可能随时随地会来这个房子来找我。”方颂愉,“如果,他来找我,麻烦你去开门,,我不住这里。”
钟斯衍沉思了一会,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如果我在家里的话,我会帮忙的。”
方颂愉的心便放了下来,觉得这做法实在是很稳妥,思诺太靠谱了太完美了,连出主意都这么滴水不漏。
就是不上来哪里有些奇怪,如果是别人,总要问问他为什么避而不见周楚然吧?
可钟斯衍竟然一点也没问,搬家搬得很爽快不,对自己搬家理由的解释也只有不喜欢桐城大学的宿舍这么肤浅的理由。
因为钟斯衍性格如此,不爱听别人的事吗?
方颂愉勉强能服自己,但他很快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尤其是在面前寿喜锅咕噜咕噜冒泡的时候,吃饭的幸福大于一切,填满了脑子,完全没给思考问题留下空间。
作者有话:
钟的意思是如果方触觉很灵敏的话他考虑spanking的时候下手轻点(bushi